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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轮回之眼的裂缝??!”此刻在会客室外通过全息结界听到二人对话的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看彼此。
“她现在有些激动。”吴郯思索片刻,“让六六进去,先带她去找鸦弈,看看她想要拿回什么东西,让他小心。”
接到指令的六六兴冲冲地来到大厅,打开了会客室的门。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轮回之眼的裂缝已经打开,它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啊!!!”
“是你!!”看见推门而进的六六,胡恬恬好似出现了一丝希望。
六六一脸迷惑:“我我我,我见过你吗?”
“没,没事。我可能认错了……”
“噢!没关系!我也是,经常觉得这现在大街上好多帅哥美女我觉得都长得特别像,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特容易认错人。”浑然不觉自己这一席话有往自己脸上贴金嫌疑的六六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小狐狸。
从大厅走过来的居邯跟在六六后面:
“你见鸦弈是要拿什么。告诉我,就带你去见他。”
胡恬恬看见了居邯,无助茫然的眼神突然出现了一丝惊喜。她站起身,踱步到居邯面前。
“……我的,生命。”
“……”,这种打马虎眼的回答可真令人不爽,居邯直视着眼神中隐隐向他透出求救信号的胡恬恬,无奈地嘴角一勾,“好吧,说话算话。走吧,胡小姐。”
“啊!”胡恬恬一个踉跄,居邯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在大厅沙发上稳坐的吴郯挑起一边眉毛。
居邯眼睛一眯:“这么美丽的小姐走路可要小心,要是倒在了不该倒的人怀里,被听到了不该说的话,就糟了。”
说着不动声色地扶起胡恬恬,抽回自己的手。
六六并没有嗅到这一小插曲带来的微妙气氛,带着胡恬恬就往地下一层走。
“就谛听跟我一起下去就够啦,下面还有舍脂姐守着呢,出不了乱子!”
胡恬恬的面色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嗯,好的。太多人下去反而容易出乱子。”居邯闻言欣然从胡恬恬身边离开,头也没回。
“六六,你有白头发了。”谛听走到六六身旁,旁若无人地扯下一根六六的头毛。
“啊!!!谛听!!你看好了这是黑色的!黑色的!!我都快被你扯秃了呜呜呜你还我头发!”
胡恬恬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默默跟着,暗自祈祷能快点见到鸦弈。
“到了,他在里面。”
“我,我有一个请求。”胡恬恬低着头,“可不可以把这个对话只留给我们两个…我……”这个请求胡恬恬自己都觉得荒谬,红着脸非常诚恳地说。
谛听深深地看向她,不顾旁边六六已经想要杀狐了的眼神道:“明白了,我们不会听的,监视结界也会撤下。”
“啊,谢……谢谢。”
待胡恬恬走入鸦弈所在的房间,谛听和六六互相看了一眼。
“你就这么让她进去啦?”
“嗯。不然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俩携手把结界破了逃狱了怎么办!我们连他俩现在在里面干啥都不知道……”六六难得谨慎一次,皱着眉头提出一套flag发言。
“你又怎么直到我不是故意让他们跑的呢?”谛听对待六六似乎一直有着一套独特的耐心,在他平时从不会浪费字句解释的地方多提供一些信息。
“啊??故意的??”六六的大脑不出所料的没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要跑??那还不赶紧开门!!叫舍脂姐!!”
