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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劫后
君在梦中与谁同,知影三人不可从。
屈展和众人在地底遭遇塌陷,险些葬身地底,秦昭阳为救云因与小玉埋骨地底,小玉也未能逃脱。可是当一众弟子从地下逃出,见到满地血污尸体时,都大惊失色。
屈展脸色顿时苍白,没有秦淮的尸体,秦淮还活着!
屈展派人四处寻找,在村子里找到了受伤的其余弟子,只是仍旧没有秦淮。从活下来的弟子口中得知,秦淮与萧博弈二人被抓。
屈展与众人疯狂寻找,萧伯琴也极尽能事,翻天覆地地找寻二人。
谢风云出现,众人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对方道:“现在时机不到。”
萧伯琴怒极反笑:“这些事是你的作为吗?”
“我说过,时机还不到,我是不会动手伤害任何人。”谢风云留下这么一句便离去。
屈展听不见任何人规劝,疯狂寻找。
秦淮恍惚间觉得嘴里一片甜腥,就此又昏迷过去。
屈展再次见到秦淮的时候,萧博弈带着他御剑回来,两人身上满是血污,一片狼藉。萧博弈真气耗尽,昏迷不醒,能撑回来,实在是个奇迹。而秦淮的情况更加叫人心惊。
胸口一剑已是旧伤,贯穿身体,肩上的剑伤是新伤,刺穿肩胛。看来死撑了很长一段时间,真气乱了,脉象微弱。奇就奇在,这样的重伤,秦淮撑到了现在。
屈展心里从未如此乱过,他不知道秦淮经历了怎样的劫难,陷入怎样的厮杀,只觉得心里很疼,疼得难以喘息。
“师叔,博弈已经醒过来了。要不要……”清和轻声问道。
屈展抬起头,看了一眼屈展的苍白面颊,起身向外走。
“多谢。”屈展对着萧博弈,只说了这二字。
萧博弈一愣,别过头道:“我不是为你救他,我是为自己。他可以为我不怕死的挡那一剑,我有什么理由不救他。”
“你的血……”屈展皱眉道。
萧博弈猜到他会问此事,笑着道:“我是长生不死的怪物,我的血当然可以救人。”
屈展点点头,看着这个少年,心里莫名恐慌。萧博弈用血救了秦淮,换作常人,那样大量的失血,必死无疑,他却还带着他一路御剑回苍山,为他耗尽真元之力,这些都是出自什么呢?屈展不敢多想,也不想多问。
“昭阳和小玉呢?”萧博弈突然道。
“他们已经死了,活埋在了地底。”屈展平静道,像在话家常一样淡淡的语气。
萧博弈愣愣坐在床上,失神的看着屈展,低声说着什么,屈展没有听懂。他不知道萧博弈和那二人算是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同伴?又或许什么都不是。
“我无能为力,对不起。”说完屈展带上门离开。
忽然觉得心里一轻,这些日沉重的压在心上的一份不安似乎渐渐放下来。秦昭阳和小玉这两个人,也算是奇人,只可惜……
回到秦淮房中,屈展静静坐在他身边。躺了这些时日,身体渐渐也有些起色,却还是不醒,屈展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焦躁。
偶尔听见他细碎的呓语,却听不清是什么,此刻秦淮又开始低语。屈展很是好奇,低下头附耳去听。
屈展身体僵住,愣愣抬头看着秦淮依旧俊逸灵动的眉眼,说不出话来,呼吸都停滞了。屈展觉得心脏在一瞬间仿佛有被撕裂的痛楚袭来,为什么?为什么心会……为什么……
屈展恍惚的起身,洗了把脸。
秦淮接着昏迷了两日,屈展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身边的人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惊奇,从未见过师叔如此在意某个人。
萧博弈一直未踏入过这间房,魂不守舍。屈展不知道,秦昭阳与小玉的死,对他打击如此之大。和他一起上苍山的少年怀澈被元虚带回太清殿亲自教授武艺,尚且不知道此事。
屈展正在秦淮病榻旁失神,只听见低声一声呻吟。屈展回过神来,惊喜交集的看着秦淮缓缓睁开的眼。
“博弈……博弈呢?博弈在哪里?屈……屈展,他没事对不对?”秦淮挣扎着起身,死死抓着屈展的胳膊,屈展僵住,完全没有感觉到秦淮用力抓着他的胳膊的疼痛,只淡淡看着秦淮,低声道:“他在隔壁静养。”
秦淮放开屈展,脚步不稳的下床往外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屈展没有扶他,他挪不开步子,脑袋里一团乱,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秦淮走出去,门外的清明惊喜万分,扶着他去了隔壁房间。屈展缓缓走出去,站在门边,看着秦淮走进去,一把抓住萧博弈包扎过的手腕。
萧博弈坐在桌边失神,突然见秦淮进来,脸上顿时溢满惊异,一双亮丽的眼看着秦淮。
“你说我是笨蛋,你才是吧?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喂我喝你的血?”秦淮很粗鲁的拧着他的手,眼中竟是怒火。
“我只是还你挡那一剑的人情,你不要多想。”萧博弈别开脸道。
“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你知不知道!”秦淮的吼声响起,众人都是一惊,“你不欠我的!没有人情!”
