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很不好惹

作者:夜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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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朵茶蘼【二更】


      “晕水?”

      “啧,真娇。”

      ……

      “轻微失温,心跳正常。”

      “应该是惊吓落水,没有大碍。”

      ……

      一声声话语从林深远耳边划过。

      似是大梦一场。

      他迷迷蒙蒙睁开眼,夜风微凉卷入轻纱的窗帘,他陷在陌生的床间,睁眼所见是一派奢贵的装潢。

      不是他的公寓。

      林深远撑着手肘坐起,身上的衣襟滑落了一片,连衣服也不是他的。

      “躺下。”

      幽冷的声音从旁边飘来。

      林深远看过去,祈时钦窝在角落的软椅里,像头困兽。

      他换掉了被林深远淋湿的衬衫,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衣,头发乱糟糟的,和夜色融为一体。

      林深远头还有些晕:“发生了什么?”

      祈时钦:“你什么体质,不知道?”

      林深远:“……”

      祈时钦:“你晕水了,我捞起了你,还记得吗?”

      祈时钦没好气地解释。

      林深远隐约记得池水中祈时钦紧紧拥着他,还有晕水后的头昏目眩,这毛病从小时候就跟随着他,到了国外也没好。

      他低头一想,晕过去前他最后看到的就是祈时钦的脸。

      “谢谢你救了我。”

      “口说无凭。”

      “……”

      “改天我请客。”林深远说。

      祈时钦眯眼:“成交。”

      ……为什么首富之子这么乐衷于占人便宜?

      林深远决定不想这个问题。

      “这里是哪?”林深远环顾了周围。

      祈时钦眼皮都没动:“东区十二街有房产证的正规房子。”

      林深远:“……”

      他当然知道是房子。

      但对于祈时钦来说,所有能进去的地方只是房子,不管奢华与否,不管是不是祈家的宅邸,都是一样的,而没有什么地方能称之为家。

      林深远摸了摸不存在的口袋:“我的手机,你看到了吗?”

      祈时钦指了指桌上。

      林深远的手机就躺在那里,还淹着水,走得十分安详。

      林深远连忙爬起来,脑中迅速闪过抢救落水手机的几种方法,放大米里是不可能了,得把水先吹干。

      “吹风机。”

      “这里没有。”

      祈时钦干脆地说。

      “那先用纸巾。”林深远一心想着手机的事,要是没抢救回来,他还得花上几千块。

      结果连纸巾都没有。

      祈时钦撑着脑袋,看他忙忙碌碌:“你还是一样,真能来事。”

      林深远又僵在了房中。

      一时语塞。

      空气凝绝。

      祈时钦别过头:“饿不饿?”

      林深远下意识摇了摇头,肚子却诚实地咕咕叫了一声。

      林深远:“……”

      祈时钦见惯不怪,拎起一盒热腾腾的菜肴和点心:“来吃了。”

      “手机……”

      林深远仍挂记着手机的事。

      在祈时钦看来,则是这人比起自己的身体,更关心一部破手机。

      他啧了一声:“大少爷,不过是一部手机,你还要念叨多久?”

      ……是啊,不过是一部手机。

      林深远无奈,这个人永远都无法体会他的心境。

      他走过去,在小桌前吃起了点心。

      一小口一小口,矜持优雅。

      祈时钦撑着手腕,看他慢条斯理扫光了礼盒里的甜点,偶尔尝一下菜肴。

      “在国外,乐不思蜀了,回来过吗?”祈时钦问。

      林深远放下甜点叉:“学校忙。”

      祈时钦问:“男朋友呢?有没有?”

