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花尽

作者:襟香sp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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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几人气氛诡异的坐了半盏茶后,终是花应休打破了僵局,她端起眼前的碧螺春,抿了一小口,将几缕发髻勾到耳后,然后暗下拍了拍顾子归和顾子术,让二人回神,又对着对面的几人礼仪得体的说道:“想必几位使臣连日来舟车劳顿,不若先赶往云州官驿,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带各位好好体验一番大魏都城的风情,如何?”

      听到她这般说,几人都回了神,岚辰轩也放下茶盏,点头阖礼,爽朗地说到,“圣女盛情相邀,我们几人自是无法拒绝的。”

      周国虽然国土领域比蛮疆大上几分,但是国力却是相差无几,加上岚辰轩是蛮疆太子的原因,说话的分量也比只身为一国公主的风雪晴稍重一些,所以,他们几人倒是由他来进行代表了。

      就此,一行人由花应休几人打头浩浩荡荡的往云州城内驶去,去开始属于他们每一个人不同的人生故事。

      虽然十里坡距离云州不过十里,但是因为队伍量过于庞大,等到几人到达官驿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一刻了。

      因为花应休三人要先行回宫复命,倒也没有在官驿多加逗留,只是和他们约好明日一起外出游赏,倒是北落辰等着风雪晴安顿好后,便跟着顾子术身边的随侍去了二皇子府,并且和他们三人说好晚上在二皇子府相见的事情。

      毕竟百璃山下的五侠士,已是半年未聚。

      夜晚的云州,有着它身为都城独特的魅力——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商贩的叫卖也独添声色,而淮河岸边,街里巷道上明暖的灯光也让这座都城的繁华更上一层楼。

      而在这繁华的纸醉金迷中,城中宫城旁道的二皇子府的那棵槐树下,有五个打马少年,抱着酒坛背靠而坐,和着南风,带着酒香,絮絮叨叨的说着那又杂又冗的小话头。

      有百璃山下为顾子归偷鸡被羽亥发现罚马步的小回忆,小怨言;有城隍破庙里几人结拜誓言的小咕叽;有风未歇初入宫的小絮叨、顾子术刚回京的小感想、羽陌自羽亥去世后的小伤心、北落辰几月行侠的小经历,顾子术当太子那几年的小无奈,絮絮叨叨,来来回回,不厌其烦。

      酒能醉人,也最能避苦难。

      谁都没有提那些彼此间若有若无存在的猜疑,伤心,欺瞒与不安。

      有些人从一开始便会错过这一段感情了,波涛汹涌下的风平浪静,或许只有这一晚了。

      第二日一早,花应休坐在床上,蹙着眉头,拿手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掀开被子,往窗边走去,看着窗外的几许阳光,回想起昨夜的场景,勾了勾唇角,又无奈的摇摇头,这酒的后劲太大了,一夜过去头疼得厉害。

      花应休往自己身上搭了一件衣服,去茶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着茶盏去窗边坐下,眼睛盯着窗外,双手撑着下颌,慢慢的品茗,还未等她一杯茶喝完,茯苓便从外面进来了。

      “圣女可否要现在洗漱”

      花应休看了她一眼,放下茶盏,往妆镜前一坐,轻声开口说到:“嗯,今日不用太复杂,常装就行,未时还要带蛮疆与周国使臣共游云州。”

      “喏。”

      秉着第一日同游不能晚到的原理,花应休午饭一过,便去了官驿,结果等她到官驿的时候,却发现顾子归早就到了,并且与北落辰正在院落里切磋武艺,而风雪晴三人则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观看着,岚殇还不时在一旁欢呼助力,倒是一副和谐的画卷了。

      花应休看着眼前这幅景,想起今早看的宗室卷宗,心下却比昨日多了几分接受。

      之前入宫时,顾莫清为了显示对自己的重视,允她自由出入皇宫的藏书阁,今早本来是想了解一下周国和蛮疆的历史,结果却发现原来顾子归他们四人的交情匪浅。

      后齐十四年时,皇室为了压制当时最强几国的势力,将年仅七岁的魏国太子顾子归,六岁的周国公主风雪晴,七岁和四岁的蛮疆太子岚辰轩与蛮疆公主岚殇,接入宫中,充当人质,直至后齐十七年,最后一任后齐帝生性懦弱,在三国压迫下才将几人放回。

