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热情之疯

　　自从乔鲁诺加入了【热情之风】，厨房里的食材一天比一天消耗得更快了，要说为什么……

　　“纳兰迦，”
　　我第无数次为难地站在厨房里望着面前正不断嚼着饼干的黑发少年，一边的【仙女教母】因为陌生人的出现正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别吃了，那是要留着做乳酪蛋糕底的奥利奥。”

　　“有什么关系？”纳兰迦丝毫没有停下手上抓饼干的频率，一边语气淡然地安慰着我，“不是有乔鲁诺在吗？用他的替身能力就好啦。”

　　站在纳兰迦身后头顶三个甜甜圈的新员工闻言开口道：
　　“不，纳兰迦，我的【黄金体验】只能变成有生命的物体，饼干的话……”

　　我心塞地叹了口气：
　　“……乔鲁诺，你也是，快放下、那是我准备用在蛋糕装饰上的奶油——”

　　正当我艰难地想要劝退面前新组成的偷吃二人组，阿帕基气势汹汹地直接走进了厨房，一把夺过了纳兰迦手中的饼干袋子塞给了我，转身就抬脚狠狠去踹那边还在高高兴兴生吃奶油的乔鲁诺，并大声怒吼起来：
　　“你们两个小鬼！怎么回事！让你们来帮忙的、不要再偷吃了！！！”

　　【仙女教母】抱着头蜷缩在桌子底下，颤抖得更厉害了。

　　要说乔鲁诺加入后带给我最直观的好处，大概就是阿帕基已经不再针对我了。
　　由于布加拉提对年纪最小的新人格外关照的关系，阿帕基现在主要殴打和泄愤的目标已经转移到了乔鲁诺身上。
　　虽然后者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乔鲁诺迅速把最后一勺奶油塞进嘴里，含糊地咬着勺子平静地看向还在狠狠踹他的银发男人，语气平和地劝：
　　“阿帕基前辈，冷静点。”

　　“我冷静你个***啊！别以为布加拉提照顾你你就能为所欲为！”
　　阿帕基的怒火直线上升，终于还是把怒意迁怒到了我身上，
　　“喂！你也是，新款甜品研究得怎么样了？！”

　　“马上……差不多……”我含含糊糊地应和着，不自觉地挡住了身后的失败作。

　　晚上改成酒吧营业的点子已经试了一周，虽然酒水的利润很大，但说实话酒吧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于是阿帕基提出了让我增加咖啡厅甜点种类的要求。
　　——“我们开咖啡厅是为了赚钱！不是做公益！原来的甜品可以不加价，但你必须增加菜单上的商品。”

　　咖啡厅现在每天在卖的甜品种类只有巴斯克芝士蛋糕、巧克力慕斯、布朗尼、奶油戚风、草莓蛋糕和看到乔鲁诺带给我灵感的油炸甜甜圈……
　　种类的确有点少。

　　但我并不是专业的甜点师，做甜食只是我的兴趣爱好，会做的也只有这几种基础简单的甜品。

　　虽然我同意阿帕基的想法，原来的四种甜品作为基础菜单，再增加新款高价出售以赚取利润，可是……
　　可是我做不出能卖高价的高级甜点啊！

　　“爱礼丝？”
　　厨房小窗口，米斯达探出头来疑惑地张望了一下，小声地问，
　　“怎么了？阿帕基又冲你发火了吗？”

　　阿帕基已经托着乔鲁诺和纳兰迦离开了厨房，我这才沮丧地端出了那一盆失败的蛋糕给米斯达看：
　　“新的甜品，我实在做不出……”

　　布加拉提太温柔了，即使他什么都没说，可最近他更少出现在店里了，每次出现脸上都愁云惨淡的，想来也是因为营业收入不够的关系。
　　阿帕基说的没有错，现在是为了创收，不是做公益，要赚钱还不提价，只有推出更高级的新甜品增加收入。

　　“这个是什么？”
　　米斯达好奇地伸手沾取盆里混合着慕斯、奶冻和巧克力酱的蛋糕渣，尝了一口两眼放光地对我说，
　　“很好吃啊。”

　　“我想做淋面的法式慕斯球。这是失败作。光是好吃不够，要做出漂亮的外形才能够卖高价。”
　　失败的原因太多了，巧克力酱的浓稠度难以控制，慕斯球里要同时包裹海绵蛋糕、意式奶冻和慕斯芭菲，任何一层坍塌了整个慕斯球就失败了。

