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挽思

作者:绾青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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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季司的节目结束后,林挽秋也无心再看彩排,她识趣地给顾可清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和邹瑾共进晚餐。
      范偌芸见林挽秋自礼堂回来后就闷闷不乐地刷着手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不开心?”
      林挽秋看了范偌芸一眼,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回:“没发生什么事呀。”
      范偌芸明显不相信林挽秋的说辞,但看她不愿意说也就没继续问。
      “学生会晚上聚餐,你有空吗?”顾奕远的消息弹了出来。
      林挽秋很是纳闷:“我也不是学生会干部啊。”
      顾奕远在礼堂里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刚才柴艺玥提出要聚餐时,邹瑾问了一句“带家属吗?”,让顾奕远第一个想到了林挽秋。他看着大家都成双成对的,鬼使神差地想叫上林挽秋。
      “他们都有对象,就我单着。”顾奕远回。
      这让林挽秋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敢情他单身还得怪自己没答应他吗?林挽秋想了想,回:“你不是还有季司吗?”
      “柴艺玥一直和他聊,我也没机会啊。”顾奕远也正奇怪着,平时柴艺玥和季司都不怎么讲话,今天倒是一直在聊天。
      本就不太高兴的林挽秋看到这一行字更加不悦,爽快地回:“那我现在来找你。”
      “不用,我快到你宿舍楼了,你下来就行。”自联系上林挽秋,顾奕远就跑出了礼堂,他虽然不能确定林挽秋是否会同意一起聚餐,但是腿自发地就想跑去接她,自己俨然用情至深。
      果然,林挽秋刚到楼下就看到顾奕远远远地跑了过来,“他们已经先过去了,我们打的好了。”
      林挽秋点头,等他们到火锅店的时候,邹瑾已经点好了菜。众人见顾奕远带着林挽秋过来,心里十分了然,毕竟顾奕远和林挽秋的事情基本人尽皆知,只有季司淡淡地看了林挽秋一眼就看向别处。
      “你这是追到了?”其中一人问顾奕远。
      “没有,做朋友了。”顾奕远坦然地回答,问的那人也没说下去,不想揭人伤疤。
      林挽秋坐在顾可清左手边,自己左手边是顾奕远、季司、柴艺玥,她也就和顾可清聊天,偶尔和顾奕远搭两句。林挽秋自然看出来顾奕远先前说的找不到人说话都是骗人的,他那么会找话题带气氛怎么会愁没有人理他。
      桌上的众人也都看出顾奕远还是很喜欢林挽秋,帮她调火锅料、问她要喝什么要吃什么,就连锅里先熟的牛肉羊肉都先夹给林挽秋。而坐在旁边的林挽秋频频转头,大家都以为是在看顾奕远,但顾奕远知道她在看的人是季司。
      柴艺玥似是注意到了林挽秋的目光,故意凑近季司问道:“还有虾滑吗?”
      季司轻声回道:“我给你找找。”
      不过是很正常的对话,林挽秋听得却很不舒服,她略带烦躁地对还在夹菜给她的顾奕远说:“别给我夹了,你自己吃吧。”
      顾奕远没听出林挽秋语气里的不对劲,调皮地回:“那你给我夹。”
      本是一句玩笑话,换平常林挽秋肯定是没好气地回一句“自己夹”,但今天的她还真拿起旁边的公筷给顾奕远夹菠菜,顾奕远受宠若惊,呆呆地看着林挽秋。
      因为夹掉了一把菠菜,林挽秋看到了浮在一旁的虾滑,几乎与此同时,季司也伸出了筷子,便有了锅中两双筷子交织的尴尬景象。
      林挽秋以为季司会收回筷子,可没想到他夹着不动,周围的人像看好戏一般看着他们。
      顾奕远看着气氛不对,开口对林挽秋说:“那个……我不吃虾滑。”
      林挽秋看了他一眼,手里的筷子依旧夹紧着,她并不是要夹给顾奕远,方才听到柴艺玥说要吃虾滑,她只不过不想给柴艺玥吃罢了。可顾奕远此话一出,场上的气氛更加微妙了一些,顾可清轻声对邹瑾说:“我们打赌吧,一边是季司夹给柴艺玥,一边是林挽秋夹给顾奕远,你赌虾滑最后是谁的?”
