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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牧挂了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垂眸看向路灯下的烟火世界。
他回头巡视了一圈构造,房子还是太空旷了,一排被打开的酒挤在茶几上。
最多再两个月。
这个房间就会迎来它的另一个主人。
这个结论太过美好,栾牧顺着想下去,眉眼一弯。
片刻后,他起身去把茶几上一排排打开了但一口没喝的酒全都倒进洗碗池里。
碗池里氤氲着酒香,他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
奶奶的后事办完了,宣契又请了几天假,导演表示理解,甚至在他请假的基础上还给多批了两天。
奶奶的栖身之所是一个老旧的墓园,不是宣父宣母没钱买更好更贵的,是早些年爷爷葬在了这里,这是奶奶临死前唯一的请求。
宣契在来的路上,脑子里乱得不行,想了很多东西。
比如奶奶刚走就迫不及待去办理离婚手续的宣父宣母,比如宣母那天跟他说过的话,又比如宣父从知道他喜欢男生后,就再也没对他有过好脸色。
可当他真的到了奶奶墓碑前时,心里又诡异地平静下来。
奶奶的墓志铭,是她早先就给自己准备了的。
很短,那上面是这样写的——
英华这一生,福祉绵长。
纵观,已然圆满,再无所求。
短小精悍的墓志铭。
宣契盯着最后那个求字,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了小半天,临走前宣契给奶奶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很少有这种宁静的时刻。
头两天下了雨,路上打滑,回去的路上宣契一不留神扭伤脚踝,腿部脱力,膝盖顺势磕在青石板上。
他咬牙坚持,打开手机软件叫车。
奈何时间有点晚了,这个点的“荒郊野外”并没有什么司机肯接单。祸不单行,一个多月养成的习惯,让宣契第一想的是向栾牧求助。
即将拨出那个号码时,他才恍惚间清醒过来。
奶奶还在这里,他叫谁来都可以,唯独是栾牧不行。
宣契深吸一口气,趁还没摁下拨打键,退出去返回上一个界面。
轻微一扒拉就到底的通讯录,让宣契不得不把视线缓慢移到母亲的联系方式上。
他正要打给宣母,来电显示界面忽然弹出了一则通话请求。
是他刚才没勇气拨出去的号码主人。
宣契下意识地侧头,往身后只剩下小半个模糊轮廓的墓园看了几眼。
须臾,深吸气,他接下电话:“栾老师,找我有事吗?”
栾牧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你怎么了?”
“啊?”
“声音不太对,生病了吗?”
“……没。”
栾牧看着前面拐角处坐在最底下那一个台阶上接听他电话的青年,声音发沉,再一次问:“那是怎么了?”
宣契总算回神,瞅了瞅自己破皮粘血的膝盖,乐观道:“不小心摔了一下,疼一会儿等我缓过来就好了。”
他这些天过得太混乱了,一边是奶奶,一边是栾牧。
奶奶连死前都在担心他走“弯路”……
然而栾牧哪是好忽悠的,转眼就将他撒下的谎不留情面地拆开:“是吗?你在哪摔的?我好像听到了风声。”
宣契沉默片刻。
他知道自己瞒不下去,索性道出实话:“我在奶奶这。”
栾牧等的就是这句,追问道:“墓园吗?”
宣契心一惊,正要问你怎么知道,下一秒听筒里就传出一道指令。
“抬头。”
他身体快过大脑,在这道强势的命令下,很快做出反应,抬起了头。
只见视野里,颀长身影入镜。
和他一样,来人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且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收回手机挂了电话,同一时刻他耳边传来听筒嘟嘟嘟被挂断的忙碌尾音。
那道挺拔的身躯朝他走来,两人视线逐渐贴近,而后他看见栾牧在他膝盖前蹲下,指尖碰了碰周围其它好的地方,问:“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栾牧这句话语调很沉,是能听出一点被欺骗隐瞒的不爽,和微妙之下不该产生的怜惜。
……这也是对弟弟的疼爱吗?
宣契抿了抿唇,避重就轻地答:“不想麻烦你。”
“不想麻烦?”栾牧半起身,捏着宣契的下巴,重逢以来,头一回拿居高临下的姿态问他,“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就打算一直待在这儿吗?”
宣契人傻了,什么叫知道他在这里?
栾牧看出他的疑惑,说:“我问了剧组,陈谋说你请假回来了,再加上那天我听你声音不太对,怕你出事。”
宣契喉间哽住,僵硬的心脏在汽水里淌了一遭,捞起来咕噜冒着气。
他不想哭的,可眼泪不争气,于是他只好扭开头,争取不去看栾牧,不想让栾牧嘲笑自己掉眼泪的可怜样:“栾老师对每一个前任都这样吗?”
栾牧沉默了两秒,像是妥协,说:“宣老师高看我了。”
说完他就转了个身,一副“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的贴心姿态,在宣契面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宣契没有选择在这种时候逞强,闻言就双手双脚地爬了上去,趴在栾牧背上。
这里离停车的地方还有一公里多,凉风入了夏夜,连青翠的石板都凸显生机。
栾牧生得高大,背人也很稳,宣契双手环过他脖子,闻到了山风穿过时,留在他颈间的清凉。
那是不可能只待一下子就残留得住的程度。
他身上裹着一层凉气,却令宣契通体发热。
这样的认知让宣契心头一跳,不自觉地就箍紧了手臂,直到栾牧被勒得疼了,从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宣契如梦初醒,忙松开些力道:“对不起。”
“在想什么?”
