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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了
不待地上的人喘息,大胡子直接攥紧起衣襟,单手将他整个拎了起来。归隐目露凶光,黑衣人原本挣扎的起劲儿,却被他瞪的大气也不敢喘。
归隐趁机在他怀中摸出了个黑布包裹的四角物件。
方丈此时也走出殿外,金丝袈裟裹身,慈眉善目的模样,右手拄着法杖,左手撷着念珠。法杖的金圈碰撞,念珠也随身敲击,走起来叮当直响。僧门弟子都纷纷让道,跟随在方丈的后面。
僧值走到归隐身边,斜了一眼黑衣人,接过包裹打开来,露出了墨蓝色一角。
玄衣男子呆在屋檐离得太远看不真切,稍微有些诧异。
莫非还有其他人想要少主的东西?
方丈看清了僧值手中的物件,眉峰一蹙。“不知施主为何来盗老纳的东西。”说着朝大殿外远处的树梢定了定目光,话锋一转“还是说受他人之托呢。”
似是疑问,似是肯定。
事已至此,没有它法了,黑衣人神情一凛,仰头吹出一声哨响。
正是太阳高挂,光晕刺痛着人眼。顷刻间数百支箭羽出现,箭尖被太阳光照的发闪,如雨墨般密密麻麻散在空中,带着铁器的冰冷,形成了预谋味道的网。紧随其后的,更是跳下的众多黑衣人,手持冷器,压抑的叫嚣着。
方丈立马作出反应,法杖杵地一敲,嘴里默念经法,周身气运莲花开瓣般散出,随着右手朝天一掌,掌中散出微光。淡淡的化开围涨成了撑在大殿上空的防护罩,百余铁箭直刺向罩面,又被打落在地,没能构成任何杀伤力。
归隐看见方杖已然护住了身后的云水众僧,于是放心纵身与那些突袭跳下的黑衣人围斗了起来。
他将手上的人随便仍了出去,下腰躲过一人袭来的刀刃,随后手掌撑地,侧身伸腿将那人踢飞。另外两人见状也拿刀砍了过来,一前一后,直逼胸膛,归隐凛然,踏地震起灰尘,脚尖置力跃然半空中。
由于答应了方丈不能见血光,只得旋腿踢翻两人的刀尖,手劈天灵盖,那俩人顿时两眼翻白,倒地动弹不得。
像是平时憋屈久了,他脸上挂着痴狂的笑,拳拳到肉,揍的周遭的黑衣人全都阚阚败退。
另一边,僧值也被缠上了,但那些黑衣人明显只是想夺走黑布包裹。僧值只得将包裹系在腰间打了个死结,倾身躲过袭击,手做兰花指状,蓄力一弹,气力直击黑衣人的眉心,痛得那人大声惨叫,明晃晃的紫青伤痕印在了额头上,也难再战。
其余黑衣人见状一拥而上,左边的人束缚住了僧值的左手,另外一人擒住了他的右手,僧值双手动弹不得,硬生生吃了几个闷拳。他的脾气一下子就被打了上来,腰身翻转,衣摆扭成了朵花,黑衣人霎时就被卸了力气,松开了钳制。
但僧值表示很是记仇,一人送了一套组合少林拳,都是重拳出击,出手狠辣。
这下倒好,各个儿都被被揍的鼻青脸肿,难看出人样。
这么一闹腾,其他僧人也回味了过来,寺中能武的也都加入其中,混作了一团,竟然和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打得不分上下。
更别说挡住千百来发剑雨的方丈,世上能有如此浑厚气运的,也就一只手的数儿而已。
黑衣人暗暗吃惊这寺内高手云集,顿时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院内正打的火热,正午的太阳也晒的火热。
不知何处的琴音响起,也不知何处来的琴音,只觉这琴声怪异突兀的很。一声散音,连绵悠长;一声按音,清脆婉转;一声泛音,委婉苍凉。如心洗流水,却弹音淡无声。
曲儿还没过半,“噔”的一声,琴声骤停,稀奇的是箭雨也跟着停了下来。
方丈见殿外再无投放的冷器,收了掌中的气运,稳了稳丹田的气息,连同众僧与黑衣人们也都停下了打斗。
肃杀之气,一触即发。
玄衣男子也藏着观战多时,先不管那群人争夺的东西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就凭这群和尚都如此重视的份上,倒是也想插一手看看。不过显然黑衣人那一派也是有备而来,几名黑衣人身手也不算太差,更别说这古怪的琴声……
男子琢磨着,这琴声说不上熟悉,但是江湖上会用琴做兵器,用声伤人的,只有一个。
倘若真是那位高手,那这些僧人护着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风尘弥漫,音起,再弹。
不同的是,此时的琴音像是一通瞎弹乱奏,毫无章法,越到后面越是刺耳。
归隐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只觉心烦意乱,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衣角悄然被划开了好几道。
乐音迷乱,黑衣人也重新动作了起来。
归隐照样招架,不知道哪里来的血花了自己的眼睛,模糊了视线。摸了摸脸才知道,脸上豁然出现了几道血口子,那血竟是自己的!
