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祖宗在线灭妖

作者:咕咕叫的不古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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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只妖


      “可是药喝完了?”段应白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被这一打岔,柳处安把刚要说的话给忘了个干净,束宁比她先开口:“早就喝完啦,上次找你,结果药馆的人都说你外出去了,所以娘亲无功而返,最近也只能找些江湖郎中,不过那些江湖郎中都还没有我聆姐姐厉害!”说到这里,束宁跑到之聆旁,握着之聆的手就是一顿摇晃,满脸的骄傲,好像治好她娘亲的就是这位天上降下来的神使一样,脏脏缩在一旁也不说话,被束宁一把捞起,惊吓写满了整个眼珠。

      “她?”段应白极其鄙视的回了一个单字。

      柳处安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合手交握,俯下身,“之聆小姐确实是救了我,今日也确实有求于段老板,希望能载着她前往苍幽,若是哪里有麻烦,柳府合齐府之力,都愿意退让。”

      之聆有些无法理解,两人不是萍水相逢吗,真的如此大恩吗?

      段应白忙托起她的手:“柳大小姐是我们家的大客户,什么面子不能给呢,小事小事。”

      柳处安才缓步到之聆面前,看着那残存在眼角的泪珠,她伸手替之聆拂去了,“怎么还哭了?”之聆只闻到一阵湖畔柳意的春,和煦的暖意也从脸颊上一扫而过,像是斜照在柳梢上的一缕残阳,不像旭日那般光芒万丈,也不像月光那般冷意凛然。

      之聆垂下眼睫,“其实您的病也没有全部痊愈,柳大小姐何必视我为座上宾,如此奔波,倒是让我难为情了。”束宁的脑袋也被处安顺手揉了揉。

      处安那双手上,有些许的伤痕,浅浅的印子也损不了这藕腕的半分白嫩,近看却又有些突兀,处安自小养病在床,身体好后又顺理成章的成了柳府的女主人,还有一段虽缘浅但也幸福的婚姻,束宁这个性子,不是在千百宠爱下长大,是不会这样讨人喜欢的。

      谁值得她受这一点半点的伤痕呢?

      处安回首对她笑笑,就像柳梢被微风抚动,“也不主要是这样的原因,你来的那天晚上,我好像梦见她了。”她微微敛眉垂眼,“如果是她,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性子的,四处闯荡的小侠女,也不必怕谁欺负了去,也不必被家室束缚着……”

      柳束宁站在一侧,又被处安牵去了手,“连束宁都这般喜欢你呢,我们柳府都很欢迎你。”

      之聆侧头看了眼孤独寂寞的狐狸,想着,束宁喜欢谁还不一定呢。

      段应白咳了几声,“不过我们商队,还要等几日再出发。”柳处安听了话转头望着之聆,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之聆忙示意“不不不,我不介意的。”脏脏在桌子上跳脚,也没人理睬就是了。

      门被小厮敲了几声:“夫人,夫人你在里面吗?”

      “那你们先聊,愿意在齐府这逛上一逛的,我也吩咐府内的奴仆,让他们不拦着你们,如果有什么能入你们眼的,倒是我齐府的幸事。”说罢,处安拉着束宁往外走,束宁知道她又要被教授管家知识和账本要领了,对着狐狸绝望的伸手,脏脏转了个身,狐狸屁股对着她,不理不睬。

      那门开了又关,段应白环手看着之聆,边往门走边漫不经心道:“认出来谁是妖了吗?一百两账单?”

      之聆抓起脏脏跟紧他:“你凭什么认为,柳大小姐是妖。”

      “因为,我就是给她药的人。”他淡淡说着,之聆疑惑发问:“你不是商贾之人吗?怎么又开药治病的,还能辨别妖人之分的?”脏脏也竖起耳朵。

      那门被他打开,大好阳光直照他的脸,棱角分明的脸和没有紧闭的嘴,这才是一位翩翩公子模样,他眯着眼去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你知道怎么才是最赚钱的吗?”

