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时光站在一起

　　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拍好了素材，秦子衿把视频导到自己的电脑上，一边翻看一边思考。

　　辛悠悠在旁边写小说。
　　时间倒也过的很快。

　　辛悠悠觉得无聊，便在纸上画了几个NIN。

　　秦子衿自己都察觉到了，以前他做事从来不会分心，但是最近他会下意识看身边坐着的辛悠悠。在注意到辛悠悠的小动作之后，他问：“NIN是什么意思？”

　　辛悠悠察觉到他发现了，也没掖着藏着，正想说话，但是脑子一抽，心生玩意，“前男友啊。”

　　和意料之中的答案一样，秦子衿面色看不出什么异样地沉默着。

　　辛悠悠看他面无异色的样子心里直打鼓，说是她前男友都没反应？这种时候不是他展现男友力的最恰时机吗？他不应该暴喝一声：“你是我的！不准想别的男人！”然后霸道地亲她，她害羞地抵抗，但最终抵抗不过，臣服于他，他们的故事Happy Ending吗？

　　秦子衿看似一脸平静，心绪却如大浪淘沙汹涌湍急——

　　他只是她的追求者之一，那种“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前男友”之类的话，让他如何问得出口？
　　因为喜欢，所以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思及此，他轻轻叹了口气。

　　辛悠悠偷偷观察到秦子衿对着电脑叹了口气，心里颇有些不满：不吃醋也就罢了，他都不好奇吗？如果他追问，她肯定实话实说的呀。但他竟然不为所动，甚至很快就能投入到他的工作中去。到底谁追谁啊？
　　因为在乎，所以小心试探，生怕这又是她的一厢情愿，南柯一梦。

　　可是爱情啊，是经不起推敲的，可是那时资历尚浅，看不懂这红尘纷扰，只敢捏着小心，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卑微。

　　生着闷气又写了会儿，辛悠悠完全没了心情，看看时间都12点多了，她肚子饿得不行，“去吃饭吧？”
　　过了好一会儿，秦子衿才答：“你先去吧，我还有点没看完。”他眼睛紧盯着屏幕，正在剪辑，左手在键盘上迅速敲打，右手不时点一下鼠标，但貌似他的鼠标用时间太久了，有点反应迟缓，辛悠悠一边想打他一顿，一边还是默默掏出手机淘宝，给他买了一个无线鼠标。

　　又等了半个小时，辛悠悠饿的前胸贴后背，但他依旧专注地看着电脑。

　　辛悠悠和他商量：“下午来了再做呗。”
　　秦子衿这会忙得连转头的时间都没有，“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不用等我。”

　　辛悠悠撇撇嘴，动了下鼠标，“差不多就行了呗。”话音未落，她的心随着界面上一个“唰”地不见的东西沉到了谷底。
　　他刚做好的被她一搅和全没了！

　　秦子衿重重往后一躺，铁青着脸，看样子在努力隐忍着，但终于没忍住：“我有自己的节奏，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乱我？”

　　怒话一出，无可收回，秦子衿惊觉：他把刚才那莫名烦躁的气全撒她身上了。

　　他虽然连声调都是平时的语调，可辛悠悠依旧听的心惊肉跳，但她自知理亏，耷拉着头，没敢说话了。可是眼睛里却不自觉憋出些盈盈的湿意。

　　秦子衿叹口气，缓了几秒，一边恢复数据，一边柔声道：“都说了你饿了就去吃，我刚有点思路，待会做完就去找你，别闹。”

　　辛悠悠低着头，双手绞着，语气有些委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吵很烦？”

　　秦子衿：“我没有。”像是怕吓到她，他轻声说：“兰姐东西要的急，我想赶紧弄完，早点回家。”

　　辛悠悠抬起头，看样子马上就能哭出来：“所以你是在怪我让你不能早点回去了？”

　　秦子衿笑得比哭难看：“不是的…”

　　辛悠悠没有再说话，沉着脸拿了自己的书包冲出门了，身后，秦子衿追了出去，辛悠悠根本不理他的叫喊，他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教学楼和树木都被十二月底的灰蒙天气裹上冷清和孤岑，秦子衿的手机急匆匆响起来。那人打电话一定是很紧急的事情，秦子衿不得不接通：“姐夫。”

　　对方道：“上次你让请人做的特效做好了，你过来拿吧。”
　　秦子衿看了眼前面消失在拐角处的辛悠悠，问：“明天可以吗？”

　　“怎么，今天有事吗？”
　　“嗯，有一点点。”需要哄哄辛悠悠。

　　“我明天要出趟差，走之前想见你一面，还有些关于沈桀的事要和你说。”
　　秦子衿一顿：“是有什么进展了吗？”

　　对方嗯了一声。
　　辛悠悠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秦子衿道：“好，我马上过来。”