      林深远迟疑了一下,摇头:“没有。”

      利夫也并不是,虽然内情有些复杂。

      “哦。”

      祈时钦心里一痒,摸向桌上的烟盒。

      林深远按住他的手:“别抽烟。”

      祈时钦眯起眼,终是缩回了手。

      夜色慢慢深入大地。

      祈时钦要他留宿:“你的衣服还没干,这个房间随你使用。”

      林深远拒绝了:“我要回去。”

      这一点他表现得很执着,铁了心要离开。

      祈时钦皱起眉,没有挽留,但起身拉起林深远,走到衣柜前,手指扫过里面一排整齐的衬衣和西装。

      “想要哪件?”祈时钦问。

      林深远怀疑它们的尺寸能不能对上:“合适就行。”

      祈时钦随手挑了一件浆过的白衬衫,一手从衣架上摘下来,扭头对林深远说:“换上。”

      嘴上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打算。

      林深远身上的丝质睡袍松松垮垮,只用一根细带勒住,环绕腰身一圈,打成了蝴蝶结。

      祈时钦伸手去拧那个结,林深远立即拦住了他:“我自己来。”

      祈时钦眼皮一掀:“我不吃你。”

      林深远:“……”

      ……都吃过一次了,还敢说?

      祈时钦轻哼一声,把衬衣给了他,自己转过身去。

      林深远背对着他,麻利地换上了衬衫,却在碰到腰时低低抽了一口气。

      他低头,之前腰上的掐痕消退了,今天又多了一个,比之前更重了一点。

      他用衬衣遮住,扣上纽扣。

      这时,祈时钦忽然伸手过来,扳正了他的身子,那个掐痕适时地疼了一下。

      林深远面对着他,僵住了背,以为他又要乱来。

      出乎意料的是,祈时钦只是低头,接管了那些纽扣,摩挲着,细心地将它们一颗颗扣在一起。

      林深远恍惚中想起过去的记忆,那时候,他们便是因为一颗纽扣而结缘。

      孽缘。

      祈时钦的手仿佛成为了他的手,一颗颗给他扣上了纽扣,直到颈上最后一颗,有点窒息地勒住了他。

      祈时钦的衣服,什么时候尺寸这么小?

      “我最瘦时候的衣服,正好适合你。”祈时钦刚进大学,便因昼夜颠倒和厌食暴瘦了十几斤,还因胃溃疡和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几次,那段时期他买的衣服都缩水了几个码。

      祈时钦自己穿得十分随意,却又伸手拿出了领带,细条的,不过于老成,但质地昂贵,也不至于显得轻佻。

      他的眼神漫不经心,手指的动作却是极为专注,打上了领结,又替林深远整了整衣领,抚平所有的褶皱,说不出的轻柔深情。

      “这件,给你。”

      他拿出一套铁灰的定制西装,交给林深远。

      在他换上时,祈时钦又拉开了衣柜抽屉,找出了合适的袜子和手工皮鞋。

      转身时,林深远已经迅速抛开睡袍,穿上了西装裤,正在扣西装外套。

      祈时钦走过去,示意他在床上坐下。

      随即放下皮鞋,单膝蹲在林深远面前,伸手捧起林深远的小腿,掌心裹住他的左脚后跟。

      美人上下都是完美的,不仅是手,林深远的双脚也生得完美,一双玉足在灯光下格外晃人。

      祈时钦面色如常,手指一本正经地划过他的足面,取下了轻便的拖鞋。

      只是在路过脚心时,手指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一下,指尖打着圈,勾了勾。

      那里的皮肤没见过多少光,极为幼嫩,完全经不起勾弄。

      一阵压不住的战栗疾速窜过,足尖忍不住地打颤,强忍着呜咽。

      林深远暗着眼,几欲出声。

      祈时钦却和没事人一样,轻轻给他穿上了袜子。

      左边。

      然后是右边。

      林深远绷紧了,提防着他又使坏。

      祈时钦倒没有故技重施,似乎刚才的举动纯粹只是意外。

      他专心地整理好袜子,又套上了皮鞋。

      确定妥帖之后,他抬头,以一种单膝跪下的姿势仰望着林深远。

      “好了。”

      他说着,却没有起来。

      林深远别过头:“我该回去了。”

      “手给我。”

      祈时钦开口,不等林深远抬手,祈时钦便托起了他的左手,询问:“习惯哪只手解锁?”

      林深远:“?”

      祈时钦提示:“手机。”

      他拿出自己没落水的手机,调出录指纹的页面,催促道:“习惯哪个手指?”

