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缘

　　他们聊着，不知不觉已过了中午。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们可以边吃边继续聊！”王新提议说。
　　于是，他们移步走进一个小餐厅。
　　他们点了一些美式快餐点，边吃边又聊了起来。
　　“你老妈身体还好吗？”她问道。
　　“还行！”
　　“唉！我还没有来得及见到她老人家，你就不要我了！”她又调侃道。
　　“我真的惹不起你这张嘴！”王新笑着说完后突然想起来说：“噢！对了！我手头正好有一张老人的照片。”
　　“噢！身上还带着老人的照片呢！”她有点好奇地说。
　　王新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从一个纸袋子里拿出一本影集，翻开其中的一页，笑着递给她说：“这是一张老人几年前在故宫里照的。”
　　蒋桂菲赶紧拿着看了起来。
　　照片上是一个以故宫太和殿内皇帝上朝坐的位置为假设背景，穿着皇太后道具服，坐在道具龙椅上，扎着裤腿，裹着小脚，笑容满面的慈祥老太太。
　　“哈哈！还照了这么个照片呢！好玩！”她看了一会后，又说：“照得不错！构图合理、主体突出、对焦准确、曝光恰当，光线和色彩的运用也很好，人物和背景也很协调！看来我刚才确实冤枉你了，你其实很会照像的！”
　　“这不是我照的！是一个摄影高手照的。”他赶紧摇摇头强调说。说完后心里想：“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摄影这么在行了，说的头头是道的。真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是哪位高手呀？”她感兴趣地追问道。
　　“那天，我们一家陪老人去故宫玩，看到有人照宫廷古装照。我女儿就心血来潮，非要给她奶奶照一张穿这样服装的照片——”
　　“哎！你这是什么影集呀！什么内容的都有。”她翻看着，突然打断王新的话说：“里边怎么就只有一张老人的呢？”
　　“你看看封面标题和里边照片的说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王新提示说。
　　蒋桂菲仔细看了一下封面后，说：“呃！原来是一本美国摄影爱好者X.M.Hance女士在中国的摄影获奖影集呀！”
　　“对！影集的作者就是我刚才看望过的导师夫人。因为我是中国人，导师特地把它作为礼物送给我。他夫人是个摄影爱好者，也是中国文化的爱好者，这是她在中国旅游时照的获奖作品。”王新说：“她（19）92年去北京参观故宫时，正看到我母亲打扮成老佛爷模样，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让摄影师拍照。当她看到老人扎着裤腿，裹着小脚时，突然来了灵感，就在旁边偷拍了几张。这是她认为拍得最好的一张。”
　　“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之前，导师夫人只看到过有裹脚女人的老照片，但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当看到我母亲的小脚时，就像见到活化石一样，感到格外兴奋，而且又是在太和殿内这个特定的环境下，就赶紧照了下来。”
　　“这么巧呀！正好她是你导师的夫人。”
　　“是呀！世界就是这么小。当我告诉老师说这是我的母亲时，他也觉得很巧，就赶紧打电话告诉了夫人。夫人听了，就赶紧来导师这里来看我，还说要请我去她家做客。”王新说：“我说已经和你约好，才没有去。”
　　“看来世界确实很小！就像我能在这里遇到你一样。”
　　“是呀！是呀！”
　　“哎！这照片标题的说明翻译过来叫《‘老佛爷’在金銮殿上》。怎么起了这么个标题呢？”蒋桂菲仔细看着照片的下面的一行英文说明后，不理解地自言自语地说。
　　“她发现老人长的有点像慈禧，所以就心血来潮，起了这么个标题。”
　　“哎——也是！仔细看老人长得还真的有点像慈禧呢！”她看着照片，笑着说。
　　“有人也说过我母亲长得有点像慈禧‘老佛爷’呢！”
　　“估计这个标题给这张照片的获奖也加了分。”
　　“可能。”
　　“唉！看来我真把一个做‘贵妃娘娘’的机会失去了！现在徒有虚名呀！可惜！可惜！”她耸了耸肩，假装遗憾地说。
　　“呃！这么说我是同治皇帝呀！”
　　“哈哈！把你说的短命了，是吧？”
　　“哎！我发现你变得比以前幽默多了！”看到她今天说话一直很幽默，他感兴趣地说。
　　“可能是在这里时间长了，受他们传染的吧！西方人不默默不开口。”她笑着说。
　　“其实，我也喜欢幽默。”他说：“幽默反映了一个人的智慧。”
　　“是的！”

