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美颜

作者:燃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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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执念



      周非正想拒绝,一听还要连累衡芷,立刻作罢。

      “衡芷,别让你的童子下来了。”

      今后君漠会回来,她用衡芷的人诸多不方便,先给自己立军令状,所以她必须带君漠回来,他那么喜欢她肯定会的。

      她不禁有点沾沾自喜。

      衡芷关切:“那你的安危怎么办?非儿别担心,出不了太大的乱子,谁有资格管我调动自己的人。”

      何今听他这番话,一张惊为天人的脸,直降八度,沉声发言:“我派人来就是,我的人稳妥,就算惹出来事,关系也不大。”

      “不必了。”衡芷拒绝,他们前两天刚打过架,交给他,他也不放心。

      何今还想说。

      周非直接打断:“别吵了,衡芷你的人不用来,我身边有关宁,出不了太大的乱子,我就是一介凡人,总会生老病死,不必看得太重,你是修仙人应该会活很久,到时候可能、、、”到我的坟头来探望你故人,终究她没有说出来。

      衡芷难忍悲伤,走近她跟前,似有若无飘来她身上的馨香:“你相信有下辈子?我在天上等你。”

      他指指上面样子有点孩子气,周非笑笑:“好。”

      “最后让我抱一下。”衡芷小小的请求。

      他对她从来都是止乎于礼,周非没犹豫伸手臂揽住他细腰。

      衡芷回抱着她柔软的身躯,不舍得放手,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字道:“我要你下辈子。”无比郑重,仿佛只要她颔首,她的下辈子肯定是他的。

      周非一想和君漠应该没多大关系:“好。”

      衡芷再不想松手,也还是放开了。

      周非保持些距离,经过他的渲染以为这一走就是此生不相见:“保重。”

      可不就是此生不复想见。

      她看着衡芷拿出来那块几种颜色汇聚的玉石,不顾周非惊讶他浅浅一笑,动手如那时般帮她系腰带上:“别弄丢了,它可以保护你。”

      衡芷没有一句责怪的话,反而让她心不安,周非讪讪的开口解释:“我那时候不小心掉了。”她有良心的没提何今。

      衡芷一下子揽她到怀里:“没关系。”说完放开她转身走了。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跟随你左右。

      周非站在原地淡淡惆怅,望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渐远直到消失,她才移动脚步离开。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从来都是孤独的个体,周非认为,什么结婚生子都是为了给自己没事的人生找点事做。

      当然有相爱的固然很好,但大多数都是不幸的。周非挺庆幸自己能遇见君漠,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这不就够了。

      她承认自己是个没安全感的人,君漠用他的方式证明确实喜欢她,不过这个代价太过消耗了。

      下午周非摆弄着骨哨,鼓起腮帮子,吹得口干舌燥,也不见秋月白来,想起他说过单方面屏蔽,懊恼的掷出去。

      晚间的时候皇贵妃请她过去用膳,他提那茬,周非吃过饭就跑了。

      皇贵妃悻悻倚门望着她渐行渐远,不过好在周非自丧期结束后,也没有召过别的妃嫔侍寝。

      又过七天,周非坐不住,迟迟没有君漠找她的迹象,他是没有睡醒还是不愿意来找她。

      怎么会那君漠如此喜爱她,不应该的,周非已经慌了。如果他没醒,这都十二天了她几乎是掰着指头数日子,是不是出状况?不由得担忧。

      周非在紫宸殿走来走去,上午在宣政殿和大臣议事,老走神,被大司马委婉的怼,丞相接声,瞬间演变成他们两人的嘴炮撕逼。

      大司马代表的是世家势力,开国六百年来大齐贵族公卿的力量不容小觑。

      丞相是寒门出身,朝中清流砥柱,忠君忠国的党派。前前任女帝继位开革科举,破除门第以来就有了大批像丞相这种的人。

      逐渐形成两个派系世家与寒门,谁都不鸟谁,帝王用来制衡朝堂。

      周非没心思处理公事,担心君漠害怕他再出事,说实在的就算是他再出事,周非也没办法给他什么,要不然只能把心扒给他了。

      摆摆手示意关宁来她面前,周非:“我得出宫,有重要的事,关系大齐以后的三百年国运。”说谎不打草稿

      关宁面无表情,阴沉沉:“不行。”

      和预期所料差不多,皇帝怎能随随便便出宫,周非秀气的眉心皱成疙瘩:“我微服私访不行吗?”

