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风流

作者:苍轼_伯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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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三十一)纵情非得已,亦一往而深【不过,这刘左使真要归附大人,大人离事成之时当是计日可待】

      众人皆已经食饱酒酣,噪杂之声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侍女们翩跹起舞,歌红啭紫。

      陈蒨双眼迷离,侧身仰躺在椅榻上望着起舞的侍女若有所思。

      见此,周文育曲肘拐了下蒋元举阔肩,蒋元举这才收回放在舞女身上的视线,转脸问道,

      “周兄弟何事?”

      周文育侧过脸视线前移,瞥了眼陈蒨,蒋元举这才注意到陈蒨面前案几上的吃食几乎没动。

      “予瑾安在?”周文育又回问道,眼睛也在四处打望着。

      “他?才喝几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早些时候便下去歇着了。”说着,蒋元举大笑起来,

      “你看他堂堂一方将帅,居然沾不得酒,哈哈!”

      循声望过来,陈蒨伸手扬起酒樽,遥遥一对,表示敬意,便一饮而尽,周文育与蒋元举见此,亦是满上酒回敬饮罢。

      “今日便且如此吧。”陈蒨缓缓起身,抖了抖衣摆,有些乏了,

      却因着步子未稳,便趔趄着晃动身形,侍女见此,快步上前扶住,掺着他往内室走。

      周文育囫囵着说道,“咱,咱也早些回去。”

      起先并未觉酒醉,直至起身,周文育才感到后劲着实烈,他晃悠着拽起蒋元举,两人蹒跚着步子向府门走去。

      见宾客在侍女和奴仆搀扶下逐渐散离,郡府的下人们这才收拾起院子来。

      陈蒨微眯着眼,左右臂把在两个侍女肩上,慢慢往里走。

      甫一进到屋子,陈蒨便拉住正欲为他打水洗漱的侍女,另一个侍女见状,遂识相地退去,带上了大门。

      “大、大人。”侍女有些惊骇,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陈蒨只觉全身有些发烫,他放开婢女,用力扒开自己的衣领,却仍觉不解热。

      “蠢货!还愣着作甚?给我宽衣!”觉着衣服像是有些层叠,陈蒨解起来有些费力,直觉身体使不上劲。

      侍女闻言,连忙伸手帮他解带,却又怕触怒他,故而她惶恐地低着头,不时抬起羞红的脸偷看陈蒨的脸色。

      感到侍女伸手笨拙地在他身上摸来探去,陈蒨皱眉斥道,“没用的废物!”怎连宽衣都不会。

      说完,他一把抽回衣襟,却不想侍女正紧握着,是以侍女脚跟不稳,堪堪扑倒在陈蒨身上。

      侍女吓得云鬓浸汗,香腮通红,忙请罪道,“大、大人饶命,奴婢知罪!”

      软香在怀,陈蒨感到血气上涌,他转身按住侍女,低头吻住香唇,重重吮吸着。

      侍女本能地曲臂推搡着,却又不敢真正意义上地去反抗,只是吓得不停流泪。

      陈蒨滚烫的胸口触到侍婢的身体,只觉一阵清凉,便贴着那一片凉爽滚落到床榻上,云雨缠绵起来。

      次日,拂晓。

      “大、大人。”侍女羞涩地抽上锦被,遮住胸前春色。

      陈蒨深深皱眉,似是想起头夜癫狂,便不耐烦道,“滚!”

      侍女骤闻此话,不敢有任何留恋,直慌张地起身,连滚带爬扶着遮羞物仓皇离去。

      “来人!”

      “大人?”

