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

　　这几天田野和舒芙都没联系，两个人本着让彼此都冷静一下的想法，想给对方多一些空间。但其实田野每天都有去舒芙家楼下转一圈，有时候在楼下长椅上坐一会儿。田野不禁想笑，自从认识舒芙，好像自己就变成了她家楼下长椅的常客，隔三差五来坐一会儿。

　　春节越来越近，过节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浓厚，所到之处都喜气洋洋的。高三的寒假本就短，大年初八就开学了。也正因此，今年的春节在学生们心里也就没了年味。

　　田野正帮奶奶大扫除，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他的手机铃声是之前录的舒芙弹的那首《处处吻》。他到一边擦擦手，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歪着头笑了笑，然后迅速接起，“喂。”

　　舒芙没想到他接的这么快，想好的话堵在嘴边，硬是说不出来，磕磕绊绊地问了句“我要去图书馆还书，你去吗？”说完她就想撞墙，你去个图书馆还用人陪着？自己找不到路？可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啊，这是我男朋友，我找我男朋友需要什么正当理由吗？我想找就找啊！

　　那边静了几秒，田野不催，好像知道对方正在进行心理斗争一样。又过了几秒，他低低地笑了，“女朋友，你是想我了吗？”

　　舒芙这几天都没能和他联系，突然听到这久违又熟悉的笑声，心里那些别别扭扭的小心思全消失了，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想念。她下意识扯了扯衣角，“嗯。”说完又别扭了两秒，“那你呢……”你想我了吗？

　　田野很坦荡，“想，想疯了。”

　　舒芙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是第一次谈恋爱，以至于但凡发生一点什么，她都会担惊受怕，害怕两个人之间产生隔阂，害怕田野不能懂她的心思。饶是再冷静的人，也会畏惧。

　　“那我们图书馆门口见吧。”

　　“行。”田野收起手机，和奶奶打了招呼，换身衣服就出门。

　　田野到的时候，舒芙已经在图书馆门口了。最近气温下降，她穿了羽绒服，脖子上还围了条白色的围巾。田野和她隔着一条马路，舒芙远远地和他摆手。

　　田野大致瞥了一眼，现在是绿灯，可人行道上堵满了人。田野打量了一下，咬咬牙，长腿一抬，直接翻过了面前的护栏，然后径直朝舒芙走过去。

　　舒芙在看到他翻护栏的那一刻就被惊到了，下意识地往四周打量，看有没有被交警发现。田野几步就走到了他面前，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小姑娘怼回去，“你怎么翻护栏啊，让交警看到怎么办？你这么大人了还想被教育一顿然后背背交规吗？”

　　田野看她那气呼呼的样子，直接抬手把她搂进了怀里，把头抵在他的肩上，笑得宠溺又无奈，“没办法，我太想你了，直线距离是最短的。”

　　他的意思是，如果过斑马线，就要往旁边走，过了之后再折返，而翻护栏的话，直接就可以到对面的她跟前了。

　　舒芙的心因为他这一句话就软得不行，暂时就不想追究他翻护栏这事了。刚想回应，田野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违规。我不会知法犯法。”

　　舒芙很久以前就发现田野的这种坚持了。可能因为他爸爸的原因，他对于正义，对于法律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著，这一次，却为她破了戒。

　　舒芙拍拍他的背，“不是直线也没关系，反正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你啊。”

　　两个人很有默契，谁也没有提那天的事，一切恢复如常。但这时候的田野真的认为，舒芙是接受异地恋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舒芙在计划着什么。

　　舒芙是来还书的，顺路还又借了几本书。田野就陪着她。

　　回去的路上，舒芙想了又想，还是打算现在告诉他，“田野，我爸妈要回来了……”

　　田野身形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待多久？”

　　“我不知道，但是高考之前他们不会走。”

　　田野懂了，停下来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你害怕他们发现我们的事吗？”

　　舒芙在这件事上一直很清醒，她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答案，“我不怕。”顿了顿，舒芙回望着田野的眼睛，像在传达着自己的心意，“因为你是我最大的骄傲，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一件事，我们的关系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田野牵着她的手，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故意逗她，“可是小朋友早恋是不对的。”

　　这要放在以前，舒芙一下子就会听出来田野是在逗她，可现在的舒芙满脑子都是她父母的事，在这个问题上竟超乎寻常的坚持。她的语气很严肃，半分玩笑的意味都不曾有，“我们两个都已经成年了。而且，就算是早恋，我也不后悔，也不会管别人是怎么议论的。”她像是想到什么，心怦怦跳，“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你后悔了？？”

　　田野是真的被逗笑了，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他的语气很坚定，不容置疑，“我不害怕，也不后悔。就算是你爸妈去告我诱拐无知少女我也不害怕，说什么我也得带着你逃得远远的，让你给我做压寨夫人。”说完还抬起手蹭了蹭舒芙的鼻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女孩子，再装不下其他。

　　田野不是油嘴滑舌的人，舒芙知道他是想让她放松下来，不要一直担心这件事。她配合他的话，咯咯地笑，“那我……”她顿住，下一秒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气呼呼地拧了一把他的小臂，“说谁无知呢？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

　　她没用什么力气，一点也不疼，田野顺着她的力气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把整个人都带进怀里。他俯身，灼热的气息就在舒芙耳边，“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要不我们实战一下，嗯？”

　　舒芙很快反应过来，她知道田野只是在逗她，所幸这一次她没有再害羞地躲开，扭扭捏捏，舒芙觉得这么多次了，自己总是要扳回一局的，过过嘴瘾。

　　于是她借着田野的力踮脚，双臂环过他的脖子，轻轻在他嘴上吻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开口，“哥哥腰好吗，受得住吗？”又娇又媚。

　　田野瞬间就握紧了她的细腰，呼吸都变得粗重，在心里低声“操”了声，然后沙哑地回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好着呢，保证让你舒服。”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暧昧又露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舒芙总觉得他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舒芙和田野怎么能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撩一下还好，但凡田野再反击，她就会溃不成军，根本没有招架的可能。

　　舒芙松开他，语气完全没了刚才的耀武扬威，“行了，过过嘴瘾就行了，赶紧打住，别说了……”再说一旦刹不住车就惨了。

　　田野无奈地笑笑，怎么撩完就想跑。

　　田野送舒芙回家，两个人有几天没见，黏在一起吃了午饭，整个下午都待在一起……

　　待在一起刷了两套理综模拟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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