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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不相逢
容若晕在了地上,脸上绯红,满身都是酒味。千杯不醉的他,这一次竟然醉了,那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呢?
我和萍儿将容若扶到了屋子里,容若躺在床上,我坐在床边盯着他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其实我明白他为何借酒消愁,爱得那么深,他如何忘得了卢氏?
“别走。”他将我的手抓紧了,“我不想你再离开……不要离开……你说了,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一生一世,他不知这有多难。这话,我对他说过,她也肯定对他说过。而他,究竟指的是谁呢?
他,为她而醉,为她而伤。那么他,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
我趴在床边,泪水将被单都浸湿了。
容若还在梦呓:“真真……夕儿……夕儿……”
“我在。”我揩了一把眼泪,拉过容若是手回答道,“我在。”
“你不是真真。”
真真?到底是哪个真真呢?是黄尚曾经带的那个女子,还是以前的我?又或者是妓院里的那些妓女?
“容若?”我喊了喊容若,他却没有回声了。
不过又一会儿后,容若说道:“夕儿,你是真真吗?”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容若,你喜欢叫我真真也行,我不在意的。”
“不,你不是她,你不是。”
“她是谁?”
“夕儿……夕儿……”后来,容若的口中只念叨着我的名字,而他说的那个她究竟是谁?
如果他认为我是林夕,那么那个她就一定是卢氏;如果他认为我是别人,那么那个她又会是谁呢?
我心中凝结了一团浊气,忧伤郁结于心。浑身无力的我,只好回到小屋子洗去假胡子后躺到了床上。
这次,我在模糊地世界里待了很久很久,似乎找不到出路了。我看不见周围,一切都是静谧的。我喊容若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再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我听见了刀剑声,看见了一片黑影,再努力走了几步,看清了容若。猛然,一身黑衣向他扑了过去,我的四周成了红色。
“容若!”我从梦中惊醒了,萍儿坐在床边。
“小姐终于醒了。”
我想爬起来,却无力可从。“萍儿,我……我怎么了?”
“小姐睡了三日。”萍儿眼睛红肿,看样子应该是哭了很久。“奴婢还以为小姐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或许是太累吧。萍儿,扶我起来。”
萍儿将我扶起,后说道:“小姐,奴婢去盛一些粥来。”
“好,谢谢萍儿。”
后来,我喝了一碗粥,渐渐地恢复了力气。
我把碗给了萍儿,问道:“容若呢?”
“公子有差事,离开了。”
“那天,他后来多久醒的?”
“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公子还买了很多杜鹃花回来,放在院子里的,小姐待会儿可以去看看。”
这时,敲门声响起,萍儿立即去开门,小贵拿来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封信。
信封没有写姓名,也没有写地址。我打开读完,是明府送来的。
读完信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几日,容若一直没有回过别院。信内容也说得很明确,我来路不明,希望我离开容若。而且更重要的是,信的最后是这样写的:“林姑娘,这么久了,你以为容儿心里当真是有你的吗?”
泪水一滴滴地打在信纸上,那句话在我的心里掷地有声。这句话像是一碗醒酒汤,把我从醉醺醺的梦里拽了出来。
自从上次容若主动和我分房睡后,我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还有他醉酒后再梦中的呓语,念叨的真真到底是不是我还有待考证。他说一生一世,既然历史上的纳兰那么爱卢氏,一生一世这句话,容若就一定向卢氏说过。
容若喜欢我,也许只是图个新鲜,哪个男人不是这样呢?
我起床就起来收拾行李,反正分别是迟早的事,不如趁他毫无防备悄悄地离开。我穿上来时的一身行装,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下了楼。
萍儿不解道:“小姐这是穿的什么?”
“没什么,别跟来。”
我看了看西边的太阳,默然地徒步去了街上,准备到冷月坊穿过暗道离开京城。
街上熟悉的场景,我居然有些不舍,但不舍又如何?
我想起了离开时,给容若准备的信:
山水本就不该相逢,若是勉强只会两败俱伤。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干扰了历史轨迹,后果必定不堪设想。长痛不如短痛,离开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傍晚时候,日落西山。
街上同样的叫卖声、喧闹声把我带到了初来时的那一刻。风轻轻地吹,吹来一阵花香,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了一秒温和的阳光,慢慢睁开眼睛后,转身准备向远方走去。
“嗷——对不起对不起。”怎么又撞到人了,若要离开,就得尽快,不能优柔寡断。于是,我拉紧了行李箱直往前走。不论天涯海角,越远越好。心在紧缩泪在流,痛定思痛。
“为何如此匆忙?”时间仿佛静止了,场景和话语都相差无几。我知道,他是容若,但我不能回头。
“我该走了。”我滴落下一粒粒眼泪,只顾走向前方。
“林夕,林……”容若话没有说完,最后一个字很轻,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我忍不住,还是转了身。他左手按着胸口,很痛苦的样子。我丢下行李,向他跑了去。
“容若,你怎么了?对不起,是我把你撞伤了吧?”
