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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
下人们不一会儿就搬来了靶子弓箭。
这边厢，男女两组也各选出了十名选手。
曲昭音在第九位，一来，在她前面的女郎们可以肆意施展身手，二来，她在第九位，最后的时刻来收割对面的郎君们也免得他们面上无光。
李念薇还像模像样找来一个家仆充当裁判，敲着一面小锣，声音尖锐：“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位上场的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曲昭音并无印象，就见她细胳膊细腿儿，竟然拉开了弓，“咻”的一下射了出去。
“七环偏外。”裁判敲了一下锣。
不错呀，曲昭音心道，随即看了那小娘子一眼，那小娘子羞答答的，颇不好意思般用手帕挡住脸。
对面第一个上场的郎君也多看了那小娘子一眼，眼神很是赞赏，随即也拉开了弓。
“啪。”
“七环偏内。”
可惜了，差距甚小，不过还是对面的郎君胜出，小娘子被淘汰了。
......
一来二去，女子队输多赢少，转眼就到了曲昭音，而对面男子还有七人。
“曲将军莫要紧张，放平心态，再不济还有我呢。”司语茗是第十个，就在刚刚比赛的间隙，曲昭音教了她怎么拉弓瞄准射箭。
“我不慌，倒是你，帕子都要被你绞碎了。”曲昭音安慰她道：“放宽心。”
随即也不多言，直接拉了个满弓，半眯着一只眼，瞄准靶子，毫不迟疑“咻”的一下箭就飞了出去。
“哐。”裁判一敲锣，声音都变调了：“曲将军，十环。”
震惊全场。
有的小娘子看的眼睛都呆了，喃喃：“看见了没？刚才曲将军毫不费力就拉满了弓，不过一瞬便射了出去...”
“还用你说，曲将军自小在军中长大，她要是射不准才奇怪。”
“我刚才比赛的时候试过了，那把弓真的好重啊，我用了好大的劲儿才拉开，更别说拉满。”
“这倒是，那弓比半个你我都要重。”
...
郎君们也是钦佩不已，虽说曲昭音英明在外，但谁也没亲眼见过，谁知道女子也能这般利落干脆，比男子还要强上不少。
与曲昭音对赛的郎君射了八环，显而易见出局了。
又来，曲昭音搭弓，稍作瞄准，“咻。”
“曲将军，十环。”
后来裁判也不震惊了，连连报数：“曲将军，十环。”
转眼对方也到了第九位选手，是那位与云观澜同行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先是对曲昭音嘿嘿一笑，一口白牙晃得曲昭音眼疼。
是个熟悉的长相，不过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四皇子，曲昭音回了他一笑，随即不再多言，直接开弓射箭。
“曲将军，十环。”
那年轻男子也不紧张，慢悠悠的拉开弓，瞄了许久迟迟没有射出去，突然不知为何，男子仿佛受到惊吓般，手中箭猝不及防射了出去，堪堪只射了五环。
“云观澜你疯啦，突然对我冷笑作甚？！”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云观澜这死人性子无端对他冷笑，一准没好事！刚才他瞄了半天本想射个十环呢，谁知云观澜站在他身后，轻轻对他讥笑了一下，吓得他弓都差点摔了。
“无事，我见你踌躇半天，想帮你一把呢。”云观澜又恢复到了云淡风轻的性子。
“你想帮我才有鬼！神经兮兮的。”年轻男子没好气道，拜云观澜所赐，他已经出局了。
第十位正是云观澜。
曲昭音心道奇怪，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这都上场比赛了，做什么还是微微侧着身，背对着自己？
不管他了，曲昭音沉声静气，照例拉弓瞄准，射。
“曲将军，还是十环。”
围观的郎君娘子们已经不太惊讶了，每次都是十环，也委实过了刚开始震惊的时候。
就见云观澜稍微往前跨了一小步，令曲昭音看不到他的脸，然后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云郎君，九环偏内。”裁判敲锣，心道可惜了：“此番赛局，女子队胜！”
“郎君承让了。”曲昭音看云观澜拉弓射箭的姿势就知不简单，旁人可能不知道，但她看到了，云观澜将箭射出去的时候手微不可见的偏了一下，如若不然，一个十环没得跑。
“将军谦虚，云某自知赢不了将军。”依然背对着她，声音还微微发抖。
拉个弓怎么的还抖起来了，弓太重？不对呀，刚才看他拉的毫不费力，是不是得了风寒？曲昭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冬天本就易感风寒，且云观澜行事怪异，遮遮掩掩，说不定是生病之故。思及此，曲昭音对他生出几分宽容之意：“云郎君要爱惜身体呐。”
