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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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护士说跟黎听寻一起来的男子跑了时，白元烁又气又急，但又不能立刻就赶到黎听寻身边。
　　白元烁无奈同护士说自己在X市，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护士问患者还有其他亲人在B市吗？主治医生想和病人家属沟通病情及后续治疗。

　　白元烁静了片刻。
　　白元烁手机里有黎听寻父亲的电话，两年前白元烁成为黎听寻主治医生时添加的家属联系方式。
　　两年里白元烁不止一次见过黎听寻的父亲，六十不到的年纪，白了半边头。
　　黎父黎母全为黎听寻的病操碎了心。

　　白元烁最终决定自己现在就出发赶回B市。
　　护士理解白元烁从外地奔波过来，同白元烁说在下午五点半下班前赶过来就行。
　　白元烁道了谢，挂断电话后，进屋与导师请假。
　　导师蛮问一句：“家里人的事？”
　　白元烁不假思索地点头：“嗯。”
　　导师：“那赶紧去。”
　　白元烁万分感谢，把桌上属于自己整理的那部分文件整理起来放文件袋里，才急匆匆去更衣室换衣服。

　　去机场的路上边定最近一趟到B市的航班，边联系了在三院工作的好友，让好友帮忙先去神内重症室通关系。

　　等白元烁飞奔到医院，朋友倒是义气，足足等了白元烁一下午。
　　白元烁喘着跑步时带上的气，在朋友跟前停下来。

　　朋友把黎听寻的手机和包包交给白元烁，笑吟吟打量白元烁，问：“你女朋友啊。”

　　白元烁接过东西，比在导师面前承认黎听寻是“家里人”时的语气还郑重，正色，道：“是。”
　　朋友原是开玩笑的语气，被白元烁这么正式的回应弄楞，张了张嘴：“可她这病……”
　　白元烁视线对上朋友的一脸困惑，浅笑：“我治两年了。”
　　朋友皱起眉头：“叔叔阿姨知道吗？”
　　“等她这次情况好起来。”白元烁看向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叹了口气，“再说。”
　　朋友拍了拍白元烁的肩膀。
　　但还是要提醒白元烁一句：“你女朋友情况我咨询过这里的主治医师了，痊愈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对以后生育也有影响，你要想清楚，你弟弟已经……”
　　白元烁拿掉朋友搭肩上的手，半笑不笑着问：“扯我弟弟的事干什么？”

　　他们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面对着重症监护室大门，背景音里掺杂着病房病人按呼叫铃的声音。
　　这里是衔接生与死的医院。

　　白元烁话不说满，没有多少情绪的目光凝视着他这位多年好朋友。

　　最终是朋友抿了抿唇，又沉重地拍拍白元烁肩膀，说：“你开心就好。”
　　白元烁笑了一声：“嗯。”
　　朋友扯开话题：“去找医生吧。”
　　白元烁点头，朋友便带白元烁七拐八绕往医生办公室走。

　　没人再提刚才说“弟弟”的事。

　　——

　　白家书香门第，这一代培养出白元烁和白元灱两个高考状元。
　　白元灱是白元烁亲弟弟，论才华文艺，更胜白元烁一筹。

　　可惜命不长，查出病情时，已是结肠癌晚期。

　　白元灱走的时候，仅24岁，没熬过大学毕业的那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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