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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深
“我只需轻轻一发力，你这只手没个一年半载的好不了。”曲昭音发了一成力：“道歉？”
郭子修死憋着不出声，脸已经憋成了绯红色。
“倒是个有骨气的。”又加了三成力。
......
“对不住。”
“对不住谁？”
“我郭子修，对不住司家娘子。”
曲昭音松了手，掸了掸衣袖：“对着司家娘子，再好、好、的说一次。”
郭子修脸色极为不好看，到底还是压着声音道了歉。
司语茗只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她鼻子有点痒痒，有点想哭，曲姐姐对她太好了，但一想到不能在这对男女面前掉眼泪，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见郭子修道了歉，曲昭音也不继续为难他，又看向一旁呆愣着的灵桃，问她：“你呢？”
那名唤灵桃的女子避而不答，只恨恨看了一眼郭子修：“想不到你这么不经事！连个无名之辈都打不过，亏平日里在我面前装的多么英勇，阿耶才松口同意你我...”
曲昭音对他们这些家长里短不感兴趣，掏掏耳朵，又高了一个声调问她：“你呢？”
“我凭什么要道歉？要道歉也该是你们两个，可知我阿耶是谁，今日惹恼了我，休想出这个酒楼！”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就在半月前，冯千梦也这么说过，怎么都城里的闺秀都喜欢这么直白乖张么？
“白家娘子，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司语茗出声提醒，虽然白灵桃确实目中无人，但刚才曲姐姐替她出了气，她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平日里白灵桃也不像冯千梦那般跋扈，今日可能只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而已，她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那样对曲姐姐也不好，万一因为她落下行事嚣张的名号，被人弹劾可就不好了。
她虽是好心提醒，白灵桃却并不买账：“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糊弄我，都城的权贵我哪一个不认识？况且你经历了那事儿，哪家有头有脸的郎君会要你，也就这个籍籍无名的把你当块儿宝...”
司语茗见她又来中伤自己，便懒得多言了：“随你的便吧，自讨苦吃。”
“白家的？”曲昭音想了想，摸着下巴：“叫你阿耶，白文平他好生琢磨着最近的几起案子，尤其是卫国公府里那一起，行事敷衍推诿，案子发生了这么久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我看他刑部尚书的位子是坐腻了。”
此话一出，白灵桃才变了脸色。
曲昭音不管她，自顾自说：“若我没听错，方才你又污言碎语脏了小茗的耳朵。无名之辈才会和小茗来往？那你可听好了，小茗她诚挚纯真，我曲深与她极为投机，将她当做我的知心好友，你若再胡言乱语败坏小茗的名声，我可不管你阿耶是什么尚书不尚书的，照样有的是法子治你。”
啊？司语茗懵了，忙用眼神询问曲昭音。曲姐姐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曲深，曲深不是她二哥吗？
平时挺机灵的，这时候怎么不开窍，曲昭音不动声色的用眼神安抚她，她是在反驳白灵桃刚才说的没有郎君会看上司语茗这句话。
司语茗不仅有郎君欣赏，而且是大琼顶有名的战神曲深，你白灵桃瞎显摆什么呢？就是略有点对不起二哥，不过二哥远在边疆，曲昭音便放心了，左右也不能回来打她。
“你说你是曲深，我们就会信？骗三岁稚子么？”白灵桃仍不死心，厉声问道。
连郭子修也面露怀疑：“曲家二将军常年驻扎在边疆，何时回都城的？”
“我回都城还要敲锣打鼓放鞭炮来通知你们？你们算哪颗蒜头啊？”曲昭音夹了块点心，这么装腔作势也挺累的，她有些饿了。
“我小妹前些日子里回了都城，我自是来看望她，你们若嫌命长，现下就可以去将军府求证，我先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我小妹可不如我和善，到时候你就不止缺胳膊断腿了，说不定中郎将也没得做。”桂花糕入口，香甜软糯，曲昭音心下舒服了些，声音也就软和了点，对着白灵桃说：“喏，你呢，就去求你阿耶快些破案，你也知道圣人最不喜欢推诿敷衍的官员。”
曲昭音的事，他们自然知道，圣人极为器重她，偏行事张弛有度，狠辣但是占理，旁人自然不敢触她的霉头。
这话一出，两人心里有点怵，白灵桃千般不愿也忍着对司语茗道了歉。
司语茗吸吸鼻子，好险没哭出来，她家世比白灵桃略微低了一点，若不是今日曲姐姐在，这次定会被两个人欺负了。
“小茗，还吃吗？”
“不了，曲...将军，我们走罢。”吃饱了，也出了气，司语茗开怀了一点儿，和曲昭音并肩下了楼梯。
剩下郭子修目光深沉盯着他们的背影。
出了酒楼，司语茗这才忍不住一把抱住曲昭音，带着哭嗓道：“曲姐姐你太好啦。”
拍拍她的肩头，曲昭音轻声安抚：“总不能见你被别人欺负了去，就是有些对不住我二哥...”
