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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有佳人,倾国又倾城。
小船自得的顺水而下,莫得悠静静听着风击石壁的犀利之声,开口道:“楼兄,把贵重财物藏好,待会怕是还有一场架要打。”
楼清闲欢快的哦了一声,三两下把玉佩银子银票都收到怀里,然后整整衣襟,伸长脖子,眼巴巴望着下一伙水匪的出现。
莫得悠看他这样子心里翻了个白眼,再次出声道:“待会遇敌,早些拿出那小剑。”
楼清闲乖乖的拔下头上簪子握在手里。
船已然走出了十里,却没有任何动静,莫得悠也不言语,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转过一个弯,一片狼藉突兀地出现在了面前。一艘大船桅杆已断,半没入水中,浮在水上的半截桅杆上还绑着一面旗子,墨已晕开,勉强可辨出是一“柳”字。船上岸上到处是凌乱的血迹,只是看不见半个人影。
莫得悠猜想怕是刚才遇上飞鸿寨一伙人时与柳家的追兵错过,先自己一步遇上这伙势力强大的水匪了。
船夫到底没见过多少世面,唬得抖如筛糠,连船桨也握不住。
莫得悠轻声说道:“快走吧船家,一时半会他们回不来,晚了,可就不知怎样了。”
船夫听了,一个激灵,使出吃奶的力气摇动船桨,轻巧的小船划开清绿的水面向前驶去。
又是几个昼夜,江上一片云烟雾照,朦胧处依稀可辨几处楼阙,船夫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转过头来,憨憨一笑,说:“快到了,多年前我来过,这么久一直未变,过了这里,正午便可到达金陵。”
莫得悠没有出声,只是想着,柳家与金銮座上那位的关系,既然想要偷偷摸摸占有玉,为何又这样大张旗鼓的找呢?他们到底想要如何呢?既然水路有追兵,陆路也必然有防备。这楼清闲估计是作为江洋大盗了吧。楼家会怎么样呢?
他忽然想到一点,转头问楼清闲:“在巴陵,入狱时问了你什么?”
楼清闲努力回想:“姓名,年岁,还有籍贯吧。来不及审我,没问别的。”
“那你是如实回答么?”
“不是,又不是我做的,干什么要如实回答?”
莫得悠沉默了一阵才说:“楼兄,对不住,是我连累你了。”
楼清闲抬头问道:“是你,对么?”
莫得悠点点头,不再言语。
他突然想起,估计城门渡口都贴有楼清闲的画像,大白天的,要怎样把楼清闲安全送到楼家的庇佑之下呢?
船行千里,终于是靠了岸。金陵的繁华远胜于巴陵,二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仅是渡口便是人流涌动摩肩接踵。
楼清闲刚想要起来,被莫得悠一把按住。莫得悠环顾四周,看见几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四处张望着,悄声朝船夫耳语几句,小船慢慢停到了角落里。莫得悠付清了船资后多给了五十两算作安慰。然后拉着楼清闲自隐蔽处上了岸。嘱咐他不要乱跑,便去打探消息。
楼清闲在角落里站了一会,面对青苔满布的砖瓦,听着背后带着诱惑的热闹,憋不住探出头去张望,这时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吓了一跳,向后就是一拳,那人哀号一声,蹲在了地上。
楼清闲这才回头看清楚那人,居然是一个清清秀秀的书生。那书生捂着一只眼站起来,掏出腰间的扇子,挥了两下,才开口说话:“小主子,主子命我们前来助你。”说完亮出一块墨玉腰牌以证明身份。也不作揖行礼,收起扇子抵在略尖的下巴上,一副自在神态。
楼清闲却是愣住了,嘴也忘了合上。
“爹爹?他要你助我?”
“主子听说您在巴陵闹了个天翻地覆,甚感欣慰,说您终于长本事了。”
楼清闲听了夸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谦虚的说:“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啦。”
那书生点头说:“还有莫公子吧。”
“抓紧时间不要废话!”
一声娇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抖了抖。角落里又挤进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手里端着一个绣篓,里面放了鼓鼓囊囊一堆女儿家的东西。楼清闲看着少女脸上不怀好意的狞笑,下意识双手护胸,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啊!不要……不行!”
“放手!我不要!”
“痛!痛!痛!”
“为什么…….!”
莫得悠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楼清闲不见了,他转身往热闹处打量,突然一只带着香味的手扯住了他的衣袖,侧过脸一看,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站在他面前,云髻堆鸦,柳眉似烟,一双潋滟凤目熟悉得让莫得悠嘴角再次陷入抽搐,楼佳人死命绞着天蚕丝制成的手帕,狠狠咬着贝齿说道:“妈的,居然把本公子搞成这个样子!”
