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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只见他用手轻戳着阿梅的小脸,口中念念有词道:
“我就说我妹最美,比我美,比阑珊美…”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唤了大福子过来,让他安排两名小太监,一人去长安宫,一人去禾云宫。
楚捷头也没抬,直接说道:
“我母妃正在准备妹妹的满月礼,你直接去瑶华宫就好,顺道告诉她我过会儿会和瑾娘娘同去。”
小乐子应了一声,忙下去了。
我怕他累着,就让乳母先把阿梅带下去。他眼巴巴地看着妹妹被抱走,轻叹了一口气。
给我看乐了。
于是我就问他:
“好端端的,你这是叹什么气?”
他沉痛道:
“父皇说,等我满五岁就让我跟太傅学习处理政务,我不能带阿梅玩儿了。”
我脑海中一闪而逝过某些念头,却不怎么清晰。于是我拍拍头,不再去想。
楚捷看着我拍头,便跳下榻去,请柔儿端了盏制好的鸡肉丝来,顺便请珍珠给我身上批了条薄毯,最后让琳琅端些茶和点心过来,他自己去找猫。
我披着薄毯,喝着热茶,看他迈着小短腿跑东跑西,觉得十分有趣。
多有条理的孩子呀。
前些日子同嘉嫔在一处,活生生混出些匪气来,跟个小霸王似的。
他抱着猫费力地坐到我旁边,接着把猫往我怀里一塞,靠着我道:
“我母妃头痛的时候,都是叫宫人准备薄毯和茶水。”
我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又忍不住捏了一把。
他鼓着腮帮子道:
“我母妃说我脸越来越胖了,原来就是瑾娘娘捏的。”
我一本正经地反驳他:
“明明是你自己个儿吃胖了,还非要赖在我头上。”
他把头偏朝一边,不想和我说话。
我慢悠悠地喝着茶水撸着猫,时不时地瞟他一眼。
他伸手从旁边的案几上拿了些鸡肉丝在手里,趴下身子道:
“喵呜~喵呜~”
这没骨气的猫便从我身上跳到他怀里,他一边喂猫一边碎碎念道:
“小猫乖,我们不要去瑾娘娘那里。”
……
我往后一靠,整个人倚在软垫上,看着楚捷喂猫,倒也十分和谐。
“哎,你说这只猫取个什么名字好?”
他手上动作不停顿,说道:
“是阿梅的猫,就让阿梅来取名字好了。”
“阿梅还小,你来帮她想一个。”
他撸着猫背开口道:
“不如就叫小白。”
这父子俩取名的路子真是一脉相承。
……
我把猫抱过来撸着毛想,小白呀小白,幸好你不是只黑猫。
秦桑低绿枝
我真的不会卸载阴阳师。
苏苏,快跑(32)
来自专栏苏苏,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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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
此刻宫中烧了足足的炭火,十分温暖。楚捷抱着猫说着悄悄话,琳琅带着柔儿和珍珠坐在另一旁练习刺绣。话说琳琅做饭的手艺是无可挑剔,可论起针线活儿,还得拜珍珠为师。
我看着琳琅昏昏欲睡的模样,非常怕她一个不小心将针尖刺进肉里。
这时楚捷偏头过来想与我说些话,他又够不着,便将半个身子都靠在案几上。我瞧着这案上有些油腻,心想着他这件衣裳怕是穿不了了。
我单手托着下巴,将手肘放在桌上,想听听他说什么。
他小脸红扑扑的,扭捏了半晌,才开口道:
“琳琅姐姐好可爱。”
……
我有点窒息……只好问他:
“你小小年纪,可知道什么是可爱?”
他郑重地点点头,回我道:
“我母妃说,让人开心的人就可爱。”
见我一副不理解的模样,他便继续补充道:
“琳琅姐姐困觉的样子,和云娘娘宫里的小鸡啄米一模一样。就是可爱。”
……不是很懂小朋友的逻辑。
我敷衍地点点头,问他:
“云妃好端端的,养鸡做什么?”
他像个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道:
“丸子的猫宝宝太多了,她说养不起。”
……怕不是云妃自个儿无聊养着玩儿。这宫里每日的新鲜鸡肉都是头一份儿送去禾云宫的。
我也不再与他闲扯,就抬头看了窗外。外头天色尚早,可再坐一个时辰才去瑶华宫。此时大福子过来打了个千儿道:
“禀娘娘,各宫为公主备的贺礼都已打点好了。只是青玉宫舒妃娘娘所赠之物怕是不宜收入库房。”
这时楚捷抬头说道:
“小白也不宜收入库房。”
大福子垂着手笑道:
“自然是。”
我一把捏住楚捷的脸,让他不要多话。大福子便继续回道:
“舒妃娘娘送来公主满月自周岁的衣裙共三十六件,皆是用上好的锦缎由舒妃亲自缝制而成。”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富贵之物,寻常送礼便也绕不开金银玉石。舒妃这份心意倒是别致,改天得好好去拜访一下这位舒妃娘娘。
这时楚洵揉着猫耳朵道:
“我满月之时舒娘娘便为我缝了很多衣裳,阿梅满月自然也是要缝的。”
我饶有兴致地问他:
“你小小年纪,又怎么知道是谁给你做的衣裳?”