      “是你的。”邹瑾笑了笑,说完真的把虾滑夹进了顾可清碗里。
      顾可清没回过神,刚才在她说话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呢。邹瑾向她解释说是两人同时收回了筷子,他估计他们也不会再夹这虾滑了,于是自己便夹走结束了这场“战争”,解释完邹瑾又跟服务员多加了一份虾滑。

      林挽秋和顾可清一起回的寝室,“你看,柴艺玥发朋友圈了。”顾可清本来觉得没什么,但看到照片上除了一张她们的合照外,其余两张都是和季司拍的,便拿给林挽秋看。
      林挽秋默不作声,即便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心里到底还是不高兴的,尤其是她看到柴艺玥还@了季司。林挽秋至今没有加季司为好友,之前还季司医药费是通过顾奕远还的,后来加了篮球社的群看到群里有季司,又本着“他不来加我我不会加他”的想法,故而在手机上她没和季司聊过,也没有途径聊。
      柴艺玥的通讯录好友申请恰巧弹了出来,林挽秋很快就按了同意。加完之后柴艺玥也没发消息过来,让林挽秋等得愈加烦躁。
      林挽秋想想还是先下手为强,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喜欢季司?”
      “你看出来了?”柴艺玥回。
      林挽秋冷漠地笑笑,想她怎么这么奇怪,估计也是暗恋,就像自己先前也担心被别人看出来。
      柴艺玥又发了一条过来:“你也喜欢?”
      “不喜欢。”林挽秋否定。
      “嗯,也是,顾奕远挺适合你的。”柴艺玥回。
      不知道为什么,林挽秋很不喜欢柴艺玥讲话的语气,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就把她视为情敌,所以怎么看她都喜欢不起来,她大概能理解陆嫣然针对顾可清的心理了,之前听顾可清说陆嫣然针对她还觉得陆嫣然不可理喻,当然她们还不知道帖子的作者和电饭煲的举报者都是陆嫣然。
      对话没有再继续下去,知道柴艺玥喜欢季司的林挽秋此刻只想喝酒来抑制胡思乱想的脑瓜,看着时间不过晚上七点多,和室友打过招呼后真的出了校门到附近的清吧。
      这是林挽秋第四次来酒吧,前几次点的都是度数不超过二十度的鸡尾酒,都是和好几个朋友一起,独自一人过来还是第一次。林挽秋这回大胆地点了杯三十几度的酒,她现在只想要醉一回。
      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越来越不懂自己对季司的感觉,她到底是不是喜欢季司?要是喜欢为什么不敢让他知道?明明自己条件也不差却总想着别人会抢走他,林挽秋对自己无奈又失望。
      一杯酒下去,林挽秋双颊绯红,眉目起了波澜。“范偌芸,来喝酒吗?”她打通了范偌芸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范偌芸一听林挽秋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后问:“你一个人在喝酒?”
      “对啊,知道你没喝过,要不要来尝尝?”林挽秋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只不过语气像是喝醉了。
      “你在哪里啊?”范偌芸听着林挽秋应该已经喝醉了,急忙问她的地址。
      林挽秋把酒吧的名字告诉了范偌芸并让她快点过来,不然待会宵禁了就回不了寝室了。
      范偌芸穿好厚外套准备去找林挽秋,顾可清知道后也说要一起去,怕范偌芸一个人抬不动喝醉的林挽秋。
      何筱酥也有些担忧,林挽秋万一会发酒疯,她们三个人也控制不住啊,“要不叫个男生吧。”
      范偌芸和顾可清点头,顾可清的意思是叫邹瑾,毕竟她脑袋里已经都是邹瑾了,范偌芸说叫顾奕远,何筱酥说叫季司,三人看大家报出的名字都不一样,突然笑了起来,最后还是叫了顾奕远,显然他最乐意。
      接到范偌芸电话的顾奕远立刻带了件外套就出了寝室,“你们就别去了,我会把她带回来的。”顾奕远觉得几个女生晚上出去也不大好,待会出租车也坐不下五个人,范偌芸后来还是答应了。
      酒吧离学校不远,出租车十分钟的路程,听到范偌芸说林挽秋一个人在酒吧喝醉的时候顾奕远就气得说不出话,简直是疯了,才刚分开两个小时,居然就在酒吧喝醉了。顾奕远在去的路上就已经想好,待会儿看见林挽秋要怎么说教。可真到了酒吧看见在那里趴着转杯子的林挽秋,想好的话又都烟消云散了。
      “顾奕远,你来喝酒的?”看见顾奕远走过来,林挽秋问,声音轻得像是没吃饱饭。
      “范偌芸让我来接你。”顾奕远语气平淡。
      “我又没醉。”林挽秋说着又拿起新点的酒瓶倒酒喝。
      顾奕远一把抢过林挽秋的酒杯,把酒喝了下去,“别喝了,到底为什么来喝酒?”顾奕远盯着她看。
      林挽秋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
      可能真的是有些醉了,脑袋不像刚才那样清醒了,林挽秋皱了皱眉,嘴巴微张:“柴艺玥喜欢季司。”
      “又不是季司喜欢柴艺玥。”顾奕远气极,这么件事情就能让林挽秋喝成这样,那要是季司拒绝了她,指不定要喝多少。
      “万一季司就答应了呢……”说完这句,林挽秋就睡过去了。顾奕远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不然该多危险,他叹了口气,抱起林挽秋回了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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