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优解悖论

　　星奈转了下头，头皮刺痛大概是扯掉了两根头发。窗帘被紧紧拉上，没有光透进来，房门留了一条缝，门外有柔和的光亮，依稀能听到喷射战士游戏结算的声音，还有人在对话。

　　怎么样，感动吗？今年由我亲自给你做的生日蛋糕。

　　你这家伙绝对偷偷加了奇怪的东西进去吧！

　　大概，我是说大概，有一半还是能吃的，像是给白雪公主吃的苹果那样。

　　房间里很暗，身下很软，懵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今天是中原中也的生日。她向来眠浅，更不用说家里还有人在做生日宴会的准备，本以为自己只能小睡一会，没想到莫名其妙睡了这么久，久到中也都已经回来了。

　　手脚发软爬下床，脑袋倒是格外清醒，推开门最先看到的是石上优端了一盘炸鸡块路过她的门，他有点惊讶地回头，带点蓝的眼睛里藏着一点喜悦，情绪高涨地说你醒啦。

　　星奈猜测他说不定有点喜欢这样几个朋友聚在一起的感觉。点了点头之后才看到太宰治正被中也按在沙发上打，隔着抱枕却打出了拳拳到肉的音效。

　　轻咳两下星奈还是决定拯救一下太宰治脆弱的身板，“你回来啦，中也。”

　　中原中也一惊，脸上愤怒的薄红飞快转变成羞赧，故作成熟的样子和星奈打招呼。

　　看到他放开太宰治努力挽回形象的样子星奈忍不住笑了。中原中也向来都很可爱，尤其是强装自己成熟稳重却反倒暴露出小男孩的青涩这一点。

　　不过和心智倒着长的太宰不一样，中也这两年可能真的成熟不少，要说可爱果然还是要两年前的中也啊。

　　实际上中原中也应该和太宰同岁，比星奈还要大上两岁，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觉得中也可爱。

　　“不，要说可爱当然是我更可爱了，世界第一可爱。”太宰治不甘示弱。

　　星奈眨眨眼有点头疼道：“我说出来啦？”

　　太宰治轻哼一声不满道：“刚刚是觉得他可爱的表情。”

　　中原中也耳尖更红了。

　　“哇！”太宰用怀里的抱枕盖在中也脸上，对着星奈控诉：“你是不是又觉得这蛞蝓可爱了。”

　　“混蛋！你是想乘机谋杀我吗？！”就算被人间失格消去了控制重力的异能中也的力气也比太宰大多了。

　　星奈看着被掀翻在地毯上的太宰治毫不留情笑出了声。

　　笑够了才看向中也，“吹蜡烛了嘛？”

　　“怎么会，我们在等您醒来呢。”中原中也手套下有点苍白的手指指向餐桌的方向，执事役的石上优正尽职尽责往水果拼盘上放切成丁的芒果粒，餐桌中间摆了个居然看上去还不错的蛋糕。

　　星奈蹦跶着走过去，嘴上夸奖这蛋糕不错，一边偷吃石上才切好的芒果。

　　“看上去真的不错，比我做得好多了，谁做的？”

　　石上优表情沉痛，“太宰先生做的。”

　　“呃...”星奈用微妙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个散发着奶油香甜气息的蛋糕，“你有看到他怎么做的吗？有没有加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去？”

　　“很不幸，我给他打了下手。”石上优用浮夸的演技表现了什么叫做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复杂，然后拿了个苹果一刀切成两半，“这个蛋糕叫做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石上优闭上双眼用哀悼一样的语气道：“如果您没能好运挑到那一半。”

　　他们说话间中也和太宰也已经在餐桌边上坐下，听到石上优的惊悚发言一个一脸不愉一个笑到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么可怕？”没能在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的星奈又转头仔细盯着蛋糕看了看，就是很普通的奶油蛋糕，雪白的奶油，精致的裱花，红色的草莓果酱还有榛子巧克力碎屑，就是写祝福的地方画了一条胖乎乎戴帽子的蛞蝓。

　　就星奈的审美来看还有点萌。

　　“难道是加了青蛙腿或者壁虎的尾巴？吃了会变成青蛙的那种？”

　　“我是魔女吗？”

　　星奈奇怪，“你不是吗？”

　　太宰治打蛇上棍低头问好：“你们好，我是新上任的魔女。为了把中也变成青蛙卖掉在蛋糕上附加了魔法。”

　　石上优灌了口果汁幽幽道：“想吐槽，好想吐槽。”

　　中原中也的蓝眼睛微微眯起来，“比起吐槽你更应该抓住他的头发把那张惹人厌的脸蛋狠狠按进奶油里溺死。”

　　石上优悄悄坐得离中也远了一点，想吐槽，好想吐槽。

　　“哈哈，总之先吹蜡烛怎么样？”