　　到了公司楼下，秦子衿还没说什么，前台过来鞠了一躬：“请问您是秦子衿先生吗？”
　　他微笑颔首。

　　前台轻车熟路将他带到办公室，冬日午后微弱的光透过窗帘柔柔铺在明朗透亮的办公室，一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旋转椅上，背对着观众，像一幅沉静如水的画卷。

　　还是背影，电影前的辛悠悠暗暗好奇，这个最终BOSS要现身了？不过，这个背影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到底是谁？

　　秦子衿食指弯曲在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门上叩了两下，男人将椅背转过来。

　　电影前的辛悠悠已经不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她现在的表情，她惊讶地转头看身边坐着的人，苏楠生？怎么会是他？他是秦子衿的姐夫？也是那个学长？要是没记错，这个学长应该就是当时帮他们破解了加密文件，才让他们免于麻烦的那个大神，而且在前面有一幕是他的□□号特写。

　　所以…这个他们以为的大BOSS，就是帮助她还有他们很多次的那个好心学长？
　　太荒唐了！这太荒唐了！她的现男友是秦子衿的姐夫？那秦子衿的姐姐又是谁？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苏楠生笑了，凑近她，轻声说：“故事很长，从我们最初的相遇说起如何？”
　　信息混乱，辛悠悠震惊了几秒重新将视线放在电影上。

　　而在电影里面，苏楠生也笑了：“来了？”他站起来，走向沙发：“坐吧。”

　　他倒了茶水给秦子衿：“听你声音疲劳，就提前泡了薄荷菊花茶，清热解毒，提神醒脑。公司刚开始走上正轨，东西都还未置办全，别嫌弃。”

　　秦子衿微微颔首，坐下了：“谢谢姐夫。”

　　苏楠生双腿叠起，选了个舒服的坐姿：“怎么想起在宣传视频里加入金庸的打斗特效了？”

　　电影前的辛悠悠再次讶异。她在那边和他闹小矛盾，他竟然在默默做她的事，现在想想，真惭愧。

　　秦子衿：“之前没想过这个，后来经人提醒，想要试试。”
　　苏楠生伸手摁开了桌上的小音箱，舒缓优雅的轻音乐从音响里缓缓流泻而出，为这个看起来沉闷的屋子添上生气，苏楠生捏了捏眉心，笑着问：“女朋友？”

　　秦子衿不好意思地点头。
　　在音乐的衬托下，苏楠生的声音低沉清晰：“我很早之前就见过她。”

　　秦子衿转头看他，有几分茫然，显然不知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苏楠生明白过来，“抱歉，是在你拍的视频里看到她了。”

　　想起辛悠悠的匪气，秦子衿难得开起了玩笑：“学长你是不是也被她揍过？”
　　苏楠生愣怔几秒，随即眼里漾着浅淡的笑：“那倒没有…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年我15岁，我记得当时她个头挺小的，看不出来多大。”

　　紧接着，是一个回忆的画面。
　　一个坡上，一个老爷爷推着辆装满西瓜的架子车，一个女孩在旁边使劲推。尽管那时的她身单力薄，但依旧咬着牙关毫不放松。
　　一个少年看见了，也扔下书包上来帮忙。

　　三个人齐心协力将推车推上坡，就在男孩放松下来吸口气时，一只西瓜咕噜噜就从车上掉下来，竟然没摔碎，顺着坡一路往下，少年推车劲都用光了，身边的女孩却一下子冲了出去，朝那绿油油的大西瓜追去。

　　没想到那大西瓜斜斜往旁边的灌木丛插去。

　　“回来！孩子！别追了！”老爷爷在后面叫，但女孩充耳不闻，毫不犹豫就跳进不知多深的灌木丛。

　　男孩和老爷爷吓坏了，生怕她出什么事，赶忙放好车子，也顺着坡赶下去。

　　却见一只被刮破几处的小手攀上坡沿，男孩赶紧过去准备拉她出来，西瓜被卡在灌木丛上，她小心将西瓜拿出来，抱在怀里，冲着他傻笑。

　　炎炎夏日，她抱着瓜调皮地吐舌，脸上和胳膊上都挂着伤，但她眉眼弯弯，笑容甜美。那个蝉鸣的夏天，年少的苏楠生被一个小孩的勇敢和笑容震撼到。

　　他以为她不会再看见她了，后来大学毕业了，有日他有事去青大，正在食堂和同事们吃饭，一个女孩顶着一块石头顺着楼梯去往三楼礼堂，却不小心砸到了二楼食堂的玻璃门上，他惊讶怎么会有力气这样大的女孩，那女孩看众人讶异，调皮地吐舌笑起来，示意那只是个道具，还是记忆里勇敢爱笑的女孩，他当时以为她是青大的学生。后来没能再见她，直到前几日，秦子衿发了几个视频给他，他得以再次看见她。