　　大概是看到有食物可以吃，纳兰迦和乔鲁诺迅速挤到了米斯达身边，一起帮忙解决了我失败的那堆慕斯糊。

　　“爱礼丝，做布丁不行吗？我喜欢布丁。”乔鲁诺一边和纳兰迦争夺着食物一边向我提议。

　　“不行，布丁太简单了。”我摇头，“布丁谁都会做，卖不了高价。”

　　阿帕基突然出现，一挥手狠狠敲向了纳兰迦和乔鲁诺的脑袋，低声怒喝：
　　“是让你们两个来点菜的吗？赶紧去前面收拾准备开业了！”
　　一边还趁机多踹了乔鲁诺两脚。

　　目送着偷吃二人组被阿帕基赶了出去，米斯达这才回头不解地看着我问：
　　“为什么简单的甜品就不行呢？”

　　“米斯达？”

　　穿着奇怪毛衣戴着奇怪毛线帽子的年轻男孩趴在厨房的小窗口，抬脸天真灿烂地朝我笑着，黑色微卷的头发因为他抬头的动作从帽檐边缘冒了出来，看起来柔软得好像小动物的毛发。同样他笑得像只开心的黑色拉布拉多犬，米斯达深色的眼睛湿漉漉亮晶晶地看着我，爽朗开口道：
　　“简单的甜品也很好啊，如果是爱礼丝，无论多简单的甜品也一定会做得与众不同！”

　　“简单的甜品……简单的，与众不同的……有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把抓住了米斯达的手大声夸赞道：
　　“米斯达！你简直就是天才！”

　　☆☆☆

　　趁着下午开业前，我把做好的甜点一股脑全部端到了咖啡厅的柜台上。

　　“这是什么？”
　　一边正在泡茶的阿帕基瞥了一眼那一叠其貌不扬的薄饼，似乎有些不满，
　　“你在开玩笑吗？这种东西你要怎么卖？”

　　“这不是普通的饼！这是荷兰传统Gouda饼、就是焦糖薄煎饼。外形因为没有道具就做成了普通的饼皮。糖浆是我自己用枫糖、白糖和肉桂熬出来的，味道绝对——”

　　还没等我解释完，阿帕基已经抓起一个薄饼咬了一口。顿时气得眉毛都挑高了：
　　“太甜了！腻死人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其余的人一下子都围了上来，一人一个开始了试吃。

　　福葛咬了一口也跟着皱眉地站到了阿帕基身旁：“的确，太甜了。”

　　纳兰迦和乔鲁诺眨眼已经开始吃起了第二、第三、第N个煎饼，两人一起双眼放光地看着我拼命点头，嘴里嚼着煎饼含糊地夸着：
　　“好吃，非常好吃！”

　　阿帕基不屑地趁机踹着乔鲁诺，一边还要嘲讽：
　　“果然是小孩子的口味。别听他俩的意见，你就是端个面团上来这两个小鬼都会说好吃。”

　　我也这么认为。
　　于是再看米斯达和布加拉提。

　　米斯达一头雾水地嚼着煎饼，认真地点评：“很好吃啊，我觉得刚好，没有太甜。”

　　只剩布加拉提了，一向温柔的他为难地看着我，委婉地开口：“我不爱吃太甜的，所以……对我来说也有些甜过头了。”

　　“6个人里3个觉得太甜，这个煎饼不合格，”
　　阿帕基无情地否决道，
　　“而且这种煎饼刚烤好还勉强能入口，等凉下来糖浆凝固了就不好吃了吧？”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还没解释完Gouda饼的食用方式，连忙解释起来：
　　“不是这样的、这个要配热饮一起吃才好吃，你看、比如咖啡。”

　　将薄薄的煎饼放到热气腾腾的咖啡杯上，没一会儿饼皮就蓬松柔软下来。再将热乎乎的饼泡到冷牛奶里。
　　温热香软的饼皮夹着因为咖啡的热气流动融化的糖浆，沾着冷牛奶一起吃。
　　虽然是再简单不过的甜品，但却有丰富的口感。
　　而且、还可以淋上巧克力酱、奶油……

　　我把各种吃法都演示了一遍，边上的纳兰迦和乔鲁诺已经迫不及待跟着我学了起来。
　　阿帕基的表情也总算有了好转，喃喃自语一遍低声道：
　　“嗯……可以搭配热咖啡和热茶一起卖。加上丰富配料后感觉也很豪华，可以卖高价。”

　　“太甜的话、其实也可以改！”
　　我见事情有了转机，连忙讨好道，
　　“你看，我可以做半糖和全糖的，煎饼很薄，不会费太多面饼，做起来也很方便。”

　　米斯达在一边又很给面子地夸了起来：
　　“爱礼丝！你真是天才！”

