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尽处终有光

　　门被刚才那个小姑娘推开，正主来了。
　　“抱歉，临时来了个重要的朋友，耽搁了一会。我是陈楚珊，新塍科技的运营总监，刚回国没多久。这次是我指定你们公司来承接我们的财务方案，也是我指定要你来。沈卿，好久不见了。”
　　还真是她，不过谁让人家是甲方呢，我也得为五斗米折腰不是。
　　“陈总，多年不见，风光不减当年，甚至更胜往昔，看来是国外的水土更养人啊。”这比读书那会漂亮好多，这整容神技，果然有钱。

　　“你还是当年的样子，从不饶人。说正事吧，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对进出口的影响巨大，我们公司一直对接的是国外的业务，现在一季度利润下滑的厉害，所以打算削减全年的财务预算。听我爸说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前阵子有确诊的感染患者，现在辞职人很多。我们目前正在开发国内一线城市的业务，正值用人之际，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请你们来，就是想把省下来的钱给员工做一个福利方案，好留住人。我这么说，你们懂吧？”

　　“陈总，既然请我们来，就应该相信我们的专业。根据你们行业最新的数据，截至目前疫情对你们行业的影响达到了37%，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完成全年目标，贵公司今年生产的新产品必须要超过去年的一半，并且保证在国内的销量有明确的刺激点，不然……”我听师兄说着，对新塍科技今年能否完成全年目标很是怀疑。
　　“销量你们不用管，回国以后发现政策的扶持力度很大，你们只需要告诉我，我们节省出来的预算，拿出3%出来给员工做保险福利，你们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方案？”

　　“今天来只是给你们看我们的初步设想，具体的方案得拿到你们预算的精确值才能开始做。来之前我大概了解了一下，除了应当承担的五险一金的责任之外，贵公司为企业购买的商业团体保险是比较基础的，也只包含了意外及身故。也就是说此次新冠疫情不在保障范围内，如果你们担心的是疫情带来的风险，那就必须增加疾病医疗的部分，而这部分的预算要比你们原来整体的还要多。”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方案，这是你们的事儿。我的要求是必须保证在疫情期间我们公司所有的员工，如果不幸发生感染，他们需要拿到更多的赔偿。同时不能取消原有的福利，只能新增而不是替换。当然了林城分部的人将会是第一批享受这个福利的，如果效果好，将很快推广到全国。”

　　“好的陈总，请给我你们调整之后的预算报告，并且告知目前林城这边实际在职的员工总数，和划分了几类岗位，每一类具体多少人。另外如果预算的3%无法完成所有员工的福利升级，在优先给重要的部门升级福利和提高预算之间，您比较偏向哪一个？”

　　我都想给大师兄鼓掌，这话既能体现出来我们的专业，又不卑不亢的提保费指标。
　　“怎么样完成我们的要求是你们要想的，我不太想提高预算。”
　　没想到陈楚珊还挺有脑子，看来在国外这几年也没白呆。不过如果又不增加预算，又必须覆盖全部员工，我们的工作量将会是原定的几倍，我估计师兄该抬价了。
　　“当然，预想到了这种结果，所以我重新拟了一份合同，我们的服务费再增加两倍。陈总过目。”

　　“宋老师有备而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听着语气凉凉的。
　　“客气，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合作愉快。”陈楚珊签了字，眉目里有我以前不熟悉的利落。她跟当年，变化的何止是眉眼，感觉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师兄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向来都是大单子。难怪被称为继师父之后部门的定海神针。
　　“宋老师，我跟沈卿多年未见，想叙叙旧，不知能否耽搁她几分钟？”
　　师兄看向我，想着二季度的奖金，我点了点头。
　　“停车场等你。”

　　“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方才有人指教过了。”
　　“找我什么事？”我抬头看她。

　　“遇到老同学叙叙旧啊，你们公司那个宋晨辉喜欢你？”
　　“陈楚珊，你胡说什么呢？那是我大师兄！”
　　“看他那么护着你，你可真厉害，自己不动一兵一卒，事儿全有人替你办好了。”陈楚珊往外看了一眼，我转头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懒得跟她说，“你没事我走了啊，着急吃饭呢。”

　　“你看没有你，她身边从来也不缺人。”
　　“走了。”

　　我下到停车场，半天找不到地方。大公司的停车场都这么大，七拐八拐的，就我这方向感，简直要晕。刚拿出手机给师兄打电话，眼前一片黑，我这要命的低血糖。早知道应该让师兄在门口等我。这下惨了。

　　醒来就在医院了。
　　来多少次都适应不了医院这惨白的光，刺眼的厉害。
　　我眯着眼睛缓了半天等晕劲儿过去，才问：“师兄，你多久以后找到我的？让我在地上躺了多久啊？哎呦我这背疼，回去要跟师父告状，说你不给我饭吃，虐待我！”想着这次要敲顿大的，馋海鲜大餐好久了舍不得去呢，喊上许宁一起去哈哈。

　　“想吃什么？”这声音……不是大宋啊
　　睁开眼，看到金边墨绿色的袖扣，抬头一看，江肖。

　　真是很久没有看到又无比熟悉的一张脸。
　　那一瞬间我突然就相信了，原来真的有人长成那种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再看一眼，都还是想拥有的样子。

　　看到他那一刻，之前对那个白衬衫的背影隐隐约约的熟悉感，还有陈楚珊谈判时候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犀利的风格，一下就都有了答案。

　　原来背后真的有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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