      林深远狐疑:“平时是食指。”

      祈时钦一言不发,按着林深远的食指,录进了指纹。

      “给你。”

      录完解锁指纹,祈时钦将他的手机也塞给了林深远。

      “太晚了,临时去买手机不方便,你将就着用一下吧。”祈时钦站起来,说了一句可能和是重逢林深远后最贴心的一句话。

      林深远揣着手机,斟酌了一下,收下了。

      “我尽快还你。”

      林深远保证道。

      祈时钦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部手机,还不还都无所谓,你不要随意说出承诺。”

      林深远别过头,他的承诺似是流水,还经常对自己食言,下决心做的事,却总是在最后功亏一篑。

      可这个人却过于完美。

      “走吧,送你出去。”

      祈时钦也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把那部进了水的手机给了林深远,便走出去。

      这栋房子很大,出去后绕了走廊才到客厅,祈语冰的秘书正在泡着红茶,茶几上摆着高级点心,以及一盒按颗算价钱的冰麝香葡萄。

      祈语冰亲昵地朝两人招手:“来吃些东西。”

      祈时钦哼了一声,走过去拿起一柄金色的小叉子,戳中一枚圆润的冰麝香葡萄,转身送到林深远嘴边:“张嘴。”

      林深远:“?”

      ……这就不用了。

      他刚要拒绝,才张口,那颗圆溜溜的麝香葡萄就塞了进来。

      林深远:“……”

      祈时钦:“别噎着。”

      葡萄咬开在唇齿间,微微冰镇过,汁水凉而清润,水果香气馥郁浓烈,一层层铺开在味蕾之上。

      祈时钦:“怕你渴了。”

      祈时钦拔出叉子,又说:“按颗算价的,好吃吧?”

      林深远一时说不出话。

      祈时钦丟了金叉子,拿过纸巾给他吐葡萄籽。

      林深远吞下葡萄,舌尖上还留着香韵,再一卷,细小的籽吐在纸巾上。

      他包好,刚要塞手里,出去再丢。

      祈时钦一把接过去,丝毫没有顾忌,丢进了装果皮的盘里。

      祈语冰停下了喝红茶的动作,语气意味深长:“真羡慕,我什么时候能等到儿子也这么照顾我一回?”

      祈时钦翻了白眼:“找夏虫去,她向来明码标价。”

      祈语冰放下骨瓷杯,欣然道:“一百万,可以吗?”

      祈时钦懒得理他:“你儿子没这么廉价。”

      祈语冰遗憾道:“那一千万呢?”

      随口说出来的字数,似乎只是字数一般。

      林深远眼皮一低,心口极闷,像是一团低气压的云雨压在了那里。

      祈时钦果断拒绝了:“不行。”

      祈语冰叹了口气,结束了父子游戏。

      祈时钦拉开玄关门,送林深远出去。

      踏出客厅的瞬间,林深远感觉后背锋芒在刺着,好似有一道视线追着他,直到门关上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消失。

      “今晚的事,忘掉。”

      出去的路上,祈时钦忽然开口。

      林深远怔怔地点头。

      祈时钦呼出一口气:“我是说,你约到我爸的事。”

      林深远头皮发麻:“好。”

      祈时钦又哼了一声,一嘴的火气:“为什么答应他?”

      林深远:“不是要忘掉吗?”

      祈时钦要炸:“我在问话。”

      缺钱。

      这两字到了嘴边,林深远又咽了回去,不知从哪里搜刮来两个违心的字:“好玩。”

      祈时钦差点就炸了,眼皮一跳一跳的,满嘴硝烟味:“好玩?”

      林深远不清不淡地嗯了一声。

      祈时钦咬牙笑道:“多少钱能玩你?”

