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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追求你
上海春秋两季短,冬夏长,入秋不过两个月,天气就急剧下降。想着刚来那会儿,自己还穿着薄外套,这会儿已经恨不得披上毛呢大衣了。段诺捧着还冒着热气儿的咖啡,小口小口地啄着,寻思着怎么开口。而此时此刻,跟他在咖啡馆里面对面坐着的,就是好久不见的白四爷白念辰。
这话还要从前几天与秦文发现罂粟壳说起。接下来的几天,段诺表面上是已经放下了疑惑,专心与秦文试验新药方,实际上心里一直不踏实。直到昨天,白念辰又让周小云给段诺送新鲜的小牛排,顺便问他是否有空。结果,被婉拒多次后,这次居然收到了有空的答复。段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白家是否还在卖鸦片,但是若不问个清楚,委实难安。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不躲着我了?”白念辰轻笑着,先开了口。
“我,我哪有。”段诺有些脸热。
“说吧,找我何事?”白念辰也不戳穿他。
“那啥,你们白家跟其他□□很不一样哈,哈哈。”段诺干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或者想问什么,直说就是。”白念辰好笑地看着他。
段诺深呼一口气,决定单刀直入,一口气说道:“我听说你们白家不做鸦片买卖,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想起问这个?”白念辰没有急着回答。
段诺顿了一顿,决定据实以告,于是将之前在药厂药库的发现,和自己的猜测,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所以,你在怀疑白家,怀疑我?”白念辰眼神有些危险。
“没,没有。我就是有点好奇。”段诺不敢看他,明明是来伸张大义,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
“世人皆知,白家大少白念棠被善德门所害,白老爷子一气之下灭掉了善德门。但是,却没几人知道这其中具体的缘由。”
段诺好奇地抬起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品性风流,除了正房太太,还收了几房姨太太。为此,正房太太,也就是白念棠的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后来一次偷袭,她为老爷子挡了子弹,却不幸过世。虽说老爷子因愧疚,拿钱遣散了所有姨太太。但自此,白家大少就与他父亲离了心,父子间几乎不再交流。直到十七年前,老爷子发现白念棠深染阿芙蓉瘾,强行绑他戒毒,却不想要了他的命。后来一查才知,是善德门搞的鬼。于是老爷子灭了善德门,并弃了所有鸦片生意,下令白啸堂从今以后务必遵循。你看,这个理由分量够吗?”
自相识以来,段诺从未听他说过这么多话,心有所想,嘴上就不自觉问了出来,“你干嘛解释这么多。”
“因为,”白念辰顿了一顿,“不想你误会我。”
“为什么”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段诺及时压下,却听白念辰继续说道:“不问我为什么?”
段诺心下一紧,拼命转动脑子,想转移话题。
谁知,白念辰继续自顾自说道:“因为我想追求你。”
段诺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哈哈,原来四爷跟我说这么多,都是开玩笑呢。”
“不是玩笑,白家不贩鸦片是真,我想追求你也是真。”白念辰直直看着他。
段诺不敢看他,忙说道:“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我刚所说,哪样不是正事?”白念辰语气含笑,但看他已经要坐不住了,不再逗他,“好了,说正事。段少爷这次又帮了我大忙。自上次收了青云帮几个场子,通过查账再结合钉子所言,上海滩的鸦片流入量远比明面上的还要多。老爷子让我细查,这两个月终于发现了些线索,你今天所言倒是帮我确定了推测。”
段诺听他又回到了正题,不禁坐直,让他继续讲下去,“然后呢?发现是谁?”
“告诉你也可以,但段少爷要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此事不可对外人说起,避免打草惊蛇。”
“这个你放心,我嘴严得很。”段诺保证道,“那第二呢。”
“年底将至,段少爷陪我去新收的庄园散散心吧。”白念辰笑道。
“咳,不是说正事吗?”段诺瞪他。
“这就是正事。我们明为游玩,实为暗访。”
“你的意思是说,白二爷那几个庄子有问题?”联系前后一想,段诺马上猜到他的用意。
白念辰赞赏点头,“反应很快嘛。我之前将庄园交给了他一并打理,现在冒然提出前去,难免引人怀疑。但我若是以年底,邀请救命恩人游玩为由,这倒是能说得过去,你说呢?”
“我要是不答应呢,你完全可以邀请其他朋友嘛。”段诺撇嘴。
“你要是不答应,明天报纸上就会刊登白某追求某高门少爷的文章。”白念辰笑得温和。
“?!”段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白念辰是疯了吗?威胁,这分明是威胁!
“你堂堂上海滩白四爷,怎么尽做这种无赖之事!你叫那些小姐贵妇情何以堪?”
“你都叫我白四爷了,不如此行事,怎么担得起我们□□之名?”白念辰不慌不忙。
段诺想一口回绝,但又怕他真能做得出来,只好咬牙切齿道:“好...这个办法甚好。救命恩人什么的,还是比普通朋友有分量不是。”
“那就多谢段少爷再次相助了。”白念辰笑得诚恳。
“......”