　　吹灭蜡烛之后的宴会好像真的就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喝一点酒然后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消磨着特殊又平常的时间。

　　除了星奈酒量实在太差只喝了一点果酒之外三个男孩都喝了中也带来的好酒。

　　星奈醉醺醺阻止石上优，用‘就是你们带坏小孩’的眼神控诉地看着太宰和中也：“他才16岁呢。未成年喝酒犯法的。”

　　中原中也和星奈不相上下也就是一杯倒和两杯倒的区别，醉酒之后什么大小姐小小姐全都抛诸脑后，用仗义大哥的语气道：“反正都没有20岁，19和16不都一样？”

　　“中也和星奈醉酒的速度每次都让人望尘莫及呢。”太宰治晃了晃高脚杯里的酒液，对还在挣扎着的石上优举了举酒杯，“要喝吗？”

　　看到他一脸决然地仰头往嘴里送酒，咽下一口之后眉头死死搅在一起的样子太宰治愉快地笑了，“什么感觉？”

　　“难喝的感觉。”

　　太宰治憋笑，中原中也恍惚间感觉自己的品味被质疑了，恶狠狠的眼神锁定石上优。

　　星奈则一脸感同身受拍了拍石上的肩膀，“我说叫你不要喝了吧。”

　　在混着着炸鸡和牛排的香味，水果的清香、奶油蛋糕的香甜还有从蛋糕所谓‘魔鬼的一半’中偶尔飘散出来的刺激的辛辣味之间四个人像是无话不谈的密友那样愉快的交谈。

　　石上优哭诉自己做了执事之后没时间打游戏的白金成就，去咖啡店点什么东西都想要先拍照给星奈发ins，女子高中生浓度高到他自己都害怕，他还吐槽太宰治和中也玩喷射战士真的玩得烂，手上拿什么都不涂地板，实在是菜的抠脚。

　　“醉了呢。”缓过来的星奈感叹。

　　“只是新上手的新手期而已，我可是打遍电玩城无敌手哦。”太宰强调自己曾经可是电玩城小霸王。

　　星奈摇头，“电玩城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现在是掌机的天下。”

　　太宰治一幅大受打击的样子嘴上诶诶，说着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对啊对啊。”星奈则开始抱怨自己的游戏掌机被学校的风纪委员没收了，学校讲课大都听不懂，社团活动一个赛一个无聊，又没有人陪自己玩，连躲在教学楼后面玩游戏都会被风纪委员警告。

　　“你干嘛要选这个学校啊。”星奈鼓着脸颊抱怨，醉后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太宰治。

　　“诶，理由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嘛，因为异能特务科不想让我们选秀知院。”太宰隔着桌子戳了戳她圆圆的脸颊，“总觉得突然变成抱怨大会了呢。”

　　“唔。”鼓起的脸颊漏了气星奈低头随手给自己塞了块炸鸡，“那你有什么要抱怨的嘛。”

　　“星奈又要去东京这一点？”

　　“这点不算。”

　　“那就是织田作决定要写小说所以从黑手党辞职了，星奈没回来的时候真的超级无聊，居然只能去找小矮子打发时间，太可怕了。”

　　“那不是好事吗？”

　　织田作之助有一个隐秘的小愿望，羞于启齿到连最好的友人都没有透露，那就是续写一本小说，那本小说精彩绝伦只可惜到他手上的时候缺了最后几页，少了关键的主人公杀手为什么选择不杀人的理由。

　　看样子同为原杀手的织田作看样子已经找到了理由。

　　太宰看上去也不是真的难过友人离开港口黑手党这个一潭黑水一样的组织，不如说看上去还挺高兴，也许是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欣慰。

　　星奈看了看太宰唇边的笑意从心底冒出了几分心满意足，趴在桌子上笑骂他无聊嚷嚷着下一个下一个。

　　“中也呢，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满脸通红醉眼迷蒙的中也原本正安安静静喝酒听着他们说话，眼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小声嘟囔：“没有什么有意思的。”

　　像是想起什么来他轻轻啊了一声，仗着喝醉伸手去牵大小姐的手。

　　中也的手指摸上去和太宰治还有江户川乱步的都不一样，大概是脑力派和武力派的区别，后者的手指摸上去还有几分细软，太宰尤甚，关节都似乎比平常人要柔软一些。但是中也的手却明明白白能让人感受到这是一个男孩的手，指骨突出，手指有力，被握住的时候有种难以挣脱的感觉。

　　不过中也就是绝在明明给人这样强势的感觉，可一旦星奈做出了类似反抗的动作他会立刻放手。

　　矛盾又可爱。

　　就像现在，他平时最不屑太宰治明明大星奈两岁还动不动朝她撒娇，可喝醉酒之后告起状来简直得心应手。

　　像小孩那样晃动着牵在一起的手，像是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幼稚园小可爱，“太宰那个混蛋拉我办公室的电闸，让我写了一天的报告全都泡汤了。”

　　“炸我的机车，还刷我的卡。”

　　“上次出任务把我一个人丢在敌人基地，走了好久才打到车。”

　　如果说前面还算得上是可爱的恶作剧...