他看了我一眼,从榻上跳下去对那端着托盘的小太监招招手。小太监见状便弯下腰来,将托盘放到楚捷可够到的高度。
楚捷小心翼翼地拿起最上方的衣裳,用双手捧着走过来,又将衣裳铺平在案几上,指着衣角上的一朵青绿色的小花道:
“舒娘娘缝的衣裳都有一朵小花。”
我瞧着花朵样式倒是十分别致,便将衣裳拿起来细细地看。那花朵是四瓣拼在一起,花朵颜色从外到内由青绿色渐变为白色。花朵形状十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只得先让柔儿将衣服拿去放好,又对楚捷说道:
“你先回宫换身衣裳,换好了我们再一道去瑶华宫。”
我见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便扬声道:
“琳琅,你来带大皇子回宫换身衣裳。”
琳琅如蒙大赦,放下绣帕过来拉着楚捷的手便走,楚捷便乖巧地跟着琳琅一道出了宫门。
啧啧啧。
这时大福子亲自端了盏甜枣茶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见他如此,便让宫人们都退下。
他恭敬地垂着手,双眼直直地盯着我,轻声道:
“娘娘,璎珞姑娘昨日进宫了。”
我双手一抖,险些将茶盏打翻。
大福子用双手接过茶盏,开口道:
“娘娘仔细烫着手。今日公主满月,皇后怕是不能赴宴了。不过皇后命人送来她大婚时的金丝红玉如意项圈一副与金丝缠枝红玉步摇一支,奴才已单独拿出来,放在娘娘的妆台上了。”
我略略抬了眼看着他,他眼神坦荡不见躲避,直言道:
“娘娘与皇后娘娘交好,自是不愿娘娘送的贺礼在库房蒙尘。”
我将眼神移向别处,只轻声问道:
“你可知皇后因何病重至此?”
这个年逾三十的太监依然恭敬道:
“奴才进宫前听说书先生讲牡丹亭,只记得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叹了口气,轻声道:
“此事若传扬出去,怕是要天下大乱。”
“奴才只当娘娘今日不曾问过,奴才今日也不曾说过。”
还不等我说话,他便说道:
“外头雪化了,娘娘去换件厚点的衣裳吧。该出门了。”
这大福子,倒是通透得很。
我点点头,唤来珍珠帮我更衣。
今日阿梅满月,也是我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出门见客。珍珠便帮我挑了一件精致又不扎眼的烟紫色云锦大氅,双手灵巧在我胸前打了个结。
镜中人儿梳了时下流行的堕马髻,将头发挽成宽松的盘发,并将大部分的头发梳往左侧,再在发髻上佩戴一支垂流苏绒花。秀是秀气,就是略素了些。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从我背后绕至身前,在我饰盒里挑了一只金丝芙蓉双叶步摇为我戴上,他才满意地笑道:
“我觉得你这支步摇最好看。”
我抿唇一笑,起身将他按到凳上,取下了他今日戴的黑玉簪。又从铜镜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相衬的鎏金丝龙首发簪为他戴上。
他打量了半晌,故作忧郁道:
“竟是沾了阿梅满月礼的光,我才得了这发簪。”
珍珠掩着嘴笑道:
“皇上有所不知,我们娘娘在年前就帮皇上制好了这支发簪,画了十几个样式才挑出这一件呢。”
我轻咳一声道:
“今日阿梅满月礼,你正好戴着它去。”
楚洵起身轻拧着我的鼻子,说道:
“这次就暂且饶过你。”
说罢便小心地扶住我的腰往正殿走去。
这时,从正殿门口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团银色绒球,叉着腰大喝一声:
“登徒子!你给小爷放开瑾娘娘!”
楚洵目瞪口呆。
我扶额叹息。
楚小捷,你今日是在劫难逃啊。
楚洵咬牙切齿道:
“楚小捷!”
楚捷慢慢移着双腿过来,跪下行了个大礼道:
“儿臣给父皇,瑾娘娘请安。”
楚洵脸色十分精彩,问他道:
“是谁教你这不三不四的市井话?!”
楚捷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
“嘉娘娘说,男子若是对女子动手动脚,便是登徒子。男子英雄救美时,必要自称小爷才帅气。”
…嘉嫔果然是专业坑娃二十年。
不过好端端的,嘉嫔和阿捷说这些做什么。
我憋着笑,双手将楚捷拉起来。他便抱着我的腰躲在我身后,只探个小脑袋出来看着楚洵。
楚洵见状便阴恻恻地笑了,蹲下身来哄楚捷道:
“阿捷乖,来父皇这里。”
可怜天真的楚捷,懵懵懂懂地就走向了楚洵。楚洵一把将他夹在腋下,一边揍他屁股一边咬牙切齿道:
“小桂子,去取《论语》来!”
我实在绷不住了,便笑道:
“时辰快到了,大家想必已经在瑶华宫了,你要惩罚阿捷,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虎着脸瞪我:
“都是你们给惯的。”
“……”
我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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