      “陛下,你该明白先帝驾崩后多少次处心积虑的刺杀,外面我保证不了绝对安全。”关宁甩甩拂尘。

      他说得很清楚,周非烦得不行,她讨厌皇帝的身份,不方便,看似权利巅峰,想去哪都去不了,天天怕她出事,怕她死。

      周非看向弯背屈弓的关宁:“我要是硬出去那?”

      关宁似乎叹气:“我去问问师傅吧。”他小步退出宫殿。

      周非点燃希望。

      过半个时辰,关宁拿来张纸条,周非过目上面写着:不能。气得她直接把纸揉成一团摔地面,自从他们达成协议后,老家伙谨慎的搬出宫去,整个人也更换身份,隐居山林,谨慎小心极了。

      老家伙行不通,周非跑大王子立得府上。

      到□□新那也碰了钉子,他委婉的提出写信的中折办法。

      她要出宫,又是要保护的,□□新做不到啊。

      周非拍桌定案:“只要你带我出去,除了皇储朕什么都答应你。”她是在用陛下的身份许诺。

      □□新立刻从小塌上,长袖一飘跪地拱手:“母后,此事事关重大,儿臣做不得主,请您三思。”回答很官方。

      他生在皇家,一出生便比寻常人拥有很多,名利根本诱惑不了他。

      周非倒吸口凉气:“他快不行了,你别忘如果不是他,你到现在都是个瞎子。”

      □□新明显僵硬,脸色变了变。她也是帮他走出困境的母亲,他如何不担心周非安危?

      她意识自己说话不对,可这是事实,周非没待下去的必要,叹口气。

      周非怕信寄不到。

      □□新送她出府。

      关键时候要帮忙,一个人也靠不住,还得自己想办法。

      在朝堂上周非宣布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她的先祖也曾做过这种事。

      底下朝臣们议论纷纷,丞相为难一时做不了决定,大司马不表态,事后丞相同意她微服私访。

      大司马心里犯嘀咕,周非是犯过前科的人,指她南巡消失三年,怎么老头这么容易让她出宫那?

      大司马也请求陪同,多个人多个照应,顺便和她的大司马培养下君臣之情。

      周非后面跟浩浩荡荡的大队两千人马人,实属无奈之举。

      周非催他们赶快,到江南的当晚遭遇刺杀,关宁早有准备,趁乱带着她连夜往皇宫赶。

      事后查清楚是先帝在位时,剿灭的周边小国,残存余孽,集结大批死士埋伏夺中原皇帝狗命。

      皇帝可真是个高危职业,周非忍不住想骂人,关宁说得没错,在外面保证不了安全,人嘛总抱着点侥幸心理。

      这次的行刺有点巧,翻出来的案子是小国余孽,表面看起来合情合理,之前太上皇驾崩后接连串的刺杀,两者会不会有关联?

      不想了,王富海公公应该有暗中调差,当下要紧的事就是她没法出宫,不出宫如何找君漠?

      暂时周非是没有出去的勇气,命丢了别说见君漠就是见谁都没用,等着他守株待兔,她总觉不靠谱,万一等不到那?

      她又不是经常锻炼的人,遭遇刺客加之连夜奔波,受不住。暂且得缓缓,周非还是抱了期待渴望君漠会来。

      之前她谈过两段感情,分手全部是潇潇洒洒,断得干净,她不喜欢拖拉。君漠和那些男人不同,周非比较尴尬是分开后发现喜欢他,过去的谈恋爱就是送送花、吃饭,总觉少点。

      君漠不一样,和他在一起感觉舒服,周非就是芥蒂他是妖怪,等他死才反应过来心里有他。

      等五天周非耐不住问□□新送信的人回来没有,他答复说:没有找到叫秋月白的男子,倒有个女子同名。

      周非就知道,她自己去未必都能找到秋月白家的路,况且是别人?她那次是君漠带着。

      她又撑些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了,等人的滋味太难熬,不知道他哪天会来,满怀希望失望再希望,周非讨厌等人。