      花应休看见卷宗的时候,不敢想那在异国他乡的三年,四人是如何相互扶持和坚定毅力才能在波云诡谲的宫城中走下去。

      所以,她或许也能理解,能理解那个她的心上人的心上是另一个心上人的事实了。

      看着这幅和谐的画卷,她没有上前去打扰,而是懒懒的倚在门框处,默默地看着。

      但是还没有等她静下心来好好欣赏,便被蛮疆小公主发现了。

      岚殇本来是兴致勃勃的观赏着那边二人的比武的,结果当她不小心往门外一扫时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她再一扫时发现那里站着一个大美人,她再再一扫时发现那里站着的是昨日的圣女。

      她当即欢快的叫起来,蹦蹦跳跳的往门口的大美人跳去,大美人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圣女,你来啦。”

      岚殇脸上扬起笑容,嘴角边的两个小酒窝看的人甜甜的,仔细想来,她的容貌虽不比花应休的惊艳,也不如风雪晴的温婉,但也是端得俏丽颜姿的。

      花应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像是被她感染一般,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声音放软地回到,“嗯嗯,岚殇公主昨晚睡得可好?”

      “嗯嗯嗯,官驿的床软,睡得很香的”

      “那就好”

      那边的几人也在岚殇开口的时候注意到了花应休的到来,顾子归和北落辰二人停下了比武,风雪晴和岚辰轩也对着她微微见了礼,招呼她去石桌旁坐坐。

      花应休倒也没扭捏,往那边走去,在石桌旁坐下,和几人随意的唠着,话题也不外乎是商量着今日的行程。

      几个人都不是很挑的人,能有一处地方可以去便可以了,所以整个商量下来几人倒是十分的融洽,虽不比朋友间的熟稔,但比起昨日的诡异来说,实在是好上太多了。

      几人坐了片刻,等到顾子术来后,带了二三随从便开始了云州半日游了。

      白日的云州与夜晚不同,虽然少了几分灯火弥漫下的迷醉,却多了几分市井人间的气息。

      街上的行人车马,叫卖喝唱此起彼伏,潮涌朝来。

      花应休一行几人,皆是气质外貌,衣着品相不算入俗的人,走在街上,倒是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所过之处,也隐隐有劈开一方小路的意思。

      对于街上的闹市,除了岚殇有些兴奋的拉着花应休和风雪晴这瞧瞧,那看看外,几人倒是没有多做逗留,因为今早商议的时候,大家都是偏向于游船的,毕竟淮河绕云州,游船翩翩过,也是天下人向往的一番景色了。

      只是等他们穿过闹市,到达提前约好的游船时,几人却有些疲惫了。

      虽然没有怎么逛,也有小路劈开的感觉,但是缘着朝会将近,云州的商旅行人也比往日多了几倍,扒开人群,要穿过几条街还是有些费劲的。

      岚殇一上船就扑叽一下坐在了船头的斜榻上,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小腿,说到:“总算是到了,要早知道这么艰难,就雇马车了。”

      北落辰冲她翻了一个白眼,也往另一个斜榻走去,颇有怨气的说到:“你还好意思说,今早让你坐马车,你非要走路,我这芊芊玉腿都快没了。”

      岚殇呸了一声,然后往顾子归,岚辰轩和顾子术身上扫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也挺值,说不定来一趟云州我还能给父皇带一个儿媳妇回去,”

      花应休和风雪晴听到这里,相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魏的民风开放,走在街上,女子若有心仪的男子可以掷帕示意,所以像顾子归他们几个,外貌不俗,衣着看起来也昂贵的富家贵公子,这一路上自然能收到不少女子递过来的香帕,如果忽略顾子归男子四人小队铁青的脸色的话,倒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可能是因为上午走街串巷,真的累着了,中午几人吃了一些东西,聊了一会天,就各自躺在斜榻上,搭一层薄被,和着柔柔的风,都小憩了起来。

      花应休看了一眼两边睡着的几人,掀开薄被,轻手轻脚的往船尾走去,看着两边缓缓倒退的景色,发起了呆。

      “圣女。”

      一声柔细的轻唤,将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出来,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轻轻颌礼“公主。”

      见过礼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一起静静地看着两岸的景色。

      就这样仿佛静止了片刻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都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皆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说实话,第一眼见到圣女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是惊艳的,外面都传言大魏圣女,倾国倾城,那日一见,我便觉得,这传言有时候也是不作假的。”风雪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被船压过荡起的水面轻轻说道。