      “昨晚的侍女行径不端,你看着处置掉。”

      闻言微愣,俄顷,管家只好拱了拱手应声离去。

      陈蒨见人离去,兀自就着中衣便走向屋外。

      初秋的早晨自然有些凉意,望着晕晕翳翳的天色,霎时一股郁怒充盈胸腔。

      蹙了蹙眉,陈蒨负手踱至中庭,望着爬满露水的月桂枝桠,心中好似被猫爪抓挠,却又不知当何纾解。

      衣服渐渐被露气润湿,他也浑然不觉。

      良久,一侍卫遥遥望见陈蒨,便快步上前,拱手哈腰道,

      “大人,周参将、刘左使他们求见。”

      闻言,陈蒨动了动唇角,转脸森然道,“何事?”

      “小的不知。”

      “让他们稍等片刻。”

      “是!”

      交付完毕,陈蒨快步闪回屋子,召来侍婢为其宽衣。

      “大人!”刘澄拱了拱手,便侧望向周文育。

      周文育会意上前言道,“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直言。”目光淡然一扫,陈蒨遂扶着案几缓缓坐在撵塌上,抬袖便顺势拂在膝头。

      “属下以为,现在可以挥师建康。”

      “铿—”陈蒨连眉都没抬一下,依旧坐着,顺手抽出了身侧几架上的宝剑。

      刘澄见状,心下不由凉了几分,到嘴的话生生噎回腹中。

      周文育倒是心直口快,自然尚未意识到陈蒨此举的含义,他噎了口唾沫,复言道,

      “现下岐昀山叛匪已尽数剿毁,临海、扬州亦是收入囊中,建康城同是处于三师对峙之下,现今,大人的举动,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

      见陈蒨还是缄默,周文育只得颔首,不再进言。

      “狡狯。”陈蒨忽的出声,却仍是低着脸,把弄着宝剑,不再出言。

      刘澄眯了眯眼,猛吸了一口气,横竖是一刀,他壮了壮胆,拱手上前道,

      “如若大人能保证我淮扬江左之民三年之内免去杂役赋税,以资勖农励耕,在下与蒋帅愿举力归附大人麾下。”

      陈蒨唇畔微不可见的轻轻一扬,这才挑了挑眉,含笑道,“这倒有点意思。”

      话已松口,刘澄讷讷吐气,微作调整,他续言道,“自两晋以来,北族南迁,南北交杂,人口骤增,显然土地不足。

      而士族累世威势,圈田占地,致使淮扬民不聊生,庶民子只得举南扩耕,垦垄谋生。

      在下惟望大人承诺庶民无论得之几何,士族公卿不得恶意谋占。”

      “言甚不逊耳!”陈蒨咧唇一笑,便撑坐起身,抬手一掷,宝剑被他一剑重重嵌入几面卡住。

      周文育侧望了一眼刘澄,眉头微蹙。

      刘澄坦然一笑,“况复耕地有加,于国于室都是大有裨益!”

      “三年太过。”

      “那就两年。”

      刘澄接道,他本也没想大开口,不过是讨价还价的伎俩罢了。

      况且两年光景也足够庶民在南方安身立命了。

      “两年?”陈蒨复念道,亦是深深锁眉,不敢轻易应下。

      “再者,我淮扬水师归附的不是萧氏,亦不是陈氏。”

      陈蒨双眼一亮,也就是说,两员大将是打算投向自己了。

      “话虽如此,可眼下这事,蒨,尚作不得主。”

      当是陈霸先属意方可为之。

      “那就不是在下的考虑范畴。”

      “容我想想。”

      “自然。”刘澄拱手道,正欲请退,他似是另有所念,“不过,”

      “但说无妨。”

      “大人等得,建康那边的武定侯可等不得。”

      “知矣。”

      “在下告退。”

      陈蒨挥了挥袖,这才松开紧握着剑柄的手。

      周文育敛了敛眸色,低语道,“不曾想,这刘予瑾找我同来却是为了这种事。”

      陈蒨轻声哂道,“文育啊文育,你竟以为世间真有大便宜可白占?”

      “那可不是!”周文育嘿嘿一笑,“不过,这刘左使真要归附大人,大人离事成之时当是计日可待!”

