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神仙耍赖皮

　　有了这野蜂蜜，还可做些蜂蜜柚子膏，可以泡茶喝。清热化痰，味道还极好。

　　“少爷，你在外边再躺会儿。奴熬好柚子膏给您泡茶喝。”

　　把之前碗里的柚子肉拿出来，掰成小块，去了籽。

　　锅里放入水和冰糖一起熬，待糖水化开后，放入果肉和柚子皮，不停搅动。

　　待果肉和柚子皮都晶莹剔透，才盛出。要等它冷却后才能放入蜂蜜，冬天天冷能放好久嘞！！！

　　迫不及待泡了一碗，拿出去喂给南弦。

　　“少爷，甜不甜？好喝吗？”楚芽吹凉才小心喂进他嘴里，小口小口。

　　“少爷，你何时才会醒？”她即盼着他醒，又怕他醒来了，就不能这么自然的相处了。

　　第二日，晒着的柚子皮已经干透了，楚芽拿冰糖与柚子皮一起做成了蜜饯。

　　南弦只能吃流食，她就把蜜饯放入他嘴里，让他含着，尝尝味道，再拿出来扔给鸡吃。

　　夜里，突然下起了雨夹雪。原本补好的窗户又破了，透了风进来。

　　楚芽躺在地上，虽冻得发抖却也一直没醒来。

　　直到外头的雨雪进来屋里，在地上化成水。湿了后背，她才惊醒。

　　忙起身去看躺在床上的人，南弦已经冻得得嘴唇发紫了。

　　吓得楚芽没了心魂，把自己地上的破被子，压到君尧的被子上头。

　　之前在集市买了新被子以后，楚芽就把南弦原本的破被子拿给自己盖了。

　　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以后，也掀了被子躺进去，抱住他。抖得嘴巴都合不拢，“少爷，你可不能死啊。千万别死了。”

　　明明白天还是有太阳的，没想到到了夜里，天会冷得那样快。外头的风呼呼响，破掉的窗户，楚芽刚刚只堪堪用湿衣服挡住了，还是有些冷风进来。

　　若不是刚刚惊醒，这两人今日怕是要在睡梦中活活冻死了。

　　过了好久，两人的体温才渐渐回暖。

　　缓过劲来的楚芽，此时才落下泪来。肩膀抖得厉害，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过上正常的生活，好不容易才那么那么幸福，差一点，差一点就又什么都没了。

　　还好，还活着。

　　她不敢去烧炭，家用的碳烟太重，烧起来屋子里就不能待了。

　　暖屋子的碳得去镇上买好的才行。

　　天亮后，楚芽把昨夜破掉的窗子重新补好。拿了所有的衣服给南弦套上，两床被子牢牢压住，她才敢出门。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厚厚的铺了满地，入目皆是白色一片。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

　　她要去镇上买些碳。

　　雪天陈大爷不出门，楚芽也不好麻烦他，自己走路去的镇上，四五里的路走了许久。

　　可去了许多店都没有，碳都是大户才用的起的东西。镇上没得买，有钱人都是提前从外地买回来备着过冬的。

　　这个冬天怕是只能生生熬过去了。

　　她不敢在外面多留，又匆匆赶回了家。

　　****

　　楚芽回到家，发现鸡笼子里的公鸡死了。昨夜里冻死的，另一只母鸡一直躲在它身下才勉强熬过了这一夜。

　　看见这一幕心中难免有些伤感，之前生下的鸡蛋再过些时日就该破壳了呀。不过也只是有一点伤感，当下去厨房烧了热水，打算把死去的这只鸡处理一下，今天烧鸡汤。

　　南弦还躺着，还好昨晚发现及时。他今日还是好好的，没有感冒发烧的迹象。

　　房间里冷得跟冰库似的。

　　没有一点儿热气，冻得人直发抖。楚芽把自己能穿上的所有衣服全都穿上了，还是冷得不行。此刻她比较愿意去厨房待着，烧着火至少还能有一些些暖气。

　　已经好多天没给君尧洗澡了，短时间内怕是不能给他洗澡，不然得冻出病来。一会儿再烧上点热水，给他擦擦身子。

　　刚刚在院子里检查了一下。

　　原本已经发出小苗的菜全都冻死了，再过半月就该长好了啊，这会儿全白费了。

　　在院子里蹲着叹息了许久，确定真的不行了，救不回来了才离开。

　　楚芽去镇上时，顺便还买了些吃食，再加上家里还有一点存粮，能吃上一些时日。这个冬天应该是不需要再出门了。

　　雪天出门太危险，牛车马车都要停了。大家也不干活了，都躲在家里过冬。

　　对于这种穷乡僻壤，过冬就是过生死门，熬过了就能再见到来年开春。

　　　原本一直在缝的被套还没做好，楚芽先拿它做了临时的床帘，再拿了剩下的布一起缝上，把整个床都围住，不让里头的空气轻易跑了，这被套有两层，挺厚的。外头的风也不会轻易透进来，这样夜里睡觉就该暖和多了。