      喜欢人就要说出来,她不想遗憾。

      傍晚出宫周非又去大王子府,关宁那是不可能松口,唯一有可能突破的就是□□新。

      可能是直觉,也可能是君漠救治过他的眼睛,他们更容易成为同盟。

      □□新再次见到周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精神状态不好,像是强撑,尽管上妆遮盖了。

      一个人的意气风发装不出来,当然落魄潦倒也藏不住。

      □□新外面披件秀纹白鹤宽松的大衫,里面宽宽松松,加上他俊美不凡的长相,如今正值青春年华,风姿绰约、好似不沾染凡尘的谪仙。

      他屏退所有人。

      “母亲这次可是还要找庭新帮忙。”

      周非坦坦荡荡的承认,她确实为这件事奔波。

      “庭新,你帮帮我吧,除了你我真不知道找谁,君漠现在生死未卜,到如今没个信,我必须得看看,否则抱憾终身。”她苦笑一下,就差情到浓时悄然落几滴泪。

      他叹息:“真是快成您的执念了。”

      是啊,她都快魔障,感情这玩意太玄妙。

      周非太自信君漠对她爱,低估了她对他的喜欢。

      她真恨不得,马上飞去他身边。

      古人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是随便说说。前两任男朋友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最多走走过程。

      “那好吧,庭新愿意效犬马之劳。”

      “当真?”周非从席地而坐的软垫上直起腰。

      □□新连连颔首,和她说了计划,先易容掩人耳目悄悄出宫。

      周非当然答应。

      “还有你要写两封信,一封给三妹、另一封留给朝中信赖的大臣。”□□新沉吟会问道:“你觉得大司马最近如何?这次可和以往不同,先帝已逝,你出宫非同小可,母亲可思虑清楚了?”

      大司马代表的是世家力量,周非一听他提立即来精神:“我之前和、、、我近来诸多打压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难不成我出去他们会反 ?”差点脱口君漠,之前君漠处理政事时提过,要打击世家的气焰。

      □□新两手捧杯热茶,渺渺的白烟,直接否定:“不会,只要没伤及根本。”

      周非想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司马后面是皇贵妃,皇贵妃的亲生女儿是太子,周睿坤还是太子她就没理由反,她没有废太子的心思。

      就算她废了太子,大司马也不一定会反。

      能当个忠臣何必背永世骂名,世家的家教都是极好的。

      “其实母亲,都过这么多天,如果他记挂早该给你来个信。”

      周非嗯声,他不来找她,她便去找他。

      越拖得久她越心慌。

      周非的逻辑就这么简单粗暴。

      她和□□新商量细节敲定下来,周非站起身离开。

      她回到宫里便写信,一封给太子命令她监国,另封朝中信赖的大臣萧定远。

      他筹集善款一事刚回京没多久。

      按照约定的傍晚,□□新进宫拜见她,周非让所有伺候的宫人下去,她去内阁里换套太监的衣服,贴上他给她带来的面具,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也来不及时间感叹。

      混□□新身后出宫。

      顺利出宫后,□□新在一个隐蔽的巷子里拉着换好男装的周非下来,他往巷子深处走去,有个和他身形相似男人,她没多问,应该是他们走后伪装成一种大王子还在府的错觉。

      □□新易容过后变得相貌平平,他迅速换掉衣裳,两人骑马出了金陵城。

      他们在下个驿站跑到天黑,歇息。关宁急匆匆的找来,周非站面前拦住他,带回房间。

      关宁冷冷盯着她宣泄不满,终究没说啥。

      周非事前给他留过信号,关宁能找来并不奇怪,□□新也十分坦然,他们都是商量过的。

      “事已至此。”周非把准备好的面具扔过给他,“有没有暴露行踪?”

      “不会。”关宁戴着面具。

      周非笑了笑,她知道关宁妥协,她决心已经在行动上完全表明了。

      也不知道君漠伤养好没有?

      他们扮演兄妹,一路快马加鞭往莱州赶,日夜兼程。

      他们披星戴月的赶夜路。

      □□新和周非驾马并行走,关宁在后面断后,她没事的时候就和庭新聊聊天,吹牛逼,大海多么宽阔,还有美人鱼。

      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莱州见识一番。

      和关宁聊天,他通常不怎么理。

      正如现在四周静谧、远处的村落隐匿于暮色之中,头顶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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