      对于他的出言不逊,林深远已经有了免疫力。

      只是心头压着的那团云雨愈发沉重了。

      祈时钦退后了一步,走入暗处,整个人被街边的树影笼罩着,俊脸在阴影中扭曲,双目发红,语气冷苛若狂:“林深远,不管别人出多少,我都会双倍买下你。”

      林深远顿住,忽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一个承诺。

      因为祈时钦从不食言。

      无论是什么承诺,都遵循着君子的言出必行。

      林深远缓缓地勾起了嘴角:“可惜人口买卖不合法。”

      这轻轻的一句,化开了云雨。

      祈时钦顿住,随即松下肩膀,吐出两个字:“玩我?”

      林深远别过头,第一次露出了笑。

      月色下,他扬着嘴角,像白茶花开放的弧度,清淡纯真,神秘馥馡,摇曳着如水的时光。

      祈时钦喉结动了动,林深远站在月光之下,身形颀长,不再是当初的少年模样,却不偏不倚长成了他喜欢的模样。

      他喉咙一窒。

      他心中有一个缺口,无时无刻不在决堤。

      多少钱能赎回过去?

      汹涌的情绪攫住他,眼前的人离开了四年之久,人间蒸发,毫无音讯。

      他在失去中疯狂,在疯狂中绝望,在绝望中沉沦,在沉沦中一败涂地。

      当他从一摊烂泥的状态里扶起来,已经只会玩世不恭,只会用钱解决问题。

      打量眼前的人会让痛苦再次决堤。

      祈时钦无数次想,这个人一定是他的魔障,和终身的劫难。

      ·

      [林深远。]

      [你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渊。]

      ·

      他咽下汹涌的情愫,表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

      林深远穿着他的衣服,在他咫尺之外,不声不语。

      路上行人稀少,两人走到了一个公交站台,祈时钦看了一眼说:“公交在这里,202可以去你的公寓。打的士往前走,到那个路口更好拦。”

      “我打车。”

      “好。”

      两人经过了公交站台。

      林深远慢慢走着,公交车或许很快就会来,而打的士,还能走一段路。

      他的步子放得很缓,似乎脚上的鞋子不太合脚。

      可再怎么缓,那段路也只有这么长。

      祈时钦把他送到了路口,和他一起等车。

      夜风吹来,他仿佛失温一样抖一下。

      祈时钦握起他的手,那只手纤细冰凉,没什么温度。

      “这么冷?”

      他的手包裹着冰凉的部分,热度传导过去。

      不算冷的夜,如此取暖。

      林深远的手热乎了起来,忽然嘀咕了一声:“熵增定律。”

      “……”

      祈时钦抿唇。

      “这样的话,我还是喜欢布朗运动。”

      林深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话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量子纠缠。”

      “……”祈时钦语塞,半晌说,“也行。”

      车灯闪过。

      一辆亮着绿灯的士驶来,林深远抬手要拦,祈时钦抓住了他的手,拉过去。

      的士迟疑着开过去了。

      林深远不解:“还有事吗?”

      祈时钦缓缓放开了他:“没有了。”

      两人无言地等待着,公交过去了两辆。

      之前开过去的的士打了个掉头,竟又开回来了,停在两人身边:“两位去哪?”

      只有一位。

      祈时钦沉默地看着林深远坐上车,车费是现金。

      林深远关上车门,朝他看了一眼,车子迅速发动,往前滑去。

      后视镜里,祈时钦站在原地。

      身影逐渐变小,最终在一个拐角消失无踪。

      ·

      祈家,客厅。

      左等右等,儿子还是没回来。

      秘书端着红茶,贴心嘱咐道:“祈总,二少或许是耽搁了,您是要回主宅,还是在这里歇息?”

      祈语冰似乎没听见般,手指抚过杯手把,若有所思地开口:“时钦,他变了……”

      “二少吗?”

      秘书内心表示没看出来。

      只觉得他对那个少年亲密得过分。

      只是,父子同抢一少年,这个戏份也太劲爆了!幸好他打探了一圈,没听见这方面的小道消息,不然还要花钱平息这种花边新闻。

      他暗暗捏了一把汗,认为二少大约是因为自家老板搁下爱女的生日宴不管,自顾自约男人而生气,于是才先下手为强,抢了对方。

      “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呢。”

      祈语冰自言自语着。

      “不过,源科你也很惊讶吧?我约到了儿子的……同学?对了,那孩子有成年吗?”

