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啊！”
　　我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空气。
　　“怎么了？”刚洗完脸的阿熔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我做梦了。”我说。
　　“梦见什么了？”
　　“梦见，关于肖然的。”
　　一股杀气突然充满整个房间，比昨晚碰到的那个人还要冰冷，阿熔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关于肖然的什么？”阿熔眯着眼睛，“难道你……”
　　“你别误会，没有任何色情的场景。”
　　“色情？”
　　“对呀，我为什么要说色情？”
　　“因为这就是男人”阿熔坐回自己的床上，“你也喜欢肖然吗？”
　　“没人和你抢，就算有，也不会是我。”
　　“那你梦见什么了？”
　　“你真的很在意呀，连我梦见什么都要问清楚。”
　　“你才知道吗？”
　　“我也忘记具体梦见什么了，不过和你有关，你别问了，问了我也说不出来，我们还是去找肖然吧。”
　　“找肖然？”阿熔突然站起来。
　　“不对，是打台球。”
　　“白天肖然也没去上班，打什么台球？”
　　“也是，”我点点头，“白天应该也不会出现。”
　　“不对呀，”阿熔说，“你是去打台球的，又不是要去找肖然的，为什么我说肖然不在，你就改变注意了？”
　　“我没有改变主意，你要陪我去，现在就可以去啊！”
　　“算了。”

　　晚上我们很早就来到台球厅，今天的生意很好，几乎每张台球桌都有客人，台球厅内烟雾环绕，烟味、酒味混杂在一起，普通话和各种方言在各个角落喧哗不止。
　　“到你了！”
　　“哦哦。”
　　经过阿熔提醒，我才发现轮到我打球了。
　　“你注意力比我还不集中，”阿熔说，“到现在为止，你一直在看肖然，你还说自己不喜欢她？”
　　“我在帮你监督她，台球厅那么乱，你不怕她被别人泡走吗？我还试着帮你制造机会，一边盯着肖然，一边帮你想办法。”
　　“想到什么方法没有？”
　　“暂时只有一个。”
　　“什么？”阿熔赶紧问我。
　　“把这局打完，让她过来摆球。”
　　“废话！”
　　“就算她过来了，摆完球也要马上离开，所以只能这样办了，”我从桌面上拿起来一颗球，把他偷偷地藏在口袋，“好了，叫肖然过来吧。”
　　“这个方法只能用一次。”
　　阿熔对我说的同时朝着肖然挥手，叫她过来摆球。
　　肖然从前面走过来，小心躲避在她旁边挥动的球杆，她走到我们这桌，马上露出了笑容，可是刚要开口说话，一颗台球突然从隔壁的桌面上飞了出来，而台球的飞行轨迹，正好是朝向肖然的头部。
　　阿熔离肖然最近，他冲了上去，一把抱住肖然，让自己的后脑对着飞过来的台球。
　　可是，急速飞行的台球在靠近阿熔后脑一公分的位置停下来了，在空中停留大约1秒，然后垂直地落在了地上。此刻，阿熔还紧紧地抱着肖然，因为和肖然如此亲密的接触，忘记了是否被台球打在的身上。
　　旁边的人都惊呆，仿佛时间停止一样，他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知道添熔突然冲过来抱住肖然，这像极了爱情，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一脸的艳羡。
　　阿熔放开肖然，刚刚被吓到肖然终于回过了神。
　　“你没事吧？”肖然说，“你哪里被打到了？很疼吗？对不起！”
　　说着说着肖然的眼睛红了起来，打那杆球的人也被吓到了，他赶紧跑过来，不停弯腰道歉。
　　“你怎么打球的！”肖然对着他吼。
　　“我没事，我没事，”阿熔笑着说，“不信你摸摸，真的没事，可能球在后面也没有什么力量了，我都感觉不到它打在我头上。”
　　“真的没事？”肖然摸着阿熔的后脑，“摸起来好像也没有肿起来。”
　　摸着阿熔后脑的肖然突然觉得有些不妥，现在，她和阿熔面对面站着，因为要把手绕过去摸阿熔的后脑，所以两个人站得很近，两张脸就要贴在一起了，大概可以互相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了吧。
　　肖然赶紧把手拿开，并且后退了一步，两个人就这样干站着。
　　“我先帮你摆球吧”肖然忽然说。
　　“好。”
　　添熔走过来，推了一下我。
　　“你发什么呆，被吓到了？”
　　“没有，”我回过头来，“刚才占到便宜了？”
　　“一开始我可没有想过这种事！”
　　“我知道，本能嘛！”
　　“怎么少了一个球？”
　　摆球的肖然开始绕着球桌走，我这才想起来，球桌上的一颗球被我藏在了口袋里，这是刚才和阿熔制定的计划。
　　“少一个吗？”
　　“是啊，没有耶！算了，我去柜台再拿一颗过来。”
　　“等等”阿熔叫住了肖然，“你知道丢的那颗球是什么号数的吗？”
　　“对哦，我看看。”
　　肖然趴在桌上开始一颗一颗地数，我不理会阿熔怀疑的眼光，直接走到了肖然的对面。
　　“肖然。”
　　“嗯？”
　　“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1点吧，怎么了？”
　　“没什么，我帮阿熔问的。”
　　肖然抬起头来看着添熔。
　　“我没有让小溪问，”添熔赶紧解释，可是发现肖然还是一直盯着她，于是马上改口了，“不过我也想知道。”
　　“我知道了”肖然说，“少的那颗是9号，我再去拿一颗来。”
　　“等等！”肖然刚走了几步，我叫住了她，并且把手伸进球洞，把刚刚放回去的9号球拿出去，“你说的9号就是这颗吗？”
　　“诶，我刚才明明没有找到。”
　　“很正常，有时候就是这样，关注的东西明明近在眼前，可是有些人偏偏就是看不到呢。”
　　我看着那个鬼魂说，阿熔和肖然则互相看着对方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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