　　电影前的辛悠悠万万想不到，原来他早就认识她。关于那个暑假帮人推车的记忆早就模糊了，也不曾记得有过那样一个少年。可时光的巨轮从大海穿过，送了一个苏楠生给她。

　　电影里的苏楠生说：“如果喜欢就好好珍惜。”
　　秦子衿一笑：“我喜欢她，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电影前的的辛悠悠忽然心头酸涩。时隔多年她终于听到他掏心的表白，可是年少时的欢喜带着甜蜜却也带着苦涩。
　　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这么多年，她一直为他后来做的事耿耿于怀。
　　现在他终于给了她答案。

　　电影里。
　　闲聊几句之后，苏楠生进入主题：“沈桀进去了。”

　　秦子衿一愣，然后缓缓笑了：“你出手了？”

　　苏楠生却面色肃穆：“不是我。”他说：“朱虹的事翻案了，你那个服务员同事不知为何翻了口供，警察介入此事，工商局，税务局都在查。他漏洞太多，可能翻不了身了。那个冒充星探的导演也找到了。警察正在查失踪人口。”

　　秦子衿慢慢冷静下来：“有查到姐姐吗？”
　　苏楠生摇头。“我托警局的朋友查过了，和两年前一样，名单里没有你姐姐的名字。”

　　气氛一时滞缓，过了会，秦子衿长叹一口气：“那你觉得是友还是敌？”
　　苏楠生却产生一个思路：“当年和你姐姐一起的另一个女孩你知道是谁吗？”

　　秦子衿：“没听姐姐提过。”他略微沉思：“所以你怀疑是和那个女孩有关？”
　　苏楠生垂眸：“并不确定，毕竟沈桀得罪的人并不少。”

　　秦子衿想了想道：“我有办法。”而后掏出手机打给谢勇斌：“还记得青陵政法那个新闻系的男生吗？”
　　手机里，传来谢勇斌的声音：“记得。”

　　秦子衿简明扼要：“我需要他的号码。”
　　……
　　不过几分钟，谢勇斌就把那男生电话号码发过来了。
　　秦子衿打了个电话。
　　…
　　秦子衿：“那个女孩已经改名，早查不到了，几年前她出事之后他们家就搬离青陵市了好像去了国外，听邻居说，她有一个哥哥在学乐器，其他的查不出来。”

　　“乐器？”苏楠生道，“消息可靠吗？”
　　秦子衿点头：“抛去人品不论，挖料很专业。”

　　苏楠生走到办公桌后，打开一个带锁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仔细翻看。

　　秦子衿：“我们能查到，别人也能查到。现在敢曝光，看来这人把握很大。”

　　苏楠生：“并不一定，现在不知道是胜券在握还是放手一搏，如果是前者，加上媒体那边都在下猛料，发酵很快，沈桀时日不多了。如果是后者…”

　　秦子衿摩挲着杯子，“就是打草惊蛇，说不定以后毫无机会扳倒他了。”

　　办公室重新陷入死寂…

　　过了几分钟，苏楠生终于从厚重的资料里抬起脸：“我知道是谁了。”

　　“慕隐逸。”他说：“青陵市有头有脸的人员来往我都暗中留意了，这几年从国外回来的学乐器的一共有两个。有一个去年离开青陵市了，剩下的便是慕隐逸了。”

　　“慕隐逸？”秦子衿略微诧异。“听U说是国际钢琴大师。”

　　苏楠生：“你认识吗？”

　　秦子衿：“嗯，前几天见过一面。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八面玲珑。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苏楠生：“我这有这几年你和我一起搜集的一些证据，我走之后，你试探一下，如果确定了，助他一臂之力吧。”
　　秦子衿微微颔首：“好。”

　　两个人又一起讨论了会宣传视频的事，他这次的想法是做成动画的，所以还需要一些打斗手稿，想起大一大二的时候画过一些，他便回学校了。

　　——
　　一直到晚上，秦子衿也没来找辛悠悠，有可能是在忙着剪片子，也有可能是忘了有她这个人。

　　中午他打了两个电话，辛悠悠都挂了——这是第一次吵架，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再到刚才，他又打了几个，她都挂了，倒是王玉静来了，“小悦蓉和方艳儿都回家了？”
　　辛悠悠在整理书籍：“嗯，就剩我了。你随便坐。”
　　考研结束，一直没时间整理书箱。现在寝室被他弄的，都没地下脚。

　　王玉静左右看看，最终选择坐在辛悠悠堆砌的书本上：“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辛悠悠拿出便利贴，上面写着——不忘初心，终得始终。
　　是那个狗男人曾经说的话，扔一边。

　　辛悠悠：“这有什么好怕的。”
　　王玉静俯低身子：“听说这栋楼有鬼啊…”