谛听扶额,知道他明白不了了索性也不多解释,拦腰扛起六六就往电梯走去,“走吧,回大厅。不放点水他们还指不定多久能跑得掉呢。”
正在检查结界的舍脂看到这一幅场景也在状况外,但看六六被强行带走的画面,她竟然瞬间能猜到个大概,红唇一勾,结界也不补了,跟着俩人就上了电梯。
大厅里的众人冷静得倒是出乎意料。
“怎么还没动静?”吴忧摇晃着脑袋,脑子里各个结界一点风波也没有。
“怎么回事?”舍脂闻出一点阴谋的味道。
“刚刚那一个投怀送抱的,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呀?”六六看热闹不嫌事大。
“咳,那个……”居邯莫名感受到一些敌意,“她要带鸦弈越狱。”
虽然胡恬恬已经演的很像意外摔倒了,但在那一瞬间胡恬恬传递给居邯的消息仍然也被谛听捕捉,居邯完全信任谛听的能力,“姑且认为这只狐狸的立场是在我们这边的,所以才会把她接下来的安排信息透露给我们,想让我们提前布好防。”
“但是出于好奇,啊不不,是出于谨慎,我们也不能确定她的真实用意。于是我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把人交给她以为毫不知情的谛听。但其实谛听已经暗中已经做了准备,对吧?”居邯得到谛听的点头示意后继续道,“那就看看这只狐狸接下来会耍什么花招了。”
话音未落地下室传来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整个异侦处开始仿佛地震一般摇晃。
“鸦弈身上的束缚结界被破了!!!”吴忧大喊。
等到摇晃终于停止,大家看地下室确实是没有了两人的踪迹,才慢慢悠悠商量起“对策”来。
六六永远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怎么办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准备!!这不是就白白放他们走了吗!!”
“你当异侦处关押犯人的结界真就这么脆弱??他一只乌鸦一只狐狸就能一击即破的?”吴忧当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六六留,“那还不是本小姐千辛万苦把结界精简再精简,争分夺秒删了一半的结界,再把剩下的结界弱化到合适的强度——”
“——还不能降得太狠,得留点难度不然他们走得太轻松了会生疑。”吴忧说得一把辛酸泪。
“那,那那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谛听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但嘴上仍是耐心解释道:“你,就没发现你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吗。”
“啊!!!我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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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废弃的楼房房顶。
两道身影踉跄地从扭曲的空间中摔下,其中一个男子摔落下地之后马上控制好了自己的身形,活动起自己因长久束缚而僵硬的臂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女子,在揉揉自己跌落磕碰的肢体的同时,露出格外阴森的眼神。
电光火石间,女子一击打破了男子的平衡让他摔落在地,在男子完全没有反应余地的瞬间,就制服了他。
男子瞳孔微缩,不敢置信地看向对自己下手的女子。
“你居然已经八尾了?!”
女子——也就是胡恬恬,已经半化出原身,双目发紫,面目狰狞,八条雪白的狐尾摇曳着,卷起七尺劲风。
“还给我,还给我!!!”
“我杀了你!!!”她如同发疯一般抽打着与自己原身相比渺小得如一粒尘埃的鸦弈。却始终没有下杀手,利爪从他的身体中疯狂地抓取着什么,却始终得到的是一团虚空。
“你在找这个吗,”鸦弈看见她想杀自己又不敢杀的样子,真是可笑到了极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你来拿啊。”
胡恬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已经完全化为白色的发丝飘散在空中,她利爪一伸没有半分犹豫地就朝鸦弈的心尖刺去。
也就是在她的指尖距离鸦弈的心脏仅有不到一厘米的时候,胡恬恬的指尖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本应毫无还手之力的黑乌鸦轻松的挣脱了束缚,缓缓张开了翅膀。
“我自己给你拿。”
鸦弈的目光炽热而悲伤,他面对着动弹不得的白狐,轻飘飘地扇动两下翅膀,飞到了离她更为遥远的空中。
他举起自己的手,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鸦弈的双目渐渐染上血色,手却不停歇地在自己的心脏摸索,鲜血一滴一滴由足尖滴落在地上,滴落成一滩诡美的图案。
“你为了他……竟愚蠢至此……”鸦弈自言自语,目光落向从自己心脏中掏出来的鲜血淋漓却依然闪耀着璀璨光芒的,一枚戒指。
胡恬恬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开始疯狂挣扎,八条狐尾逆风而动光芒大放,似要将鸦弈翅膀扇起的风暴如数奉还,蓄起自己所有的力量挣脱了鸦弈的控制。
“还给我!!!”