      “不过,后来在十里亭时,圣女并不似天下人相传一般草包无能,我又觉得传言也有假的时候,只是,也是那日我多了几分警惕。”

      听到身旁毫不避讳人的话语,花应休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了然一笑,“说实话,我也是。”

      停顿了一会,她又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觉得我们或许没必要。”

      风雪晴低低笑了一下,“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

      船尾的清风和着两人的低笑呓语,浅浅传向远方。

      过了一会儿,花应休侧过身来,看着笑得温婉的人儿,欠身俯了一礼,“重新介绍一下,小女子,花应休”

      “小女子,风雪晴。”

      不是大魏圣女,也不是周国公主,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遇见且相和的相交而已。

      后来,两人是被醒来的几人鬼哭狼嚎般的大呼小叫呼喊回去的,那醒来的几个傻子,以为两人被强盗掳走了,要去搬救兵救人。据不靠谱的岚殇说,北落辰那个憨憨还以为两人藏在河里,要跳下去找她们,要不是顾子术拦得快,他差点把亵裤亵衣都脱了。

      花应休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嘴角一抽,脸上万分嫌弃的对那边的憨憨说到,“北落辰,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光长个还长长智商。”

      “花!应!休!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嗯,不是以为是本来就打不过。”

      “......”

      北落辰沉默了,另外几人却爆笑了起来。特别是岚殇,还一边笑一边拍着花应休的肩膀说到,“我一直以为你是高冷温婉挂的,没想到是腹黑毒舌挂的啊”

      “她那哪是腹黑毒舌,简直就是恶毒老巫婆,之前在百璃山的时候,除了子术,不对还有子归,不对除了羽陌,不对,只有我!!!经常被她拿来试她新发明的小型整蛊药散。”

      北落辰越说越觉得义愤填膺,瞪圆了眼看着那边淡定站着的人。

      “北落辰,我看你是缺少羽陌的毒打了,你放心,今晚我就叫她过来。”

      “不要啊~”

      “哈哈哈哈”

      几人的嬉闹还在继续,互怼从两人到三人,到七人......

      少年的友谊总是来得特别快,没有利益牵绊的年少时期,也总是多了几分真心,少了几分芥蒂。

      后来的几日,几人去过了山外禅山寺,求了心中所愿,也去过了夜晚花灯节,对着满目烟火,留下了年少的旖旎,当然,如果抛开去过的赌坊、花楼、黑市的话,几个贵公子小姐们,也算是附庸风雅了。

      如果再抛开几人时不时的互怼,以及羽陌时不时加入队伍对北落辰的毒打的话,他们也算是相亲相爱,平等共处了。

      夜半,栖花殿。

      花应休半靠着软榻坐在窗前,手里拿着药囊,指尖轻轻碾磨着外面绣囊上的刺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是略微苦涩的味道。

      这几日,花应休随着几人走走逛逛,倒是又把云州城走了个遍,今日也不知是由谁提议的,几个人背着干粮风风火火地跑去了城外的月孛山。

      月孛山,无花,无景,无瀑布,却因自山顶而望,云州风景皆可收于眼下,而闻名于天下。

      爬山的时候,因为风雪晴身子孱弱地缘故,除了一直都很兴奋的岚殇以及需要保护兴奋过头的傻妹子的岚辰轩,剩下的几人倒是都走得较为缓慢。

      花应休走在小道上,看着前方敛了身上顽劣的性子,贴心照顾着风雪晴的北落辰,忍不住摇头低笑着对身旁的顾子术说道:“看不出来落辰这么跳脱的性子,也有这么温柔心细的一天。”

      顾子术笑了一下“这倒是。”

      而后,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收了脸上的笑容,有些担忧,“他能找到喜欢的人是好事,公主也是一个好公主,只是,羽陌她...”

