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辰惜

　　晚上八点四十，桃林园大院里灯火通明，陈亮和宋光辉在大院里收拾工具，两人嚷着要出去到周围的果园里下套逮野兔子，两条大狼狗趴在梨树下眯着眼睛竖起耳朵听动静，晓惜和陈秀窝在屋里看电视剧《哑巴新娘》。

　　明天是星期天学校不上课，两人坐在木椅上看了会儿电视剧，陈秀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她挽了晓惜的胳膊一本正经的问：“晓惜，孙铭宇他是不是喜欢你？今天下午他们回到教室以后，孙铭宇沉着脸问我打听你和陆辰的事情，他问你们俩到底是不是亲兄妹。我告诉他，你俩是一家人。然后他居然笑了，还说明白了。当时他那表情让我感觉怪怪的，晓惜，孙铭宇该不会真对你有那意思吧。”

　　晓惜歪头靠在陈秀肩膀上，情绪十分糟糕，忧愁地说：“秀秀，你说男女之间真的不能只有纯粹的友情吗？”

　　她和孙铭宇从初三上学期一直是同桌，两人平时的相处模式很惬意，时常互损互捧不着边际。可她一直是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把他当成跟陈秀一样要好的好哥们。但是这份朋友之情，哥们之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悄悄变了。她是一直大大咧咧的粗神经，平日里见到陈亮也是要互损闹腾一番，因此平时跟孙铭宇相处也会毫无忌讳的开玩笑斗嘴，却始终没有发现孙铭宇对她的不同一般。

　　今天回到家，刚进门陆辰就把她圈进怀里，他在她耳边相当严肃说：“我不喜欢别人侵犯属于我的权力，晓惜，你可不可以离他远点？”

　　她错愕的看着他，心想他是不是又误会了，于是她急忙向他解释：“陆辰，孙铭宇是我同桌，我跟他是纯粹的革命友谊，你不要误会。”

　　陆辰不理会她的解释，低头狠狠地吻了她，他霸道急切的堵住她的嘴，她着急想跟他好好解释，伸手推搡他：“陆。陆辰。”

　　离开她的唇，将她紧紧锁在怀里，陆辰说：“晓惜，异性之间，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毫无原由的去用心呵护另一个人，你的想法太单纯，这么傻的姑娘真让我害怕如果哪天我不在的时间，我的小不点会不会被别人拐走。”

　　安静下来后，晓惜点起脚尖主动亲吻陆辰的唇，伸手搂着他的脖颈，她态度坚定的说：“没有如果，只有辰惜。陆辰，这是你说过的话，我都搁在心里呢。我绝对不会被别人拐跑，除非那个别人是你陆辰。”

　　陆辰抱她在怀里片刻的沉默后，他在她耳边说：“小不点，对不起。我只有你。”

　　心中一阵抽痛，晓惜暗自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是啊，他只有她。

　　晓惜懂陆辰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样忧虑呢，人为什么会越长大越胆小，生活中的烦恼也越来越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人长大后，情感也变的复杂了。

　　陈秀轻拍晓惜的肩膀问：“想啥呢？”

　　晓惜回过神来诚实交代：“想陆辰。”

　　陈秀笑了，她摸摸晓惜的脸颊语重心长的说：“晓惜，根据小说里的剧情，往往作者应该会在本章故事情节中让你和孙铭宇之间发生一段美好的同桌恋情，但是现实不是小说，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管他是多优秀的人，反正我家晓惜已经心有所属。陆大神比他们强大，晓惜你可要好好珍惜，都说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实在不行你可以先下手为强。”

　　“秀秀，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晓惜深感无可奈何，好姐妹陈秀掉入言情坑里恐怕这辈子都爬不出来了。说什么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搞什么先下手为强，自从她出满月，陆辰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够早，够先下手为强了吧。可关键问题不在于她该如何看好陆辰，现在身不由己的是她，总被误会的人也是她，总是被各种人突然表白惹麻烦的还是她。想到最近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晓惜突然有种厌世的冲动。

　　晓惜说：“秀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都住在桃林园里。”

　　陈秀摸摸晓惜额头，确定好姐妹一切正常，她才语重心长的开始说教：“嗯，典型的《神雕侠侣》后遗症。又不是小龙女，哪有人会在一个地方住上一辈子，你不上高中考大学了？傻孩子，外面的世界绚丽多彩，我们要勇敢的展翅高飞去那绚丽多彩的世界闯一闯，才不枉人世间走这一遭。”

　　晓惜学着陈秀刚才的样子，同样摸摸她的额头，摇头说：“这么烫，看来是脑袋烧坏了。”