遥远的北方,某个楼家别院里,一个风流俊秀的公子和三个各有千秋的美人望着一张美人图笑得一模一样的猥琐,
“咱们一直以来的夙愿终于实现了!哈哈哈,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啊!”
“真是可爱啊,我早就想这样干了。”
“小时候骗他穿女孩的衣服不就是你干的么?”
“哎,长大点居然就不愿意了,真没意思。”
莫得悠纵使内心抽搐,也不得不同意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会是逃犯。于是扔了手里刚买的简易易容物品,拉着楼佳人,两人大大方方进了城,清俊的莫得悠,娇美的楼佳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才子佳人,绝配绝配啊。
楼清闲脚上肩上腰上都被那个恐怖少女栓了绳子,美其名曰:“淑女绳。”只好一小步一小步风情万种地挪着,在外人还来当真是步步生莲啊,莫得悠心中奇怪楼清闲竟能将女子的身姿学得这般像,却也不多说什么。
楼清闲苦于一身别扭的装束,转过头想要向莫得悠求援,他怔住了,阳光下莫得悠面目笼着一层金色光芒,俊美如神祇,然神色冷漠,双目望着前方,空旷而渺远,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隔绝开来。
妖孽,男人生成这样还让不让别人活呀!
可怜的天蚕丝小手帕哀叫,不要再绞了,人家的小腰儿要断了啦,主人!
莫得悠领着楼清闲到了楼家银号门口,一问才知道,主事刚刚出了远门,也没留下只字片语。莫得悠再转战的布庄,又被告知总管去了临安谈生意。
看来楼清闲这包袱暂时是摆不脱了。莫得悠无奈再次肩负起照顾楼姓人形包袱的责任。
两人以龟速走到了一扇朱门前。莫得悠轻敲了两下门,一个老仆探出了头,见是莫得悠连忙开了门:“原来是五舅爷,快请进。”说话间才看见莫得悠背后的美人,呆了一下,回过神来红着老脸转过身去向主人通报。
楼清闲没有丝毫心情欣赏苑中曲径通幽的奇花异草小桥流水,只想快一点把这一身束缚去掉。莫得悠看他一脸不自在的样子,一言不发地把装有衣服的包袱递过去,让一旁的仆人领他去了客房。
楼清闲前脚刚走,一阵香风便至。莫得悠精灵古怪的三师姐赵七七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他:“小五你来了,姐姐想死你了。”赵七七后面跟着一位头戴玉冠的贵公子一脸紧张,口中喊着:“七七小心身子……慢点走……不许跑……”正是她的夫婿,贤人庄庄主沐修文。
莫得悠听他口中不成句的话,皱了皱眉头拉下扒在他身上的女人:“你有了?”
赵七七一改刚才咋咋呼呼的样子略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那你还乱跑乱跳?也不注意自己的身子!都要当母亲的人了!”
赵七七平日最疼爱莫得悠,也是最怕莫得悠的训,一听这话,立刻乖乖站好不吱声了。沐修文见状无奈笑笑:“小五,还是你制得住她。”
莫得悠无奈摇摇头,从怀中掏出寒玉,递了过去。
赵七七瞥了手里的东西一眼,啧啧叹道:“其实咱师傅手艺确实不错,那天南海派过不下去了,咱就开个玉器店吧!”
莫得悠懒得理她,只有沐修文无奈的摸摸她的头:“这么大人了,也没个正经。”
赵七七消停了一会,一脸八卦的望着莫得悠:“听说,你带了个美人回来呀?”
莫得悠想了又想不知该怎样介绍楼清闲。见他不说话,赵七七难得正经起来:“小五,虽然你作男人很成功,但你毕竟是个女子。同性之间……”
莫得悠呆滞了一下,不知道三师姐为何会想到这样神奇的方面去,若真的是两个女子,又能怎样呢?她尴尬的开口道:“师姐,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啊?!”一旁伺候的老管家禁不住惊呼。那么个明艳的美人居然是个男人?
赵七七突然抚掌大笑:“哈哈哈,男人一样的女人,女人一样的男人,哈哈哈,你们真是绝配啊!哈哈。”
“什么绝配?”换好了衣服的楼清闲一进厅中就听见一个女人在边说边笑,好吓人。
“她吃错药了,不用理她。”莫得悠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冷冷的话一出,赵七七的笑止住了。不过嘴还咧着,水汪汪的杏眼上下打量着楼清闲。突然伸手一挑楼清闲的下巴:“哟!好个俊俏灵秀的小公子啊!”那神态那动作比流氓还流氓!
沐修文脸一黑,沉声唤了一声:“七七——”赵七七一听这口气不对,连忙一脸谄媚的像一旁的夫婿靠过去,软软的叫道:“相公——”沐修文想要重振夫纲的美好愿望又消失在了赵美人屡试不爽的美人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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