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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章小女又见顾公子
枫叶红时,钦国的使臣到了。
京都人声鼎沸,仿佛全京都的百姓今日都不用营生,都出了门,只为迎接钦国的使臣。
姜怡歌坐在茶楼之上,冷眼看着百姓争先恐后去瞧坐在纱帐辇车中的扶华公主。既然是下了决定要促成两国的和约,她自己是要事事关心的。
钦国来使一行为首的,还是以前来京都的几个熟面孔,不过今年比往年的护卫多了一倍,眼下全跟在了辇车后面。
看着这阵势姜怡歌心中涌上一股酸意。
莫说抚华公主辇车旁边跟着那四个婢子面容清丽,衣着华贵,就单看那辇车上的纱帐,红纱作底金线勾云,金凤银花,奢侈华贵,就这一纱帐,教姜怡歌只觉得自己只是三五日换把扇子真是节俭,亏得朝中那帮子闲得吃白饭的天天没完没了的借这个作筏子参她。
“呦,这小姑娘还挺招人。”
姜怡歌收了目光,看向对面的人:“殿下,你怎么还坐在这儿?”
扶华公主已经到了,三皇子居然还有闲心继续陪她在喝茶。
三皇子吃糕点:“不着急,等她走到旧宣门我再去,去早了还当我侯着她呢。”
姜怡歌点点头,伸手拿了个花生,没想到花生壳儿没被压开,她捏了几次,只指尘被压出了花生壳儿的印记,花生却没动静,她手指一动将花生重丢回盘子里,手一转将手指压到杯子上摩挲着。
“殿下可记得那几个人?”
姜怡歌的目光落在为首的几个骑马的人身上,三皇子也跟着看过去,摇了摇头:“往年都是六皇弟和他们打交道,父皇寿诞,来往使节那么多,我怎么会注意他们。”
姜怡歌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依次介绍道:“那中间的叫李丞,是个跟沈泽一样喜欢说话绕弯子的老头儿,我曾倒霉和他多说了两句话,差些被他套了话。他左边是个中年人,名周旭,好听的话一说一箩筐,往年陛下寿诞那日献礼都是他去的。右边那个年轻人……好似叫元洲,只去年来过一次,生相俊美,性子冷漠,不过算是三个人当中最好糊弄的一个。”
三皇子嘴角一抽:“宁远侯你这有些不像话,纨绔便是纨绔,你知道这么多,你让我……本皇子如何自处?”
姜怡歌长叹一口气:“扶华公主可是个有计谋的,你同她说话也要注意些。”
三皇子应了一声:“我这几日也打听了一下,那小姑娘心思可多了,我么,去走个过场,对了,你知道顾清儒吗?”
姜怡歌听到顾清儒的名字愣了一下,确认道:“顾清儒?”
三皇子嗯了一声:“你这先前不是主会试的么,他状元啊!你这都不知道,混得有些过分了啊。”
姜怡歌笑了笑:“倒是见过几次面。”
不止如此,上次去翠山回来后,顾清儒又向他递了几次帖子,只是她都不曾回。
三皇子道:“这人有点意思,这次迎接钦国来使,和他见过几次,难得见一文官功夫这般好的。”
上次去葡萄园,顾清儒也是脚一点便摘了葡萄,功夫好不好她瞧不出来,总之是有功夫的。
姜怡歌问道:“怎么,你想拉了他试药?”
三皇子笑了两声:“就跟你说说,行了,瞧着声音也快到旧宣门了,我先走了啊。”
姜怡歌起身行了一礼:“三皇子慢走。”
三皇子走了五步远后,回头冲姜怡歌喊道:“茶钱你付啊!”
姜怡歌握着扇子继续玩着茶杯,直到楼下行人渐散,这才下了楼。
“走,去沈泽府上转转。”
豆子忙跟上:“今日钦国来使到了,沈相会在府上?”
姜怡歌将扇子插到腰间:“他不在府上能在哪?一堆公文绕着他,他还有闲情去瞧个小国的公主不成?”
豆子辩道:“那钦国的公主听说长得可好看了,沈相到底也是个男子,瞧两眼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吧。”
姜怡歌回头挑了挑眉:“好看?”
豆子呆怔的点了两下头:“我听韩小公子说的,说钦国那公主是……是什么清霜什么雪。”
姜怡歌乐道:“呦,小孩懂得还挺多,那本侯得先去瞧瞧这清霜素雪的美人。”
豆子应了一声。
“你早些说就跟三皇子一同去了,瞧得还能清楚些。”
等姜怡歌到大楚迎接钦国使臣的地儿,只瞧见了三皇子将扶华公主引到驿馆的背影儿,她眯着眼睛又摇了两下扇子,大咧咧就往里走,没想到还没到驿馆门口便被两钦国打扮的护卫拦下。
“怎么着?本侯都敢拦?”