　　有人说出了他的感受“好沉重啊，中原先生，好沉重啊。”挣扎着醒来去洗手间的石上优路过他们。

　　幼稚园老师星奈叹了口气：“太宰，你真是个坏孩子呀。”

　　太宰治吹着口哨看向别的地方。

　　*——

　　星奈公寓客房很多，因此就算一个住在对面，剩下两个住在楼下也都选择了留宿在星奈家。

　　家里有熟悉的人在更容易让星奈放松，三个男孩里面只有太宰治性格跳脱，不过他向来轻浮而不孟浪，因此完全不用担心醉酒之后会不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星奈入睡很快，睡得也很香甜，不过兴许是喝了酒，又或许是白天睡过一觉，半夜的时候没有预兆地，星奈醒来了。

　　转头看一眼指向凌晨四点半的钟表，口有点渴，星奈抬手摸了摸喉咙拖着拖鞋推门出去打算倒杯水喝。

　　“啊。”

　　厨房的人影吓了星奈一跳。

　　“大小姐？”藏在黑暗里的中原中也唇边有一抹红光，一灭一暗在黑暗里亮得蛰眼，听见星奈的声音之后他很快把手上的烟给掐灭了，于是那一点光没有了。

　　星奈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声音是有一点懊恼的，“我把您吵醒了？”

　　“没有，我自己醒的。”说罢她便想走过去给自己倒杯水。

　　“别动。”中也声音有点闷，嗓音沙哑，“这边有烟味，我给您倒水过去。”

　　“哦。”星奈乖乖听话站在原地等他给自己倒水过来。

　　可能是怕丁点的光亮影响自己的睡眠。他没开灯，因此厨房里一点光源都没有，也许是在摸索着给自己倒水。

　　不过听声音已经在洗杯子了，看样子中也夜视能力很好。

　　等待的时间里星奈漫无边际地想着。

　　“你睡不着吗？”星奈问。

　　“没有，只是突然醒了”中原中也答。

　　他把水杯递给星奈，为了防止她握空伸手拉住她的手，将水杯郑重其事地放在她手上，感觉她拿稳了才松手。

　　微微比体温低一点的水温。

　　星奈提议：“我们去看日出吧，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差不多是太阳快升起来的时候了，从客厅的阳台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日出哦。”

　　“好，我牵你过去。”中原中也从她手上接过水杯轻轻放在厨房案板上，然后动作有几分迟疑地去牵她的手。

　　星奈任由他牵着如履平地一般穿过一片狼藉的餐厅，往客厅的方向走，然后中也抬手掀开了半边窗帘。

　　她家的窗帘很厚，掀开之后才发现窗外已经有点雾蒙蒙地泛白了，突然闯进眼中的微弱光亮让眼前的少年一瞬间染上了颜色，亮色的发，湛蓝的眼，牵着她的手就好像是黑暗边界的精灵挑开了黑幕要带她迈向光明。

　　把没有根据的联想压下，星奈深吸了一口春日清晨冰凉的空气。

　　有一点冷，然后中也立刻把不知道什么时候顺上的毛毯盖在她肩上了。

　　星奈抓着胸口的布料不让它往下滑，中也站得离自己很远，但她还是闻到了一点烟草的味道。

　　侧头看他身上被风鼓起的单薄衬衣，他站姿随意却是一幅不受风寒侵蚀的姿态，表情淡漠眺望整个城市。

　　她像是鼯鼠飞行那样把毛毯张开，鬼灵精怪地问：“中也冷吗？我们抱抱吧。”

　　“别闹。”中也表情无奈按下她的胳膊仔细把她凌乱的头发理顺，“大小姐，您已经长大了。”

　　“嗯，我知道。”星奈笑容淡了一点，在中也察觉到之前她趴在铁栏杆上，把柔软的脸颊贴在凉飕飕的金属上，“有些事长大了就不能做了。”

　　尤其在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前提下，距离就变得更加敏感。

　　天幕边的晨曦已经染上了亮橙色，星奈像是见到什么大发现那样指着那边，“快看！今天的晨曦是中也头发的颜色！”

　　“嗯。”中原中也的视线落在星奈脸上，苍白的小脸上被暖色的光亮映得光彩夺目，眼里的湛蓝和橙黄交融呈现出暖调的明亮，他后知后觉偏头，已经错过了那所谓和他头发颜色一样的晨曦。

　　“真漂亮啊。”

　　中也附和，“嗯，很漂亮。”