　　陈秀收敛笑容正儿八经的坐直身子，表情相当认真地问晓惜：“晓惜，你和陆辰正式在一起了吗？”

　　被陈秀问得莫名其妙，晓惜不明所以的反问：“秀秀你失忆了？难道你忘记了我和陆辰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的。”

　　“我是问，那个。你俩有没有真在一起。”

　　“那个是哪个？秀秀，你到底要问什么，痛痛快快的说明白，别这个那个的。”

　　“我是问，你和他是不是睡在一起了。”

　　“一张铺盖，一条被子，不睡一起难道要让他或者我挨冻。你今天是不是在学校走廊里挤到脑袋了，怎么净说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政委说的很对，你还真是大是大非面前大智慧，反遇到自己的事情彻底变成了糊涂蛋。我当然知道你俩是睡在一起的。”

　　“那你还问我跟他是不是睡在一起了，咱俩究竟谁是糊涂蛋，你说清楚。”

　　陈秀彻底没脾气的说：“我糊涂，我是蛋。怪我没问明白，我是想问你。。你。。你给他了没有。”

　　晓惜瞪大眼睛忽闪着浓密的眼睫毛盯着陈秀看，她是真没明白‘你给他了没有’指的是什么意思。她委屈巴巴地盯着陈秀说：“麻烦您给小的解释一下，我什么给了他没有。”

　　陈秀掩面低呼：“老天爷绝对是公平的，果然是智慧与美貌不可兼得。晓惜，我的意思是你跟陆辰有没有滚床单。这回够清楚了吧？”

　　晓惜点头：“嗯，我原谅你的语不达意。秀秀，好奇心会害死猫。”

　　“呃，我只是想给你个小小的提议，我怕。。”

　　“明白。你怕的事情，同样是陆辰担心的事情。放心吧，我们都还小，有些事情不适合现在去尝试。陆辰说过感情的事情无法控制，那就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陆辰说过情由心生，既然控住不了对彼此的情爱，那就在她豆蔻年华的岁月中，他竭尽所能守护她的美好，尽全力呵护她，耐心地静待花开。

　　屋里两个女孩子在聊贴心话，大院里只剩下那两条忠实的保镖趴在梨树下。

　　晚上十点左右，晓惜和陈秀正在讨论关于选择高中学校的事情，趴在大院里一直很安静的两条大狼狗突然狂吠起来，隔着窗玻璃晓惜与陈秀看到两条健壮的大狼狗正对着门口的方向来回走动狂吠不止。

　　陈秀扯着晓惜衣袖问：“是不是外面有人路过？”

　　晓惜摇头：“不是，黑子和虎子被陆辰训练的非常机智，单纯有人从外面路过它俩最多懒散的叫几声，现在它俩警戒的紧张模样像是随时会开战。亮子哥和宋光辉呢？”

　　“他俩刚才在院子里弄网套，说是要去周边的果园里下套逮野兔子，这会儿估摸着出去一个多小时了。我勒个去，该不会是他俩被野兔子包饺子了吧。要不然就是他俩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咱村里的老麻麻（老奶奶）经常念叨说老东沟里有黑和白，黑是鬼打墙，白是狐三娘专门半夜从老坟里爬出来哭情郎。晓惜，咱们锁上门吧。”

　　陈秀紧张不安起来，她从小怕黑，瞧着大院门外黑洞洞的一片，连个亮光都没有，她是自己吓唬自己，脑子里控制不住的去胡思乱想，越是乱想越觉得害怕，越怕越琢磨着荒郊野外的地方会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晓惜起身走到屋门边，将防盗门关上后，隔着防盗门窗上她紧盯大院门口观察情况：“秀秀，咱村里的老麻麻没告诉你桃木最辟邪？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黑的人最好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亮子哥是鬼见愁，鬼打墙碰到鬼见愁谁被谁带跑偏了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人家狐三娘根本不是半夜从老坟里爬出来哭情郎，她是在日落西山时，天将黑不黑的时候从老坟窟窿里爬出来，白发垂地，指甲三尺长的白毛枯手掌心里托着一根发蓝光的白蜡烛，脚踩老坟头，红泪眼中流，肝肠寸断翘首期盼情郎归。现在这个时间点，亮子哥和宋光辉他们俩已经错过了狐三娘的相亲时间。”

　　听到晓惜语言生动的描述狐三娘，陈秀要哭了。白发垂地，指甲三尺长，长满白毛的枯手掌托着根发蓝光的白蜡烛，还有流着红色眼泪的眼睛。合着晓惜不让她自己吓唬自己，敢情是因为嫌她不够了解狐三娘啊。