      祈语冰手摸着下巴,语出惊人。

      秘书险些被呛住,立即拿出最专业的风范解释道:“当然,他已经满了二十二岁。”

      身份证他都看过了,就是为了避免雇主卷入和未成年人交往事件里。

      祈语冰啧啧:“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啊。”

      秘书马上又说:“祈总,他是单身。”

      祈语冰若有所思,旋即反问:“从正常的观点看,我是不是很渣?”

      秘书想要疯狂点头。

      祈语冰欣然:“这就好,时钦渣起来也不会有心理压力了,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秘书:“???”

      祈总您这脑回路怎么回事?

      祈语冰:“今天川川提起了过去的事,他还记得上大学前我对他说的话。”

      秘书沉下了脸,他在祈家十年,知道上上下下的所有事,包括那番让祈语冰彻底失去祈时钦信任的话。

      那时候,祈时钦从外回来,一身狼狈找到了祈语冰,衣领皱巴巴,头发凌乱,眼皮青肿,几天没打理过。

      祈语冰和往常一样,调侃他不要因为有大学上就放纵自己。

      祈时钦抬起头,眼珠青白,似要追寻一种救赎般恳切道:“爸,我有事对你说。”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就是:“爸,我喜欢男人。”

      说这话之时,祈时钦的双眼中,那压抑情绪能溺毙所有踏入进去的人。

      祈语冰没表露任何情绪,只盯着祈时钦,一秒,两秒,三秒……

      之后的日子,祈语冰都会回顾这个时刻,在儿子绝望中来寻求他的帮助时,他冰冷地和他划清了关系。

      他的语气似乎没有任何偏见,却杀人不见血:“这样啊,但是,你不觉得脏吗?”

      这句话让祈时钦的双瞳一缩,身体绷死。

      祈语冰似乎不知道一般,又或许是知道这番话刺伤了祈时钦,他反而感觉到胜利在望,认为这是磨砺祈时钦锐气的好时候,可以借此机会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回归家中,却不知这短暂的一席话会将他推出去多远。

      他继续说:“你许久没有回来了,我从未怪你,可如果这样下去,你可以不用回来。”

      “……”

      当夜,祈时钦一言不发离开了。

      而之后,他果然没有再回来。

      一年,两年,三年……

      再没有踏入家门。

      祈语冰一直用余生在弥补。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改变那一天。

      可是,没有人富有到能赎回自己的过去。

      即使是他祈语冰。

      茶水冷了。

      祈语冰自嘲般提了精神,收起了浮想联翩,对等候的秘书说:“我一直没能理解时钦,之前还想把芳华的女儿介绍给他。”

      秘书皱眉,那次事件也让二少很生气。

      祈语冰托起下巴:“因为都不怎么成功,我就转变了主意,决定也和男人试试。”

      秘书汗颜,这弯绕得也忒大了。

      为了理解儿子的想法,还特意和男人相亲?

      秘书战战兢兢:“那……还要继续吗?”

      祈语冰思索:“嗯,先组织一个部门,把文娱圈现状摸一遍底,再根据那孩子的情况写一个造星计划,一周后把方案给我。”

      秘书:“???”

      这是要进军娱乐圈?

      秘书更加打鼓。

      莫非,祈总真的要和二少对着干?还下血本捧人出道?

      父子共争一少年?

      那公关费可得多少!

      祈语冰自言自语:“时钦……对那孩子很上心,让我羡慕又不安。”

      他当然知道,那孩子就是让他们父子决裂的少年,当年祈语冰只以为祈时钦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后非常不安,却不知道祈时钦已经找到了一段刻骨的爱恋,足以让他一败涂地,其中的细节在祈语冰日后找侦探查明时也感到寒意窜上后背。

      那些相遇,那栋别墅,那场火……

      他无法忘记那一幕,在那个雨水打湿的少年身上,他看到了一座深深的牢笼。

      囚住了一朵纯洁的茶蘼。

      也锁住了他想要挽回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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