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佳人

　　香主这人是一大隐患，这天，我趁容若不在的时候，偷偷地从后院离开了。我身着男装，准备抄小道去了通往日月帮香主房间的暗道进口。
　　出城后，我先匆忙走着，不过没走多久就看见了子清。
　　子清骑着马，遇见我很疑惑，所以他跳下马问道：“林夕，你去哪？”
　　“城外乞丐街，我去看看那边现在的情况如何。之前那一批梅花酿，如今差不多可以出窖了。”我迅速转移话题道，“子清，你去城外干什么了？”
　　“差事。”
　　“哦……”我想了想，向子清走近了一步小声说，“三月你应该也是跟常宁一样随扈出巡了吧？不知你有没有留意香主露出了什么端倪没有？”
　　“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印子，当时我没有看太清，不知道那印子究竟是什么。不过，我猜那好像是一排牙印。”
　　“当时你们打斗，你划伤了他的手套看见的吗？”
　　“嗯。”子清点了点头，随后又疑惑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起日月帮的事情了？”
　　“忧国忧民，不知这个理由算不算。我虽不是文武之臣，但关心天下，是匹夫之责。”
　　子清看了看我，忽然皱起了眉，“你出门，怎么不带一个仆人？现在京城也不是安宁之地，要不我送你一程路吧？”
　　“不必了，谢谢。咱们两人用一匹马，让人看见了不太好。”
　　“我走路送你。”
　　“呃……不必不必。乞丐街也不远，没事的。”
　　“好，那你一路小心。”子清说着转身而去，不过没两步又停住了脚，从袖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我走上前去问道：“子清，还有事吗？”
　　“没有。”子清回头笑了笑，将那东西又放入了袖中。“正月你借给我的伞我还没还你，待会儿我差人给你送去别院。”
　　“不必了，一把伞而已，你留着吧。”
　　其实，那一把伞也不是我的，而是杜元嵩的，当时我给子清，也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只是这许久，杜元嵩这个名字又在我的脑海被人勾起了。我目送着子清骑马离开，内心浮现出了他那一张深沉的脸。
　　从前，子清是我的曹兄，他是那样一个爱笑之人。可如今，他面带伤愁，却成了当时的程兄。
　　香主的左手手背上有一排牙印，现在我有这个线索也就不必再去日月帮了。但我还是向前走去了，既然出了城，不如就到乞丐街去看看。可我又想了想，如果杜元嵩也在乞丐街，那我们见面会尴尬的。所以，我走了几步后又折返退了回去。
　　这次的情况跟上次差不多，又有一个两个官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高个子官兵拦住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京城有规定只能出入城门一次吗？”
　　“没有。”
　　“那我进去第二次，有什么问题吗？”
　　“理由。”
　　我皱眉道：“理由？没什么理由，就是要进去。”
　　这高个子官兵仔细地将我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男是女？”
　　“进城还分男女？”
　　“回答。”
　　“男的。”
　　旁边另一个稍矮的官兵笑了笑说：“我们整日把手城门，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貌美的男人。”
　　高个子官兵说：“这位爷，劳烦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你们无缘无故抓人，我不服！”
　　“你说你是男的，那我们当然要弄清楚才能放你进城。如果你说了谎话，那可就对不住了。”
　　稍矮的官兵说：“如果你是男人，为何会长成这样？如果你是女的，又为何要女扮男装？”
　　“相貌是爹娘给的，长成这样能怪我？”
　　高个子说：“废话少说！再不走，休怪我们刀剑无眼了！”
　　“等等！”我生气道，“如果你们怀疑我的身份，那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怎么证明？”
　　“我们三都是男人，那就比试比试如何？如果我赢了你们，应该可以证明我是真男人了吧？”
　　对面两人有些好奇，更有些疑惑，不知道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又说道：“你们决定，比什么，随便说。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我赢不了的，你们信不信？”
　　稍矮的官兵来了兴趣，笑道：“你这小子口气到挺大啊。”
　　“你们敢不敢应战？如果敢，我就说你们是真男人，如果不敢，那你们恐怕就是女人了。”