      陈蒨扬指摩挲着下巴,目光渐渐深邃,“但愿能如我所愿吧。”

      周文育拱手道,“大人天纵奇才,自然能得偿所愿!”

      “噫,倒是有些日子了。”陈蒨忽的发问道。

      “大人?”

      “昱昭去矣几日?”

      “九日!”

      “子高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尚无。”

      负手踱步,陈蒨暗自思量着,“大哥那边可有消息?”

      “大人是说陈常侍?”

      “自然言他。”

      “说是私自暴露了侯爷行迹,致使侯爷谋划失算,已被禁行走。”

      “那顼弟可还是留守在宣州?”

      “已在前往建康的路上。”

      “善矣!”陈蒨拊掌而笑,“你且上前。”

      周文育低着头,哈下腰侧耳恭听。

      “韩子高!”陆昉收好油纸伞,搁在墙角,旋即抖了抖衣摆,掸去衣角还在滴着的雨水。

      韩子高闻声望向大堂口处,“昱昭!”

      说着,他沿着长廊疾步朝陆昉走去。

      “昱昭此时来建康,可是子华那边有了动静?”

      “你韩子高可真是他腹中蛔虫!”

      闻见陆昉的调侃,韩子高扬手把住陆昉手腕,引入大厅,笑道,“这可不像恭维话。”

      一众下人便被吩咐着准备吃食茶饮。

      “说吧,子华那边情况如何?”

      “我初初上路时,陈子华原是打算拿下临海,这小子倒也真是军中能手。”

      “所以,临海终是拿下了?”

      “何止!”

      “哦?”

      “扬州、淮安、永晋一并尽入彀中!”

      “善!”韩子高难掩激动,拊掌大笑,“子华真乃神兵天将!”

      “诶诶诶,夸奖的话还是等着他来建康城时对着他讲,本少爷听着这话别扭!”

      赧然一笑,韩子高言笑晏晏道,“当然,昱昭也是功不可没。”

      “少来,你这连带着夸我都这般敷衍。”

      “对了,倒是有件事还得烦劳昱昭。”

      “你想说你妹妹的事?”

      “然。”

      “现下局势未明,接她回京之事,窃以为还是缓些时日为好。”

      “还是昱昭思虑周全!”韩子高盈盈一笑。

      “不过,这建康城怎么到现在仍是一汪死水?”

      “皇宫内情形不明,又有一干妃嫔重臣遭受王禹之挟制,若是轻举妄动,恐投鼠忌器矣!”

      “那侯爷何意?”

      “等。”

      “怕是王禹之也是这般指望着并州王萧远辰赴京援持吧?”

      韩子高忽的冷然一笑,“叛贼只会弹尽粮绝,走投无路。”

      “看来,侯爷已经算无遗策。”陆昉抬眉一挑。

      “小侯爷早在前往建康的路上,侯爷已收到捷报。”

      “想必是并州王赴京时,已在宣州被全数截杀。”

      韩子高点了点头,“昱昭以为,子华该如何做?”

      “侯爷可不是省油的灯!”

      “可若想成事,便是虎口拔牙也得走这一遭。”

      说着话时,下人已把吃食一一端上前来,韩子高挥了挥手,屏退了众人。

      陆昉靠着桌沿,撑肘托着下巴,双眼微眯,“怕是就算陈子华有这心思,恐怕也难服众。”

      “坐拥万钧之力,还怕没有依附之人乎?”言毕,韩子高挑眉望向陆昉。

      陆昉忽的捞起象牙著戳了戳眼前的小菜,泄气道,“这陈子华怎地老是给本少爷添堵!”

      韩子高轻轻抬手附在陆昉肩上拍了拍,“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再在细枝末节上计较。”

      转脸望见韩子高俊美的脸,面若桃花,鬓如刀裁,他讥讽道,“韩子高,你这美男计可用错对象了。”

      韩子高嘴角微抽,深感无语。

      见陆昉故作一脸嫌弃之意,他叹气,转言道,“昱昭赶这么久的路,可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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