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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色订婚请柬
清河市的市中区竖立着三栋高大的建筑,建筑外形如人类胸骨:中间一栋一百二十六米的建筑,和左右建筑分别用十米过道接连起来,一层对着一处过道,看起来累赘得很,不过远远看过去,真的挺像人类胸骨。
这样凶狠的建筑居然会在市中区拔地而起,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近几年在金融投资行业混的风生水起的Smore集团。
清河市市民亲切地称呼它们“白骨精大楼”。
Smore集团总裁白凝京,二十六岁,性别男。身价据说上千亿,是个传奇。
他白手起家,靠自己睿智的头脑和独特的投资眼光,在短短五年时间内,打造出属于他自己的金融王国,随后将公司总部迁回清河市,并在清河市新贵中逐渐站稳脚步,可谓是年少有为,人中龙凤。
据说他最近又在研发一种神秘的药丸,服用后能与逝去之人通话。
虽然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如果成了事实,想必他的身价会直接跃上好多层。
金妮娜推开玻璃门,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步伐在地面上扭来扭去,白色包臀裙里裹着两条穿黑丝袜的美腿,V领设计的上衣一抖一抖,夹挤在中间的是一条看不见的细线。
线条又细又长,稍微给两个吊饰留了点体面。
办公桌后的皮椅北向对着她,此刻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
他就是清河市的新起之秀,她的顶头上司——白凝京。
有的人长得好看,是每一处都长得刚刚好。
侧脸看过去,最先吸引住人的目光的是他那只秀气的耳朵。
轮廓优美,小巧精巧得宛如宫廷打造的玉饰,耳垂不大,粉粉的色泽自带柔光。
绕过秀气耳朵,是挺直得可以在上面滑雪的鼻梁,眉骨微凸,没有过分突出,喧宾夺主。
正脸看过去,他的眼窝只凹下去一小部分,给那双眼睛留下表演深邃的机会。他眼珠黑漆发亮,放空心思盯着人看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孩子气的天真。
当然这种机会并不多见,更多的是时候是深不见底,有如他的心思。
白凝京在发呆,双眼不知道聚焦到何处,这给了金妮娜一个机会。
室内温度有点高,他应该很热,两只袖子的纽扣被解开,衣料随意往上卷了卷,露出那双强劲有力的手臂。
非典型的柔弱花美男。
白凝京的整体形象是那种穿上衣服让人觉得他斯文秀气,仅露出手臂就能让人荷尔蒙飙走的类型。
金妮娜拐了猫步,真正成了一只猫。她悄无声息地行走到他旁边,见他还处在发呆状态,她心底窃喜,弓着背,使沉重的两个物件压上他的手臂,见白凝京还是愣愣的,她伸出舌头,打算舔舐。
宽阔的办公室被她的风情一舔,弄得有些逼仄。
白凝京忽然觉得自己的右手担上不该有的生活重担,还被生活泼了一桶冷水,湿漉漉的让他很不舒服。
他蹙着眉头,分出空闲的左手,强硬按住金妮娜的头,似笑非笑道:“我这只手刚驾驶过飞机,还没来得及擦拭。怎么,你是好奇空中自由翱翔的味道?”
在金妮娜愣住的片刻,他把侯在外面看好戏的韩遥吼了进来:“你他妈就是这样给我做事的?眼睁睁看着我即将被一个老女人强|奸!”
“老女人”金妮娜一张脸都扭曲了,附在上面的细粉簌簌往下扑:她才二十九!就算有点下垂,也不是老女人!
还有,一般按照法律上的定义,女人因缺少作案工具,是强|奸不了男人,和女人的。
眼看一步登天的泡沫即将被戳破,金妮娜很是不甘心,直接环上白凝京的腰间,死死不肯撒手。
被她这么一触碰,白凝京浑身僵硬,脸上布满厌恶,举手想要推开金妮娜,看见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两只手停在空中,进退维谷。他用几乎能杀死韩遥眼神瞪他:“磨蹭蹭的,你工作还要不要?动作利索点!”
