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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一路上,陈大娘跟楚芽挽着,小声说着话。
“楚芽这林少爷定是看上你了,你别看他人模狗样的,有名的纨绔子弟呢,你可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这狗东西与他爹那可是天差地别,不知糟蹋了多少好姑娘了。”
“大娘,我明白的。”
到了山脚,跟陈大娘道别,自个儿上了山。
南弦正在屋子里扶着椅子炼走步。
也不知走了多久了,离床已经有好些距离了。
凳脚磨着底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
赶在天黑之前做了一桌子菜品,摆进屋子里。
点了两支红色蜡烛,火光灼灼,脸都映着红光。
“少爷,吃年夜饭了。”楚芽走到床前,探着头,轻轻叫他。
床上的人动了动,睁开眼爬下床,由着她扶过去坐下。
“你也坐。”南弦开口。
楚芽点点头,在他边上坐下。给他到了杯酒。
“除夕快乐,少爷”
*****
晚春时节,外面传来了前线的消息。
南弦的父亲,舒大将军带领我军将士大败敌军,守住了边疆城池,护住了安临的万千子民。
敌军撤退至了二十里外的荒地。
这几个月下来,南弦的腿也好了许多。如今已经能自如站立了,只是走路还是会有些困难。
楚芽打下手,与他一起做了一轮椅,方便行动。
这个主意是南弦自己想出来的。
白日里,楚芽出去镇上卖鸡蛋,南弦就在家做些小物件,他手艺很好,外头的小孩都喜欢他做的东西,价格也是最实惠的。平常人家也能买得起,每每摆摊出去都能卖完了。
今日,楚芽回来晚了。
平常天没黑,她就该到家了。如今天已经暗了,外头没有烛火,黑压压一片,只就着月光看到一些路面。
屋子与院子的门都大开着,他就坐在桌前。看着门外,桌子上摆的两盘菜还微微冒着热气。
南弦做的。
用他的话说,是天黑了不方便下厨,黑漆漆一片,点蜡烛下厨太浪费了,他们快没钱了。是以,他便亲自动手了,乘着天黑之前做好。
他原本是不会下厨的,只是这几个月看着楚芽下厨,他也就学到了一点点皮毛,大概知道要从何下手,仅此而已。
等了许久,才听到外面有了些声响,一个黑影从黑暗中出现。
走近了才看清,是楚芽。
她熟门熟路放好东西,才进了屋子。
步子就没停下过,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点蜡烛。
“少爷怎么不点灯?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烧饭。”屋子里有了光亮,她才看清桌子上已经摆了饭菜,虽卖相不好,却也还能认出来,一盘是胡萝卜,一盘是炒鸡蛋。心中不禁有些惶恐,试探着问“这是少爷做的?”
“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答非所问。
楚芽顿了顿,声音如飘雪般落下,“今日陈大爷没去镇上,奴是走路的,才比平常晚了些。”陈大爷家的牛要耕地,这几天估计都没有牛车坐了。
默了默,良久,南弦才开口。“下回带根蜡烛,天黑了点上火照路......往后早些回来。”
“好”她点点头。
“坐下吃饭”
在他对面坐下,菜似乎太咸了,有些难以下口。
心中却是很开心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剩下一些轻微的咀嚼声,显得外头的鸡鸣犬叫异常清晰。
氛围有些微妙。
近来南弦的脾气好了不少。
………………
夜里,南弦做了个梦。
梦里,娇玉在怀,他低着头,压在上面。一下一下亲,拿牙齿轻咬着她。那张柔媚的侧脸,嘴唇微张,溢出让人疯狂的音调。
原本不大清晰的脸,慢慢变得具体。
楚芽脸上透着红,乌黑的发丝散在一旁,她的一双眼睛含着一汪眼泪,像一片墨色的湖水,我见犹怜。
“哭什么。”声音已经带了哑涩,低沉的不像话。
8......
