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

　　“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峻川说这句话，自己都心虚。

　　欧江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之后两人下楼。左右看了看就找到了货车的地方，而许信正在跟刚才那位刚才一路领着他们的警员指着车轮不知道说着什么。

　　两人走过去走过去，许信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聊完了？”

　　“嗯，你这边什么情况，有没有问题？”

　　许信下巴点了下：“都是一些保健药，取样抽查过，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我觉得这个车轮好像有点不对劲。”

　　“车轮怎么了？”

　　“这个轮子看上去很新。”

　　峻川点头，接着说：“之前出过车祸，后来整修了，这两个轮子应该是换了的。”

　　“怪不得只有前轮换了。”许信又说，“不过虽然看上去很新，但是直接接触地面的胎面的磨损程度却不像是新换上的轮胎仅仅是开了几天的样子。”

　　峻川往前走了两步低头去看：“你的意思是，他并不是直接从青俞市到这里来的，绕了路？”

　　许信绕到驾驶座，看上面着的车载摄影：“也有可能这辆车之前在青俞市里跑过其他单子，但我想我们还是有必要把这辆车维修后所经过的路程，所去过的地方都排查一遍。”

　　峻川点头，然后就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这件事只能交给袁方恒来办。

　　这边电话一挂，下一秒越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峻川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出的欧江风。

　　沉默了一秒后，将电话接起。那边越池说了什么峻川也只是嗯。

　　“我知道。”

　　没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之后他收起手机返回到欧江风身边，欧江风问他：“怎么了？”

　　他刚才看到了峻川回头看他的那一眼，这是他的动作很平淡，像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那眼神里包含了不少的情绪。

　　平淡里透着冷漠。

　　可能是隔得比较远，欧江风想自己居然还看见了一丝防备。

　　但是这会倒是看不出来。

　　峻川偷偷地伸手挽过了他的腰：“没事。”又把手放下了，这时站在旁边配合的那个警员走过来。他们早就知道这两位是是青俞市警局的刑侦队长和经侦队长，自然要好好招待，赔笑着说：“各位赶路过来，一定没吃饭，我们这边的食堂还可以，我让厨师给你们炒几个小菜。”

　　确实饿了，峻川当然也不推辞，多谢过后三人就跟着他往食堂方向走。

　　也都知道这种跨了省的案子不是什么小案子，再小那性质也肯定是恶劣的。

　　更何况还见到了两位队长。

　　这会儿正是要讨论的时候，警员所以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在。

　　欧江先拿过峻川的碗先给他盛了一小碗冬瓜瘦肉丸子汤，又给自己又盛了一碗细条慢理的喝着。

　　峻川眼里带笑，看了许信一眼，对上了审视着自己的目光。峻川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然后说：“刚才我们和那个货车司机聊过了。他不承认那天的事故与自己有关，但是他说了一句，让我们觉得很有一点……奇怪。”

　　“什么？等等，”许信说，“那个货车司机叫什么？”

　　“陈德。”峻川说，“他刚才叫了半天就是说责任不在自己身上，不过他非要说撞上去前的那几秒钟里他有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

　　“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他有什么隐疾？”

　　“哼……”峻川喝了口汤，甜的，“你也觉得吧，真的，我当时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他是不是有病。”

　　“只不过我们顾问不这么认为。”

　　峻川看向欧江风，欧江风这才放下汤勺。抿了下唇上的油光，让峻川眯了眯眼：“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你是相信他说的话的。”峻川说。

　　欧江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吟了一会说：“在那种情景下，如果他说责任不是他的，完全可以矢口否认，但是他还是提出了一个疑点，我比较倾向于他当时说的是实话，不管这个实话有多扯。”

　　“……事实上也没有那么扯。”

　　现在就连许信也放下筷子，和峻川同时看向欧江风，刚才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找到了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两个人都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但他却不说了。欣欣然举起手咬着的碗里只有两个丸子的汤里的冬瓜。

　　峻川又等着他喝了两口汤，又问：“啧，怎么还跟老公打哑迷呢，你说说，这真的有可能出现吗？”

　　“心理咨询里有行为塑造法，现在的心理学也是以操作性条件反射为主，通过强化是可以让被试者的行为按照主试者的意愿提现。”

　　“……能不能……”峻川委婉道，“说得稍微平民化一些？”

　　欧江风瞥他一眼：“就是从思想出发控制别人的行为。”

　　“控制？”峻川一愣，他一下就想到了一个人，“催眠？”

　　欧江风颔首，继续喝汤：“可能性是有的。”

　　“有点难办。”许信说。

　　他理解的也不比峻川多，但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如果是催眠使人丧失一段时间的意志，那么主要的犯罪者就是实施催眠的人，这个人不好找。”

　　峻川点头，端起桌上的汤一口干了，包括里面的一颗肉丸子，转而去问欧江风试图想询问到别的办法：“你怎么看？那人怎么找？”

　　欧江风从他手里接过碗，盛了碗白米饭递过去，说：“确实难，心理学的范畴边界还很宽泛，因为它是与人的潜意识和行为联接有关，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所以不管是被试者还是主试者，在心理的操作手法上还是会有所不同……说得通俗点，如果能找到那个司机是因为看见什么做了什么才导致那种情况的会简单些，但就是搞清楚这个难。”

　　许信给自己添了碗饭：“那有没有什么快速的方法能筛选出来的？”

　　“监控，”欧江风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们相信我，我想给他试试沙盘。”

　　“沙盘？”许信看了眼峻川，“那是什么？”

　　“行，”峻川说完才转向许信给他解释，“他的专业，应该是能知道人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又转过头小心翼翼地向人求证：“对吗？”

　　“没有那么厉害，不过确实帮助人更加了解自己。”欧江风说。

　　“你看看。”峻川挑衅地看许信，许信摇摇头又低头继续扒饭了。

　　收费站附近的接待点里当然没有心理沙盘室，这里离粤西更近，峻川提议把人带到粤西去做，欧江风点头后峻川就打电话联系地方了。

　　吃完饭，峻川说要再去看看货车的情况，三人便找来那个警员，又来到货车边，峻川还找人要钥匙把货车门全部打开，一腿瞪起来整个人坐进去不停地翻找。

　　这种货车算小型的只有前面两个位置，证物搜查欧江风知道自己不拿手，走过去跟峻川说自己想去为沙盘实验做些准备，峻川看了眼他被太阳晒得有些微红的肌肤，过了会儿说：“好。”扬声跟那警员说了几句嘱咐的话，欧江风就跟着他走了。

　　看见许信只是微微点了头。

　　峻川手里一时停下动作，知道欧江风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处，许信才砰地一身关上车门：“回神了。”

　　峻川收回视线，默默地又将刚打开还没开始翻的副驾前的储存柜给关上了。

　　许信看他不说话，想起来之前在来的路上便利店的说的话怎么照也会使人难受的。

　　静了会儿还是开口了：“得了，不要在那里伤春悲秋的，你有几成的把握确定是他。”

　　“……”峻川痛苦地闭了闭眼，“八成吧。”

　　“这么高？”许信一愣，“感情分也没有？”

　　“给过了。”

　　“……”许信不说话了，眉头也轻轻蹙起，“是不是你……业务水平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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