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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葵水
这厢,顾毓领着安平三人向北凤朝所在包厢走去。
开门,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缎袍,墨发高束的倜傥女子坐在窗边,俯视着窗外,面容沉静,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她目光往门口一扫,自带威严。
安平向北凤朝挤眉弄眼,跑上前,叫了声“姐姐”,又见旁边的甘酉正要跪下行礼,忙掐了下她的手。甘酉会意,出口的话就变了:“见过大小姐。”
北凤朝在这见到她,甚是意外,近来事情多,甚少关注小妹行踪。相国寺离京城中心已是有些距离了,还以为安平只是在东市那一块逛逛玩玩呢,不想也跑得这般远。只是如今见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想来最近过得是不错。她招呼着其他人坐下,看向清言疑惑道:“这位公子是?”
清言有些局促,北凤朝身上贵气天成,气势非凡。安平签了签他的手,解释道:“姐姐,这是清言哥哥。这几日都是清言哥哥在收留我呢。”
北凤朝一拱手:“承蒙公子照顾,安平顽皮,望公子多多包涵。”
“小姐言重了,安平天真活泼,我很喜欢。安平帮了我许多呢。”
北凤朝见那小狐狸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了,刮了刮安平鼻子,笑道:“父亲十分想你呢。”
安平在身上东摸西摸,甘酉无奈触了触她腰间以示提醒。安平从腰间掏出一盒刚买的香料,递给北凤朝:“父亲最是喜欢这些香料,这是我刚刚在街上特意挑给父亲的。你帮我给他,说我在外面过得可好了,让他不必操心。我玩够了,自会回家。”
北凤朝摇了摇头,无奈。
秋儿也回来了,站在清言身后,他偷偷打量起懒懒散散坐在椅上的顾毓,想起刚才的情景,脸上还是忍不住发烫。
与皇姐分别后,安平吃饱喝足就有些困倦了。
马车平稳前行,一缕微风拂过安平脖颈,安平一个激灵,缩缩脖子。
甘酉见到,将两边的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寒意被挡在了外边。四个人围坐在小小的马车里,竟汇聚起了生生暖意。安平懒洋洋地揉揉眼睛,呼吸越来越浅,脑袋渐渐地渐渐的往下掉。
“啪”的,清言伸手接住了安平的脑袋,将软绵绵的靠枕塞在她脑后枕在自己肩上,又从甘酉那取过披风,轻轻盖上,两只手环抱着搂着她,生怕她摔下去。
甘酉看着毫无意识的安平,用气声说道:“小姐在马车里都能睡着,看来还真是累了。”
秋儿捶了锤自己的腿:“莫说小姐,我都有些累了,我们早上可是逛了好几条街呢。”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小猫眼睛也是眯了眯,忍不住笑道:“这小东西也困了呢。”
渐渐地,三人都住了嘴,闭眼靠着那车小憩。
很快马车已行至红楼门前,甘酉下车撩开车帘,清言抱着安平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清言将安平放至床上,重重呼出一口气,揉揉发酸的手臂。小姑娘看上去小小的,份量也不轻呢。他现在手麻脚酸,也有些疲惫,不如也睡一会儿,脱了鞋,在安平身边躺下,没过多少时间,也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安平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手上一片粘稠,伸出手来,红色的,是血啊!
“啊——血啊,清言哥哥快醒醒,我出了好多血,我会不会死啊,我不想死,呜呜,怎么办啊?”安平一阵慌乱,染满了鲜血的手无措地举在空中,另一只手剧烈地摇着清言。
清言蓦地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安平的血手,也是慌乱不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安平不会死的,安平手可痛?”
安平不管不顾的叫唤了一阵,痛?咦,为什么不痛?她愣愣地看着清言。
清言一下子慌了神,还以为安平魔怔了,伸手摸摸安平的脸颊与额头。
“清言哥哥,我不痛啊。这是怎么回事?”安平歪头。
清言忽然感到下腹一阵钻痛,“唔”地一声,痛呼出声,手紧紧地将下腹的衣衫纂得褶皱,重重按在腹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清言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安平手上沾染竟是他的污水,清言又羞又恼,怪自己怎么不记得来葵水的日子,只想把头埋进被子里。
安平见他疼成这般,知道手上的血是清言哥哥的,慌忙想拉开被子,看看他伤在哪。
清言感到被角略微抬起,心里一紧,慌忙将手伸出来压住被子,嘴里艰难地吐着:“不...不要...”