“什么妖法?!”归隐愤然,有些瞧不起这种暗算的小花招。
而僧值那边明显有些招架不住,鲜血不禁从胸腔溢出咽喉,吐了一口在地上。不同于归隐的外伤,自己竟被琴音逼出了内伤,僧值诧异这弹奏的调子仿佛藏刀着一般,刻划着心肺,难再提气。
黑衣人乘胜追击,想用刀划破僧值系在腰间的包裹方便夺回东西,不料僧值一跃拉开了距离,同时还上演了出精彩的空手接白刃。
就是现在!
玄衣男子戴上白玉面具,从房梁处轻身而出,踏过房柱,目标明确的冲着增值的方向,虚步踏足绕开正打斗的不相关人等。伸手出招,一拳化作千拳带着风逼近,僧值还没有看清招式,直觉一阵风夹着热浪扑面而来,再定眼就是近在咫尺的拳头。
僧值毫无防备的被打的头一歪,被迫退了好几步,玄衣男子探身向前,亮出早已藏在袖口的匕首,手一挥,刀光过,终究是划破了那个黑包裹。
僧值来不及反应,东西也被夺了去。他咳嗽几声,只得跪地单手撑着自己,顺便瞧清了那玄衣男子。
蓝青色的外衫飘飖韵生,腰间紧扎白银边腰带,纱笼袖口,领口似乎绣着绿罗团暗花,青丝散发乱张扬,翠白玉遮面,只能瞧见两个空洞洞眼窟窿,探不清神情。
周遭的黑衣人与众僧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太阳毒辣,室内闷热,睡在炉房的妙生也醒了过来,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又伸直了腰板,正迷糊之际,突然被一阵烟熏得猛咳起来。
小和尚往窗外冒出脑袋一看,藏书楼那边儿楼尖尖黑烟弥漫的,火焰如同毒蛇一般攀附着高楼,燃起的烟雾滚滚裹主了云层,污了一半的蓝天。
小和尚瞬间清醒了过来。
糟糕,藏经楼怎么失火了!!!
妙声立马动作起来的提水准备去扑火,可真到了藏经楼,熊熊大火烧出的灰烬舞在空中,火势已大到已经吞噬了整座高楼,他辛苦提过来的水明显就是杯水车薪。
妙声急的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还是将水泼了去,火焰仿佛一个巨型的怪物,大口一吞,瞬时蒸发成了水汽。
这可怎么办?师叔和师兄他们怎么还来灭火?
坏啰!莫不是还在上早课没察觉到吧!
妙生以为大家还在早读不知道藏经楼失了火,又火急火燎往大殿方向赶。
终于跑到大殿外,妙声就着急忙慌的大喊到“师兄不好啦!藏经阁着火了啦!快……快去找人救火呀!”着实是跑了有一断路,他累的直喘。
这一喊,在大殿低沉的气氛中显得有些突兀,方丈听闻望天果然看到了滚滚浓烟,心底暗想这些人来头不简单。
归隐瞧见了,气的大胡子抖了抖,大骂一声“奶奶的”。
其余僧人见状也纷纷朝着黑衣人下了重手,将他们打的七零八落。
不过玄衣男子这边也落不着什么好处,原本是黑衣人和众僧相斗,自己本是个看戏的。现如今自己手痒夺得了这人人都争的“宝贝”,这下倒好,得受到同时两伙人的围攻。
你来我往一般,玄衣男子左转躲过了一僧人的拳,侧身又背过了一黑衣人的掌。只看得到他每次都闪躲到恰到好处,动作干净又利落,衣缕随着动作肆意摆动着,偏偏两伙人连同他的衣角都没摸着。
那不是,刚才给自己方糖的施主嘛?
妙生不清楚现在什么状况,一边看见自家师叔正抡着人甩,另一边又看见玄衣男子上窜下跳的,总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自己是来找人救火的,看着打成一团的众人。
到底谁抽个空和他去灭灭藏经楼的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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