鸦弈却将戒指收回了自己掌心。
“都是因为他,是因为他你才会走上这条歪路!!!!”鸦弈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心尖喷涌出的鲜血像眼泪,无声地恸哭着。但不一会,鸦弈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如同那鲜红的眼泪枯竭,只剩下愤怒和怨恨在燃烧。
“不是这样的,是你错了!!什么歪路,什么正途,杀戮无非是我们在地底没有出头之日时的唯一选择,你以为是救赎,可真的是这样吗?”胡恬恬闻言,却仿佛慢慢寻回了理智,慢慢褪回人形,只留巨大的八尾光影在身后。她的身形对比起巨大的尾巴,显得有些苍白和单薄:“不,是你错了,是‘她’错了!我原本也认为,身无长物的人类凭什么永生永世都位列上三道压我们一头,让我们任凭他们蹂躏、承受下三道的苦难。”
“我也曾乖乖听‘她’的话,来到人间,想要亲手杀掉那些丑恶的人类,为了九尾,为了畜生道而活。”
“可是,”胡恬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人类和从前在族内弱肉强食畜生们的丑态完全不同,”
“他们会给真正无家可归的猫狗畜生找新的归宿,会给失去独立存活能力的种族寻求一丝生机,会帮无情天灾所伤害的生灵们重建它们的信仰……”
“这就是人类,如果这也算身无长物的话,我也希望用尽我狐生所有功德,换得一世身无长物。”
“我不愿再成为狐族与鸦族联姻的一颗棋子,也不愿再作‘她’手上的一把刀,我想要找到我自己此生存在于世的意义!”
“你此生的意义就是和那个一无是处的人类畏畏缩缩地过一辈子吗!”鸦弈怒极,手中戒指的棱角硌得他生疼。
心更疼。
“是他,让我明白无论我们来自哪里、本意何为、身份何其卑贱,我们都是有权力被爱的。我的第八条尾巴,也是因他而生。”胡恬恬坚定地向前踏出,再次幻化出真身,“而你,杀了他。”
鸦弈此刻双眼充斥着暴戾,黑色的羽翅轻轻颤抖着,仿佛在吟唱着一曲悲歌,白色的狐尾摇曳生姿,点起一丝旖旎的战火。下一秒,黑与白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无数个回合的交互却依旧难以分出胜负。
“你竟然能与我平分秋色了?!”
鸦弈死死地盯着面前曾经的爱人,终是将手中戒指倏地转头抛向高不见底的楼底,那颗靠曾经折射太阳而无比璀璨的钻石终究是因为太过于渺小而隐没在了风沙中。
“不!!!!”胡恬恬踉跄地向前冲去,想要扑向高楼的边缘,却被鸦弈一道劲风击回。
胡恬恬从最深的胸腔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刹那间,紫色的光晕飘渺地流转,汇聚在白狐灵体全身,颜色渐渐产生了些许变化,透出神秘而炫目的金色。
鸦弈惊疑不定地看着胡恬恬的变化,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紫金色的光晕渐渐成形,在小狐狸的尾部凝聚出了一只全新的狐尾。
——九尾白狐!!!
得到千百年来梦寐以求的九尾,胡恬恬此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当我以为我得到了爱情,得到了你时,我长出了八尾。”
“但当我终于拥有了九尾时,我却永远的失去你了……宋扬。”
说话间,两道结界稳稳地罩住了鸦弈和胡恬恬时刻有可能点燃的两颗爆竹,一道俏丽的身影从楼外一跃而上,在空中伸手抓取了那一粒闪烁的沙放在手掌心,稳稳翻身踩上了楼顶的土地。
“先别急着你死我活,来吧,比起你和宋扬是什么关系,我更好奇你们口中的‘她’又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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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拔毛,必有大用。
路云和摸了摸自己茂盛的脑袋,想想仍有些发凉,决定以后拨一份奖金专用于给六六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