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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翻车的第五天
晋江独发/流年木夕著
山暮歌停下了脚步。
她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数到三的时候,那种被死死盯住的毛骨悚然的感觉消失。
山暮歌又朝前走了几步,那种被盯住的感觉去而复返,连带着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也是如此。
这几天,每当她走到学校南门外的江城大道时,就会有这种被窥视的感觉。
就好像有人每天定时定点特意守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她能辨别出来,这绝不是善意的眼神。
而是恶意的,带着审视和打量的眼神。
她蹲下身来,假装正在系鞋带的同时,自然而然地将头微微偏过去,状似不经意地扫视了周围一圈。
然后是意料之中的搜寻未果。
人群熙熙攘攘,她难以辨别,甚至连嫌疑人都无法锁定。
换作别人,凭着出现的频率也能找到那个人,可她不行。
山暮歌无法记住那人的脸,哪怕那人出现的频率再高,哪怕那人的长相惊为天人或是骇人。
她竭力屏蔽掉这种因被窥视而带来的毛骨悚然,可随之而生的烦躁却挥之不去。
算了,惹不起,那就躲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山暮歌走近热闹的早餐摊,任由人群将她淹没。
校门口流动着的随着学生作息时间出现的早餐摊正热闹着。
系着白色围裙,头上戴着厨师帽的大叔挺着西瓜般的大肚子:“包子包子,好吃的包子~”
隔壁摊瘦瘦高高的大爷也不甘示弱:“鸡肉卷,可以直接打包带走的鸡肉卷~”
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挥舞着勺子,颠着锅:“刚出炉的炒面,热腾腾的炒面~”
山暮歌买了一碗宽粉,一个煎饼果子,两杯豆浆。
分成两个袋子装着,这两个袋子最终又被她装进帆布包里。
南门作为建礼中学的大门,在上学时间,都是拉开铁栅栏,留出中间的一块位置,以便学生进入学校。
一般,是由学生会纪检部的两名成员守着,一左一右。
但今天,是三个人守着。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山暮歌被拦住了。
拦住她的人,胸前戴着红色绸带勾着的挂牌,挂牌上写着两列字。
第一列是:学生会纪检部部长。
第二列是:时臣。
时臣确实如传闻中那样,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像是武侠小说中在万众瞩目下悄然降临,噙着笑,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妖孽反派。
就像眼下。
他含着笑,看着她,像一朵迎风而立的曼珠沙华,“同学,请出示一下你的学生证。”
时臣指着站在他身旁的应春来,补充道:“给他检查。”
然后拦住了另外一个人,说了同样的话:“同学,请出示一下你的学生证。”
“好。”山暮歌拿出学生证,递给应春来。
应春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示意她可以进学校了。
却看见山暮歌眼睛弯成月牙状,朝着他的右边走了过去。
季冬站在最右边的铁栅栏旁,一脸严肃。
这是他上岗的第一天。
不错,有模有样的。
山暮歌走到季冬旁边,故作打量的姿势,细细端详了一番,绽开一个微笑。
然后,从帆布包中,拿出装着煎饼果子和豆浆的袋子,递给他:“记得趁热吃啊。”
季冬点点头,接过白色的塑料袋,“好。”
山暮歌正准备跟季冬说“我先走了”的时候,应春来走了过来。
他走到季冬的身旁:“你去吃早点,我帮你守一会。”
闻言,季冬和山暮歌同时以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眼看季冬正要婉言谢绝时,山暮歌抢先一步:“谢谢学长。”
她拉着季冬走到一边,顺手接过季冬摘下的挂牌,挂在自己的手臂上。
然后用吸管将豆浆的封口戳开。
季冬大口大口地吃着煎饼果子,由于动作太快,差点被噎到。
山暮歌用手拍了拍季冬的后背,帮他顺气,然后将豆浆递给他:“冬瓜,你慢点吃。”
“冬瓜,我还给你买了宽粉,下了朝读后记得吃。”山暮歌拿着吃完早点遗留下的垃圾,朝季冬小幅度地挥了挥手,“我走啦。”
季冬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也朝着她小幅度地挥了挥手:“好。”
山暮歌原路返回,从应春来旁边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转过头,看着应春来,一脸诚恳:“谢谢学长。”
“不用客气。”应春来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一片苦涩。
她终于正眼看他了,却是因为另一个人。
跨进校门后,山暮歌加快了脚步,朝教学楼大跨步跑着。
早到一分钟,就能多背一分钟的书。
