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下女

　　儋州旧事3

　　那只快要好的手臂又一次捆上了木板。这一次，还摔断了腿。

　　萧萧连竹筐也背不了了，她又成了吃白食的闲人。

　　李云珵是那间别院的男主人。他没有时间惩罚她。但也没有人再和萧萧说话了。

　　她不想再见到男人和女人，一个人躲在院子里看月亮。

　　那是格外寂寞的事。后来慢慢会胡思乱想，想象女人回到家，会说什么。

　　“小百合呢？你们是不是欺负她了。”

　　“小百合是一个很有道德的孩子。她不会做坏事。”

　　她想象女人的口吻。后来乐观地觉得，她应该会相信她的。

　　萧萧对叶轻眉的期望，几乎都实现了。叶轻眉是相信她的。她格外善良。她回到太平别院，还是一样摸萧萧的头。

　　女人模样有了一些变化，眉眼更加地温柔。

　　萧萧笼在被子里望着她，像仰望朦胧的月亮。

　　“小百合想我吗？”萧萧的伤好了，只看见那只被女人绘画很多遍的脸蛋。

　　“很……想。”

　　“我要出去看灯会，小百合想睡觉还是想一起呢？”

　　小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长好身体。

　　萧萧却一点都不在乎身体。

　　她打了个哈欠，怯怯问：“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

　　叶轻眉很高兴，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穿好衣服，她握着女孩的手，从那个住了很久的楼梯间走出去。

　　萧萧走到寒冷的屋外，看见那一个又一个的人，才知道她是最后一个来邀请她的。

　　那一天，别院里的所有人都很高兴。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萧萧一刻钟后也很高兴，至少叶轻眉只带了她一个侍女。

　　女人有两只手。一只是给她的。

　　成年男女的话和那些事业，小孩子听不懂。昏倦的脑子也只听见嗡嗡声。萧萧还是握着叶轻眉的手，迈着步子跟着他们。

　　所有人都想和女人更近一些，渐渐有高大的身影挤过来。

　　萧萧合了一次眼，就被人群撞出去。

　　热哄哄的人，挤在她们之间。他们对女人说一些话，然后女人笑出来。

　　萧萧揉着眼睛，望了会儿，还是跟在他们身后，她慢慢鼓起勇气，想牵住女人的衣角，却踩到一根木棍，整个人像沙袋一样摔下去。

　　似乎只有心思细腻敏感的人才能真的理解一个五岁小姑娘的心思。

　　下巴被木刺刮出伤口，流出血来，她趴在木桥上。四周来往的路人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去。谁也没有听见。像石头的时候。

　　萧萧还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和难过。心中莫名。看不见女人，让她觉得慌张，很久，她叫善祥的名字，一只手拎着她的腰带，将她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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