　　他们放开话题，不知不觉又聊了很多，直到王新提出要赶晚上的飞机时，两人才分手。

　　回到北京后，王新把在美国的巧遇和家里人说了一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听王新讲完后，坐在一边的童稚按捺不住地问话了：“你说的那个美籍华人叫朱反清，去台湾时9岁，是吧？”
　　“是呀！”
　　“唉，难道是他们？”童稚像是问别人，也像是问自己。
　　“您——认识他？”任莹莹赶紧问道。
　　“是呀！您认识他？”王新也赶紧问。
　　“不敢肯定，但情况有点像！”童稚说。
　　“你说得是不是表姐他们呢！”任华民说。
　　“那个朱反清他爸叫什么呢？”童稚没有回答老伴的问题，而是急着问王新。
　　“哟！这个我没有问！”
　　“如果没错的话，他爸叫朱宗明，他妈叫付蔷薇。”
　　“姑父，能不能说的再详细点呀！”任莹莹说。
　　“付蔷薇是我的一个表姐，在老家重庆嫁给一位从南京沦陷后来的军人，他们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叫朱反清。因为我那表姐夫祖籍是南京人，又姓朱，祖上自认为他们是朱元璋的后代，所以他自己叫朱宗明，给儿子起名叫朱反清。因为名字特别，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抗战结束后，表姐带着孩子随丈夫又回到南京。内战再次爆发后就失去联系了。”
　　“我给您问问！”王新立刻拨通了蒋桂菲的美国电话。
　　通过电话询问，证实朱反清就是朱宗明和付蔷薇的儿子。他父母已经去世，还有一个妹妹现居住在桃园市。
　　电话中，朱反清一再说有时间一定要去看望表舅及全家。

　　从美国回来不久，王新给李永林打了电话。电话中，除对蒋桂芳的不幸去世表达了慰问与追思外，还叙谈了工作、生活和多年不见的思念之情。
　　“你和小菲的事，我觉得也很正常。我一直担心你俩能不能合得来呢！我对你了解，对她更了解。其实我第一次见你面时，也想过你俩能在一起的事，但出于对她的了解，我就没有提。还记得那年春节你和她一起回来时，有一句话我本来想说‘更高兴的是咱俩能成为连襟’，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得过早了，所以就改成‘更高兴的是你俩能一起回来’。现在看来，我当时担心咱俩成不了连襟不是没有道理的。”李永林电话里对王新说。
　　听了李永林这么说，王新也想起当时他说这句话时的不连贯性。但是他仍然说道：“无论怎样，都有我的责任。我俩分开后，我都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交代。”王新说：“桂菲人其实不错，只是我俩性格不合。”
　　“怎么不好交代呀！反正是她提出分手的，又不是你。”
　　“啊——噢——”听了李永林这么说，王新知道原来死要面子的蒋桂菲不愿意让人知道是他先提出分手的。所以就顺坡下驴地说：“我认为她是对的，觉得不合适就早点提出来，时间长了对谁都不好。”
　　“对！因为你俩分开了，所以你就不好意思和我联系了！是不是呀？”
　　“有点！对不起啊！大哥。”他说完后，又赶紧强调说：“我俩虽然没有了那种关系，但还是好同学、好朋友！”
　　“好了！现在我们又联系上了。以后咱哥俩又能见面了。”
　　“是啊！我回去后一定去看你！也欢迎你来北京。”

　　没过多久，蒋桂菲就和朱反清来看望老人了。
　　“看来你是对的，你俩更合适！”见到任莹莹后，蒋桂菲真诚地对王新说。
　　“你和老朱也比和我合适。”王新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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