      话没有说完,但花应休也明白,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任它往不远处跳去,然后弯腰拍了拍裙摆的灰尘,回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羽陌也总能遇见更好的。”

      你也会的。
      顾子术看了她一眼,心中默默说到。

      月孛山不算高,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花应休几人就登顶了。

      她和顾子术,风雪晴坐在亭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岚殇,岚辰轩和北落辰,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站立着对着山下的云州风景,时不时发出三人互怼的声音;而顾子归在半山腰时,突然说起有东西忘记拿了,又转身回了云州城。

      等他到达山顶的时候,花应休几人正在将刚刚猎到的野鸡,进行简单的烘烤。

      花应休翻转着手里的野鸡,看见匆匆赶上来的顾子归,拿起手边一只烤好的,递了过去,“刚刚烤好的,应该还不错。”

      顾子归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接了过去,然后就走去凉亭那边,扒了一支鲜嫩肥美的鸡腿,递给了风雪晴,柔声说到,“不能闻烤烟味,烤鸡总能吃吧,应休的烧烤功夫还蛮不错的。”

      风雪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不远处闹腾的几人,摇了摇头,“刚刚应休已经给我吃过了。”

      顾子归收回手,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烤鸡放在了手边的餐布上,从怀中拿出一个湖蓝色的药囊,将它塞进身旁人的手里,“这是之前她给我的药草,据说有凝神静气的效果,我这里已经有一个了,你身子不好,把它戴在身上,应该能好上许多。”

      像是怕她不肯收一般,又加了一句,“我记得你是喜欢湖蓝色的,所以给你挑了一个湖蓝色的绣囊。”

      她是谁,顾子归不多说,风雪晴也知道。

      她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收,更尴尬的是,顾子归说话那会,花应休几人正巧收了东西,走到了凉亭这边。

      花应休站在凉亭前,听见他的话,眼睛里盈漫了一些略微低沉的情绪。

      顾子术随着花应休一同走过来的,自然也听见了顾子归说的那些话,他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身旁的人,正想要开口安慰,却看见她已经往凉亭里走去了。

      正在风雪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花应休走到她面前,将药囊拿起来,系在她的腰上,“他说得没错,你身子不好,将药囊带上吧。”

      风雪晴眼里闪过震惊,想说些什么,抬头却看见花应休轻轻的摇了摇头,眼里是真的希望她收下。

      心下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北落辰看着她腰间的药囊,心里虽然有些不爽顾子归,但也没说什么,他和花应休都明白,那个药囊对风雪晴的身子有利,所以也都希望她能收下。

      虽然他们俩昨日就商量好,过几日给风雪晴调配一个药囊的。但是先挂上一个,也总是多一些保障的。

      岚殇还在没心没肺一边啃着烤鸡,一边囫囵的夸着花应休的灼烤技术;而岚辰轩则是望了一眼几人,眼里掠过一丝了然,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低头啃着烤鸡。

      ————

      “小丫头,半夜不睡觉,是在想哥哥我吗?”

      花应休的思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来的。

      她将药囊收起来,转过身看着那边坐的怡然自得的,并且又穿着一身黑衣的某人,嘴角抽了抽。
      这人不会又是来偷东西的吧,皇宫的守卫已经这么废物了吗?还是说,他已经穷到不惜犯险也要偷东西的地步了?

      “皇宫里的守卫的却不咋地,但是你哪里看出来我很穷了?”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听着他的回答,花应休有些尴尬。

      不自然的咳了一下,“那你来皇宫干什么?”

      段偕行看了她片刻,这时的表现倒是怎么也与那日她养心殿的样子联系不起来。

      想起那日的情形和后来派人查到的关于勾魂和皇室的交易,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打开撇在腰间地折扇,漫不经心般一摇一摇的,往软榻走去,停在小姑娘的面前,抬手将小姑娘的一缕头发勾去耳后,然后弯腰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到,“哥哥想你了,不成?”

      声音低沉嘶哑,在夜色下,有几分独特的醉人。

      如果忽略掉花应休微微发红的耳朵的话。
      他简直是颇为骚气。
      她心里想到。

      出乎段偕行意料的,小丫头并没有急急忙忙的把眼睛瞥开,反而勾起一抹笑容,面不改色的说到,“我说我信,你信吗?”

      他愣了一下,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慢慢的将身子站直,又摇起了那把玄黑的扇子,端的是恣意风流。

      想起白日在月孛山看见的那副场景,悠悠地说到:“你可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人惊喜啊。”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面孔,每一个人面前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今日他和别人约好在月孛山顶相见交物,好巧不巧,正好撞见她给别人烤鸡和药囊的那一幕。

      再联系一下这几次见她的场景,倒是都有些不同呢。

      听见他这么说,花应休一脸懵,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段偕行就留下一句话离开了。

      “小丫头,哥哥我风华正茂,允许你想我。”

      这人!她就不该因为一碗粥对他好颜色!

      有些羞恼的从软榻上起来,往床上走去。

      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去迎接楚国使臣。

      烛火熄灭,一室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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