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佳人

　　也不知叶公子和李化书的东家有什么关系，他竟然将我的法子告诉给了叶公子。但是细细想来，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都会亏？
　　现在身上负债，说到底还是不自在的，毕竟那些欠的钱就像一座山压在身上。
　　程兄在旁边屋子，我决定找他想想办法。我推门进了他的屋，直接开门见山问道：“程兄，能不能先在你这里提前把一年的佣金拿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欠了账，所以我觉得还是先还一部分再说。”
　　程兄放下了笔，抬头说道：“要多少？”
　　“一年的佣金，我没算错的话，应该是三千两吧？”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种借钱的事终归是不光彩的。
　　程兄掏出了一叠银票给我，说道：“这是十万，你先去还。”
　　“这么多？我……”
　　“拿着便是，不必说谢。”
　　我真的很感动，可是鉴于男女有别，又不能上去给他一个拥抱。再说，这是古代，终究是男女授受不亲的。
　　“那就不谢了吧。”我拿着银票转身离开，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看他，他依旧平淡地写着字，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案。对于程兄，我是说不出的感激，而他那样的淡漠又让人无比钦佩，也许有钱人就是这样吧，十万而已，算不得什么。
　　我拿着十万银票上了街，去李化书的店子将银票给他。李化书这人最是不得饶人，十万还是最先还给他比较好。
　　“李哥，你看我给了你十万，那卖身契能不能先给我？”
　　“给你是可以，但是你欠了我们四家的银子，总得让其他三个人同意之后才能作数吧？”
　　“好吧，我也懒得说了。那你可要记清楚，我还给你十万了，别之后不认账就行！”
　　李化书这时有了笑，说道：“你放心，咱们生意人，最讲究一个‘诚’字。”
　　“那就好，我先走了。”可是走了几步我又折回身，“李哥，你们东家姓程对吗？”
　　“嗯，怎么了？”
　　“那他跟叶公子什么关系？”
　　“叶公子？”李哥疑惑道，摇了摇头，“不认识。咱们东家是个神秘人，我只知道姓程，彼此也没有见过，更别说认识跟他有什么关系的人了。”
　　“那他是男是女？”
　　“当然是男的，女的哪里还有闲情做生意？女人到头，终是嫁人，然后相夫教子。”
　　“那是自然。不过李哥，你们东家能有这番生意，一定是个上了年纪的富商吧？”
　　李哥迟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富商嘛，都是不露庐山真面目的。”
　　这个程富商会不会跟程兄有什么关系呢？程兄那么有钱，一定是那个程富商的儿子。
　　后来，我回到了别院旁敲侧击地先问了问曹兄：“曹兄，看得出来你也挺富裕，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不是。怎么了？为何问起这个？”
　　“就随便问问罢了。那程兄呢？他也不是吗？”
　　“不是。他父亲是朝中大臣。你问这些，难道是要打探我们的底细？”
　　“没有没有，你们都是好人，这我知道。”
　　我话刚说完，外面就跑来一个小厮给曹兄说了什么。曹兄对我说：“我还有差事，就先走一步了。”
　　几瞬后，程兄也下了楼，他们俩就匆匆地出了院子。
　　在别院无事可干，我就打扫院子，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后来的几天他们整天进进出出好像在忙些什么，看他们匆匆来去，也不好打断他们问个究竟。
　　又过了一天，我见他们稍微闲下来，就问道：“曹兄，前几天你们都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
　　曹兄似乎不愿意告诉我，我就没有多问了。等他离开后，我又找机会问程兄。
　　“程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活动了？要不也带上我吧？”
　　“我们……没什么秘密活动，你想多了。不早了，好好去歇着吧。”
　　“你不说，我就赖你这屋里不走了。”我歪在凳子上，摆出悠闲的样子倒茶喝。
　　“成，今晚你睡这里好了。”程兄说完就走向门边，我以为他要去关门准备睡觉，我口中的茶还没有被我咽下肚子就差点喷出来。
　　“你……干什么？”
　　“我去顶楼睡。”
　　“哦……”还好刚刚是我多想了，程兄是正道人，怎么会想出那种捉弄我的法子。“欸，程兄等等！我很好奇你们前几日的秘密，能不能告诉我，我保证，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况且这地方，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程兄放心好了，告诉我吧？”