远在边疆的曲深摸摸鼻子，奇怪，今日怎么打了这么多喷嚏，莫不是冬日着了风寒？自己身子一向康健得很，不应该啊...
司语茗还是有些哽咽，忍了再忍，小声着说：“自我出了那事之后，寻常一起玩过的手帕交都避着我，我虽努力试着自己排解，但总归还是有些伤心的。可我和曲姐姐不过短短认识十来日，你就对我如此好...”
曲昭音见她如此，正色道：“朋友怎么可以用相识多久来衡量呢？我与你第一次见面就很是投机，之前在他二人面前说的话虽然夸张了点，但半点不作假，我十分欣赏你，很珍惜你这个朋友，这是真的。并不是相识越久的朋友就一定越靠得住，那种落井下石事不关己的朋友，咱们不要也罢。”
司语茗连忙点头：“我知道的，我也释然了，就是今日突然撞到了他们俩有点不知所措。”
见她心情一直起伏不定，曲昭音有心逗她：“你这样子，还逛不逛武器铺子了？”
“逛的，逛的。”
“我们是不是把你家的家丁落在酒楼了？”
“好像...是。”司语茗回头望了望：“正好，我们快偷偷溜过去看武器。”
...
云观澜和粱臻在一处酒楼前停下。
“你今日铁定是中了邪，就这么一条街，拉着我来来回回逛了四次，怎么的这条街满天掉银子啊？”粱臻摇摇头：“还真难说，就算掉银子以你的性子也懒得捡。”
“原来四殿下满心眼里只有银子。”
“可别这么叫我，咱们正常点行吗？”粱臻苦不堪言，云观澜每次阴阳怪气叫他四殿下，肯定没好事。
云观澜懒得搭理他，站在门口处往楼上望了望，她已经不在那儿了。
“你要是想吃点心喝茶就直说，就当是我求你的，走了这么好些时辰我腿都断了，咱们休息会儿成吗？”粱臻深知云观澜软硬不吃，他也懒得摆皇子架子，因为他在云观澜面前压根就摆不起来架子。
“哟，二位贵客，一楼大堂还是二楼雅间？”店小二已经迎了过来，满脸热情。
云观澜默了半晌：“三楼。”
“贵客请随我来。”
上了楼梯，便是锦鲤池。
店小二心道今日遇到好几个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不知这两位客人大不大方，便试着开口道：“二位贵人，我们店里的锦鲤池虽然没有广为人知，但颇为灵验。三楼的贵客来许过愿的，几乎都心想事成了呢。”糊弄曲昭音她们的套路又重说了一次，一个字都没改。
店小二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那位贵客还真停下了。
店小二见状，又说道：“先前那一男一女两位贵人都许了呢。”
“那许愿的郎君可是束着简单的高马尾，腰上一把佩剑？”
店小二想了会儿：“对对，就是他们。”店小二又给他们讲解了许愿的规则。
“只能用金银之物？”云观澜沉声问。
“只要是值...只要是心诚的贵重之物均可。”店小二差点说漏嘴。
就见云观澜掏出一颗玉珠。
“你疯了吧？”粱臻大惊，自从那次生辰宴，云观澜就跟中了邪一样，行事越来越怪异，此事一听就是骗钱的勾当，偏偏他还乖乖往坑里跳，寻常银子便罢了，玉珠可比银锭值钱多了。
“无妨，我家中玉器多的是。”
店小二在一旁眼睛又直了，不愧是贵客啊！今日真是行大运，又是金子又是玉，发财咯！
云观澜将那颗玉珠轻轻扔进水里，见几尾锦鲤围绕着玉珠打圈儿，便闭眼许了个愿。
不过片刻，又睁开眼，面色如常，对着小二说：“我们坐这一桌。”
“好嘞。”店小二殷勤递上菜单：“贵人您请看。”
“一壶清茶，两碟桂花糕。”看也不看，云观澜直接说道。
“好嘞，贵人稍等片刻。”
粱臻见怪不怪，坐在椅子上摇头道：“我只想点一碟糯米，洒在你身上。”
云观澜不理他，粱臻又问道：“对了，你刚才许的什么愿？”
依然懒得搭理他，小二端上来桂花糕，云观澜尝了一口，果然清甜，又一口一口将那碟桂花糕仔细吃完了。
你许的什么愿？
云观澜闭上眼，复又睁开，眼里是一条流光溢彩的星河，带着几丝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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