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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章小女布局一
姜怡歌回头,是一身狼狈的陆和丰。
他还是昨日那一身黑衣,领口处微微松开,可以看到内里的白纱布,想来是大夫替他瞧过了。
陆和丰是真不曾想到,姜怡歌说让他在地上呆一夜,就是真正的让他在地上睡了一夜,不应该说是晕了一夜!连床被子都没给!
这样的天气,他毫不意外的受了风寒。
偏生还不敢咳嗽,沉柯那一击,让他一咳嗽心口就痛,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大夫看过之后只是说休养半月便能好。
姜怡歌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朝他招了招头:“陆兄快来,昨日我才得了明前的茶,还让人取了山泉水过来,眼下正要煮茶呢!”
陆和丰沉着脸道:“你……”他想指责她昨夜的心狠,可一想到是自己先去吓她的,又没有理由,只好生硬道:“你到底还要在江州再待几日!”
姜怡歌对着裴衣招招手,让她将手中端着的吃食放到桌上,又把和那个叫昭昭扯皮的云台唤了进来,让他将水煮上:“陆兄这身子,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出发?”
陆和丰气道:“不必。”
姜怡歌笑道:“那就用完了早食再出发,这驿馆的官员很是贴心,本侯初醒,便送来了吃食,你瞧,还热乎着呢,陆兄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陆和丰不由又哼了一声:“不必。”
姜怡歌也不劝,在食盒中挑了两碟看样子极精致的吃食让裴衣检查了,确认没有问题才入口。
陆和丰见她这般谨慎,本想出言讽刺一两句,但又恐他们这一行真有不测,便也只好冷着脸坐到一旁等她吃,顺带等着茶水。
姜怡歌吃了两口后,发现昭昭站在不远处的瞧着桌上的吃食,便笑着冲她招了招手,拿了两碟小食放到她面前:“夜里劳你去取水,这算是我的谢礼。”
小姑娘笑着应了:“谢谢大人。”
陆和丰一听茶水是姜怡歌让这小姑娘夜里去取的水,立马道:“侯爷真是好会用人,这般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姜怡歌放下筷子,看着陆和丰真诚道:“陆兄一开口,本侯胃口就差了,为了本侯去江州能好好查案子,陆兄能不说话了吗?”
“你!哼!”
陆和丰担心她又出尔反尔不去容州,黑着脸转头去看煮茶的炭火,大有不与她一般计较的想法。
姜怡歌笑了一下向昭昭,似是不经意问道:“听黎大人说,你叫昭昭?”
小姑娘反应了一下黎大人是谁,而后回道:“我叫黎昭昭,黎大人是我爹爹。”
“昭昭,胡说什么呢!”黎楚走到她身后,向姜怡歌行了一礼:“侯爷莫怪,昭昭不知礼数,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教好。”
小姑娘抬头欲辩驳,可瞧了一眼黎楚的面色,只能将话憋进去,低头去吃桌上的东西。
姜怡歌宽慰道:“无事无事,都说长兄如父,昭昭说得也不算错。”她瞧得黎楚面色缓和下来,状似无意道:“黎大人是江州人士?”
黎楚眼中划过一丝异色,他拱了拱手:“是。”
姜怡歌继续问道:“瞧黎大人这般年岁,怎么会就在驿馆为官,可曾参考会试?”