　　程兄也是吞吞吐吐的，见我不肯罢休，就悄悄地说：“过几日，我们要去打猎。”
　　“打猎就打猎嘛，干嘛那么神神秘秘的？我又不是没看见过打猎的场景，你们这儿打猎，我们那儿也会。”对于他们说的“打猎”，我觉得很寻常，没必要向人掩饰什么。或许他们不想带上我吧，毕竟我一女孩子也会给他们带来不便。于是我还是禁不住问了，“我知道，你们不告诉我就因为我是女子，跟你们不一样，对不对？”
　　“这……这倒也不是。”
　　“到时候带上我一起可以吗？”
　　“好，那你就扮成我的随从吧。不过，此番前往一路骑马，你……”
　　“啊？骑马啊，不是坐马车么？”
　　“你一堂堂公子哥还与姑娘一样坐马车不成？”
　　因为我身着男装，所以他调侃我。他笑地那么自然，一点也不使人生气。这么久了，我还从未见他这么笑过。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笑一笑这样容易的事儿他都很少给，第一次见他笑还是那天傍晚在街上他给我小囊救济我的时候。初次见面，他那笑我始终都记得。
　　“你怎么了？”
　　“呃……”我回神过来，傻呵呵地笑了。“我……”
　　“你要是不骑马也成。”
　　“真的吗？那我就不骑马吧。”我高兴地回答。
　　“不骑马就好好地在这房子里哪儿也别去。”程兄等我说完不慌不忙地补充道，似笑非笑。
　　“那我待这儿吧。”我低下头去，转身朝自己的小屋走去。
　　程兄见我不高兴，疑惑地跟着我问道：“你为什么不骑马？那地方只能骑马去。”
　　“还有为什么，因为不会呗。”我一脸无奈。
　　“看来这次你果真要待这儿了。”
　　我回头笑道：“程兄，你说在去之前我学会骑马来得及吗？我保证认真学，反正还是有些时日的。”
　　“......好。”
　　得到程兄的回复后，我安心地回了自己的小屋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我被早早地叫醒，原来一觉过去，竟然忘记今天该准备干什么了。
　　这是我学骑马的第一天，学习的时日屈指可数，能不能学会就全凭造化了。我匆忙整理了自己的东西，还是那几样，但是我必须随时带在身上。
　　原野一望无际，空旷的大地使人的心情舒畅了许多。许久了，终于从房子里来到了更辽远的外边。风吹草动，呼呼作响，幸亏天气不错，太阳的热和秋风的冷刚好抵消了彼此的温度，暖和又凉爽。
　　草原景色极美，尤其是黄昏太阳落山时，站在低洼处仰望天空，远处的山峦呈现出的曲线像画家一笔一笔描上去的轮廓。
　　“你拉好缰绳，别怕，它很温和的。”曹兄指点我之后就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你试着用腿夹马腹，用点儿力。”
　　“好，驾……这马挺乖的，似乎能听懂人话。”
　　我们的马儿并排小跑着，跑出老远。之后，我们再掉头往回走。
　　曹兄道：“你学得挺快。”
　　“你教得好呗。曹兄，你累不累啊，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学习骑马的时候基本是曹兄教我，而程兄则是有事没事地看书，时而望望天空和草地，仿佛在寻找什么。
　　我趁他们不注意走到一边，拿出手机偷拍了几张照片。
　　忽然我听见了身后笑的脚步声。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呃……”我揣好了手机，顺手摘了两朵花。“我找一些好看的花。来，曹兄，鲜花赠美人，这一朵送给你了。”我递给他后就离开了，走到了程兄身边说，“程兄，这一朵送给你的。”
　　“你都说了鲜花赠美人，我若收了又要借花献佛，所以你还是自个儿收着吧。”
　　被程兄一说，我忽然觉得耳朵有些热。为了避免尴尬，我提议道：“曹兄，过来，我教你们玩扑克牌！”
　　“扑克牌？”他俩同时问道，诧异地看着我。
　　“对啊……”我拿出包袱里的扑克牌笑道，“就是这种纸牌。在我们那地方，平时闲的没事干就会打打牌、喝喝茶什么的。来，我教你们怎么玩……”
　　我给他们讲解了一边扑克牌的玩法，不久他们就领会了。
　　曹兄赞叹：“你们那地方真有意思。它到底是什么样的？”
　　“若有机会，我带曹兄去，你见了就知道了。来来来，程兄，该你出牌了，我小王，大王肯定在你那儿。”
　　“嗯，你很聪明。”
　　“这倒不是聪明，只不过猜得到而已。对了，我想到一个问题，打猎肯定需要射箭的吧？要不明天你们教教我怎么样？”我挑眉一笑，突发此问。
　　程兄道：“明日我有差事，曹兄你教她吧。”
　　曹兄笑道：“才学马术又想学箭法了啊？明日我也有差事，要不你另寻他人？”
　　“这样啊，看来是无缘了。你们都没空，那我就只能在屋子待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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