　　做完这些，厨房的鸡汤也熬好了。熬了两个时辰，鸡肉都已经软烂，不需要嚼就能直接吞下。

　　她把桌子搬到床边，方便放东西。轻轻把南弦又往里移了移，自己也躺上去，半坐着盖上被子。“少爷，冬天难熬。咱们就这样挤挤吧！”小心扶起他，从桌上拿了碗，喂他吃东西。

　　不敢给他喝太多鸡汤，还是多吃些肉。

　　“少爷，这鸡肉奴已经炖烂了，不需要嚼。您多吃点，补补身子。”

　　拿着碗的手还握着一方帕子，方便给他擦嘴。

　　喂他吃完了，自己才开始吃。一块鸡肉一点点鸡汤就着米饭吃完了，剩下的留着晚上再吃。

　　这样的生活格外安逸。

　　舍不得多吃，能吃上一块肉已经是幸福了。

　　她始终是奴，不能欺负少爷是个看不见听不见的就有恃无恐。

　　吃完也回床上躺着，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

　　“少爷，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明年，武大人就该会接您回家了。”

　　南弦虽没有苏醒，却好像能感受到身边人给予的温暖。

　　有点像儿时娘亲在身边的时候。

　　日复一日，转眼已是第二年了。

　　前方的战事一直没停，武大人也在没来过。

　　头几个月，还会有人送钱过来。如今却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身上的钱也所剩不多。

　　原本楚芽还想着今年冬天到来之前想办法买些炭火，如今怕是买不了了。剩下的钱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还能拿出多的闲钱出来。这一个冬天怕是也只能生熬过去，天气回暖后她要出去找些活干。少爷在这儿，武大人定是不会无缘无故停了生活费的。许是出了什么事情，大概近期都不会有人送银子来了，要早做准备才好。

　　南弦每月都有一笔买药的钱是不能断的。

　　这药是年初时，楚芽听说有神医路过此地，特意找来给南弦开的药。那神医说过，只要按照药方吃，还是有醒来的可能的。

　　已经吃了一年了。

　　万万不能停下的。

　　“少爷，今年书上结了许多柚子。奴做了不少的蜜饯，等天气暖和些奴拿到街上去卖卖，许能换回些钱。你要快快醒来呀，醒了就不用吃药了。”

　　她有种预感，武大人可能不会来了。

　　小小的人儿趴在床边，托腮看着他。这一年多的相处下来，楚芽对于这个一直在睡梦中的少爷已经越发有好感了。

　　大着胆子靠近他，“少爷，他们若是不来接你了，奴便嫁给你，在这村子里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其实在楚芽的意识里是觉得南弦不大可能醒来了的，睡了这么久了都没有一点动静。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也才觉得自己是可以嫁给他的。

　　若是健康的少爷，她定是连像都不敢想。

　　之前神医给的药方子其实效果很好，南弦偶尔会动动手指之类的。只是动作幅度太小，楚芽并没有发现。

　　..........

　　三更天，万籁寂静，只能听见微弱呼吸声。

　　外头的月光投过床帘的缝隙照在南弦脸上，他眉头紧锁，睫毛颤抖着，出了满头的汗，似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猛地，睁大了眼睛。似是噩梦惊醒，呼吸声越加急促。眼前的的事物慢慢变得清晰，形成景象。

　　再用力闭了闭眼，五感才慢慢恢复。空气中有一丝女儿家的香甜，飘入肺腑。

　　几乎是瞬间就感应到了，自己身边睡着的人。

　　在睡梦中的楚芽, 感觉自己被人粗暴地摁在墙上, 一只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颈，空气渐渐稀薄。生生痛得醒来了。

　　一片阴影压上来，那双浅褐色的眼睛满是戾气。这几年在战场养成的警觉性，睡梦中几乎没人能近他的身，防备成了与生俱来的本能。

　　一手掐着那人的脖子，就这微弱的光亮，双眸微眯起来，瞧着楚芽。“你是谁。”

　　手下的人小猫似地呜咽着,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漆黑的碎发落在雪白的额头上，手没什么力气地掰着他的手腕, 无力的挣扎着。“饶命........少......少爷.....饶命。是武....武大人.....让奴...照顾您....的。”

　　听清她说得话后，手下瞬间松了力道。“武泽？”

　　“是，是武大人买了奴，让奴照顾您的。”楚芽此时也顾不得冷不冷了，颤着身子跪在床上，头压得老低了，一眼都不敢看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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