姜怡歌皱了下眉头,目光不善,京都横着走的主儿,怎么现在进个驿馆都有人敢拦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那两人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才换成了姜怡歌能听懂的话:“闲人不可入。”
呵,闲人?她闲了十多年了!还没听说这大楚有哪个地方是她去不得的。
驿馆有官员听到了门口的吵闹,便匆匆跑出来一个小官,见了是她,忙上前向她行了一礼:“侯爷。”
姜怡歌微咳一声,摆出副仗势欺人的样子:“本侯来寻三皇子的,怎么还被人拦着啊。”
那官员不由擦了擦汗道:“侯爷,今日钦国来使入驻驿馆,人员都要上面同意才能进出,您担着些。”
姜怡歌叹了口气:“行吧,不为难你,你进去和三皇子说一下。”
官员应声进去了,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侯爷……”他表情说不出的难看,仿佛这是这世间的阳光,是他此生最后一次看到。
姜怡歌挑挑眉:“怎么?”
“三皇子他说,他,他不理朝政,所,所以不认识什么宁远侯……”
姜怡歌怔道:“你说什么?”
官员哭丧着脸:“三皇子说的啊……”
“不是,里面那个三皇子是不是假的,你让本侯进去……”
姜怡歌才上前两步,那两个钦国的侍卫又拦住她。
“岂有此理!本侯!本侯……”
“侯爷?”
顾清儒从远处走到姜怡歌身旁。
今日顾清儒穿了一身绿色的官袍,芝兰玉树,许是常年习武,光是站着,便显得神采奕奕。
姜怡歌瞧清了来人,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汗:“顾公子?你怎么会在此处?”
顾清儒无奈笑了一声:“侯爷,我在礼部任职,出现在此处也算不得奇怪吧……”
姜怡歌点了点头,但明显心思并不在他身上,目光又落在了驿馆几次。刚才的官员因瞧着顾清儒过来,连行礼都不曾便偷摸着进了驿馆,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侯爷来此处是要做什么?”
姜怡歌这才将目光转向他,又叹了口气:“听说钦国公主生得极好,故而想来瞧一瞧。”
顾清儒低声笑了笑:“你这喜欢热闹的性子还是没变。”
因着人多,姜怡歌不曾听清他这话,便嗯了一声,想问顾清儒他刚才说了什么。
顾清儒却只笑道:“无事,那侯爷要不随我一同进去?”
姜怡歌摆了摆手她本也是一时起意,如今瞧过去,这里面官员也不少,进去了反倒不自在。美人么,迟早会瞧见的,何必要急于今日。
顾清儒点头,目光放在外围的百姓道:“今日人多,我送你回去吧。”
姜怡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顾清儒待她,有些莫名其妙的自来熟,这几日里,她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是从她记事起开始,可从不曾认识什么姓顾的,而且顾清儒瞧起来,也不像是有机会认识她兄长。
她拒绝道:“不用了,右相府离这不远。”
顾清儒顿了顿:“侯爷要去沈相府上?”
姜怡歌点了头,随意解释道:“寻他商量些事儿。”
说着话便转身走着,顾清儒倒真放下了事跟她一同走着。
“呵。”
姜怡歌瞧了他一眼,将扇子合起又打开,她问道:“笑什么 ?”
顾清儒道:“京都皆传侯爷与沈相不合,但依我看,满朝堂之上,侯爷与沈相好似是走得最近的。”
姜怡歌笑了一下:“顾公子此言差矣,不过本侯不喜欢向别人解释些什么,旁人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倒是顾公子,会试前与沈相走得近,这段时日,与三皇子联系倒不少啊。”
不就是套话说么,谁不会?
三皇子那个一心扑在医术上的人,居然也会向她打听顾清儒,甚至还知道顾清儒是今年的状元,若非顾清儒教他印象深刻,他怎么会留心到初入官场的一个小官儿。
“侯爷多虑了,只是钦国来使,我想着三皇子向来不在朝堂走动,才同他多说了两句话,除了此事,并无其他关键交流。”
姜怡歌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顾公子不必与本侯说这些,本侯只是朝中的闲散官儿,平日就逗逗鸟哄哄猫,顾公子是个有才气的,想做什么便尽管去做,只要顾公子做的事儿不会涉及到本侯,本侯什么都不知道。”
顾清儒面色并不好,嘴唇紧抿,片刻后才开口:“侯爷……”
可姜怡歌并没有选择听下去,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钦国虽是小国,不过我大楚向来以礼迎友,顾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安排,右相府,本侯还是认识的。”
“你知道,我不是……”
“对了,顾公子此后不要再往侯府递帖子了,本侯想着,这朝堂之事,本侯实在不能给顾公子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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