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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
就算情意是假的,恩怨也已两清,丁琪还是和柳瑜告了别。柳瑜没有留她,只说给彼此一年时间,分开冷静冷静。
出发时刚好入冬,好在方晰给她准备了许多软垫和各种斗篷,好看的豹皮白狐皮,整张的虎皮熊皮。就连车都打造的双层来挡风,镶的也是双层琉璃窗。
开始丁琪还觉得他夸张打趣他财庄庄主金子铺路。直到这一路走过来,身体状况确实没出什么问题才觉出好来。
路上丁琪时不时就横躺在车里,把头枕在方晰的腿上。她嫌车里暗不许拉帘,可是有时太阳照进来又觉得刺眼,方晰就拿起扇子挡在她头上。
有一次方晰走神,扇子转下来,正好盖在她的脸上,给丁琪吓了一跳。两个人对上眼神,开始还能忍住,后来终于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丁琪佯装生气还拽过他的手腕在胳膊上咬了一口。
后来时不时方晰的扇子就盖在她的脸上,到湘州的时候左右胳膊上印了许多牙印。
京城事物结束的痛快,行程提前了不少,所幸丁琪身体状况不错,所以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赶到湘州,刚好是初雪。
不得不说,方晰对丁琪的需求是真心认真思考过的。房子的设计一切以舒适为主,不光屋内,就连院子里连接各厢房的走廊下都铺了地龙。墙都是加厚过的,大大的琉璃窗镶嵌其中,屋里亮堂堂暖烘烘的。
这些丁琪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方晰原本厌恶那些动物皮毛生意,可是但凡是有传说,轻薄又保暖的皮毛,他都通过各种渠道搜罗来,打算实践出真知。还请了许多绣娘来专门尝试各种技法织衣服。
所以这天,丁琪收到衣服的时候着实有些惊讶,要知道她从前跟过江南江北两位见过不少好东西,可是这件衣服实在是新奇。那是兔绒撵成线织出来的。不知怎么做到的,毛绒绒的看起来一团,套在身上倒是十分结实,禁得住抻拉,变形后还能弹回来,也不怎么掉毛,而且实在轻薄又暖和。
方晰回来的时候,她上衣便只穿了这一件。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她身上的清冷都化成平和,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全被淹没在毛茸茸里面。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让人想抱在怀里揉一揉。
他禁不住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烙下一个吻。他轻轻把她的唇瓣含在嘴里吸允,细细研磨。片刻后分开,看着面前这个人眼里的水汽和颤抖的睫毛。
满脑子都是,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而后一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又吻了上去。这次他吻的有些凶,霸道的用舌尖撬开她的嘴巴,手按住她的后颈不许她逃离。在她嘴里肆意的搅动翻滚。
“把舌头伸出来”又吮住她的舌尖,吮的怀里的人一颤。
方晰揽住她就往床上带,没想到这时丁琪却把人推开了。再分开时,二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许久才平复下来
丁琪率先开口“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方晰却道“是我心急了,你先睡吧。”然后转身走了。
丁琪没在说话也没有挽留,其实来了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放不下。
她其实有些犹豫,她的过往,方晰能接受吗?可是她不敢说,所以两个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儿做了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再进一步。
站在丁琪的角度替她考虑问题,已经成为方晰做事的习惯了。就如丁琪想象的一样,第二天方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方晰把重心转移到这边也是为了尽量减少日后真的打起仗来的损失。所以在收拢店铺的同时砸重金在原来的基础上贯通了两条商路,一条从湘州到江北,一条到江南,保证三地两线的畅通无阻。此事着实劳心费力,好在丁琪那边的铺子还要亲自去查看接手,少了他陪伴也不抱怨,二人一起忙着时间过的飞快。
渐渐雪花压满枝头,天气也愈发寒冷,夜里方晰环住丁琪的手臂也越来越紧。
她二人的关系逐渐稳定,除了丁琪那件事情依然没有解决,好在方晰留着足够的耐心等她。所以重点也逐渐转移到丁琪的身体上来。
即使是地龙烘的屋里暖如春季,丁琪的身体依然冰凉,丁琪出门的次数在方晰的强制下也越来越少。每到天气骤降,方晰就陪着她整天都待在屋子里。
寻了好些医生,机缘巧合遇上一位得道高僧,把椿寿堂的房子调了调,又加了一些全身涂抹的软膏,说是细细养着,尽人事听天命,这才停下来。
又是一日雪霁初晴,正好赶上丁琪这些日子身体不错,方晰去各店收归一年的总账。丁琪闲来无事就看着窗外的银装素裹发呆。回忆压在心头,实在是太冷了。
可是突然跑出来两三个穿着红色黄色衣服的小童,笑着叫着在时而在雪地里打滚,时而互相扔雪球。那限量的颜色让这片单调的白色一下子就鲜活起来了。咯咯的笑声也让人心情愉悦。
府里的下人原本不会这样没规矩,只是丁琪搬进来后,从各铺子调换了几个热心肠的嬷嬷和家生子,还有一些活泼的丫鬟小厮,管束未见宽松可规矩少了,府里总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于是丁琪也起了兴致,半胁迫的拉着一群人在后院打雪仗。自然没人敢打她,可是雪球无眼,每每误伤都引来一阵告罪和哄笑。
丁琪正举着一个雪球想要扔出去,手上的雪球就被人拿走了,而后耳朵一热,转头一看,是方晰揪住了他的耳朵。“好啊你,竟然还学会趁我不在家打雪仗来了?”