　　“晓惜，你见过狐三娘的真身吗？”陈秀说话带哭腔。

　　“见你个头，这里可是桃林园，要真有那么多妖邪，有一亩三分地的桃林辟邪，哪个妖魔鬼怪敢闯进来。好了，别瞎捉摸，我觉得很可能是亮子哥他们到周边果园下套，招惹到了梨园看园子的那条大黄狗。黑子和虎子跟那条大黄狗是死敌，说不定它俩是听到大黄狗的动静才一直叫个不停。”

　　“不对啊，要是我哥他们真惹到了那条大黄狗，总该有个惨叫的响声。现在院子外面静悄悄的连丁点动静都没有，你看虎子和黑子的反应跟遇到天敌一样，晓惜，该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桃园外面溜达吧，我哥他们会不会。。咱给他打个电话吧。”

　　“秀秀，如果亮子哥和宋光辉遇到那条大黄狗，你觉得该惨叫的会是哪一方？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晓惜被陈秀扰的心里发毛，自从搬来桃林园住，她身边一直有陆辰，所以从来没有担心害怕过。今晚是陆辰第一次在晚上出去，原本有陈亮和宋光辉在院子里，她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现在只剩她和陈秀两个女孩子，看一眼黑漆漆的大院门口，两条大狼狗又狂吠不止，她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晓惜给陈亮打电话，电话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屏幕显示时间是22点37分，陈秀挽了她的胳膊强忍恐惧的表情极为难看，晓惜只能握紧陈秀的手安慰：“别怕，陆辰在周围设了卡子，有黑子和虎子在咱俩很安全。”

　　陈秀眼含泪水躲在晓惜身后，她怕黑又担心哥哥陈亮他们的安危，听到陈亮手机已关机，她有种想哭的冲动：“晓惜，你给陆辰打个电话吧。”

　　“别说话，外面有动静。”晓惜抓住陈秀的胳膊，两人屏住呼吸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两条大狼狗已经停止狂吠，却仍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警惕的盯向院门外。

　　突然两团黑影从夜幕中又蹦又跳的蹿进了大院，两条大狼狗猛扑上去却没有狂吠，晓惜皱眉头下一刻她终于看清楚那两团影子的真身，是陈亮和宋光辉，两人像是遭到外星人袭击，全身上下沾满草屑，陈亮头发上竟然还有烧剩下的黄纸钱碎片，宋光辉更是狼狈，原本白净的脸此时黑不溜秋的，蓝色的外套右边袖子上有一个烧黑的大窟窿。

　　难不成他们两个真被陈秀说中遇到了鬼打墙或者是狐三娘，晓惜对陈秀说：“秀秀，你可以去买彩票了。”

　　陈秀隔着防盗门窗往外面瞧：“不会吧，他们俩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瞧他俩的狼狈样，估计是被你说准了，两人应该是刚从狐三娘窝里逃回来。”晓惜打开防盗门，冲着两条大狼狗喊：“黑子，虎子，去看一圈。”

　　两条大狗非常听话，先是围着瘫坐在地上大喘气的两个人转了一圈，然后飞快跑出大院。

　　晓惜和陈秀到院子查看陈亮、宋光辉，陈秀围着瘫坐在地上的两人左瞧瞧右看看，忍不住开口关切：“哥，你俩被野兔子反包围了还是遇到了鬼打墙，要不然就是被狐三娘相中邀你俩去她的窝里饮酒赋诗作乐了。”

　　“扯蛋。要是真能遇到那些东西，我俩至于搞成这副惨模样。”陈亮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他举起两只脏兮兮的黑手给陈秀和晓惜看：“哥是去灭火，狐三娘，鬼打墙想的还挺美。”

　　宋光辉哭笑不得对她俩说：“我们俩刚下好网套，就看见东老坟方向着了火，陈亮非得拽上我去救火，我俩跑过去的时候，大火已经烧着了老坟里的松树，有两个老娘们架着一个老麻麻从坟地里跑出来，她们后面还跟着三四个女人。当时差点把我俩吓死，我以为是诈尸了，刚要拽上陈亮逃命，结果一个男人骑着一辆破脚蹬三轮车从老坟地里冲出来，我闪念一想诈尸的死尸不可能会骑车，认真看清楚后才发现原来骑车的男人是我家邻居宋长德。”

　　陈秀问：“大晚上他们在东老坟里干什么？”

　　陈亮说：“一家人老迷信，给他家死去的小儿子办阴婚。”