韩遥赶紧上去,扯走金妮娜,笑呵呵地递上一张粉红色卡片:“这最难防的,永远是自己人。”
这个时候装傻,才是存活的最佳策略。
白凝京伸手接住卡片的同时,不忘“好心”提醒金妮娜:“做我的助手这么几个月,真是委屈我了。你知道我最讨厌有人近距离触摸我。出了门自己主动辞职,好歹还有一点公司开出的补贴。要是等我开口,结局就不会那么美好。”
金妮娜出去的时候狠狠跺脚,临走时朝韩遥抛媚眼。
“什么样的莺莺燕燕你没见过?别到头来败在这样的心机女身上。我以为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能够通过五轮面试,肯定是能力突出,没想到居然是靠人工挂件和僵尸脸进的公司。可惜啊,智商也跟着下巴整没了,还连累您们这群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白凝京扯出一大团纸巾,擦拭着腰际部位的细粉,擦着擦着坏脾气就跟着上来,最后直接脱下外衣,直接扔进垃圾桶,“出去的时候,把垃圾处理一下。”
他意有所指。
话说的是真毒,韩遥知道他的脾气,在他认真思考事情的时候,哪怕呆在他旁边的人只是呼吸,都是大错。更何况,金妮娜干的真不是人事。
白凝京是谁?公司建立之初就大胆公开过他的性取向,说他只爱人妖,是那种上半身胸肌比他浑圆,下半身掏出来还要比他大。
虽然听起来是开玩笑,但明眼人看得出来,白凝京在感情方面很冷漠,好像在世上,除了工作可以让他上心外,没有别的事可以引起他的注意力。
粉红卡片是请柬,外面系着一个同色蝴蝶结,蝴蝶结下方是一只欢乐奔腾的驯鹿,很有少女心的涉及。
“你怎么把这东西带了进来?你知道我对这些无聊的应酬不感冒。”
韩遥说:“你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就感兴趣了,这是陈兴东拿过来的,说是要特地给你看。”
陈兴东,白凝京的初中同学。这两年,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白凝京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两只手却没有闲下来。他扯开蝴蝶结,阅读里面的内容。
韩遥见目的达到,已是功成名就,便偷偷溜走,留下白凝京一个人呆滞在三十一楼的空气中。
白凝京确实愣住了。
那是一张订婚请柬,来自一个女生,以及一个很美好又复杂的男生。
女生五官艳丽大气,却像一只小鸟,紧紧依偎在男生旁边,她挽着男生的手臂,亲上男生的脸颊。
男生头发往上梳,眼尾上挑,弯上去的弧度给眼睛勾勒出几分妖艳的桃花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冻住了正往外散发的桃花色。穿上白色西装的他,犹如城堡中走出来的王子,高贵帅气。
在即将成为他的未婚妻吻上他的脸颊时,他很不自在地往外偏了偏,想要躲开,却被摄影师及时抓住时机,拍下这来之不易的画面。
即使隔着没有感情的纸张,白凝京也能看得出,女生很爱男生。
两人容貌出色,很是般配养眼。
请柬正中写着“许慎&甄逸”,下面另起一行字: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后面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祝福话语,以及请持此请柬的贵客前往某某处参加新人的订婚宴啥的内容。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白凝京没来的鼻子一酸,眨眼含住即将往下淌的泪水。他以为韩遥还在室内,僵硬地扭动脖子往四周看,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放松地扯出一个笑容来。
这他妈,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
能回答他的,得问问他此刻想起了什么吧。
白凝京闭眼想了想,决定把这张请柬扔进垃圾桶,权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有过去没未来的人,要么默默祝福,要么视而不见。
他和许慎,大概是后者吧。
毕竟他订婚的消息,是别人传给他的?
请柬飘进垃圾桶瞬间,他又后悔了。
凭什么!他憋屈!
想了想,他从垃圾桶里翻出请柬,用定制的高档西装衣袖小心翼翼擦拭封面,撕下里面的合照。
办公室里找不到剪刀,白凝京觉得甄逸的笑容太刺眼,狠下心,根据许慎留下的周身轮廓,撕开照片。
好像他只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幻想,幻想自己可以拆开那对不久后就会成为新人的男女。
感情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当你说真正放下后,也许在某个瞬间,它还是会像波浪一样,凶猛翻滚出来,狠狠撞击你那假装遗忘的脑子。
可当你想去回忆那些美好的片刻时,它给你轮番播放的,却是一幕幕刺心的画面,扎得人全身痛。
记忆中,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你深爱过,痛恨过,努力忘记过?
你口中说的真正放过,是否再见到时,能做到风轻云淡,还可以笑着问好然后说再见?
许慎是真的做到了视而不见,而他,没法做到。
他还是念念不忘啊,哪怕被伤的那么痛,那么深,深刻得他这辈子都假装忘不了。
可以说,许慎就是白凝京这辈子的劫,躲不过又放不下的那种。
韩遥坐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的椅子上,神色严肃,“刚才白总说的话你听出了吧?这次你玩大了我可不好帮你,收拾收拾你的东西,下午就去办离职。”
任金妮娜怎么哀求怎么保证都没有用。
“其实我挺认可你的工作能力,但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捷径可以让你随便走。你刚进公司的时候,我们三番五次耳提面命过,说白总有心上人,不需要别的莺莺燕燕跟着往前凑,你非不听。”
韩遥不是白凝京,说话都不留情。相反,他语气相当委婉,挺为他人着想。他说的这番话,聪明人都知道是场面话,为的是不让对方下面子。
“我以为那是假的……我从来没有看到白总跟哪个女生亲近过,我以为他……”说白了,金妮娜还是不甘心。
对此,韩遥也息了劝说的那股心思:“下午自己去十四楼人事部那里递交辞呈,离职原因自己歇着看,公司待你不薄了。”
金妮娜认命离开,韩遥叫住她:“算了吧。”
金妮娜认为事情出现转机,脸上立马浮现欣喜的神色,她又听到韩遥补充道:“别下午去办离职,现在去办一样来得及,早点离开Smore集团对你我都有好处。”
此刻,白凝京一个电话打给他:“韩遥,给我安排车,立时出行的那种。”
韩遥对白凝京过去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兴奋地挂断电话,直接冲进白凝京办公室,问:“你要去现场看看?”
“当然。”白凝京面无表情地放下袖子,慢条斯理扣上袖扣,“毕竟是曾经的心上人,不去看看都对不起我逝去的青春。”
韩遥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去砸场子。
果然听得白凝京继续说:“对了,多给我安排几个人,最好看起来膀大腰圆,戴上墨镜就虎虎生威,能镇住人的那种。”
韩遥兴奋地疯狂点头。
这不就是要去抢婚的节奏嘛!不然留几个壮汉白总自个用?
当然是把人抢过来囚禁,在白总和小娇妻玩激烈刺激游戏,制住小娇妻的挣扎的双手双脚的时候用。
白凝京一个眼风扫过去就知道韩遥脑子里在想什么,“你不要乱想,我就是想带人过去向他证明:老子没有他,过的更好!”
“我懂我懂。”韩遥笑嘻嘻地应下,殷勤地离开,去安排车辆人手了。
白凝京无力扶额:不,你根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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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京:我喜欢人妖的那种,上半身为女人,下半身是男人。
许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