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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自从林清野转学过来,牧星河跑面馆跑的更勤了,虽然目前还没有胆量跟他一起回去,但已经在偷偷筹划打算带他们三个去吃一顿了。
林泉视他为带给自己侄子美好前程的吉祥物,十分喜欢,因为他没有大人在身边照顾,有时候还会做些菜让他带回去吃,俨然一副母爱泛滥的样子。
孙明涛在一行人尾随林清野回家的路上对牧星河发出灵魂拷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跟他一个速度走,反正是要去他家的店。”
“是不是打你打的轻了。”
牧星河已经对他们分析过林清野当时的动机,所以大家对他也没有那么恐惧了,陈寅接口道:“就好像他不知道你跟着他似的。”
牧星河懒得管他们说什么,慢慢悠悠地抡着书包往前走。
跟林清野前后脚进了店门以后,马上平地一声雷,“阿姨,我来啦!”林泉笑着迎出来,反而对拉着脸上楼的亲侄子不管不看。
四碗面上齐以后,牧星河自己不吃激动地挨个问:“好不好吃!好不好吃!”就好像这碗面是他做的。
得到三个肯定的答复后才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见林泉看着他笑,还给阿姨比了个大拇指。
没吃几口林清野就下楼来了,照常跟姑姑一起吃饭,谢文小声说:“真想不到他还能跟别人坐在一起吃东西,那个阿姨脸不疼么?”
牧星河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碗边儿,“那是他姑姑。”
“真看不出来他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看着跟首富的儿子似的,又贵气又牛逼。”
牧星河“嘶”了一声,示意他们闭嘴。
林清野吃得快,吃完了没有起身,等着给姑姑刷碗,陈寅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吓的一缩头。
四个人吃完了也没走,因为牧星河想和阿姨说会话。其他三个人没什么意见,因为家长不在身边,很少看见这样亲和的长辈,也愿意跟她在一起呆着。
林泉看出他们的意思,吃完饭就过来了,拉开把凳子在牧星河身边坐下,“前两天你不是说想去看电影么,看什么了?跟阿姨说说。”
孙明涛最欠,刚准备满嘴跑火车,就见眼前一道黑影,抬头一看是林清野过来收碗,虽然知道他不会突然暴起打人,但仍旧对他的战斗力心有余悸,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给吓回去了。
牧星河习惯了他过来收拾桌子,让阿姨跟自己聊天,见状马上接棒,绘声绘色地讲起那天看的电影情节,林泉一脸高兴的听着,不时插嘴问几句。
林清野洗完碗直接上楼了,并不参与讨论,三个怂货见状暗自松了口气。
自从跑顺了腿儿,牧星河就像过继给了林家一样,三天两头往面馆跑,林泉换着花样儿给他做饭,偶尔一天见他没来,只剩自己和亲侄子吃大餐,还觉得有点可惜了,幸好这个侄子一向无欲无求,吃饭只求不饿死,对这种差别待遇视若无睹。
吃完饭就扯皮半夜挑灯补作业的后果就是牧星河在课堂上睡的觉越来越多,多到老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
“牧星河,变式一这道题,函数f(x)=(x-a)(x-b)+1(a<b),且m,n是方程式f(x)=0的两个根(m<n),则实数a,b,m,n的大小关系可能什么?”
陈寅猛地推他一把,已经睡了半节课的牧星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激灵一下站起来,满脸的红印子,看着陈寅递过来的卷子心中无限悲凉,这个孙子,告诉我哪道题有什么用?你丫倒是把答案写上啊!
陈寅感受到了他的怒意,把头压在桌子上摊了摊手,示意自己爱莫能助,知道哪道题就不错了。
“B”
牧星河隐约听见哪个战友支援了一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张嘴就说:“B,老师,a<m<n<b。”
数学老师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听别人说的,故意夸了一句:“可以啊,牧星河同学睡觉都不耽误听课,那就给大家说一下解题思路吧。”
睡觉都不耽误听课的牧同学脑袋嗡一声,拿眼睛四处乱瞟,想要再次求助于刚才那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壮士。
正贼眉鼠眼地搞小动作,看见林清野桌子上方摆了张草稿纸,看起来正好是这道题的解题思路,赶忙照本宣科的念:
“这个,啊,由函数f(x)=(x-a)(x-b)+1可知n,b,啊不是,a,b为g(x)=(x-a)(x-b)的零点,且…”
“行了,坐下吧。”
数学老师见他不像是随口乱说的,放了他一马。
牧星河知恩图报地看向救命恩人,想表示一下感谢,奈何这位恩人自始至终就没转过头来,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吃水不忘挖井人”一向是牧星河的人生准则,不说几句他浑身难受,剩下的半节课不住的拿眼睛往右溜,想找机会说句话,却看见林清野掏出手机来按了几下。
这位活在山顶洞人时期的少年原来知道手机怎么用啊。
一直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也没搭上话,牧星河惦记着林泉昨天答应他的锅包肉,铃声一响,抓起书包就跑,任他们三个在身后骂他见利忘义。
林清野到家的时候菜都已经摆上了,牧星河卸了书包,正反客为主地跟着往外端菜,见他回来笑了一下,对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就是一句话不说的相处模式显然已经非常习惯了。
“我出去一趟。”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牧星河也不好自作多情的接,只能保持沉默。奇怪的是林泉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沉默,就显得林清野十分尴尬。
善良的富贵花盘算着要不给垫句话?