　　其实，我说这句话完全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如果之后的事情没有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没有应战的话也就说明我是女人这也没错。
　　“我们是一介武夫，那就比武吧。”高个子说道，将腰间的弯刀给了我。“刀你用，我不信你这样一个文绉绉的人还有那么大本事能赢我？”
　　“这可不行，既然要比试，那得公平公正。这样吧，咱们去武馆如何？你们敢不敢应战？”
　　稍矮官兵警觉地说道：“如果去了武馆，你不就是顺利地入城了吗？”
　　“你可以把我押着去武馆。不过，我有个前提，就是需要很多看客。我是个生意人，正好借此机会大赚一笔。你们放心，最后赚的银子，咱们对半开。我们三人就按照三三三来分，剩下的一份给武馆老板。”
　　稍矮官兵看了看高个子官兵，说道：“我觉得可行。武馆比武，我们一对一。”
　　“不用，你们二对一。”
　　高个子官兵一声冷笑，“哈哈，你这口气是真的不小。”
　　“那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最后，这两位官兵在城门口对他们的同伴说了几句话，无非就是让他们看紧城门之类的。
　　后来，我们到了武馆，老板见我们三人疑惑问道：“几位客官，是来看比武的？”
　　我接话道：“我们借你的场子一用，到时候赚的银子分你一成。我有个条件，你现在帮我传个消息，就说今日武馆比武二对一。”
　　老板向我问道：“这位客官有些眼熟，不知您是何贵姓？”
　　“我叫夕林，夕阳的夕，双木林。”
　　“哦……”五官老板微微笑了笑说，“原来是夕公子，是我眼拙了，开春的比武大会，您可谓是妙招层出不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啊。”
　　“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我客气地笑了笑说，“老板，劳烦你帮我放消息出去吧，待会儿来看的人越多，到时候你分的银子就越多。”
　　“那是那是，夕公子请先雅厅歇着，我离开差人把这事儿办妥，待会儿绝对座无虚席、人山人海。”
　　“嗯。今日我在武馆，就表演隔空打牛、杀人不见血好了。”
　　我话音刚落，旁边稍矮官兵有些慌乱了，高个子官兵也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地打量着我。
　　老板继续说道：“嘿哟，那可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高招啊。上回，夕公子的借花杀人都已经让人啧啧称奇了，今日还能隔空杀人？”
　　“反正也不是真的杀，顶多只剩一口气，全身残废而已。”我说完后，看了看旁边两个官兵，又笑问，“你们还有选择的机会，可以反悔，但是一站到比武台上，那就是生死未卜了。”
　　这边老板匆忙走了，高个子官兵看向说道：“我不信你真可以隔空杀人？”
　　“信不信，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走吧，先去雅厅歇一会儿，等诸位看戏的来。”
　　“戏？”稍矮个子官兵问道，不明所以。
　　“对于我来说，就是看戏啊。”
　　“没曾想，这世间还有如此狂妄之人！”
　　我没有再答话了，径直走去了雅厅。这时候，武馆还有人在比武，我坐在雅厅看了一会儿却有些困倦了，于是靠着椅子的围栏打起了盹儿。
　　“好！”不知何时，楼下比武台子周围的人一阵欢呼，将我从睡眠中惊醒了。我定睛看去，比武台上就是刚刚那两位官兵。
　　其实，他俩的功底还是非常不错的，我赢他们不过是靠智取。渐渐地，武馆来了很多客人，我就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往我手里送一样。看客们男女老少皆有，都怀揣着好奇来到了武馆。
　　看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武馆都热闹了起来。
　　“今日这武馆奇了啊，隔空打牛，那可是有些意思了。”
　　“到如今，我确实还没有看过什么叫杀人不见血。”
　　“也许是仙法吧，神仙杀人用手一比划不就是了？”
　　“有道理有道理。哈哈哈，今晚这比武，果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我站起身，将武馆的布局打量了一番，有些孩子嘻嘻哈哈的跑跳，还有些抽大烟的烟民，另外就是聚精会神看着比武台上的人。
　　“怎么多了红绸，我睡前没有这些吧。”我见雅厅上方牵了一根红绸，楼中的红绸纵横交错，转身问小厮道，“这红绸牢实吗？”
　　“绝对牢实，夕公子放心。”
　　“哦，那就好。现在是不是该我出场了？”
　　我这话刚刚说完，楼下比武台上的主持就开始说话了。
　　主持的声音很洪亮：“大家别急，好戏马上就开始了！”
　　“好！”楼下是一阵阵掌声。
　　我想了想，自言自语说道：“怎么样的出场方式才够霸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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