就见他微微一怔，背似乎更僵硬了，等了许久没有下文，曲昭音正打算离去，又听闻一句略沙哑的声音：“你也是。”
一句话说的曲昭音摸不着头脑，正想细细琢磨，就看到司语茗高兴着朝她跑过来，一张小脸满是笑意：“将军太太太厉害了！”
“将军不知道，好些娘子郎君偷偷称赞您呢。”
“你我私下里不用尊称，你若是愿意，直接叫我曲昭音便可。”
“不行。”司语茗轻轻摇头：“将军年龄比我大，又是我尊敬之人，怎么能直呼姓名呢？不如我叫将军曲姐姐吧？”
“也好。”她是不拘细节之人，这些称呼当然怎么方便怎么来。
一番比试下来，气氛显然是活络不少，尤其是有一些人看曲昭音的眼神都变了。好些人原本以为曲昭音不过是背靠曲家大树好乘凉，家中显赫所以才匀给她一份功劳，毕竟那些杀敌的传言也没几个人亲眼见过。但今日比试一事，虽只有射箭一项，但其果敢爽脆，势头极猛，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女将军是实打实的杀伐果断。
便不断有人向曲昭音敬酒，曲昭音一一受了，到最后司语茗开始担心了：“曲姐姐少喝一点，当心身子。”
“无妨，每逢打了胜仗，军中喝的比这种猛多了。”
“曲姐姐真厉害。”司语茗并不赞同，画风一转：“那也少喝一点，可要爱惜着点身子。他们敬酒之时，曲姐姐嘴唇轻轻碰一下杯子就是了，左右他们也不敢盯着曲姐姐喝酒。”
“说的也是。你倒是个鬼灵精的。”
司语茗托腮，脸皮厚了一些，这次没有脸红了。
吃过午宴，李念薇暗自纠结，她是个喜欢张扬好面子的，今日曲昭音这么一出委实让她面子上不太好过。这便算了，偏偏之后的燕射曲昭音又大出风头，周围郎君娘子瞧她的眼神都变了，连平日里从不赴宴女子生辰会的云观澜这次都来了，且言行举止似乎颇为维护曲昭音，毫不像之前一副云淡风轻事事与他无关的清闲样。
若能拉拢曲昭音，当然是好事一桩，父亲也是这样交代的。然而曲昭音对她似乎并无好感，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她了，且还不知道该怎么找补。平日里李念薇断断不是贴着别人巴结的人，一起玩的手帕交家世都差不多，万万不用讨好别人，一时之间还真没招，正不知道怎么办，就见素池池拉了拉她的衣袖。
“今日生辰本该开心才是，想什么呢？眉头都拧成疙瘩了。”素池池说着说着还真用手触碰了一下李念薇的眉心。
“没事...”李念薇很不习惯，向后仰着躲过了素池池的手，她和素池池的交情没有这么深，往前打个照面也只是点头之交，今日素池池出面帮她，本就在意料之外了，那想到素池池这么自来熟。
“依我看，根本就是有事。”素池池也不恼：“有什么事不顺你的心啦？”
踌躇良久，李念薇还是不愿意开口，她是真不想说，万一得罪了曲家可够喝一壶了。
“让我猜猜，该不会是因为曲...”
“你怎么知道？！”甫一说出口，李念薇吓得赶紧捂住嘴，随即又小声开口：“不是说了吗，今日将军之事往后不可再提了。”
素池池用手拨弄一下发髻，不以为然轻声哼道：“不提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吗？念薇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见李念薇无动于衷，素池池又慢慢开口：“方才我可是听到那些郎君娘子们偷偷议论了，左右就是夸曲昭音的那些词儿，我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后来你猜我又听到了什么？”
“听到什么了？”
“说曲昭音这般英姿，曲家又倍受圣人青睐，难怪不需要给卫国公面子。”
素池池见李念薇脸色都发白了，顿了顿又继续说：“他们还说，曲昭音这般本事，莫说是卫国公府了，就算是在都城里横着走都行。也难怪她看不上卫国公府的七娘子，世间女子能入她眼的都算是行了大运了。”
李念薇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听到这一句再也忍不住，狠声啐道：“她也就看得上司语茗那个名声不好的小蹄子！旁人哪能入得了她的眼呐！”眼里的嫉恨快要溢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她上赶着巴结曲昭音却受到了冷眼。曲昭音偏偏待司语茗不同，她哪点比不上那个被贼人掳去，不知清白还在不在，又被退婚的司语茗？
素池池见她一副失控了的不甘，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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