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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抱歉，你刚刚叫我什么？”安娜眯了迷眼，下意识抬高了最后一个单词的声调。
她发誓自己绝对没见过韦恩。
但对方看上去好像和自己认识，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很熟络，这样来看，他大概是和身体原主人有过一段交情。
直觉告诉安娜，现在最好不要承认原来的安娜.贝尔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安娜.钮钴禄.贝尔。
安娜摆出一个招牌微笑，嘴角微翘着同他打招呼：“晚上好，韦恩小少爷。”
得像个办法把他拐回去。
眼前的年轻人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迷惑。
“韦恩？”他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是谁？”
这下轮到安娜迷惑了。
布鲁斯.韦恩，韦恩集团继承人，蝙蝠侠，黑暗骑士，钞能力继承者，可现在这个看上去都不符合。王德发，他到底有几个账号？
安娜正想着怎么接话，兜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她一边注意着眼前青年的动作，一边接起电话。
“安娜，你今晚不用过来了。”是Lee的声音。
“你一个人可以应付吗......”安娜听到那边的声音很嘈杂，还有警.笛的鸣叫，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Lee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疲惫：“爱丽丝.泰奇的尸.体不见了，就在刚刚，在GCPD不见的。”
安娜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谁做的？她的哥哥，杰维斯.泰奇明明已经被关押了。
她目光有些失焦，挂断电话后缓缓地放下手机。
“怎么了安娜？”旁边的男孩关切地询问，“对了，我都没问你是怎么从雨果博士的印第安山离开的。”
印第安山？雨果博士？安娜觉得这些词语有些耳熟，好像是很久之前，从急冻人的嘴里说出来过。
尽管对方长着一张和小少爷一模一样的脸，安娜也开始打消他就是布鲁斯.韦恩的念头了。对方的行为和言语，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但他显然又和布鲁斯.韦恩有着某些联系——至少容貌上是。安娜打算先把他拐回去，以后慢慢套话。
“我不知道，”安娜的眸子里凝结着一股浓郁的茫然，“我对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印象了，我只知道我有意识时，躺在一间公寓的床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这都是实话。
“雨果博士是谁？还有印第安山，以及、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男孩愣了愣，神情恍惚了片刻，眼底略过一丝落寞和震惊。
“五号，我是五号，你忘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声音在最后一个单词哑了下去。
安娜思索片刻，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你有地方住吗？”她问道。
五号原本黯然地垂着头站在她面前，听到这句话，重新抬眸看向她：“自我离开印第安山，就一直在这些街道漫无目的地游荡。”
“暂时先跟我走吧，我带你吃点东西。”
安娜注视着他皓蓝的眸子片刻，跳过一堆大号黑色塑料袋前淌出的污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后，扭头看向他。
这些浸出塑料底端的液体混含着某些暗红的色彩，远端的路灯闪着泠泠白光，投在她微卷的发尾。
五号好像很信任她，没有犹豫地点点头，戴好兜帽，将面容藏进阴影里，手揣进口袋跟上她的脚步。
安娜发现他很乖，自己没有说话，对方也一直没有开口，安静走在她身后。用年轻形容他似乎都有些过分了，五号的面容还透着稚气，乱糟糟的长发和瘦高的体型给他添了些落拓气质，但总之不过十六七岁。
有好几次，五号看上去想走得离自己近些，但犹豫几秒后又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两到三码的距离。
安娜没有过多提防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秀气的眉思考。他不是布鲁斯.韦恩，也不像很久之前救过自己的那个黑衣青年，那么，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另有其人。
安娜的思绪飘到了系统身上。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必定回去就扯陨落之光几页纸，给对街邻居家的孩子折纸飞机。
从没见过这么坑的玩意儿。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安娜不想打扰布鲁斯休息，带着身后的五号轻手轻脚地翻过木篱笆，穿过前院小花园，蹑手蹑脚左看右看后，打开房门带着他溜了进去。
此时整装待发、站在卧室玻璃窗前打算潜入黑夜的布鲁斯：......
