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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章小女与沈相吵架了
姜怡歌乐呵呵的从葡萄园子出来,转悠了一圈居然没瞧见豆子,连唤了三声豆子才从远处一树下跑出来。
豆子先发制人:“公子你怎么去那么久?”
姜怡歌瞧着他被晒红的脸,心虚得替他扇了两扇子:“本侯走得慢么,你躲在树下怎么还晒成这样?”
“侯爷身旁这小童倒是忠心,沈某叫了三四次他才去了树下。”
豆子微羞涩朝姜怡歌看了一眼,没好意思说话。
姜怡歌被突然出现的沈泽吓了一跳:“沈相怎么还在这儿?”
他不应该和顾清儒一同下了山么?
“侯爷借口找得粗鄙,沈某有些好奇便想留下来问问。”
“什么?”
“蒋公子的牌子,寻个蒋府的下人去找便是,再不济,葡萄园子那么多人,要侯爷您亲自去寻?”
沈泽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不仅姜怡歌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就是沈泽本人,也吓了一跳。
他不过是察觉到了她对顾清儒态度有异,不知为何,竟生了这么大的气。若是在往日,他察觉到了问题也多是故作不知,暗地里再观察或调查,今天这般,倒似个毛头小子。
“凶什么凶,本侯欠你!”姜怡歌站直了身,扇子啪一声合起:“豆子走,下去吃鱼去。”
认识了沈泽这一年多,姜怡歌知道像沈泽这般阴险狡诈的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纵是心里已经计划了如何拉你下位,但面上依旧谦和有礼,行不出个错处来。若是依着他平日那一句话拐三个弯,说些只有他想人听懂才听得懂的话,姜怡歌还能混过去,但他今日朝她这般直白逼问,教她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够,且还不可装作听不懂。
也只能这般故作凶狠。
豆子小声道了声是,抱着葡萄篮子跟着姜怡歌身后。
被姜怡歌一凶,沈泽倒真冷了脸,见她要往山下走,也抬脚往下走,走到与她同阶时,还想着再越过她几步,可手却先动了拉住了她手腕。
拉都拉了,总不好再放开,见姜怡歌要挣扎,忙道:“是我语气重了,山路不平,你安分些。”
“哼。”
到底是没再动,任由着沈泽将她拉到一直到山下。豆子抱着篮子去寻云台,姜怡歌便甩开他的手,先沈泽一步进了亭子。
果然如同猜想一般,几个公子抓了半天的鱼匀下来一人都没抓得到一条鱼,最后还是各府的下人拿网兜捉了十数条上来的。
进亭子里,几个公子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正煮茶蒸酒,聊着抓鱼时的欢喜。
姜怡歌瞧了一圈:“自华和容谦呢?”
“车里换湿衣裳呢,蒋兄矫情的紧,换衣裳非让我们都回车里,按我说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如此麻烦,一处换了便是。”
有人应了一句。
姜怡歌叹道还好是去车里换的,否则让她这般大咧咧撞进来,倒是尴尬。面上不显道:“这山中不少女眷,被人家不小心撞见,你可不就丢了清白了?”
另一人笑闹道:“侯爷这话说在理,被瞧见,自然叫杜兄嫁过去啊!”
“那人姑娘是遭了多大罪!”
先前应话的公子道:“去!公子我可疼人了。”
姜怡歌笑了笑,伸手拈起一块花糕:“你也需有个人让你疼啊。”
“等我找到,定教你们瞧着。”
待换衣裳的公子哥儿全进了亭子后,下人便端上了鱼蟹等吃食,一时间亭中之中一片惊叹之声。
姜怡歌抬手倒了杯茶,对着蒋自华道:“对不住,本侯拿着你牌子上去摘葡萄,却不知在何处弄丢了。”
蒋自华不在意地点了下头:“没事没事,过会我让人上去找找,侯爷这几天多请我吃两顿饭就好了。”
“我听家中小妹说,近日京都中来葡萄园子的姑娘多,蒋公子这牌子啊,指不定便是一道良缘的开始呢。”
姜怡歌笑着点点头。
蒋自华叹了一口气:“若是真有姑娘捡了牌子,那也应是侯爷的良缘。毕竟是侯爷丢的。”
姜怡歌咳了两下:“我觉得啊,若有姑娘寻上了门,自华你可好好瞧瞧。”
“为何?”