正反复思考这个问题,林清野已经从二楼下来了,穿着像制服一样从来不换款式的黑衬衫,空着手往外走。
牧星河正从桌子上拿因为他的离开而多余的碗,没留神身后,一转身手里的碗正好撞在他小臂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已经练成金钟罩了?”牧星河震惊地想,当场呆在原地。
本来一直没有做声的林泉有些激动的从后厨跑出来,追到柜台外,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人问:“你干嘛去?”
他偏过头,犹豫了一下,随即决绝的推开门。
牧星河感觉林泉的情绪有些失控,并且与准备出门的林清野有关,马上追过去,“阿姨问你话呢。”
他的质问显然没有任何分量,林清野丝毫没有停顿,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清野!”林泉一只手扶在柜台上,用力抠着上面的包边,声音有些凄厉,像只受伤的老鸟。
牧星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保持安静。
“不要去,咱们吃饭好不好?”
林清野看向玻璃门的倒影,里面有一个扎着围裙的中年女人,面朝自己有些颤抖的扶着柜台。
“不用等我了。”
牧星河伸手去拽他,却扑了个空。
林泉已经脱力一样半个身子都倚靠在柜台上,一下一下用手砸着台面。
“我扶您坐会儿吧。”
她被搀扶着坐在凳子上,直愣愣的盯着一桌子热饭热菜。
“阿姨,喝口水。”牧星河知道今天的饭是没法吃了。
“他又戴着那个出去了。”杯子被她紧握在手里,手心都烫红了也没有觉察。
“哪个?”牧星河坐在她身边,把杯子拿过来,放回桌上。
“那个护腕。”
“护腕?”牧星河想起了刚才诡异的撞击声,“他戴着金属护腕出去的?”
“嗯。”林泉吸了吸鼻子,把头靠在墙上,身子越来越低,散落的头发在白墙上留下一道黑印来。
“您是因为这个阻止他?”
“他每次戴着那个出去,回来都一身的伤。”林泉的心绪稍微平复一些,拿纸巾擦了擦眼角。
“您知道他打架?”
林泉手里的纸巾被攥成一团,诧异地说:“你知道他打架?”
“我…”牧星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知道一些。”
“我劝不住,也管不了他。”林泉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涌出来,“我们都没有办法。”
牧星河听着这话有些奇怪,若说阿姨没有办法,可以理解为管不住林清野,但以他的性格和能力,如果真的不想做这种事情,那些人大概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苦衷…
“小野来了。”魏文超坐在吧台后用新组装好的电脑打游戏,抽空跟他打了声招呼,“果然老大的话才管用。”
柜台外的人并没有搭话。
“咱们东二街那片儿,胖鱼的人前几天过去收保护费了,老大的意思是去照一照。晚上九点半,东西带了?”
“嗯。”林清野抬起左胳膊示意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他们几伙给你起的外号?”魏文超点上烟,眯眼笑了,“叫你‘黑左’,估计是你总一身黑,还带着左护腕的原因。年纪轻轻闯出诨号来了,可以啊。”
“不知道。”
虽然是程邺叫的林清野,但他本人今天并没有出现,是魏文超带着人去的东二街,胖鱼有心要争这口肉吃,早早在巷子里等着,两伙人刚打上照面就红了眼。
“叫了他来,”胖鱼拿棍子指了一下林清野,“看来程邺对这儿还真挺重视。”
“他既然来了,你们还争什么呢。”魏文超扭着脖子用力张了张嘴,一脸的不耐烦。
胖鱼手下一个吨位更大的流氓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整装舰队,带着核弹来的?”
林清野站在人群最前面,事不关己的垂着眼睛,身前身后的一片吵嚷声仿佛都进不了他的耳朵,只安静的站着。
“超哥,别听他们逼逼。”大毛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硬气的很,“直接干他个直娘贼。”
“先礼后兵嘛,”魏文超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总得给人个后悔的机会。”
话音未落,胖鱼已经带着一句“悔你妈”冲过来了。
林清野像一台没有语言功能的机器,只会对这种场景做出反应,马上抡起手里的棍子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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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里没有个热血少年,如果他再裹夹着满身的秘密,把温柔藏的深不见底,那就可以做一部小说的男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