他不会看错，进来的不是贼，是安娜.贝尔。
他更不可能看错，根据走姿身高体型，她身后跟着一个男孩。
布鲁斯毫不犹豫地拉上窗帘，面无表情地脱下穿戴好的装备，换上了舒适清爽的家居服。
“冰箱里的荤沙拉还挺新鲜的，需要热一下吗？”安娜打开客厅的灯，问身后好奇环视周围的男孩。
他的目光很清澈，只是眉头有些微蹇，周围都是陌生的，不免有些局促不安。
“不了。”
没有说谢谢，看来原主人和他关系确实很好。
“......咳咳”
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忽然从楼梯口响起，安娜手一滑，差点没端稳乘着沙拉的玻璃碗，五号一瞬间“腾”得站起身来，几乎是瞬间捏紧拳头挡在她面前。
“......呃，没关系的，”她没有被布鲁斯悄然无息的靠近吓到，倒是被面前这个男孩的反应速度震惊了，“他是我的合租室友布鲁斯.怀特，不用紧张。”
听到这话，五号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起来，但目光依旧有些挥之不去的戒备神情。
一向面容和善、态度温和的布鲁斯也严肃起来，按道理来说，一直注视着陌生人的脸是极其不礼貌的，但这位绅士丢掉了平日的教养礼仪，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五号。
开始了长久的对视。
空气被沉寂吞噬，没来由的诡异感觉环绕在两个人之间。
端着沙拉站在中间左看右看的安某：........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那个......”
五号不动声色地微曲膝盖，给小腿蓄力，这是最具力量的防御姿势。
“我说.......”
布鲁斯的余光略过茶几上的水果刀，厨房里的餐刀，甚至安娜的腰带。
“你们要不要亲一个！”
安娜终于忍无可忍，一手一个，把两个人按着并排坐到沙发上，面容核善地微笑着，让他们自我介绍。
“呃、抱歉，”布鲁斯注意到身边的女孩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吸了一口冷气，迅速摆出一副谦逊有礼的姿态，“刚刚有些冒犯，忘了自我介绍。”
“布鲁斯.怀特，”他冲对方点头笑笑，“再次为刚刚的无礼感到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面熟，太惊讶了，一时没控制好情绪。”
“没关系的，朋友们一般叫我五号。”五号接过安娜递来的荤沙拉，冲他们有些腼腆地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有些勉强。
他很少笑，面部这块肌肉该死的僵硬，不像安娜.贝尔——在印第安山，她的笑容是最漂亮最美好的。
安娜伸了个懒腰，看向墙上的时钟。已经很晚了，如果想在五号嘴里问出点什么，也不急这一时，或许等他吃饱休息好了，明天再交谈也不错。
打发五号去洗浴间后，她打算去给五号拿点换洗的衣服，他的体型和布鲁斯差不多，安德里和肯也收拾了不少衣物去大都会，或许只能找布鲁斯借点衣服了。
“你要和我去卧室拿衣服？”
布鲁斯看着她走上楼梯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慌乱。
“你不愿意借？”
“不、不是，”他耸耸肩，“只是，还是我自己去拿吧，他需要几件？”
安娜看着他看似平静的脸、以及深邃眸子里还没消散干净的不自然，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没忍住笑起来。
“是我疏忽了，抱歉，我该想到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耸耸肩，眼梢带着笑，有些揶揄地冲他扬起眉毛。
布鲁斯不明所以，第一次有些茫然地盯着她，大脑运转了好几秒，也不知道她高深莫测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成年人了，又是布鲁斯这样血气方刚的单身男孩，卧室不让进嘛，也很正常。安娜眯了迷眼，不禁为自己的善解人意感到自豪。
“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她冲他抬抬下巴。
猛然醒悟的布鲁斯：.......!
“呃、安娜，不是，你想多.......”
“砰。”
安娜卧室的房门已经关上了，他刚伸出的手停在空中，空气凝固了几秒，陷入沉默。
误会有点大。
但总比被揭穿身份好。GCPD已经开始注意自己了，阿尔弗雷德也告诫他，最近不要回到庄园，而今晚又出现了有着那副样子的男孩。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拧开把手打开自己卧室的房门。
他来不及收拾的黑色衣服和面罩，都散落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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