      之聆点头点的比谁都快。

      段应白偏头,从上到下扫视了之聆一眼,又像是难以忍受一般别开眼,“那就是哪行都干,我们家名下各方的商铺都有,只要能勉强收支平衡,那都有存在下去的意义,而最差劲的商人,就是白忙活了几年,却连本钱都赚不回来的,我想世上应该没有这种人,不过这是在见到你之前。”他顿了一声,脏脏没什么反应,之聆也一副听取有钱人的赚钱心经一般,他无语的接下去:“段字号本行就是干走商的,因为这行在我们家的账本上盈利最可观。”

      “至于医术——”他翻转了手掌,在光下连浅浅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楚,不像之聆的手,是一个曲面组成,他的手像是个多面体,被青筋绿脉分割的有些明显,“小时候,接触了多了罢了,随便学学,就出师了。”

      他说的轻轻松松,之聆恨不得把脏脏砸他脸上。

      说了等于没说。

      “无聊。”之聆拎起狐狸,往外走去。才踩过门沿,肩膀上被搭了一双手:“你是不信我?还要去试试?”他把她往回拉扯,“我去过柳府了,这里虽然和柳府的建设一模一样,却远不是柳府,我前几天就去查看了,你猜那宅里的祠堂前摆了谁的牌位?”

      他的声音在耳旁,像是玉石落下深潭,之聆呆呆问:“谁的?”

      “都有。”

      之聆追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声音逐渐低沉下来,“我看见了柳处安和柳护安两个人的牌位。”

      这句话惊的之聆一身冷汗,哪有人会把自己的牌位放进祠堂里的。

      “还不信?”他拿出一枚鳞片,无光自闪,透明的鳞片被磨得圆润,还串了绳方便携带,发着水润的光,光是看着,就让人无端的平静下来。之聆启唇,《封妖志》在脑中反复穿梭“南海有鱼,鳞泛水光,得之幻之,得之梦之。你哪里拿到的?”

      幻鳞,封妖志上把它的使用方式说的玄乎其玄,什么幻啊梦啊的,到底也没说清楚到底什么用,只知道最后被大人封在了朱雀柱旁。

      “你也看过《封妖志》?”段应白有些惊讶。之聆猛然抬头:“你也?”他算什么人,他凭什么可以翻阅这本书。

      他掐着鳞片,握住她的肩膀“认识就好了,我带你去看看。”之聆只记得揪住了狐狸。

      莫名的失重感扑面而来。

      之聆连人带狐的跌倒在地上,段应白倒是极其适应,撩起衣袍拍了拍,就上前去,看着那香已经燃到了底端,他还从案桌旁抽了一根,续着先前那根的火,又插了上去。

      脏脏从之聆怀里蹦出,本能的害怕让它只往门口跑去,还没出门,就被段应白一手拦住:“出不去的,玉狐大人。”

      之聆看着脏脏耳朵尾巴齐齐竖起,狐狸眼也睁得极大,之聆少见的它这样害怕,段应白也拎住它的脖颈,看着他口中的玉狐大人扑腾着四爪,惊慌写在了脏脏每一根狐狸毛上。

      之聆上前拍开他的手,拉住脏脏,怀抱在胸口,一顺一顺的抚摸着他的脊背。

      脏脏的眼珠根本闭不上,耳朵里传来的是嘶吼的惨叫声,它把头埋在之聆怀里,“之聆!我怕!他们在哀嚎!他们在哭喊!他们在叫我救他们!”