　　“没有、多亏米斯达，”
　　礼尚往来，我谦虚地回夸他，
　　“你说做简单的甜品，我就想到了这个。”

　　Gouda饼做起来很简单，很少的材料可以做很多放着慢慢吃。
　　外公在世的时候很喜欢这个饼，我们经常会比赛想出各种新奇简单的办法让饼变得更好吃。

　　简单的甜品，也可以因此变得与众不同。
　　这些都是外公和我一起想出来的，在那漫长的岁月中，在威尼斯河水的流淌声里……
　　鼻子忽然有点酸。

　　“好吧，这个可以加入菜单。”
　　阿帕基总算松口了，但随即又用更严厉地口吻叮嘱我，
　　“只有这一个吗？还不够！至少再多想4个。”

　　什么！？
　　还要4个！？
　　……我要辞职！

　　☆☆☆

　　“好吃！好吃好吃好吃！米斯达这个真好吃！”
　　“米斯达我也要！我也要！再来一点，一个根本不够！”
　　“呜哇——米斯达！NO.3打我还抢走我的份——”

　　米斯达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薄煎饼不停地分给那6个子.弹形状的替身小人，一边抽空回头安慰我：
　　“别沮丧了爱礼丝，不是说‘有一就会有二’吗？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想出新菜单。啊不过阿帕基说要4个？4个嘛……4还真是棘手呢。”

　　我愁眉苦脸地望着米斯达面前小桌上跳跃着的6个替身小人。
　　虽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性格却完全不同。听布加拉提说替身就是本人的精神体现，那米斯达他……
　　难道是精神分裂？

　　其中那个头上标着5的小人哭得好大声，一边躲在桌子下的【仙女教母】都被吸引了过来。

　　大概因为对方在哭的关系，【仙女教母】鼓足勇气，拿起一边从纳兰迦和乔鲁诺手中抢下来的焦糖煎饼，递了过去。

　　NO.5泪眼汪汪地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煎饼朝他伸了过来，愣了一秒终于停止了哭泣，擦着眼泪感动地望着我的替身问：
　　“都、都是给我的吗？”

　　【仙女教母】点了点头，把饼推给了他，然后继续扒着桌子边缘好奇地看着子.弹小人开心地吧唧吧唧起来。

　　“太好了NO.5，”
　　米斯达也被转移了注意力，高兴地逗着心满意足的5号小替身，
　　“爱礼丝的替身看起来很喜欢你。”

　　不能说因为NO.5看起来很弱的关系，我找了借口解释道：
　　“【仙女教母】喜欢看到自己做的甜品被心满意足地吃掉。”

　　“爱礼丝你呢？”米斯达忽然问。

　　“啊？”

　　“你呢，做了那么多蛋糕，你就不好奇前面的客人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吃掉它们的吗？”米斯达这么问。

　　好奇……当然好奇了。
　　怎么能不好奇呢。

　　原先做甜点送给敬老院的人，就是喜欢看到人们在吃到甜食时脸上露出的幸福笑容。
　　就像外公一样，只可惜再也看不到了。我能做的就是让更多人露出这样的笑容，弥补心里的空缺。

　　“但是、咖啡厅这么忙，”
　　我支支吾吾地拒绝着，
　　“而且阿帕基应该不会愿意看到我从厨房里跑出来。”

　　“他现在不在！”
　　米斯达看着身后，像是做坏事的小孩子一般兴奋地朝我挥手，
　　“爱礼丝！快啊，机会难得。”

　　我被他说动了，心痒痒地推门跑出了厨房。

　　啊，店里真的好多人！
　　因为一直躲在厨房里，我都没能好好看到【热情之风】营业时的状况。

　　简单到有些单调的白墙和白色桌椅，因为穿着各色不同的顾客点缀而有了生气。店里年轻女性顾客居多，还有不少大包小包的游客。
　　总之……什么样的人都有。全都带着期待的神情，或是看向柜台里摆放的蛋糕或是一起研究者菜单。虽然有很多人，但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一点让我格外安心。

　　“你们点的热咖啡和巧克力慕斯。”
　　纳兰迦端着盘子，像模像样地把食物和饮料端到了一边两人一桌的客人面前。

　　那是两个学生打扮的高大年轻男生，看起来像是东方人。
　　其中一个红色头发的男生向另一个带着帽子的同伴出声请求道：
　　“承太郎，可以把蛋糕上的樱桃给我吗？”

　　戴帽子被称呼为承太郎的顾客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红发男生高高兴兴地拿起樱桃放到了嘴里：
　　“RERORERORERORERO——”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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