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挽思

作者:绾青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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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如果说女追男隔层纱,那么顾可清和邹瑾之间一定是隔了千万层纱,她剥开一层还有一层,她与邹瑾的距离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努力而拉近。
      自从表白被拒后,顾可清像是斗气般立下誓言要让邹瑾动心,她特地打听到大三机械工程学的课表,抄了下来贴在了自己床头。一到社团排练时间,顾可清总是第一个到的,要是邹瑾当天因为既要开会又要排练没时间吃饭,顾可清都会提前去食堂打好饭或者点了外卖拿到排练室,等排练完了再偷偷塞给邹瑾,即使都被邹瑾婉拒了也没磨灭顾可清的热情。顾可清没有告诉室友自己在追邹瑾,也不想让学校其他同学发现,毕竟邹瑾在学校论坛的话题度也不小,再加上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怕会沦为笑柄。当然,社长宋芷逸早就发现了端倪,她正好想加一幕鱼玄机与温庭筠各自境遇的对比,要再多一人出演温庭筠的妻子,便把这个角色交给了顾可清。
      “社长,这不太好吧?”顾可清知道宋芷逸的意图,但还是担心会让邹瑾不高兴,说不好还会拒绝出演,到时候弄的大家都不好受。
      “邹瑾公私分明,你好好演就行啦。”顾可清对戏剧社的付出宋芷逸都看在眼里,即使知道她进社是为了邹瑾,宋芷逸也想帮帮她。追邹瑾的人其实并不少,但据宋芷逸所知,邹瑾拒绝了所有追求者,进大学后就没交过女朋友,即便如此,当她看到顾可清的敢爱敢恨的勇气,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曾几何时她也为那个人付出她以为的所有。她一直都认为,只要有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就会发出光来。喜欢一个人也一样,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也一定会喜欢那个因为喜欢着他而发光的自己。
      加给顾可清的那一幕并没有台词,表达的是温庭筠与妻子的日常,吟诗作画,茶余饭后,所有的表演都靠她与邹瑾的默契配合与眼神交流,宋芷逸在一旁看着两个人,觉得郎才女貌,相配得很。女主角陆嫣然也停下自己的排练部分看向邹瑾他们,眼神中生出一分无人察觉的嫉妒。

      季司这几天把去图书馆的时间都拨给了练琴,琴房每天下午都能传出悦耳的音乐,引得不少路过的学生驻足。他今天刚审完校庆节目就赶到琴房准备放松一下,一审中让他印象较深的除了舞狮队的节目就是戏剧《鱼玄机》,它的优势就在于能打动人,也能引发对封建社会的思考,虽然季司当时还是犹豫要不要过审的,这样的题材说到底还是有些敏感,或许不太适合给给领导看。但邹瑾出演了男主角,想来他也是赞许这戏剧的。
      “咚咚咚”,琴房的门被敲响,季司回过神,就听到顾奕远在外面喊:“季司!”
      季司打开被他锁住的门,顾奕远急急地闯进来:“你怎么把门锁了?”
      “不想被人打扰,有事?”季司关了门,不紧不慢地坐回了钢琴凳。
      “我刚写完rap,来找你合一遍。”顾奕远把刚打印出来的谱子放到了琴架上。
      季司点点头,优美的旋律在他指尖流淌,时而悠扬时而顿挫。顾奕远忘情地唱着:“四年的时光短暂也漫长/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共聚一堂/渴望在南大实现我们的梦想……”
      或许是刚写完的缘故,顾奕远总觉得词显得粗糙,“季司,你觉得呢?”
      “歌词后半段冗长跟不上伴奏,你歌词里\'二零一七年我来到南华/在你六十岁我遇到喜欢的那个她\'太突兀。”
      “你都不好奇我喜欢谁吗?”顾奕远挑眉。
      季司一脸“我不好奇”的表情,但还是配合地问:“你喜欢谁?”
      “你也认识的,林挽秋。我原来还想把她写进歌词里,在校庆上……”顾奕远话说到一半就被季司的一声“不行!”打断了,季司说完才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解释道:“你这么写肯定过不了审。”
      顾奕远原本想说的是在校庆上和林挽秋表白,他是想过把林挽秋写进歌词当众表白的,但作为学生会干部,马上又要竞选学生会主席,肩上的责任也由不得他在校庆“胡闹”,即使于他而言,这并不是胡闹。“知道知道,部长大人,所以这不没写么。”
      季司也不回话,方才听到林挽秋的名字时只觉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以至于没有听见顾奕远讲了什么,直到顾奕远喊了他两声,他才继续弹琴,可琴声似乎缺少了先前的灵魂。

      林挽秋最近忙着篮球社的校庆节目,托顾奕远的福,林挽秋担任了啦啦队的队长,组织此次节目的策划,这让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的林挽秋陷入了困境,凡是她喜欢的舞,不是太难就是太难,根本不可能在一审前排练完。
      范偌芸被林挽秋拉着也当起了策划人,只不过她很快拿捏了主意:“跳《有点甜》吧?”
      林挽秋随即打开了舞蹈视频,难易程度适中,好在寝室里还有个有舞蹈底子的顾可清,可以帮助她们扒舞。
      决定好曲目后,林挽秋在社团群里发了视频让大家找好搭档,并且妥善安排好了排练时间。自进入篮球社后,顾奕远也时常会在微信上找她,起初只是为了社团的事情,后来两个人有了共同话题,也会聊聊综艺节目,如今顾奕远还会分享一些趣事给林挽秋,要是微信能像□□一样有标识,估计两人已经聊出火花了。
      而之后的每一次的排练顾奕远都会提前到达体育馆,贴心地给社员们准备好饮料,还会亲自把饮料递到林挽秋手上,范偌芸每每看到林挽秋顺手接过的动作,都会心想:怕是只有林挽秋不知道顾奕远喜欢她吧?
      排练了近两周后,节目一审的日子如期而至。在礼堂等候的林挽秋坐立不安,社员们都只勉强学会了舞蹈,只合了两遍音乐,和外圈运球的社员还没配合过,她越发担心节目连一审都过不了。她看着季司挺立的背影,听着从话筒里传出来的他铿锵有力的指挥声,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过于紧张。
      很快就轮到了篮球社的审核,林挽秋刚站到舞台中央就与季司对视了一眼,他严肃的表情让林挽秋先前做的心理准备功亏一篑,站在她旁边的舞伴,也就是范偌芸,轻声鼓励着林挽秋。等到伴奏音乐响起时,林挽秋的肌肉记忆支持着她连贯地往下跳,暂时将紧张感抛在一旁。然而好景不长,刚跳完第一段副歌部分,林挽秋就有点忘记舞步,不时偷瞄范偌芸的动作,直到第二段副歌才记起来。她并不知道,这些小动作都被季司尽收眼底,文艺部的其他成员倒是没怎么仔细看,唯有季司观察细致,若是有人有心,还能发现季司从头至尾的关注点都在林挽秋身上。这点倒是真被范偌芸发现了,她每次看向台下时,总看到季司在看林挽秋,以至于她有片刻游离,季司也喜欢林挽秋啊?原本之前只是觉得林挽秋对季司有意思,现在看来,怎么还有点两情相悦的感觉?
      篮球社的表演总体来说还算顺利,林挽秋满怀期待地看向季司,竟看到季司回以她微笑。林挽秋不知道的是,方才在舞台上表演的自己在季司眼里,熠熠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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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觉得,是季司和林挽秋先捅破窗户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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