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我哥的Flag到底怎么拔

　　乔瑟夫握着叉子，一个接一个地拨弄着盘子里剩下的豌豆。真无聊啊……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如果在艾琳娜奶奶面前，他一定会顾及到“绅士风度”，至少用餐巾挡一挡。可是，艾琳娜奶奶还在纽约，他乔乔已经来了罗马！

　　这里湛蓝的天空，古朴的建筑，还有遍地开花的餐厅、小酒馆、咖啡店，无不与纽约的摩天大楼、伦敦的处处煤烟形成鲜明的对比。

　　即使是游客，也少了走马观花式的步履匆匆，在许愿池前尽情享受阳光、喷泉。随处可见夹着画板的艺术家，走几步就能碰上陶醉在演奏中的音乐人。就连鸽子，也比纽约中央公园的那群贪吃鬼要放松得多，毫不胆怯地在人群里悠闲踱步。

　　抛开广场上时不时能看见的黑衫军，百年建筑窗口插着的纳粹旗，一切还是很美好的。

　　乔瑟夫到达罗马的时机恰好撞上了希特勒访问意大利。经过了入侵埃塞俄比亚和西班牙内战，曾为奥地利总理遇刺差点闹翻的两国重修于好，罗马街头又出现了许多德国士兵或军官。乔瑟夫好容易才找到这家安静的餐馆——重要的是没有德国人。

　　虽然经过墨西哥一事，他对修特罗海姆这种意志坚韧、富有牺牲精神的军人稍稍多了些好感，但无论如何还是无法接受纳粹那一套“优等民族”的狗屁理论。

　　餐厅没什么人，除了领班和乔瑟夫，就只有远处一对正在调情的男女。留声机里放着软绵绵的音乐，午后的阳光让人也提不起劲来。饭点还没到，上菜速度和蜗牛差不多，乔瑟夫不仅吃完了前菜，还祸害了两篓子小面包。

　　不过，这时间正好用来等人。他的目光继续扫视着餐厅落地窗外的游人胜景，试图从中找到史比特瓦根爷爷和利奥妮熟悉的身影。刚下飞机，他们两人就直奔罗马办事处，让乔瑟夫一人先到接头餐厅随便吃些什么。

　　“打出租，千万别自己开车。”史比特瓦根爷爷还特意提醒了两遍。

　　“为什么啊！”乔瑟夫看着已经进入驾驶座的利奥妮。

　　史比特瓦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你还没驾照。”

　　“可是利奥妮比我还小一岁呢，爷爷！”

　　“啊——啊哈哈，乔乔，我们先走一步了——”史比特瓦根以不符合他年纪的敏捷迅速钻进了后座。汽车扬长而去，利奥妮还从驾驶座车窗里朝他摆了摆手。

　　“可恶。”叉子一不小心将一粒豌豆戳出了盘子，在陶瓷上发出了刺耳的划拉声。乔瑟夫烦闷地将叉子甩在桌上。

　　如果只是等他们两人倒也算了，说好在这里接头的人呢？意大利人，真是懒散啊——莉奥算是个例外，可是她在史比特瓦根集团工作了好几年，英语早就说得听不出口音了。

　　“您的意面。”侍应生从乔瑟夫身后递来他心心念念很久的正餐，光是闻味道就让他食指大动——可是这乌漆墨黑的酱汁！

　　“混蛋，你在耍我吗？给我吃加了墨水的意大利面！”他一把揪起侍应生的领子，积蓄了半天的牢骚眼看就要化作沙包大的拳头，吓得侍应生操着磕磕巴巴的英语连连解释：“您说想尝尝本地美食，这是我们这儿最受欢迎的，加入了墨鱼汁，所以看起来才是黑乎乎的。您……您要不先尝尝？”

　　“不好吃我可不会付钱，价格这么高！”乔瑟夫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卷起一股面条往嘴里塞去。

　　远处卡座里的男女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骚动，还在甜蜜地窃窃私语。

　　筋道的面条裹着鲜香的海鲜酱汁“跐溜”一声滑进乔瑟夫的口中，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美味立刻爆炸开来，带着地中海的劲爽海风与清新小麦，顺着他的喉咙直落胃袋！“哇！真香！”乔瑟夫准备多给他塞点小费——艾琳娜奶奶每次就是这么替他收尾的。

　　“唉，小姐，最近的游客要是都像您一样可爱，罗马的格调也就不会越来越低了。”

　　乔瑟夫实在无法忽略这句明显意有所指的话。

　　尽管说这句话的男人仍面对身旁可爱的褐发小姐，只露给乔瑟夫帅气的侧脸；但乔瑟夫怎么会错过对方那有意无意的余光。之前明明还说着不标准的英语，偏偏这句话是标准的伦敦腔，说不是针对乔瑟夫谁会信呐。

　　那男人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小盒子，对着女伴耳语几句，逗得她朝乔瑟夫看了几眼，笑得花枝乱颤。“就是啊，”他一边为女孩戴上项链，一边漫不经心地提高音量，“在罗马居然还是一个人吃饭，说不定就是想来一场浪漫的艳遇呢。可惜，你已经遇上我了。”

　　那女孩咯咯笑着，“他好可怜哦。”