      之聆不得不托起狐狸的身子,脏脏哆嗦着,可是之聆和段应白相互看一眼,什么也没有听见,这庙里安静的很。

      但狐狸从不骗人,脏脏这智商别说骗人了,天天被之聆骗着也没见它醒悟过来。

      脏脏直往之聆怀里钻,皮毛颤抖,一身的骨头肉也不停息的抖着,之聆一边安抚它,一边看着这个祠堂。

      “你说的这个小祠堂,就是柳府的祠堂吗?”之聆绕了一圈,果然也是在角落里发现了承重柱的“柳”字刻章,可是没道理呀,柳府光鲜不光鲜先不说,齐府看起来也是十足十的富甲一方呀,祠堂向来是祭拜祖宗的,有些人可是把祠堂修的又高又大,就为了求心安,也是求祖宗庇护。

      可柳府这,牌位倒是用的好木头,却也十多年没打理了吧,灰尘覆在了上面一层又一层,指尖抹开都是一片的灰,狐狸的爪子被吓得都不自觉的伸出来,刺破了衣裳,也割伤了她胸前的肌肤,之聆微微皱眉,提了提狐狸一把,张嘴想斥责它,却看见那一团抖的不成狐狸形的脏脏,只能叹了口气。

      “是啊,我也很疑惑,祠堂修在了柳府最偏远的地方,人迹罕至,连门都是被封锁起来的。”段应白一直往之聆胸口瞧着,担忧着她的这只狐狸。

      他把两个牌位指了出来,一溜的柳氏牌位下,柳处安和柳护安的牌位倒有些认不出来了,之聆凑过脑袋去。

      “先姐柳处安”
      “亡妹柳护安”

      之聆直起身,潦草的牌位上就写了这些东西,多余的也就是一些纹路了,“怕吗?”段应白在旁边嘲她,之聆又顺了把狐狸毛,“它比较怕。”

      翻过牌位,两人的死亡时间是一样的,她突然想起来处安对她讲的,护安是游湖的时候溺水了。

      端详着这两个怪异的牌位,姐姐给妹妹写,妹妹给姐姐写,却还是同一天死亡?

      空中一丝银线在某些角度上闪着光,而段应白和之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段应白走了几步,银线被他破开,轻而易举的像是棉线一般,“诡异吧,所以我断定,这柳府的大小姐就是妖,是什么妖我还不清楚。”

      “说来说去,你也就是个半吊子。”之聆好好的把他拿下来的牌位又摆正了上去,看着柳护安三字,脑海中就想起了处安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眼,和那一阵柔软的风。她轻轻摩挲,护安一定很喜欢姐姐吧,她突然蹦出来这个想法。

      也是,处安这样的姐姐,长得好看,脾气温柔,知书又达理,谁会不喜欢呢。

      她的手腕从案桌放下,“啪”小小一声,谁也没听见,那是银线断裂的声音。

      断开的银线在空中垂落。

      香火味弥漫了整间祠堂。

      “你也是妖?”有人在她耳边发问,声音甜腻。“大人?”又是一声询问,她偏头去看,没有人,也没有妖,段应白看着她搜寻的目光,也不自觉的直起腰身,脏脏还在她怀里颤抖着,破天荒的,她还觉得胸口有些湿意,小狐狸不会是哭了吧。

      段应白喉结滚动,“你听见什么了?”

      之聆没有回答他,化出青剑,这一下,耳旁的声音更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有甜腻的女声:“大人?是你吗?”

      也有稚嫩的幼童,哭声惨烈,也有将死的老人,颤巍巍的发声:“你是谁。”

      下一刻,世界安静下来。

      段应白喊了她好几声,可之聆恍若未闻,他忍不住摇晃她的肩膀喊她的名字。

      之聆呆愣的转头,看着他不断张合的唇,那一脸的迷茫不是假装的,段应白用尽全力摇晃,“你听的见对不对?!”之聆眼神从他唇上移到他的双眼,他的眼睛很好看,剑眉星目,可是他在慌张。

      慌张什么呢,是她听不见了而已,又不是他听不见了。

      她的耳内有水,之聆拿手去触碰,伸到眼前才知道那是血不是水,段应白脸色白了两度,张合的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瞬间的,所有银线都断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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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段应白:我觉得没人能做出亏本的生意吧,在没遇到你之前。
    之聆&脏脏:嗯嗯。
    段应白:……
    不古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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