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繁花灼灼

作者:类雪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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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艺


      次日,子桑静翕很早便起身带着久久一起去了府内的厨房中开始研习厨艺。
      子桑静翕望着厨房内恭恭敬敬整整齐齐排列下来的丫头婆子,道:“你们都下去吧,在这里站着也是碍眼,影响本郡主的发挥,以后的午膳和晚膳都由本郡主来操持办妥,没有本郡主的吩咐,以后不必再来了。”
      众人诧异万分,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对方,后议论纷纷的离去。
      久久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怯怯道:“郡主……您……行吗?”
      子桑静翕道:“行不行的,待会不就知道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子桑静翕果然“不负众望”,她把厨房给点燃了,忙活了半个时辰生火,结果最后主仆二人却被呛得连咳带爬落魄的逃出了厨房。
      久久剧烈的咳了几声,望着青烟四起的厨房,惊恐又绝望的大喊到:“快来人啊!走水了!”
      一个时辰折腾下来,断断续续,又是灭火又是生火的,子桑静翕总算是把这火勉勉强强给生了起来。
      子桑静翕激动万分,迫不及待想要大展身手,吩咐道:“久久,使唤外面的人去我院里池上抓一只鲤鱼回来,要活的!”
      久久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阴曹地府般可怕的厨房,听到让自己离开的命令,她一边往外跑,一边捂着鼻子道:“这样的事情奴婢自己去抓就行,无需麻烦别人!郡主稍等片刻,久久去去就回!”
      久久去抓鱼需得费些时候,子桑静翕便用这段时间去了解了解了厨房所用的器具。见整齐排列的菜刀,她想起了子桑令仪在院子里练剑时的飒爽英姿,顺着记忆里子桑令仪舞剑的动作,她随意拿起一把菜刀,也在眼前摆弄了一番,随后又了放下来,自言自语的道:“兄长剑术那样高超……杀鱼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来了来了~郡主!鱼来了~”
      子桑静翕朝门外看去,见久久两手捧着一只红鲤鱼,朝着这边飞速而来。鲤鱼此刻还活蹦乱跳,鱼身顺滑,实在很难把握。久久跑着跑着,那鲤鱼便跳了起来,她立即伸手去抓,却手一滑,鱼啪一声掉在了厨房的地板上,此情此景实在滑稽,子桑静翕不由笑了几声。
      久久好不容易才抓起那鱼递到子桑静翕面前,已是精疲力尽。
      子桑静翕使唤久久将鱼放于俎上,便开始杀鱼,盯着红鲤鱼出神,举起的菜刀是放下又拿起,拿起也放下,实在不知该如何去杀。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砍下去,那鱼又垂死挣扎的跳动了几下,鱼腮滑动,嘴巴咕噜咕噜的冒泡,像是在求饶,子桑静翕最终还是放弃了。
      久久道:“郡主,如果您不忍心杀它,不如直接下锅煮了。”
      子桑静翕听完久久的话,心里想到:你以为我是温如雪呢,在院里养些只能看不能吃的鱼,只供他观赏,我院里养的鱼既好看又可吃,有什么不忍心的。
      子桑静翕讪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不忍心,是我……不敢……”
      久久递给子桑静翕一只擀面杖,道:“郡主不如用这个,距离远些直接一棍子敲死,给它个痛快!”
      子桑静翕十分赞同这意见,接过擀面杖,退居几步,闭上眼睛,死死握住擀面杖,先是抖了抖,后来擀面杖趋于稳定,她才猛地往鲤鱼身上敲了一下,再次睁开眼睛,那只鱼早已没了动静。子桑静翕心安的把擀面杖丢弃在一旁,拿起那只死鱼使唤下面的人开膛破肚,最后便是烹饪它了。
      子桑静翕起先将火烧到最大,后将油倒入锅里,待滚烫沸腾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只鲤鱼,迅速扔下锅里,滋溜一声,锅里油花四溅。子桑静翕吓的立即退居在后,然后仓皇逃出厨房。
      急急忙忙的跑着便一个不小心被门槛给绊倒了,却并未摔下去,子桑静翕抬眼看去,原是子桑令仪将自己揽住了。
      子桑静翕龇牙一笑,心虚的唤道:“兄长~”
      子桑令仪见子桑静翕一脸狼狈,就知厨房定然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立即把她给扶起,待她站稳,便进到厨房查看,果不其然是出事了。里面,一只“血盆大口”的锅在热油飞溅,锅里一只比炭还黑的鱼在油里被炸得一震一跳的,以及被烧得乌漆嘛黑的白墙。
      子桑令仪黑着脸转头看向外面企图逃走的子桑静翕,一个轻功飞身越到她面前,质问道:“你在里面做什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子桑静翕道:“兄长我……就是学学厨艺什么的……”
      子桑令仪并未继续责备,而是立即握起子桑静翕的手查看一番,果然被溅出的油给烫伤出好几个水泡,他轻轻握住子桑静翕的手,温柔的吹了吹,心疼道:“疼吗?”
      子桑静翕傻傻的摇摇头。
      子桑令仪吩咐道:“久久,快去拿药来。”
      久久原本也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后来子桑令仪一使唤她,她便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道:“是。”随后便去拿药了。
      子桑令仪不停朝着子桑静翕手里轻轻吹气,时不时关心的问一句:“还疼吗?”
      子桑静翕明明就很疼,可见子桑令仪那样认真关心自己的模样,鬼使神差的,每次回答的都是不疼。
      后久久取药回来,子桑令仪给子桑静翕简单的上药包扎一番,便不愿让她再进厨房了,今日的午膳算是告一段落。

