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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重
“阿爹。”
安浔喊了沈初一声。
沈初笑了一下,“阿浔怎么了?”
安浔沉默了几秒,“阿爹,您病更重了,早些跟我回虚空境吧。”
沈初摇了摇头,“不用,阿浔,别担心,我还可以撑下去,再说,我走了,你阿娘怎么办?”
“没您之前他也是一个人过的,离了您又不是活不下去,阿爹,您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安浔的担忧全写在了脸上。
沈初无奈一笑,“早知道,就不给你用同心蛊了,等阿霖闭关出来,我就回去,好不好?”
早在安浔小时候,沈初就给他用了蛊,同心蛊有两个,一个是母蛊,一个是子蛊,安浔体内的是子蛊。
为了知晓安浔的安全,沈初至今都没有把母蛊取出来,母蛊寄生的宿主受了损伤,子蛊寄生的宿主也会有一半的疼痛感,相当于将伤害一分为二,子蛊寄主受了损失亦如此。
安浔皱紧眉头,“可您的身体已经撑不了那么久了,我先前在虚空境给您的那个替偶,您带着吗?用替偶代替您留在凡界,您回虚空境吧。”
沈初微微摇头,“不可,替偶脆弱,而我树敌太多,旁人若是发现了,那阿霖他们就都有危险,阿浔,听话,我过段时间就回去。”
安浔没说话,紧皱着眉头沉默下来。
沈初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传音镜里紧皱着眉头的少年。
寂静片刻后,安浔妥协了,“好,但是阿爹,您要答应我,若是再犯病,我便直接将您带回去疗养,非好不得出。”
沈初笑了笑,“好的哦。”
安浔嘱咐了几句才挂断传音镜。
沈初把传音镜收起来,自行封了同心蛊母蛊,捂着唇咳得猛烈,好半晌才缓过来,收拾好自己打开门,蹲下身摸了摸陈湘的头,嗓音温柔,“湘儿别哭,爹爹没事。”
陈湘搂住沈初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的,“湘儿,湘儿都听见了,您咳得那么厉害,肯,肯定很严重……”
沈初轻轻拍着陈湘的背,“没事的,爹爹什么事都没有,湘儿别担心。”
陈湘抹着眼泪,“阿,阿浔哥哥都,都告诉我了,您身体不好,爹爹您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病得很严重?您医术那么好,肯定可以治好的……对不对?”
沈初轻轻笑了笑,“对,可以治好的,爹爹医术那么好,这点病算什么?所以湘儿,别哭了,爹爹还在呢。”
陈湘哭了好久,停下来的时候还在抽抽搭搭,眼睛哭得红肿,“爹爹……”
沈初摸了摸陈湘的头,用柔软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好啦好啦,不哭不哭,爹爹的病是可以治好的,爹爹那么厉害,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对不对?”
陈湘点了点头,“嗯,爹爹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死的。”
沈初笑了笑,一丝灵力和内力顺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进到陈湘的经脉中。
陈湘没感觉到异样,只是哭累了,在沈初怀里睡了过去。
沈初抱着陈湘,有些为难,站在陈湘房门口犹豫不决,半晌,他叹了口气,把陈湘抱进屋里,放在床上躺平,褪下鞋袜,用手帕一点一点的给陈湘擦干净脸上干涸的泪痕,盖好被子,放下床帐出了房间。
主卧。
沈初掀开床帐,露出里面闭关修炼的人,顾霖眼眸紧闭,手搭在交叠的膝盖上,身上的内力灵力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了。
沈初伸手握住顾霖的一只手,稳住他的气息,避免他走火入魔。
沈初一边输送灵力一边跟顾霖说话,“阿霖,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见我说话,所以我要说一点不能让你听到的话,我骗你了小家伙。”
沈初看着顾霖的脸,温声道:“我骗你的事情不止一件两件,我的身体真的很不好了,跟你们说的我没事,不用担心是假的,都是假的,我真的很难受,五脏六腑都在烧,烧得我难受得很。”
沈初偏头咳了咳,“这一世我恢复了第一世的身份,来历劫前的记忆早已恢复,我明明可以选择离开,可我不愿意,阿浔劝过我好多次,我嘴上说着过段时间,结果一次都没回去过,阿浔为此还跟我生过好多次气。”
顾霖睫毛颤了颤,像是要睁开眼。
沈初笑了笑,“小家伙,我知道你醒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别这样吓我。”
沈初将自己的神力凝聚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把珠子塞进顾霖口中,托着顾霖的下巴让珠子被他吞下去,“这是我这一世的神力,怕你身体承受不住,就每隔一段时间给你,会护着你的,小家伙,我答应过你,会护着你的。”
沈初凑上前亲了亲顾霖的唇,“小家伙,希望我这一世可以活到护你死去的那一日,我可算知道为何历代虚空境主仙都过不了历劫这一关飞升成神了,换我,我也不行。”
像是想起什么,他轻轻笑了笑,“想当初,我也是虚空境人人赞颂的温柔主仙殿下,清冷疏离的白衣公子沈九,如今历劫的我却是杀人不眨眼,嗜血为命的神灵,倒是让我难过呢。”
他小小的啊了一声,温声道:“我呀,不会在这个位面呆下去的,待我死后,你也就恢复霖神的身份了,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我努力,突破这位面的巅峰,来到我的虚空境,小渊他们倒是会的,他们会听话的,第一世的时候你就不听我的话,现在你还是不爱听。”
“小家伙要努力呀,百世轮回就差这一世了,你要是恢复身份后都不能让自己的实力达到巅峰,进入到虚空境,那我可怎么办呀?”
屋里静静的,只有一片呼吸声,沈初看着紧闭双眼的顾霖,很轻很轻的,慢慢的眨了下眼,指尖挨着顾霖的指尖,半晌没有说话。
沈初凑上前,在顾霖的唇上轻飘飘的落下一个吻。
良久,沈初轻声笑了一下,起身出去了。
沈初看了另外几个屋子里的人,气息平稳没有什么起伏,便拿了高撑伞在院子里的躺椅边儿上支着,躺在上边闭目小憩。
两年的时间,沈初白日里教陈湘练功,夜晚躺在躺椅上休息,无论风吹雨打。
他的病也愈发的重了,咳嗽的次数少,可次次都咳出了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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