她向前跑了几步,突然停下了下来。
蓦然转身,朝后看去,终于捕捉到了那双黏在她身上的眼睛。
原因无他。
那人看着她的眼神太过怨毒,就好像……想把她撕碎。
山暮歌打量着那双眼睛的主人。
她站在人群中央的,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
这条裙子好眼熟,前阵子她生日,季冬送了她一条裙子。
跟这条一模一样。
山暮歌终于知道自己被跟踪的原因了。
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山暮歌没有印象,她也懒得浪费时间回想自己跟这个人是否有过交集。
反正,就算见过了,她也记不住。
山暮歌收回自己的视线,走进了教学楼。
沉浸在学习中,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
大课间的跑操因为毕业年级的摸底考而被取消了。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四叶风扇伸展着身躯。
教室里静悄悄的。
山暮歌坐在椅子上,微微偏着头,拿着小刀专心致志地削着苹果。
“啪”,苹果皮断了。
她有些泄气地叹了一口气,懊恼地将小刀摔在桌子上,身子也向后倾了倾。
教室左边的窗户被推开,石欢站在窗口,朝里面嚎了一嗓子:
“山暮歌,季冬来了。”
体育生的音量,堪比主席台上的话筒。
更不必说体育委员的音量了。
从军训开始,同学们目睹着山暮歌和季冬的融洽相处,早已认证这两人为高一年级的金童玉女。
对于季冬来找山暮歌这种场景,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算起来,季冬也算半个高一五班的人。
四舍五入,他就是他们的同班同学。
山暮歌应了一声“来了”后,起身,捏着她刚削完皮的苹果走了出去。
然后,眼看着季冬在高一四班的门口,被拦住了。
季冬站在原地,神色冷淡地看着面前的女生。
女生穿着一条粉色的长裙,双手紧紧地捏着贴满了爱心的信封,她结巴了半天,紧张地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季冬,我……”
她涨红着脸,将信封塞到季冬手里,“季冬,我喜欢你。”
周围没有欢呼声,连起哄声也没有。
在教室里坐着的人,走到了走廊上。
在走廊上游荡着的人,驻足原地。
他们时而看着季冬,时而又转过头去,看着山暮歌。
女生捂着脸,正想拨开重重人群离开的时候,却被季冬叫住了:“等一下。”
她僵硬着转过身来,激动地眨巴着眼睛。
“能麻烦你把手递过来一下吗?”季冬的语气和缓。
女生乖乖依言照做,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贴满了爱心的信封回到了自己手中。
“不好意思。”季冬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山暮歌,对着面前涨红着脸不知所措的女孩继续道:“谢谢你。”
女生顺着季冬的视线,看见了山暮歌。
她转身,捂着脸,向远处跑去。
山暮歌原本打算上前替季冬解围的,毕竟以往出现无数次这样的状况,季冬直白的拒绝都太伤人了,所以,后来都是由她出面,象征性地宣誓主权,那些告白的女孩,自然而然就知难而退了。
但她没想到,今天,她只不过动作慢了一点,却目睹了季冬的进步。
很好,他已经是一个很礼貌的拒绝者了。
看样子,以后就不用她亲自出马了。
山暮歌决定将自己刚刚削好皮的苹果奖励给季冬。
她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被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生拦住了去路。
男生很高,目测有一米八。
正好将只有一米六八的山暮歌挡的严严实实。
他喊她时,语气中带着不确定:“山暮歌?”
山暮歌不知道他的来意,回应他时,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了点疑问的意味:“嗯?”
她突然觉得怪怪的,周围很安静,已经达到了鸦雀无声的地步。
时间仿佛骤然停滞了一样。
男生笑着继续道:“我是高二二班的应春来。”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抽气声阵阵,还有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卧槽,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是告白吧。”
“啊这……”
班花,班花的男朋友,被誉为“高岭之花”的校草。
今天是要造就世界上最稳定的形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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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稳定的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