黎楚却不曾回答,他推脱了几句又硬将昭昭拉开,小姑娘嗓门倒是大,出了门还听得到小姑娘对着云台喊些要回家做糕点给他送过来的话儿。
姜怡歌又笑了几声,一转头,见陆和丰面色极其复杂,不免问了他怎么了。
陆和丰站起身:“我先出城与他们会合,你吃完便赶紧过去。”他走到门口,步子慢了下来,又回头向她道:“沈泽既有意于你,你便不应该再与其他男子这般……哎随你吧!”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留下姜怡歌一脸莫名奇妙。
姜怡歌用完了早食,自然也不再耽搁,让裴衣云台装了行囊便出发向容州,走之前还特意向黎楚辞行,又当众给了他一块指头大的玉雕件,说是给他妹妹的谢礼,却被黎楚婉拒。
姜怡歌笑了笑,将玉雕件放到了他写字的案面:“会用到的,黎大人。”
说完便由裴衣牵着上了车。
黎楚拿起姜怡歌留下的那只玉雕,在同僚的一众酸意中,他看着手中的蝉,陷入沉思。
耳边充斥着嘈杂,同僚的话题从对他的明褒暗讽换到了姜怡歌吃穿用度的讲究,又到她身边婢女的貌美,对二人的关系一阵恶意猜测。
黎楚皱起眉头,他感觉到厌恶,但他什么都没说,将笔拿起,继续写着东西。
他本是求一方屋檐安身,平稳度过一生,周遭如何,他改变不了,也不想去改变。
*
越往容州方向,路上的风景便越错杂,好些地方生了杂草,经过一个秋天和一个冬天的摧残,枝条交错横尸路旁。
姜怡歌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陆和丰死要面子还骑着马,偶尔的咳嗽让她都觉得心口疼。
“还有半个时辰便能到了。”
裴衣替姜怡歌整理着她看的书,顺势看了一眼车外。
“你来过?”姜怡歌眯了眯眼,此处尚不能看到容州都城。
裴衣低低应了一声:“从前跟着主子后面来过。”
沈泽任江州知府时,还是三年前,姜怡歌点了下头:“此去容州或许要你受些委曲,你多担待些。”
为了身份不被人发现,姜怡歌与裴衣这次扮演的,是风流少爷俏婢女的桥段,既然有这层关系,那么一些搂搂抱抱的作戏自然是少不了的。
裴衣手停了一下,又如常道:“主子与婢子说过了,但凭侯爷吩咐。”
“既然如此,你便也和云台一般,唤我一声公子便是。”
裴衣猛然抬起头:“谁要像他,婢子是唤侯爷一声公子那是随侯府下人的称呼。”
姜怡歌有些发懵道:“可,可云台也是……也是侯府的人啊!”这话说完她突然意识到裴衣为何反应如此大,眯着眼睛笑道:“裴衣你老实与本侯说,是不是觉得我们云台,很好?”
“什……什么……侯……不是,公子说什么呢,婢子……没……没有!”
看着裴衣结结巴巴的模样,姜怡歌嘿嘿笑了两下:“你放心,等容州此事一了,本侯回去便将你从沈相府上讨过来,云台是个呆子,你要多缠着他!”
裴衣语气更是生硬:“公子误会了,婢子没有。”
姜怡歌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了我明白的表情。
果真如裴衣所说,在日暮时分,行队到了城门处。
“停车检查。”城门口的城卒高声喊了一句,姜怡歌将腰间的牌子拿出递给云台。
他们本是天子亲封,按理来说是到前都是要知府亲自到城门处相迎的,可唐修远前些日子修书给她,道是容州一县生了异状,他要亲自去瞧瞧,或许不能亲迎他,她那时也抱着低调探查的心思,便回信道是不用相迎。
就算没有知府亲迎,姜怡歌也以为是可以很快通过城门的,可不曾想到,守城的将领看到她的牌子后并未直接放行,而是如对待寻常路人一般要求挨个儿检查路引,这般行事自是让队中不少人不满,姜怡歌听着外处吵闹,在车内忙问了发生了何事。
云台掀开了车帘一角,道:“侯爷,城门的一个将领要求所有人下马并核对名册,按路引名贴进入,陆伯爷觉得这般失了体面。”
姜怡歌哦了一声,而后道:“容州与其他城不同,谨慎些也是好事,你去和陆和丰说说吧,京都的官儿都被拦在城外,这才是失了体面。”
云台回了一声是,从车上跳下,没一会又回来了,站在马车外低声道:“公子,守城的人,是杜超杰。”
裴衣正想着杜超杰是何人时,却见姜怡歌眼神一下凌厉起来。
“你和陆和丰说了吗?”
云台回道:“不曾,我见了旁的守卒叫他,便回来了。”
姜怡歌掀开门帘:“本侯去瞧瞧。”
她从马上走下,带着云台走到城门处,见了她,不少人停了争辩对她拱手行礼。
她明知故问道:“怎么着了,千里迢迢赶到容州,这是被拦下来了?”
何超杰是个生得高而黑的男人,穿了一身铠甲更显得壮,他似是也瞧出了这队中姜怡歌说话最管用,瓮声瓮气道:“大人,容州乃是边境之地,不止是这一个城门如此严查的,知府老爷下了令,不管是何人,进出容州都要凭证的,若是没有这一遭,是不能进的。”
姜怡歌从云台手上将自己的牌子拿过送到何超杰面前:“这个也不行?”
何超杰细细看了一遍:“可以,大人可以进去。”
姜怡歌难得遇到这么固执死板之人,倒是欣赏将他放到这守城将领一职的知府,这耿直,放在文人口中,便是不畏强权啊。她心中有意与他的试探,便更显得不讲理起来:“本侯这身份做保,你都不放行?”
杜超杰低了头:“大人有牌子,所以大人可以进去,其他人,不行。”
她气笑了:“进城门要看凭证,是哪个知府老爷下的令?”
“钱……”杜超杰刚说了一个字,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改口道:“容州历来知府,都是这样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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