栾牧声音没有刻意温柔,但夹杂在里面的关切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
在想什么……
这是可以说的吗?
宣契思路一下子停滞。
奶奶的墓园就在后面不远处,而身下这个背着他的人,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时至今日,宣契不得不承认一点。
他还是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天平一旦倾斜,理智就开始离家出走。
停滞过后再去打开的思路,彻底失衡。
现下前后几分钟里,他不管怎么想,脑海里都是那个人。
宣契崩溃难受,又心中渴望,两种情绪冲击着,他悲哀地在心底深处做下承诺——
奶奶,等我死了,我给您磕一百个头。
栾牧对宣契多了如指掌啊,一片无声中,他精准辨别出宣契态度的软化,状似无意地问:“不方便说吗?”
声音比前一句还要温和,藏在字句里的妥帖与柔情,正是他记了七年都没舍得弃掉的根源。
这人怎么能这样好……
宣契眼眶发热,一头埋进栾牧肩颈处,小声请求:“我还想叫你哥哥,可以吗?”
栾牧没作评判,指尖却往内掐了掐,下一秒听到宣契呼痛声,他适时松开。
背上这个人真的瘦了太多了,刚才捏下巴时仿佛摸的是骨骼,现在背着他又像是扛起了一副单薄骨架,手臂穿过他膝弯时都硌手得很。
哪怕很多年没见,宣契的每一寸肌肤依然在按照他理想中的纹理去发育,每一处手感,流连忘返,爱不释手,生长的方向都该死的仿佛天生为他契合。
“你想叫,当然可以。”栾牧低眸,瞥了眼掌心里抽长细白的大腿,刚才掐了一下后立马就有指印附上,红白相间,是看一眼就可以陷进去的程度,他嗓音一紧,轻飘飘地说,“七七,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承认我还喜欢你?”
“……”
宣契身体一绷,当然,手臂没忘记别使劲,免得又不小心勒着栾牧脖子。
“很难回答?”栾牧使坏,将人颠了颠,察觉到绕在他脖颈间的两只手臂收紧了一些力道后,他趁着宣契的这个劲头还在,单手控制着宣契的身体,一整个大动作,将人挪到前面来。
就在五秒前,勒住宣契两条腿的双手,此刻一只抚过他后背,一只穿过他膝弯,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打横公主抱。
宣契有177cm,不算矮,只不过天生骨骼小,人又瘦,就这么被栾牧抱进怀里时,两人体型差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
“哥哥?”宣契一脸懵逼,等他反应过来,手臂已经又一次自发地环上栾牧脖子。
栾牧嗯了声,算承了这一声哥哥,步伐稳健地朝前继续走:“回答刚才的问题。”
“你怎么……”宣契描述不出来这种变化,但的的确确,栾牧给他的感觉变了。
就好像,他可以伸手去触碰他了。
不对,应该这么说——是他触碰后,不会再遭遇拒绝。
他可以在碰到之后,抓在手心,紧紧握住。
闲聊几句,中间再各自沉默那么几秒,一公里很快就到了。
栾牧就着当前公主抱姿势,微弯下身,腾出半个手掌去开车门,然后把人送进车里,自己则欺身而上。
哪怕动作间难掩急迫,他依然小心地护着宣契受了伤的膝盖。
“我怎么?”他单手固定住宣契下颚,呼吸沉重洒下,身后的夜渐深,“话说完。”
侵略气息笼罩过来,宣契瞳孔相应放大,一双细手紧紧攥住栾牧的衣服,脑子刚转过弯,就要面对如此场景,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叫起了疼:“膝盖疼。”
栾牧顿了顿,随后从宣契身上撤离,绕到另一头的驾驶座,从一个蓝白的胶盒子里取出了碘伏纱布双氧水,和一管看不清名字的药膏。
系列操作看得宣契目瞪口呆,在栾牧准备双氧水时,他没忍住问:“你车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你?”栾牧掀了掀眼皮看他,“所以我这是做错了什么,连栾老师都没有了?”
听出一丝言外之意,宣契战术性闭麦,等双氧水落到他伤口处时,疼得他身体反射地想缩腿。
这一蹬没蹬开,他小腿早就被栾牧几秒前不着痕迹地按住了。
“躲什么?”栾牧抬头看他,“不是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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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和177,这个身高差我太可了。
因为要契合他们的人设,掌控欲和喜欢被掌控,所以这里攻受15cm身高差。话不多说,爱了爱了
写公主抱单手开车门这段的时候,因为怕会有人觉得离谱,不好实现,于是我就去参考了一下相关视频……然后,搜出来的第一个是结婚现场,新郎抱新娘
……啊这,以后不得来个边走边doi,然后单手开车门进车里继续do?(小脸通黄,我在讲什么鬼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