姜怡歌道:“一般人拾了牌子,见着了上面的字,知是你蒋家之物,也该是交还给葡萄园子,若有姑娘上门还牌子,定也是冲着你蒋公子的名头去的。”
他个傻子到时若把白二姑娘带到她面前,那白二姑娘不得傻了。
蒋自华惊了:“侯爷果真见解独到,若真有这么个姑娘,我就请侯爷喝茶啊。”
“哈哈,若真有那日,劳烦侯爷也带着我的牌子出去走走。”
“那我得赶紧回家多做两块牌子。”
呵,一群讨不到媳妇的傻子,有工夫让她替他们丢牌子,不如想着去月老祠拜拜去。
姜怡歌摇摇扇子,自以为与他们不同。
姜怡歌笑着对着众人介绍了她身旁的另一人:“顾清儒顾公子,今年会试的状元。”
不知怎么地,下人新加桌子时加在了她桌子旁,她一进来便瞧见了他,因着沈泽先前在山上问她那话,她不好再刻意换位置,故作自然坐到了原先位置上。
“状元?哦哦哦,我知道,听说陛下很喜欢你的诗。”
顾清儒举杯相迎,自谦了一声,姜怡歌懒散得将众人都介绍了一遍,完了目光便落到亭外,想起与白二姑娘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今日之前唯一的一次见面。
那时是蒋自华第一次痛失所爱,那个姑娘,是个卖花女。
与后来每一次进展都一样,蒋自华先欢喜上人姑娘,然后送银子送首饰,姑娘先是婉拒,再接收,不过一个月,姑娘就消失了,最后只寄来一封书信,说是因为蒋自华送她的银两,她寻到了失散的亲人,就此拜别。
那天的蒋自华,很是伤心,拉着他们在酒肆喝酒。
酒过三巡,姜怡歌起身外出,就是在那日,瞧见了满眼通红的白家二小姐,以及失意的背影。
后来她让人注意了这位二小姐,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她的心上人。
顺理成章,她也知道蒋自华这么些年遇人不淑的真相。
一个不在朝堂却能看透朝政时局的少年,竟然这么些年,都不曾看到那位二小姐。
顾清儒问道:“侯爷不吃蟹?”
秋季的螃蟹黄肥膏白,鲜美异常,但顾清儒注意到,蟹一上桌,姜怡歌便将盘子递到了身后那个叫豆子的小童手中,自己只挑着烤鱼吃。
范容谦笑道:“侯爷是向来不吃的。”
蒋自华也跟着解释道:“侯爷素不喜动手处理这些硬壳,又舍不得豆子伺候。”
姜怡歌斜斜瞥了他俩一眼:“你俩话好多啊。”
顾清儒点了点头,瞧着姜怡歌笑了一下:“原是这般。”
姜怡歌朝他也笑了一下,继续拿着筷子挑着鱼肉。
沈泽瞧着碗中剔出的蟹肉蟹膏,手指动了动,却没端给姜怡歌,他早前便知道姜怡歌这个习惯,今日惹急了她,本想着赔个礼道个歉,但顾清儒一开口,他此时再端过去,不免让人觉得导常。
还在犹豫着,他便见顾清儒朝姜怡歌递上了一碟蟹肉。
“做甚?”
顾清儒笑得光风霁月:“侯爷便当这是我向侯爷行的贿吧。”
姜怡歌瞧了一眼蟹肉,笑道:“那倒是顾公子行贿行得不是时候了。”
话虽如此,她倒是动了筷子夹着蟹肉吃了两口,点了点头:“多谢顾公子,不过蟹肉性寒,用时要佐黄酒姜末,本侯不喜姜味,近日也戒了酒,顾公子不用记着本侯了,自己用便是。”
沈泽手指蜷起,瞧着自己桌上那碟蟹肉自嘲一笑。
蒋自华奇道:“怎么戒酒了?”
范容谦噗嗤一下便笑了出来:“还能因为什么,侯爷在琼林宴上扯着沈相唤兄长,这事儿不是京都都传开了么?”
沈泽闻言朝姜怡歌瞧了一眼,果然见她也看向了他,勉强露了个笑容,端起黄酒一饮而尽。
“范容谦,传遍京都的是……本侯摔倒……”
范容谦面色一下便僵硬起来,规矩的捧起酒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亭中气氛凝了一瞬后,便是震了亭子的笑声。
姜怡歌知晓,今日之后,这事真会传遍京都,而这罪魁祸首,便是……
蒋自华突然眼睛一亮:“我记着侯爷府上还有三四坛梅花酒,既然侯爷不饮酒了,不若……”
沈泽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梅、花、酒?”
姜怡歌答道:“什么梅花酒?不知道,不清楚,本侯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梅花酒,是去年冬日她与沈泽针尖对麦芒最厉害的时候,因着沈泽那副好皮相,在京都百姓心中,沈泽就是出门溜个马都是为大楚,她瞧不过这京都百姓为他所骗,让云台偷摸去他府上找些沈泽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比如有没有破屋子里藏个娇,有没有半夜偷摸起来数个金子什么的,不料云台连去了三日,都不曾发现有她所设想的秘密。
不过云台发现,沈泽曾往树下埋过什么。
于是她带着一把小铁锹,刨了个坑,发现了……三坛梅花酒,想着沈泽素来不喜欢饮酒,所以……
沈泽的梅花酒,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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