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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姐,闵公子是不是喜欢小姐你呀?我今天看他眼睛就没离开过小姐的身影。”此时谢妍柔正宽衣欲睡,冷不丁地听到凝荷说到闵桓,又想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凝荷,我平日是不是待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在这里胡说。”谢妍柔呵斥道。凝荷没想到小姐竟然生气了,她还以为闵公子和小姐男才女貌,彼此定会有好感,哪里晓得个中缘由,忙道:“小姐,不要生气,凝荷往后不说就是。”
“往后不要胡说了。”谢妍柔并非迁怒凝荷,只是要凝荷明白她和他绝无可能,有些态度一开始就要表明,免得让人误会,生得诸多事端。
“对了,今日闵公子送的东西就放去内箱吧,不要放在我的奁盒中。”谢妍柔并不想见到那毒妇人送的东西。十年了,这一世她才不会任她再那样害她妄死。
至于闵桓,终究是有缘无分,这一世她并不想与他有任何干系,虽然她的死并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是自她知晓陈氏是让她幼年丧母、让他父亲丧妻的凶手,已经不能像往日那样待他了。
这一夜,谢妍柔并没有见到往日梦中的那个白色的身影,而是梦到了上一世她最后死时的样子,陈氏的面容竟是那样清晰。
......
“小姐,今日要出门吗?”看着谢妍柔用过早膳后,吩咐她准备一些外出的行装,凝荷疑惑道。平日里小姐并不喜欢出门,一方面是因为老爷认为小姐在家中是最安全的,外面总归人多杂乱,况且小姐身份尊贵又生得美丽,要出门必然要加派人手护卫她,久而久之,谢妍柔觉得甚是麻烦,渐渐就不怎么出门了,而是整日在家读书弹琴,一如大家闺秀的模样。
当然这只是凝荷眼中的小姐,实际上谢妍柔这十年一直在研读相关的权谋之书,只为有一日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让陈氏付出代价。现下,书她是读得几乎烂熟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这些年的隐忍,只为将自己伪装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让陈氏放松警惕。
可是昨日闵桓送来了玉镯,提醒她要马上行动了,不然一切将是重蹈覆辙,今世她既然重生,就一定要为娘亲报仇,报上一世的血仇,谢妍柔暗暗下决心道。
“嗯,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谢妍柔一边把面纱戴好,一边问凝荷。
“嗯嗯,小姐吩咐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只是小姐带这么多钱要做什么?平日里老爷给小姐置办的衣物首饰都是极好的,小姐还要自己去买吗?”凝荷担心道。
“傻凝荷,你看我这样像是要去买衣物首饰吗?”谢妍柔突然心情颇好的刮了一下凝荷的鼻子说道。
“那小姐出去做什么?”凝荷看着戴着面纱的谢妍柔疑惑道。
“走吧,休要再问了,到时就知晓了。”
说罢,谢妍柔便向外走去,凝荷赶忙跟上,走之前给管家大叔交待好了一切,才带着府里的四个随从跟着谢妍柔出了门。她本想多带些人跟着,奈何小姐觉得招摇,便作罢。只是没人注意到身后的府门旁,有一人正目送他们的马车走远。
当今中原一分为二,往北为祁国,往南为梁国,形成两国对立,相互制衡的局面。其中祁国尊赵诚为祁景帝,赵宸颢为太子,定都上京城。而梁国则以万俟为国姓,由外族掌权,尊万俟宏为梁弘帝,定都余杭。而较之国力,又以祁国为上。
谢妍柔便是这祁国丞相的嫡长女,此时她正与侍女凝荷坐着马车向西市驶去,上京城的西市有许多商铺,沿街小贩的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琳琅满目的物品,街道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好不热闹,这一切都彰显着祁国强盛的国力。
“小姐,你要去哪儿呀?”凝荷看着眼前的小姐掀开帘子,一直往外瞧似乎是在找什么,忍不住问道。
“打铁铺。”谢妍柔正说着,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铺子,有几个男子正在打铁。
“停下”谢妍柔在凝荷的地搀扶下,走下了马车,便直奔铁铺走去。
铁铺里,有三个赤膊汉子正在打铁。看着铁铺里突然多出两个的妙龄女子,其中一个女子还蒙着面纱。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这二人。猜想是哪家的小姐和侍女。
“姑娘,你有何事?”其中一个手拿汗巾的汉子主动走向前问道。
凝荷怕这些粗人冲撞了小姐,默默走上前把谢妍柔护在了身后。
“这里是否有一个叫做孟平万的少年郎?”谢妍柔看着这些汉子问道,她不知道是不是找错了。
“孟平万?”这个汉子转头向后面的人询问,他们都摇了摇头,他们并不认识有姓孟的少年郎。
“杨叔,李家娘子要的菜刀我给她送去了。外面站了好些人,都是要买刀的吗?”就在谢妍柔正要离开之时,突然走进来一个约若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年,着一身已经洗的泛白的青衫,手中拿着吊钱朗声说道。
“这是?”少年看着谢妍柔二人,向杨叔问道。
“铁柱,你可认识叫做孟平万的人?”