　　“以前我睡不着觉就会来这里看日出，有一段时间还拍了很多日出的照片哦，待会找给你看。”

　　“好，正好我已经请过假了。”

　　“哦哦，明智！”

　　太阳慢慢升起来，灿金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沉默一会之后星奈笑着问：“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今年的生日愿望是秘密。”

　　“诶，明明以前都会告诉我的。”星奈撒娇拽着他的手指晃荡。

　　“因为每次告诉你，你都会偷偷帮我实现。”中也伸手戳着她的额头把人轻轻推开。

　　“愿望不就是为了实现而存在吗？况且也不是总是呀，有一年你许了一周长高十厘米的愿望就没有实现嘛。”

　　“总之今年不行。”

　　星奈委屈巴巴挂在栏杆上，“好吧。”

　　突然她自下而上望他一眼，嗓音里浸透了三分危险，“那么我们来说说中也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吧。”

　　像是小白花在他手心摇身一变成了野蔷薇，一个不慎就要把人扎得鲜血淋漓。

　　中原中也没有多做犹豫甚至不需要思考的时间回答得飞快。

　　“大概十个月以前。”他注视着已经有些刺眼的太阳。

　　“唔，记得很清楚嘛。”

　　“因为有一点负罪感。”中也将手臂搭在栏杆上，撇一眼平常夹烟的手指，“大小姐很讨厌闻到烟草的味道。”

　　手指自然垂落，手腕骨突出来，皮肤的纹路细微滑动。

　　实际上应该是十一个月前的五月四日，大小姐生日的那一天，所以才能记得这样清楚。

　　星奈在一边嘟哝着看在你这么酷的份上原谅你算了，然后听到中也提到了一个意外的话题。

　　“关于大小姐去秀知院上学的事。”说着说着他像是有几分烦躁，伸手捋了把头发，顺滑的发丝一侧被别在脑后将他无意识间露出的凶狠表情完整露出来。

　　“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理由。”他耳尖泛红，表情慢慢向恼怒靠拢，尽管他们两个都不知道他在对谁生气。

　　他说得断断续续，似乎是羞于启齿。

　　“不管是森先生、太宰...”说到这里的时候更是格外艰难，像是压着嗓子吐出了几个字，“又或者是我。”

　　“我们都只是嫉妒工藤新一罢了。如果你去帝丹上学势必会有更多和他的接触，要是就这样变得亲近了。”

　　“那根本无法忍受。”

　　到最后他支支吾吾道：“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他天涯孤独，出生起就没有任何血亲，是星奈执拗地靠近他和他玩亲情游戏，结果她转身就能抛下自己拥抱真正的亲人，这叫人如何忍耐，这可恨的独占欲，就算是对亲人也同样适用。

　　如果数年的支撑陪伴抵不过血缘羁绊，他几乎会在瞬间失去几年的时间里用感情构筑的一切。

　　成熟的模样只是表象，眺望城市时带着神性的淡漠表情更加不适合他。星奈就喜欢看他感情用事的样子，少年看似暴躁的表情下有羞惭有释然，还有眼底坦荡荡的独占欲。

　　星奈鼻子发酸再次像鼯鼠一样拽着毯子张开双臂，这一次不等他拒绝便紧紧把他抱进怀里，在晨风中吹了许久的少年身体是冰凉的，但是星奈却觉得自己拢住了一团火。

　　中原中也却切实的感受到了温差，星奈的臂膀怀抱，抑或是呼吸间喷洒在皮肤上的吐息，都让他有种被灼伤的感觉。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她的怀抱，却在星奈的话语间放松所有力道。

　　“就算是亲人之间也会拥抱吧。”

　　这话像是绳索，将中原中也紧缚在这几近要融化血肉的烧灼感之中。

　　模糊间他想起太宰治常常感叹的一句话。

　　“你果然是个恶魔呀，星奈。”

　　他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星奈不是任何人的梅菲斯特，是他们有所求才变成了浮士德。

　　没过多久星奈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给工藤新一的特殊铃声，本意是想区别柯南和新一，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境下打了过来。

　　她才刚刚拥抱了疑似缺爱的小哥哥真哥哥就打电话过来了。

　　如果接起来未免也太尴尬了，可一直放着不管中也会起疑然后问是谁的电话，那同样很尴尬。

　　现在该怎么办？

　　好在没有让她纠结太久那边就主动挂断了电话，应该是顾及星奈的作息时间，她在做纱纪的时候作息时间向来很不规律。

　　然后是短信提示音。

　　中也很贴心地主动放开她。

　　星奈没敢多纠结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生怕他来一句你不看看吗？

　　然后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工藤新一确实免了让她接电话尴尬，因为他打算直接骑脸输出，把尴尬抹在她脸上。

　　江户川柯南要来横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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