容若拧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刚刚我撞了他,好像就是撞在了他左手摁着的位置。
“不怪你。”容若面色突变,血从衣服里浸了出来,我看傻了眼,怎么会这样呢?
“怎,怎么会这样?”我猛然不知所措,“容若你到底怎么了?”
我梦见他受伤了,竟然是真的。我思想混乱了,扶着他去了距离最近的梦红楼,后来麻烦老板立即请大夫,再把我的行李箱拖回来。
我将容若扶去了客房,问道:“容若,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告诉我。我不走了,我不离开你,求求你告诉我。”我边哭边说,心口像被刀扎了一般。
容若坐在被窝里,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不说一句话。我怕伸手去解容若的衣裳,却被他攥住了手。
“放开,我要看看你的伤。”
容若拂去了我的泪说:“看见你,我的伤就好了。”
“什么时候了,还说玩笑话!”
“别担心,小伤而已,没事。”
“还没事?血都把衣服浸湿了!”我声泪俱下异常着急,他不再说话,只用手揩去我的眼泪。“你坐好,我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
我话音刚落,大夫就敲门而进了。
大夫迅速为容若清理伤口,我不敢直视,只轻微看了看。那伤口似乎很深,像是刀伤。为什么会有刀伤呢?
大夫清理完伤口后,我给了他银子送他出门,后又小声问道:“大夫,容若的伤是怎么回事?”
“旧伤破裂,不过已无大碍了,姑娘放心。”
“那就好,谢谢大夫。”
我进屋子后轻轻地关上门,抬眼就看见了面色苍白的容若。这次受伤确实是怪我,要不是我给他撞的,他也不必疼这一回了。
我走去床边坐下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这几日,我有伤在身,没有回别院。”
之前他不跟我亲近,原来也是因为受了伤,是我错怪了他。清明那天他可能也是因为受伤才晕倒的,并不是因为喝了酒。想到这里,我又猛然大哭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容若,我……”
容若将我拥到了怀里,柔声说:“傻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错怪你了。”
“夕儿不哭,等过几日,我陪你去赏春。”
我在容若怀中哭得稀里哗啦的,“是不是香主伤了你?梦里我看见了。”
“已经过去了。夕儿乖,别哭了。”容若无奈又给我抹眼泪,在我的脸上落了一吻。“你再哭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生气地推开了容若下了床,“你讨厌,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些?你好好歇着,我去街上有事,待会儿回来。”
“你离开一步试试?”
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半步,见容若要起身的样子,立马说道:“好好,我不走了,你快别动,不然待会儿伤口又破裂了。”
“上来。”
“啊……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不行,你受伤了。”
“我受伤了,你陪我睡觉啊,想哪儿去了?”
“我……”我羞怒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脱掉鞋子后爬上了床。
我坐到了被窝里侧,容若侧身过来笑道:“你不脱衣?”
我看了看身上的现代装,里面是一件吊带,再里面是文胸,如今他让我脱衣,那我脱了之后不是相当于只穿了一个肚兜嘛……
“我把衣服穿着睡觉。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可以很快起床。”
“你这一身衣裳很奇怪。”容若笑了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也笑道:“只是对于你们来说很奇怪,在我们那儿,这些就是很寻常的衣裳。”
“我不喜欢。”
“好吧,我睡了。”我迅速脱了衣裳,准备钻进了被窝,还没掀开被子被容若拉了回去。“你别用力,还有伤!”
“我用的右手,不碍事。”忽然,容若的表情有了起伏,“这件挺好。”
我捂住了胸口尴尬道:“你不要脸,偷看!”
容若好奇地伸手过来抓住了我的文胸吊带,问道:“这是什么?”
“你讨厌,快放开……别看了。”我的吊带半截滑落在了手臂上,我赶紧拉了起来,哪知容若的手还没有放开文胸带子,一不下心将透明的文胸细带子扯断了。
这时,空气中只剩下了尴尬。我抬头看了看容若,他倒是一点儿都不脸红。
“你靠近点儿,我看看这绳子能不能给你重新系好。”
容若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伸手过来了。我扯过了断的吊带,说道:“不用了。”我躺了下来,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了。
容若后来也躺到了被窝里,伸手圈住我的腰入睡了。
我一直没有睡着,感觉到了容若的均匀呼吸,于是断定他睡着了。所以,我悄悄地拿开了容若的手。
“你干什么?”
终于,我还是被发现了。“我去找点儿吃的来。你要吃什么?”
容若凑过来,在我耳边说:“想吃你了。”
“你讨厌。”我拿过被子上的衣裳穿好,立即下床开门出去了。
我找到小厮,要了一身女装过来。不过当小厮拿回来衣裳时候只有一身外套和鞋子,没有里面穿的的中衣和肚兜,我勉强接受了,反正也只是出门后马上就回来。后来,穿好了衣裳后出了梦红楼,叫了一辆马车,去了恭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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