“不曾......”少年还未说完,就听见一阵笑声。
“扑哧。”凝荷一下子笑出了声,“你叫铁柱?”
看着面前清秀还带着些许瘦弱的少年,面纱下的谢妍柔也弯了嘴角。这名字确实不太配这眼前的少年。
“是又怎样?”没想到被嘲笑了,少年的面颊一下子就泛起红晕,而后反应过来时,就挺直了腰板地反问凝荷,他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何不妥。
“好了,既然少年亦不认识叫做孟平万的少年郎,那我们就走吧。凝荷,不许耻笑这少年。”谢妍柔用眼睛示意凝荷道。
“好的,小姐。”凝荷边允诺,边不情愿地向这叫铁柱的少年欠身见礼,以示歉意。
“对了,少年你右手上臂可有一块四指宽的黑色印记?”谢妍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确定地问。
“你...你怎么知道?”铁柱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气度不凡。可他的胎记除了杨叔他们,并没有人知道。他也不曾在外人面前撩起自己的衣袖过,她是如何知道的?
“那便是你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谢妍柔语气坚定地说。
“啊?”“小姐?”
凝荷和铁柱面面相觑,最后一起看向谢妍柔,想要她给一个解释。
“有些事我也不便多说,只想问你愿意进丞相府做我的侍从吗?”
“啊?可是我并不会武功,力气也不大?如何护卫小姐。”铁柱犹豫地说,看了看说话的谢妍柔,又看了看杨叔。任他再傻,也知道眼前的女子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小姐要特地来寻他?他并不姓孟名平万。
“无妨,我会给你找一个师傅教你武功,你只管学成就好。”
“这......”
“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你决定好了就来相府通报一声,必然不会亏待你的。”谢妍柔很肯定眼前的少年定会来相府找她。
她上一世就听过闵桓说孟平万武功高强,对主子十分忠诚。闵桓说他本不是上京人士,这孟平万也是身世凄惨,生母在他十五岁时亡逝,他便从离上京百里远的邺城,来到了上京投靠叔父,后来幸得闵桓提拔,后成为闵桓的得力侍从,几番救他于绝境中。
只是谢妍柔没想到,孟平万是这般瘦弱清秀,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先闵桓一步找到了这少年,她坚信他可堪大用。
当然这时的孟平万哪里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在悄悄改变。
“两日后,你考虑好了只管来相府就是,今日我便先走了。凝荷,走罢。”谢妍柔交代好这事,转身便走。只留下身后的少年怔怔站在原地思考。
谢妍柔和凝荷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却不知危险正悄然接近。
“闪开!快闪开!”
就在谢妍柔二人的马车已经驶离了西市往相府返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男子的咆哮声。
“不好!有人的马惊了。”
“刘叔,快点避让,万不可让疯马靠近。”谢妍柔当机立断,让驾马的刘叔往巷道中行驶,幸好这路尚宽。
“小姐,这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下车?”凝荷慌忙道。
“不可!此时下马更是难以避险。只是这如何突然来得疯马?”谢妍柔警惕地想着各种可能性。
突然,谢妍柔感觉天旋地转,主仆二人皆向后倾,马惊了!
“刘叔!刘叔!”马跑起来的速度极快,凝荷慌乱地大声唤了几遍,并没有听到刘叔的回应,哪里知道刘叔早被突然发狂的马甩了出去。
“小姐!小姐!”“救命呀!救命呀!”凝荷一边拉着谢妍柔,一边大声呼救,希望有人能救他们。可是他们被甩得东倒西歪,哪里能有办法。
而谢妍柔悲从中来,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这一生竟如此短暂,她还未报仇,还未在爹爹面前多尽孝,就要这样死于马蹄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车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声响,有人正策马靠近她们的马车。
“吁~~”伴随着男子的吁声,惊马嘶叫了一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谢妍柔二人不受控制地重重地往马车后倒去,谢妍柔的头撞到了车厢,马上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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