　　辛悠悠被她搞怪的样子逗笑：“瞧您这话说的，谁地下还没几个亲戚？”
　　王玉静嘴角一抽，半晌才道：“…辛悠悠你绝了。”

　　辛悠悠哈哈笑起来：“你怎么还没回？”
　　“明天就回了，这两天不见，和NIN怎么样啊？”王玉静笑得暧昧。

　　辛悠悠翻出一副画作。
　　是那个狗男人画给她的，扔一边。
　　她止了笑，面无表情：“就那样吧。”
　　王玉静：“吵架了？”

　　辛悠悠：“也不知道算不算…”
　　王玉静：“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和包子也一样。我经常觉得坚持不下去了。”

　　提起感兴趣的话题，辛悠悠来劲了：“那你们会因为什么吵架？”
　　“那海了去了，有时候他发了手机第一时间不给我打电话，我等他等的抱着手机睡过去。从第二天开始，我就不理他。”

　　辛悠悠：“那你们吵架之后呢？”
　　王玉静：“就等他来哄我啊。”

　　辛悠悠：“万一他不呢？”
　　“刚开始一直是他哄我，后来慢慢的，我生气的时候他就晾着我，我舍不得就给他找个台阶下，两个人就和好了。”

　　辛悠悠眼里有光：“比如？怎么给台阶？”
　　“我们两的支付宝账号是可以互登的，我要是想给他台阶就把我们两一起存的钱偷偷挪走…”

　　辛悠悠：“厉害啊。”然后脸垮下：“但是我和NIN没有支付宝互登…”
　　“那□□呢？”

　　“也没有…”
　　“你仔细想想，没有钱财捆绑吗？”

　　“嗯？”
　　“想要一个人永远离不开你，就和他产生利益关系，让他意识到离开你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样就非你不可了。”

　　“卧槽！”辛悠悠不禁叫出声：“谈恋爱这么难麽？”
　　“那你以为？”王玉静回过点味来：“你们都男女朋友了还没互登支付宝什么的？”

　　辛悠悠：“我们不是。”
　　王玉静：“啊？？？”

　　辛悠悠：“我还没答应他，我想先接触试试，之前我和他接触的日子不多，一直都是我追着他跑。现在他反过来追我，我觉得心里不踏实，老感觉他好像不是以前的他了。”
　　“废话！喜欢你和不喜欢你表现的当然不一样啊。”

　　“你也觉得他喜欢我？”
　　“我问问你，有哪个闲的没事干，帮一个学渣补英语？”不等辛悠悠回答，她就自问自答：“肯定是爱情的力量啊。”

　　“可是我觉得这种感觉不对。”
　　“怎么说？”

　　“讲直白点，我觉得他喜欢的不是我，而是那个仰慕他，崇拜他，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我。”
　　“那不还是你吗？”

　　“不是。”辛悠悠特别正经地道：“从哲学上看，事物是不断运动发展的，作为个体，我在变化，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王玉静手捂到辛悠悠额头上：“学政治走火入魔了？”

　　辛悠悠拍下她的手，据理力争，“你看啊，以前的辛悠悠肯定不会干涉他，但现在我觉得他不好好吃饭就是不对啊，他竟然说我打乱他的节奏，还凶我。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喜欢的是以前那个辛悠悠，你觉得呢？”
　　忽然被提问，王玉静一怔，给面子的捧哏：“…有道理。”然后她问：“那你没有旁敲侧击一下？”

　　提到这个，辛悠悠肺都要气炸了，“我说我还在联系前男友，你猜他什么反应？”
　　王玉静继续捧哏：“什么反应呢？”

　　“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都要气死了。”辛悠悠从床上捞出秦子衿送的熊，趁势在熊头上打了几下。“我这次也吊吊他，绝不可能先低头。”
　　王玉静：“…也许是他性格使然呢，你知道的，他对感情迟钝又含蓄。”

　　辛悠悠怒火瞬间烧到王玉静身上：“你今天怎么一直帮他说话！”
　　王玉静小声辩白：“我只是站在他的角度分析嘛…”

　　辛悠悠想了想，道：“最近我一直在纠结，到底怎么处理这份感情，我能感受他对我的好，但我觉得那不是喜欢，是补偿，是占有。”
　　王玉静汗颜：“果然不能和女孩子冷战，才一天你就变身情感分析大师了？那你说说，怎样的才能算是喜欢？”

　　“像谢勇斌对小悦蓉那样，包子对你那样，眼里有光，我才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
　　“可是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像秦子衿那么含蓄的人，他能当你面说喜欢就已经很厉害了。”

　　辛悠悠纠正：“他没当面说。是微信上说的。”
　　王玉静：“呃…那个不重要，你想想，这几年他身边也不是没有别的女生出现，他不是都拒绝了吗？现在只对你一个人展开了追求，这心还算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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