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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翻车的第四天
晋江独发/流年木夕著
山暮歌拿起笔,三下五除二地便将数学试卷压轴题做了出来。
做完后,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解题步骤没有遗漏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将笔扔在一旁,用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桂花树发呆。
黄色的小碎花,一朵挨着一朵,团成一簇又一簇的,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崇文南楼和崇文北楼一样通透,敞亮。
而对面的实验南楼和实验北楼,所有的教室都只有一边有窗户,另一边则是洁白的厚实的墙壁。墙壁和天花板的连接处之间,有六个正方形的窗户,两两相连。这两栋楼唯一的优势,就是能缩小班主任“窥视”的空间。班主任只能透过教室前后两个门上,正方形的玻璃窗口,一探教室里的状况。
建礼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都在一个校区,以中间的日晷为界,日晷以南的四栋教学楼隶属于高中部,日晷以北的三楼教学楼隶属于初中部。学校的基础设施,仅仅只有会议中心和操场是共用的。
高中部的四栋教学楼,崇文南北楼两两相连,中间打通处则是阶梯教室和教师办公室,实验南北楼则截然不同。
每个年级各占一栋教学楼,彼此之间互不干扰。实验南楼和实验北楼这两栋封闭式的教学楼,自然而然被校领导们划分给高三年级和复读班。
放空了一会,山暮歌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还有十五分钟下课,刚好够做一篇英语阅读理解。
她弯下腰,在课桌里搜寻着练习册的身影。
新学期下发的书有些多,被堆成两挪,紧紧地挤在狭窄的课桌里。
再加上每天下发的各类试卷,课桌里被塞得密不透风。
山暮歌锁定了目标,艰难地捏住练习册的一角,往外抽了抽。
成功拿出练习册的同时,有什么东西顺带着跑了出来,落到她的脚边。
是一张明信片。
正面的图画是一大片金色的油菜花,映衬着落日余晖,很美。
山暮歌将明信片捡了起来,翻过来一看,胖乎乎的字一个挨着一个,连成一段话:
【暮歌你好,我叫唐静,是你的同班同学,就是中间组最后一排最左边的那个女生。我真的很喜欢你,也很想和你做朋友,但是我吧,有点害羞。我们可以做笔友吗?或者你可以给我企鹅号吗?如果可以的话,你将企鹅号写在纸上,放学以后放在课桌上。我真的不会打扰你学习!】
末尾附上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介绍自己的名字时,还在旁边的空白处画了一个Q版的小女孩。
长长的,末端微卷的头发,厚厚的齐刘海,粉色的短袖,浅蓝色的牛仔裤。
画的是她自己吧。
山暮歌按唐静给的座次信息看过去,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唐静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
桌面下,交叉放着的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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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揉了揉眼睛,带着暖色调悄然离去。
夜幕降临,带着一丝光亮,这是夏秋交替时独有的样子。
崇文南楼蛰伏在夜色中,在朗朗读书声中。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带着小窗户的木门隔绝了部分声音,但教室左面四块透明的玻璃窗半开着,又将周遭的声音带了回来。
教室里的座位空了一半。
这一半人,正拿着书,分散在走廊下的花坛边和花坛前的松树旁。
山暮歌站在座位上,手捧着语文书,神情专注地背着《烛之武退秦师》。
朗朗书声骤然停滞了片刻,取而代之的是惊呼声:
“你看站在咱们教室外边的那个男生,好帅啊!”
“真的好帅!”
还有议论声:
“诶,他是应春来吧?”
“好像是,你看他戴着的那个吊牌,秘书处部长,没错,他就是应春来。”
嘈杂声愈来愈大,山暮歌皱着眉,朝窗外瞟了一眼。
她的视线在应春来身边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附和道:“确实不错。”
应春来站在窗边,看着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他的心向下沉了沉。
应春来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礼貌性地抬手叩了叩门后,才越门而入。
他放慢了步子,在教室里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室内的陈设。
两条走道将座位分割成三个互不干扰的组。中间组是大组,一排是四个座位。靠墙壁的那组和靠窗的那组,一排是两个座位。
按照钟主任一贯的风格,男女分开,教室左边靠窗的这组,就是男生组了。
毕竟,文科班的男生很少。
欢呼声只增不减,这给习惯耳听八路的山暮歌造成了困扰,她放下书本,坐了下来,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同桌石欢见山暮歌终于放下了书,兴冲冲地八卦道:“山暮歌,你看,那个就是咱们学校的‘高岭之花’——高二二班的应春来。他可是咱们学校的金字招牌,据说,每年有很多女生因为他放弃建礼一中而选择建礼中学……”
她一边说,一边冲着山暮歌挑了挑眉,示意山暮歌看站在不远处的应春来。
面对着这热情似火的同桌,山暮歌不好摆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尽管山暮歌不怎么赞同她那堆话中的那句“每年有很多女生因为他放弃建礼一中而选择建礼中学”。
作为建礼市仅有的两所一类中学,上至校领导,下至学生,建礼中学和建礼一中这些年一直处于相看两生厌的状态。就初中部的成绩而言,建礼一中难以望其项背。但就高中部而言,建礼一中略胜一筹。不过,去年高考建礼中学考得更好一些。
出于礼貌,山暮歌不得不在表面上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暗地里开始祈求各路神仙,将这位引起轰动的高岭之花送出教室。
再这样下去,她的书也背不成了。
文科班,女生真的太多了,太多了。
山暮歌很无奈。
要不是她在初中实在是受够了物理和化学的双重毒打,她现在也不会在文科班受这个苦。
初中时,她竭尽全力,也只能将物理和化学的成绩将将维持在良好的程度。
在深受打击的同时,山暮歌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勉强,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石欢的喋喋不休还在继续,山暮歌只能配合地点了点头,敷衍道:“嗯,是。”
突然,四面八方的声音销声匿迹了。
看样子,那位高岭之花终于走了。
山暮歌满意地鼓起腮帮子,拿起书,将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继续背着《烛之武退秦师》:“微夫人之力不及此……”
背着背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桌面被一片阴影笼罩住,那阴影用手敲了敲她的桌子:“同学,请把学生证拿出来让我检查一下。”
她将书往下移了移,正好露出一双透亮清澈的眼。
正好对上应春来那双深邃如江海的眼。
真的是很好看的一双眼。
他看着她时,眼里满是专注,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力量。
山暮歌深陷其中,一时无法自拔。
应春来眼里泛起笑意,那双眼,不再深邃,而是璀璨,就好像满天星辰那般耀眼。
周围的呼吸声都停滞了片刻。
众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对视着的两人,只觉得像是电影里最美的一帧画面。
俊男美女,何其美好。
山暮歌猛地回过神来,蹲下身来,在挂在桌角的帆布包里翻了几下,找出了学生证,递给他。
应春来有些失落,但面上不显。
他接过山暮歌递过来的学生证,例行公事般地扫了一眼。
然后,还给了她。
为了掩人耳目,应春来又象征性地检查了几个人的学生证后,才离开高一五班。
走出门的那瞬间,他转过身去,看了山暮歌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汇合了一会。
随即,山暮歌一脸淡漠地收回了视线,继续投身进学习中。
结合山暮歌的种种反应,应春来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真的不认识他。
确认了这一点后,应春来心乱如麻。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到实验南楼的一楼时,应春来听见有人正在声情并茂地背诵着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他走后,藏在楼梯口拐角处的影子蔓延开来,落在光滑的地板砖上,延伸成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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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女配马上要出场了~
继续给留评论的小天使们发射红包啊,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