丁琪自知理亏,眨眨眼睛望着面前的人,脸上依然挂着不加掩饰的笑,这个笑专属于方晰,起于他与她初见那段时间里的解脱,增长于多日来相处的轻松安定。
是方晰给的,也只给方晰。
明明自己的手也不热,可是捉住的耳朵尖是冰凉的,再一摸脸也是冰凉的,方晰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可是看她玩儿的开心也不忍心责备。
“你闭上眼睛,我给你看个东西” 丁琪把他推远一点,双手藏到背后。
方晰看她一脸坏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但是还是乖乖闭上眼等着。
丁琪朝后面的人猛打手势,那个小丫头就大着胆子把手上的两个雪球递过来。
啪
丁琪把两个雪球对着在方晰头顶一拍,瞬间两个球散成了一朵烟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只飞舞了一瞬,就落在了方晰的头顶和肩膀上。
方晰被雪一冰,然后听见了丁琪没心没肺的笑声。这种发出声音的笑,也是方晰的专属。
方晰边笑骂边拦腰把人抱起来。朝着笑成一团的仆人们“好啊,刚才雪球谁递过来的,今年压岁钱都没了”
大着胆子的小厮们起哄,一个喊了一句“是夫人自己捏的 ”其他的人就笑,有一个人跟着说“夫人,今年压岁钱没了”众人“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方晰不理他们,自顾自的抱着怀里的人儿,进屋,众人也只好做鸟兽散各自去忙活。
到了屋里,方晰先把丁琪的斗篷和手套鞋子一一脱下,然后直接把人抱到塌上,才开始解自己被雪浸湿的外衣。
然后把坐在丁琪身边,把她袜子除下,然后两只小脚放在自己怀里捂着,又接过丫头刚拿进来的手炉和她的手交握在上面。
“手脚都这样凉”
“那个翻毛的小靴子很暖和,我刚才在外面踩雪都没什么感觉。”
“是吗?那个是从西边来的新鲜玩意儿,下次多拿几双回来。”方晰说完又顿了顿。“你身子刚有所好转,打雪仗还是少去的好。”
“我知道”其实丁琪心里对她的身体要求没那么多,只要能活着就行,托那个和尚的福,她这个冬天过的已经是这些年最舒服的一个冬天了。可是方晰多在意她心里知道,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一下“左右已经没可能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抱很大希望”
方晰听闻此言有些疑惑,于是问她“你觉得我的希望是什么?”
“如果你喜欢孩子…”
还没说完方晰就打断了她,“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吗?你当真不把自己的彻骨的寒冷和床都爬不起来的乏当事情吗?小腿上那渗血的裂纹是长在我身上吗?”
丁琪心里一震,这些年的挣扎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自己的苦痛作对,那些难熬的痛苦于自己而言只是需要翻越的山峰一样。那些裂纹她都没注意,可是方晰却知道。
竟然有人把自己的伤看的比自己还重。
方晰说完,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孩子,阿琪,我们这样怎么会有孩子。”
丁琪挣扎着抽出她的脚,却被方晰揽住腰带到了怀里,他的话带这些隐忍和无奈“告诉我吧。你要说什么?聊聊吗?”
这一天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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