      到了傍晚,子桑静翕任然不死心,偷偷摸摸的回到厨房,下定决心要做出几道像样的菜,于是乎她便真的做出了几道菜来,但……像不像样还得另说。
      晚间,子桑静翕把家里几个人都聚到了顾蔷音的仙寿院内,兴高采烈的使唤人把她这几道菜给呈上来,明里暗里、连哄带骗的唆使怂恿子桑令仪先动筷子。
      看着桌上色香味无一俱全的菜,子桑令仪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他在战场上多少次命悬一线也丝毫不惧,可却败在了自己妹妹做的菜肴上。他手指不停的抖动,最终吃力的夹起一块鱼肉,迅速吃进嘴里,还未咀嚼便吞了下去,吐得一发不可收拾,后来便借口有军务处理,再也没回到饭桌上。
      子桑静翕还不死心,天真烂漫的眼睛对着顾晨绾“威逼利诱”,又是对着顾蔷音“挤眉弄眼”,最终二人还是以离开的方式宣告这次晚膳的结束。
      走前,子桑静翕还听见顾晨绾道:“干娘,这样的晚膳我们还要吃几日?”
      子桑静翕顷刻崩溃。

      次日,子桑静翕还是坚持不懈的在厨房研究厨艺,下面的下人是怎么也劝不住她。就在子桑静翕准备将自己切好的鱼块扔进锅里时,顾蔷音和思落便施然走了进来。
      子桑静翕见顾蔷音一脸严色,眉目带煞,怯怯的放下手里的鱼块,道:“娘……”
      顾蔷音一把推开子桑静翕,使唤思落给自己穿戴好围裙,便道:“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说罢,顾蔷音便把子桑静翕切的厚度、大小不一的鱼块给迅速又娴熟的重新切好,卖相不堪的鱼块顿时整整齐齐。
      子桑静翕感叹的同时立即上前去帮忙,时不时撇过头看看顾蔷音认真的面容,看着看着,自己便忍不住笑了,用撒娇的语气道:“娘,您不生气啦?”
      顾蔷音面无表情,道:“若不是你整日占着厨房,逼你兄长吃你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才懒得管你!”
      子桑静翕知晓顾蔷音只是表面还带气,实则虚张声势,内心早原谅了自己,不过是嘴硬心软,不然也不会选择教自己厨艺。
      “娘教我厨艺是不是代表着同意静儿入宫了?”
      顾蔷音并未回答,可待见到子桑静翕笨手笨脚切菜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破颜而笑,子桑静翕也跟着笑了笑,道:“我知道,娘一定是同意了。”

      顾蔷音厨艺精湛,子桑静翕又聪慧好学,没几日便学得七七八八。由于这几日子桑静翕一直闷在家里研习厨艺,实在是闷得慌,她一向喜欢热闹,现在得空了,便求着子桑令仪带她去骑马。可子桑令仪这几日军务繁忙便推掉了,好不容易今日才有时间答应要带她去。
      子桑静翕刻意换上了件碧色的衣裳,姿态更显空灵优美、清新脱俗,有摄人心魄之感。在府外等候子桑静翕多时的子桑令仪与顾晨绾见她施然而来,皆惊叹不已。
      顾晨绾疑惑的道:“静儿,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碧色吗?怎么……”
      子桑静翕莞尔道:“前些日子出席宫宴,久久拿错了衣裳,我本是要换下的,可却没有时间了,我只能穿着入宫赴宴,后才发觉,我穿碧色也挺好看的,索性就接受了这个颜色。”
      顾晨绾道:“确实好看的很,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似的。”
      子桑静翕走至子桑令仪身旁,满怀期待的问:“兄长认为呢?”
      子桑令仪内心为之动容,表面却毫无波折,道:“甚好。”
      面对子桑令仪冷淡的态度,子桑静翕表现得有些不悦,绕过他便上了马车,顾晨绾笑了笑,也随即上了马车。

      子桑侯府属京城权势地位为首的贵族世家,子桑令仪在百姓心里又极具威望,加之子桑静翕入花名册一事,更是在外沸沸扬扬,名声大噪。百姓看见子桑侯府的马车,无一不退让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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