安平着急问道:“清言哥哥哪里受伤了?让安平瞧瞧。”
说着说着看到手上一大滩血,声音带了点哭意:“清言哥哥不要死...呜呜。”
“没...没事,安平放心,我不会死的。你先出去净下手,不必管我。”清言有些无奈,脸色潮红,深吸一口气,忽又感到下腹一阵下坠之感,身子缩了缩,连连摆手道:“安平快先出去。”
安平见他难受成这样,立马跨过他,穿鞋:“我找甘酉姐姐去请大夫。”
清言连忙坐起来拉住她,连耳梢也开始红了起来,艰难启齿:“不用,我没事,是男儿家的事情...安平且去帮我把秋儿叫来就好。”
安平不知道什么是男儿家的事情,但听得清言哥哥吩咐,忙不迭下楼去找秋儿。
去的时候,秋儿正在自己房间,双手捧着脸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安平一把拉过秋儿的袖子,往外走:“秋儿哥哥,清言哥哥流了好多血,看上去可难受了,还不让我请大夫。你快去瞧瞧,他说是男儿家的事情,”
秋儿本听着前半句心里不住发颤,但安平话落,心里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匆匆跟上。
“秋儿哥哥,你知道清言哥哥是怎么了吗?”快行至门口时,安平问道。
秋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来往的人,弯腰凑到安平耳边:“是男儿家每月回来的葵水。”
说着,便推开清言房间的门,迈脚进去,见安平也准备进来,慌乱道:“安平不能进,你且让后院的小厮多打几桶热水上来。”话音未落,便急急地关上了门。
安平莫名碰得一鼻子灰,但为了清言哥哥,还是乖乖去完成秋儿嘱托的事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秋儿出来了,对着安平细细嘱托些男儿家来葵水的事情,安平都一一认真记下,推开门,迫不及待去看清言哥哥。
屋内血腥气已经淡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着刚刚沐浴过的花香,床上的床褥被子也新换过了。清言还是半缩着身体,紧闭眼睛,脸色苍白。
安平坐在床边,很是心疼:“清言哥哥还是如此难受吗?”
清言睁开眼,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安平知道了?不碍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今夜我去外室睡。”男儿家来葵水是污事,女子都是很避讳的,想起安平白嫩的手上沾染上他污秽的血,直觉得无地自容。
“为什么?”安平不解。
“我来了葵水,不吉利的。”清言不好意思道。
“什么吉利不吉利,我才不在乎,我就要与清言哥哥睡。”安平说着,便脱了鞋上床,半个身子抱住清言。秋儿说宫寒才会下腹才会这般疼痛,要暖着清言哥哥的下腹,安平觉得自己最暖的就是身体了。
清言一怔,身上之人的温度迅速透过衣衫,传到他身上,像是被一股暖流所包围,腹中的下坠感竟渐渐减轻。
“清言哥哥可觉得暖些了?安平自小体热,身子是最暖的。”安平将头趴在他胸口。
“是,安平很暖。”清言摸摸小姑娘的,他嗅着小姑娘柔软发丝传来的阵阵奶香,心里像抹了蜜一般。
“清言哥哥每次来葵水都会这么难受吗?”安平问道。
“嗯...忍忍也就习惯了。”清言想起,他以前没有那么严重的。但在红楼里,为了满足有些客人,迫不得已得用些烈性的药。久而久之,身子被掏空,也就落下了病根。
“原来男儿家那么辛苦啊。”安平喃喃,想起自己的父君是不是每月也会受此折磨。
“是呀,安平长大后娶了夫郎,可要对自己夫郎好些。”清言笑道。
“什么是夫郎,安平现在不能娶吗?”安平想,是像母皇父后那样吗,可是他们很小就认识了,难道母皇也是等到长大了才娶的父后?
“夫郎啊,就是安平以后会遇到的自己喜欢的男子。”清言眼神迷离,似在幻想清言以后会喜欢什么样儿的人。
“那我喜欢清言哥哥,等我长大了能娶清言哥哥吗?”
清言愣住,只当她小孩儿玩闹:“安平还小呢,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等安平大了,会遇到许多有容貌有才情的男子,那时候怕不知道把我往哪里去了。”心中一股酸涩涌上来,自己红楼出身,怎比得上那些世家公子,也不知日后哪个女子会愿意娶他这样的男子。
安平撇撇嘴:“我就喜欢清言哥哥。”心里暗想,谁也比不上清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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