　　宋光辉说：“他家小儿子前年不是生病死了吗，老人说没结婚的成年男孩子死了埋进老坟后一定要给他结阴亲，不然他会折腾的一家人不安生。昨天我听我妈说宋长德他老婆去镇上让寿衣店的人给他小儿子扎了个纸草媳妇，估计今晚上他们去东老坟是给小儿子烧纸人。”

　　晓惜问：“着火是怎么回事？”

　　陈亮说：“一定是他们烧纸钱的时候不小心把老坟里的草引着火了。”

　　陈秀替陈亮拿下粘在头发上的黄纸钱碎片：“你俩是为了救火才搞成这样子的？”

　　宋光辉接过晓惜递给他的纸巾一边擦脸一边说：“不是。今天晚上没风，火很好扑灭。但是我俩刚灭完火，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子里蹿出来一条大狗，那只大狗追着我俩疯咬，得亏我俩跑的快。唉，说也奇怪，那只大狗追到桃林园附近就不敢再追了。”

　　“嗯，狗也学聪明了，它是吃一堑长一智，被虎子和黑子收拾怕了。”晓惜嘴上回应，心里却在想关于阴婚的事情。人死了，还能怎么折腾。办阴婚是亲人做给死人的事情都是给活人看，是为了活着的人图个心里安慰罢了。

　　人心不可测，尘世中颠簸，累的是人心，是你我他。。

　　今晚，晓惜没有跟陈亮逗闷子，大院里点起一堆篝火，陈亮、宋光辉忙着往柴火堆里放地瓜，陈秀欲言又止，她知道晓惜有心事。晓惜不开口，陈秀不问，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后来，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边，宋光辉说想去当兵，他说：“我要先去当两年义务兵，好好锻炼锻炼，其他的事等退役后再做打算。”

　　陈亮说：“等晓惜和陈秀考上高中，我要跟陆辰一起去市里打天下。”

　　陈秀说：“但愿我和晓惜能考上同一个高中，最好是我俩还在一个班里。”

　　晓惜没有说话，盯着旺盛的篝火，她给陆辰发了一条信息：陆辰，我想你。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晓惜侧头靠在陈秀肩膀上，轻声言语：“曾经我们翘首期盼快点长大，可长大后才发现要面对的世界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美好，蓦然回首间，原来我们爱哭爱笑爱闹毫无烦恼的光景都留在了那个曾经被我们急于抛开的童年。人怎么越大越不快乐呢？”

　　宋光辉默默地递给晓惜一个烤熟的地瓜。

　　陈亮褪去往日的幽默诙谐，拍着晓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一本正经道：“晓惜，谁都逃不掉，人总是要长大的。跟在陆辰身边这么久，你应该清楚他为人处世的方式。你亮子哥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会说大实话，晓惜，你有陆辰守着、护着，有些事情陆辰他帮你挡，帮你扛，你根本没机会接触到人世险恶，所以对于为人处世你太过于单纯。晓惜，你总要学会去适应，学着长大。今天就咱四个人，有些话我说出来你们不要觉得我矫情，实话实说，陆辰他既让我心疼又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学校食堂承包下来能好好的干到现在全靠他支撑，所有人都觉地他有本事有能力，可这本事和能力不是天生的，是他对自己狠，硬逼迫自己闯出一条路来，我是一定要跟着他混出个人样的。晓惜，有些事我想提醒你一下，你要是不愿意听权当是我放屁，可我必须要说。你是越长越漂亮，追你的人肯定越来越多，我和你说，每次有人追你，陆辰当着你的面不会说什么，但是他心里肯定特别不舒服。你好好想想，他每天要早起骑车去早市，为了他的安全，晓惜，咱是不是该让他舒心？”

　　“是。”晓惜点头，若不是因为关系好，谁会苦口婆心推心置腹，她能明白陈亮的好意。

　　宋光辉说：“其实人长大一定会有烦恼，可你要换个角度来看待问题，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有烦恼也会有开心，你要想如果自己不长大怎么嫁给陆辰当媳妇。”

　　陈秀和陈亮被宋光辉幽默的话语逗笑，晓惜却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她知道宋光辉说的很对，有时候她考虑事情的确爱钻牛角尖，不善于转换角度分析问题。

　　手机信息提示响起，晓惜打开信息：小不点，我马上回家。

　　嘴角上扬，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小不点’，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的身高拉开了如此明显的差距，他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她依然是那个比他矮一截的小不点。眼含泪水，她给他回信息：陆辰，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陆辰回复：没有如果，只有辰惜。我会一直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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