“可是我就是要救你!让你欠我的!一辈子欠我的!”萧博弈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大声的吼回去。
秦淮愣住,看着萧博弈悲伤的眼睛,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已经欠了,你成功了……”
萧博弈阖眼的立着,任秦淮紧拥着。
屈展静静离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一切都还在手中,偏偏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根本没有存在一样。屈展伸手摸了摸心口,很疼……
月色很凉,显得自己形单影只,有些悲凉。恨他吗?似乎又没有。屈展起身打算回房,却一下子愣住,自己的房不就是秦淮的房吗?想了想,还是起身回去。
秦淮还没有回来,屈展知道。萧博弈正在对他倾诉,此刻也只有秦淮能稍稍安慰他,毕竟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屈展看着床榻,却再也挪不动步子。
“师叔,掌门召您明日回太清殿,商议要事。”清和敲门进来。
屈展回头道:“所为何事?”
“应该是南疆死伤一事,看来几位长老也会回去,就连师叔祖都在往回赶。”
屈展点点头。
“师叔……是不是身体不适?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
“不必了,只是这几日劳累了。”屈展微微有些惊讶,很明显?
“有句话,清和不知当不当讲。”清和踟蹰道。
屈展回头,让他给他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道:“但说无妨。”
清和抬头看他一眼,叹息道:“我大概猜到,你与秦淮的事。”
屈展一惊,面上没什么变化,静静喝茶等他说下去。清明接着道:“师叔虽是师叔辈,但是却比我还要小,能力超群。我还想不出门中还有谁能担当掌门一位,虽然这事说来有些早了,但也是众长老和掌门都在考虑的事,你继续与那轻浮的小子纠缠,只怕是害了自己。”
“我并不想做什么掌门。这你应该明白。”
“有些事是由不得你选的,人生在世,便是这样。其实,既然有一个萧博弈出现,不正好叫你断了这些想念。”清和直中屈展内心。
屈展脸色很难看,抬头看着他,道:“秦淮不是凡夫俗子,你应当知道。这些事你不必说,我也明白。”
“我言尽于此,也不多说了。我只是觉得,你动情了。”清和起身,轻叹一声。
屈展从未这样烦乱过,只觉得一片混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淮夜半回房,却未见到屈展,一时觉得奇怪,自己醒了,还没来得及看看他,人就不见了。秦淮伤势未愈,觉得身上疼得要命,一路走到竹林外的悬崖边,屈展果然坐在岩石上,静静看着脚下蓝黑的夜色,他沉静如水,秦淮看着一阵心跳,还是那么美,教人移不开视线,没有人敢靠近的庄严气质,恍若天神,高贵不可侵犯。
“果然一个人在这里!”秦淮坐到他身边,伸手就去搂他的腰。
屈展淡淡看他一眼,转过头道:“我明天回太清殿,掌门召我回去。”
秦淮一愣,苦着脸道:“刚见面就要分开……”屈展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秦淮笑着凑过去,问:“你是不是吓坏了?”
屈展没有否认,道:“是。”
“我就知道!”秦淮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屈展没有回应他,片刻之后推开他道:“你还有伤。”
秦淮扫兴的看着屈展,狐疑地道:“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秦昭阳和小玉的事,你也不要自责了,我也都知道了。”
屈展看着他,伸手执起他的一缕头发,道:“就这样算了,好不好?”
秦淮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错愕地问:“你说什么?”
屈展低下头,许久摇摇头道:“你醒过来就好了,我明日回太清殿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再看见你。”
“是啊,真不舍得!可恶的太清老头!”秦淮将屈展紧紧抱在怀里,闷闷的抱怨着,像个撒娇的孩子。
屈展回手抱着他,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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