　　唔……更可恶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异国他乡的餐厅里吃饭，也要被嘲讽吗？

　　等利奥妮来了，就算演戏也不能输给他！乔瑟夫又卷起几根面条，决心先不理会，可这金发小子嘴里的情话怎么源源不断，还不带重样的啊——真是酸倒大牙了——干脆给他点教训吧，这张漂亮脸蛋沾上墨鱼酱汁还怎么勾搭姑娘！

　　乔瑟夫悄悄调转了叉子的方向，趁着金发男人背过脸、姑娘闭上眼，准备亲吻的瞬间，往面条里注入波纹，弹射出手……

　　“乔瑟夫！”史比特瓦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啊啊！爷爷你来了！”乔瑟夫连忙撮起一叉子面条塞进嘴里大嚼两口，又给他递来冰水。趁着史比特瓦根找侍应生要菜单的功夫，乔瑟夫瞥了眼金发男人，明明方向和力道都控制得刚好，但奇怪的是对方身上一点污渍也没有。

　　他们还在接吻……乔瑟夫看得头皮发麻，连忙转过身。

　　“咚！”后脑勺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乔瑟夫下意识地偏了偏身子，却正好遭到了第二次攻击——同一个部位！他立刻选择了与本能相悖的方向躲避，这才有机会看到，第三次进攻——第三粒豌豆，正朝那个方向疾射，没有击中乔瑟夫，嵌进了史比特瓦根的冰水杯。乔瑟夫注意到，那上面还带着波纹能量。

　　这家伙竟然是波纹使者！

　　金发男人稍稍调整了姿势，好挡住女伴的视线，轻言细语地抚弄对方的面庞：“接吻时可以专心看着我吗？还是说，我的吻挡不住土包子的土气？”可是他的目光刚越过乔瑟夫，就愣住了。

　　车位正对餐厅落地窗，无论是他还是乔瑟夫都能一眼看到刚刚停好的劳斯莱斯，还有从驾驶座走下的窈窕女郎。

　　利奥妮的银发松松挽了个发髻，一摘下遮阳帽就如银瀑般垂坠在肩头。

　　五月炎热的午后，她架着墨镜，脸颊晒得微红，很像在墨西哥时的样子。与乔瑟夫之前所见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今天利奥妮打扮得很有罗马风情，白色长裙下是系带平底凉鞋，若隐若现的纱笼长袖遮住了左臂的异样。看起来和许愿池旁的游客没什么区别，香车美人的组合甚至还引起巡逻士兵的口哨。

　　史比特瓦根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显然也看见了利奥妮，朝她挥挥手。

　　乔瑟夫瞥了眼金发男人，他显然慌了神，虽然还遮挡着女伴，但眼神早就跟着利奥妮转个不停。

　　……有了！

　　他起身，一个箭步冲向利奥妮，右臂揽住她的纤腰，左手插进她的银发托着后脑勺，俯下身贴着她的唇角狠狠亲了两口，刻意嘬出“啧啧”水响。又趁利奥妮还没缓过神，扣起她右手五指，以艾琳娜奶奶也无可挑剔的“绅士风度”将她带向座位，

　　落座时乔瑟夫一面在她脸颊上的两小块红晕上轻啄两口，一面夸张地朝金发男人的方向发出最终宣告：“亲爱的，我等你好久——”

　　“你说谁是‘亲爱的’！！！”

　　——为什么利奥妮和那个金发男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史比特瓦根露出了一副“我会为你祈祷”的表情！

　　——为什么金发男人放下女伴，直接掀翻了桌子！

　　“你们重新认识一下彼此吧。”

　　史比特瓦根喝了口水，按着太阳穴，看着围坐在圆桌前的三名青年。

　　乔瑟夫身上满是通心粉的痕迹，利奥妮不慌不忙地对着化妆镜擦拭嘴角。金发男人手里多了顶高帽，看向乔瑟夫的眼神十分不虞。

　　“咳，我来吧，”利奥妮收起手帕，左手伸向乔瑟夫，但有点心虚地偏开了餐桌两侧的目光，对着史比特瓦根说，“这是乔瑟夫·乔斯达，乔纳森的孙子，我们在纽约和墨西哥……合作过几次。”

　　她的右手直接握住了金发男人的左手，这次只看着对方，笑着介绍：“乔瑟夫，这是西撒·齐贝林，我的哥哥。”

　　西撒·齐贝林逐渐转晴的脸色，终于显现了与利奥妮在眉眼上的相似。当他们对视微笑时，那模样真是越看越像。

　　乔瑟夫背后的冷汗几乎要浸透衬衣，柔软的椅垫仿佛也会咬人，让他越来越坐立难安。利奥妮曾经是金发，两只眼睛也都是和西撒一样的绿色，脸颊上红印也几乎一模一样。说起来，也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他竟快忘了与她初见的情形。

　　所以，我刚才做了什么！他僵硬地看了看史比特瓦根。

　　老人摇摇头，拿起帽子，“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吧。”

　　“稍等，”西撒先站起身，吻吻利奥妮的额头，回到还一脸木然的褐发女孩身边，亲亲她的嘴唇，注入波纹解除了催眠。

　　“哇……”乔瑟夫一边替利奥妮拉开椅子，一边在她耳边吹风，“你哥也太会招惹女孩了！我唔——痛啊，莉奥……”

　　“别拿我当你幼稚游戏的道具。”利奥妮收回手肘，贴着乔瑟夫的耳朵回敬道。

　　当然，这一幕在西撒眼中同样属于“危险行为”就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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