第二个礼拜,在每周一聚的家宴上,白念辰将话题引向段诺,借此提出,趁着年底,请段诺到庄园游玩一番。张旭林笑着应好,说让庄子上的农夫提前帮他们收拾一番。
白泽承赞许道:“小段是个好孩子,我也好久没见他了。等你们从庄子上回来后,带他来家里用饭吧。”
白念辰应下,第二天就简单收拾行李,去接段诺。
“行了,这些都不用,庄园上有准备。”看段诺还在塞着他的缎面枕头,白念辰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我自小睡这种,其他的,我怕睡不惯。”段诺跟他解释。
“还有什么习惯,也一并跟我说了吧,我让周小云去准备。”白念辰好笑地看着他。
“不麻烦四爷了。”段诺知道他在笑自己事儿多,也懒得再跟他解释。
“还叫四爷呢,叫我念辰吧。”白念辰一脸坦然地说。
“这怎么行,四爷年龄比我大,这样不礼貌。”段诺咬重“年龄”二字。
白念辰轻笑,“也对,我比你虚长几岁,那我,就叫你小诺吧。”
“不好不好,这是家中长辈的叫法,你还是叫我段诺吧。”段诺拒绝道。
“好了,小诺,再不走,周小云该等急了。”白念辰无视他的抗议,转身迈出了门。
段诺提着箱子,恨恨跟了上来。
上海滩往西有一大片田地,张旭林的母亲就是当年地主的女儿。清朝末年,礼制崩塌,上海滩涌现大批□□势力。为保祖业,他母亲就带着大批嫁妆以及良田,嫁给了当时同兴会老大的儿子张明则,也就是张旭林的生父。同兴会急需资金壮大,就将良田改种了罂粟,还在地主的老宅旁盖了一座鸦片加工厂。
张明则去世后,收养了张旭林的白泽承就命人将罂粟全部拔除,种回庄稼,再将加工厂里的设备毁掉。后来,成年的张旭林从白泽承手上接过田地自己打理。刚开始还是种庄稼,没过几年,就改成了药草,那个废弃的加工厂则变成了草药加工厂。那时白家刚接过一个药厂,白泽承就将药厂一并交给他管理。种植、加工、运送,再在药厂制成药剂,没过几年,一条完整的流水线就形成了。
现在,包括东边从青云帮接下的庄园,整个药田可分为三部分:东边的庄园暂为试验田,由白念辰原来的手下小刘管理。东边与中部之间,起了很多住房,用于安顿火拼中受伤的人员。中部是药田,主要由伤员照看,农夫们打理。西边地势较高,是那加工厂和张旭林母亲老宅的所在地,剩下的土地仍用来种庄稼。
小刘是之前两帮火拼中受伤的人员之一,现在被安顿在庄园,监督农夫们干活。看见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驶来,小刘招呼了手下,就连忙上前相迎。
“段医生!?早知道四爷的朋友是你,我就多留闺女几日,让她给您磕个头,再去她姥姥家。”小刘一脸惊喜地跟段诺说道。
“你认识段医生?”白念辰问他。
“段医生是我救命恩人,这就是他帮我处理的。”说着,小刘举起了左臂,没有手掌的前肢简单地挥了挥。
“也是侥幸,还好你同伴送医及时。”段诺实事求是地说道。
小刘又拉着他感谢半晌,这才在白念辰的催促下领着他们进了庄园别墅。
段诺从别墅三楼放眼望去,一片片井字形药田铺连开来,偶有几栋平房点缀。天地相接,云雾缭绕,整个画面竟有着说不出的壮丽。若不是初冬雾浓,想必开阔的画面又是另一番滋味。
“那是安置处,那边都是药田,再远一点,雾气那头就是二爷的老宅和加工厂,现在雾大,看不真切。”小刘一边指着,一边给两人介绍到。
“想去走走么?”白念辰看段诺兴致勃勃的样子,笑着问他。
“走!”说完,段诺已经迫不及待地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白念辰上前一步,给他套上自己的围巾,“外面风大。”
小刘有些吃惊,四爷什么时候对朋友这么体贴了?
看小刘在旁,段诺不想反应过度,匆匆道了声谢,就催着小刘赶快出发,只是耳朵有点红。
一路走过,不少白啸堂的人和农夫对他们问好。白念辰问小刘:“安置的伤员都在中部么?”
“是的,二爷在这边起了不少住宅,方便伤员和家人同住,还能就近帮忙照料药草。”小刘回道。
“那西边呢?你们会去那边帮忙吗?”段诺问道。
“西边大多是二爷母家留下的世代农户和一些加工厂的工人。我们不常去,只是收药草时会帮着运过去。”
“加工厂那边平时有什么异常吗?”段诺继续问道。
“异常?”
“就是管理神秘啦,或是常有刺鼻气味之类的。”段诺举例道。
“神秘倒没有,不过气味是挺刺鼻,但毕竟是药草加工厂嘛。”
段诺与白念辰相视一眼。
“二爷常来吗?”白念辰问道。
“平时也不来,只是偶尔带些验货的药材商过来看看。”小刘答道。
这时,后方传来车行声,正是白念辰的座驾。从别墅出来前,白念辰吩咐周小云,一个时辰后开车过来,现在时间刚好。三人在路边站定,很快上了车,就由轿车载着,继续往西边行去。
快到加工厂时,段诺注意到不远处驶离的车辆,“前面是拉药材的货车?”
“是的,都是咱们统一规格的货车。”小刘答道。
“一般多久运一次?”段诺追问道。
“每周都有三四次吧。毕竟除了供我们自己的药厂,还会供其他药厂。”
“那平时进货出货时,加工厂有什么限制?”白念辰问道。
“限制也算不上,只是偶尔遇到装药的货车,管事的老李会让我们等那货车出来了再进去。不过,这也是怕我们把药材和药草弄混了。”
“这样啊......”段诺和白念辰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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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我还是直接点吧。
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