他小心亲着她的额头,亲一下,她就抖一下。
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直抵大脑。
就算是在梦里,南弦也能感觉得到自己快疯了。
贴着她,轻轻顶着。
瞬间,整个人惊醒。
裤子粘腻一片。
外头月亮还高高挂着,大约三更了。他一动不动躺了半天才起身爬起来。
艰难的往外移动。
楚芽已经养成了起夜的习惯,为了要照顾身边的人。只要一有响动就会马上醒来,“少爷,怎么了。”
嗓音有些暗哑,就像梦里的那样,南弦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在心上挠了一下。
“没事,你别管我。”声音带了些……怕被人发现的心虚。
楚芽这一天下来,着实是累着了。听他这样说,只迷迷糊糊应了声,又睡着了。
南弦自己躲着,换了裤子。坐在轮椅上抱着那一团裤子出了门,独自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挖坑埋了。
做好这一切后,没急着回去。
他想在外头吹吹风,清醒清醒。
这位17岁的少年,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每每梦中的女主角,都是楚芽。
南弦觉得他可能疯了,一直觉得楚芽不算好看。
可却对不算好看的她,起了这样的心思。
17岁了还从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南弦,只觉得这让他感到羞耻,没人告诉过他,这是正常的。
无法面对。
****
楚芽卖完东西回到家时,看到自己的被褥已经被扔在了一旁的躺椅上。
这床被子是南弦最初盖的那一床,后来买了新被子了。这床被子便是属于楚芽的了,冬天时,两人把两床被子叠在一起盖,会暖和许多。
“以后你睡哪儿,两个人睡在一起挤得很,我都要热出汗来了。”南弦的表情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异样。
楚芽顿了顿,开口回答。“好。”
原本她也是打算,到了夏天她就有睡回地上的。
毕竟男女有别,她虽只是个奴仆,可如果少爷没有那样的要求,她还是希望能好好守着自己。将来攒够了钱,少爷也不再需要自己的时候就从武大人那里赎回自己的卖身契。
找个人家嫁了,平凡过一生,与其他女子一样,相夫教子。
如今南弦准她睡那躺椅,如此也是挺好的,不用睡地上了。
…………
他们的日子过得可算是十分惬意,南弦的腿也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陈家村有条小河,初夏时节许多鱼虾。
煲个汤,那味道可是鲜美的很。
一早,楚芽就去后头的竹林里砍了竹子搬回家来。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拿刀破开绿竹,削成一根根细条,编出一个兜虾的虾网,样子像是个簸萁。不过要大上很多,大多数时候,不算很难的工具楚芽都是自己亲手做。能省则省。
南弦今日也是一早就起了。
头一天晚上说好的,今日两人一起去河边。这小地方没什么娱乐,这些天也着实憋得慌。他拿了一根较细些的嫩竹子,做了钓鱼竿。
虽是小物件,却也因为不大熟练花了大半日时间。
楚芽弄完见他还没好,也不好去催。
日头很好,映照着南弦专注而又认真的脸,她看得入了迷。
回过神来,拿手边的帕子抹了把手上的木屑,在屋侧的柴火堆那儿抱了一把柴火,进厨房去做饭了。
下午两人出门时,太阳已经有了下山的势头。
兜虾在农村是孩童们玩乐的游戏,里头一个个光溜溜泥鳅似的小孩,在水里钻来钻去。南弦与楚芽特地多走了些路,往上游去。
与下游的热闹,嬉笑对比,上游的河边静悄悄的,河水静静的流淌蜿蜒向西而去,边上的小野菊在一片绿色中一簇簇的盛开着,显得格外清新怡人。
“少爷,您就在这儿吧。”楚芽给他推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面,距离河边一尺。正好合适他钓鱼。
南弦没说话,懒懒靠着轮椅的靠背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楚芽低头悄悄瞧着他,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拿了兜虾工具离开。
挽了裤腿,小心脱下鞋子才下水去。这鞋是楚芽少有的几双鞋子中最合脚最舒服的,她可是珍惜的很嘞。
弯下腰,认真而又专注的盯着底下的鱼虾,小嘴自然的嘟起。因是下午的缘故,夕阳泛着彩色霞光。照应在楚芽的脸上,多了些特别的光彩。
南弦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噗呲笑出声。他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没回楚芽在很认真干一件事时,嘴巴就会嘟着。
他看着也是十分搞笑。
楚芽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少爷,怎么了吗?”
“没什么。”少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别过头去。
***
9.。。。。。
夏日来临的时候,南弦的腿已经能够自如行走了。虽看起来还是有些异样,走路一顿一顿的。却已经算是大好了,此后这一双腿只会好得更快,不出两月便可恢复正常水平。
镇上的大夫都说,这是他见过的恢复最快的一位了。
南弦这几个月的苦,总算没有白费了。
如今他能自己走就绝不坐轮椅,只有实在吃不消时才会借助轮椅行动。
他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前方战时吃紧,他得尽快恢复,赶过去帮父亲。
至于楚芽,他打算让她继续在这里生活。前线战乱,带着她委实不算良策。
他回到军营后会派下属送银两和她的卖身契过来给她,算是这两年她照顾自己的回报吧。
此后他应该就不会再见她了,她是继续住在这里,还是离开就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是的,他从没想过要带着她,回将军府。
他不喜欢这样一个见过自己所有难堪的样子的人,待在身边。
自找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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