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特殊人类刑案稽查处

　　肖战醒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关掉闹钟，抹了把脸，划亮屏幕。
　　还有十分钟上班，王一博还没回来。

　　不是说就去买瓶水吗，买到哪里去了。

　　他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懒腰伸到一半，两只毛茸茸软软的爪子就抱住了他的手。

　　肖战没回头，伸开掌心，毛球就一小蹦一小蹦地攀上了他的手，挂在上面被放到了桌上。

　　安哥拉长毛兔，毛长得快要遮住眼睛，两只耳朵在头顶支棱着伸出来，长长的，耳廓粉色，顶部微微弯折，像——
　　两个痒痒耙。
　　这是肖战小时候第一次在动物园见到安哥拉兔时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
　　谁知道后来自己上小学时分化出的精神体，就变成了这顶着两个粉白色痒痒耙的毛球。

　　毛球一点点跳到他的肩膀上，小小的鼻子在他身上乱嗅。
　　肖战说：“你好沉。”
　　毛球在他的肩上待了一会儿，鼻子和嘴在他耳侧蹭过，然后跳到他的腿上，整张兔脸埋进他的腹部，两只耳朵倒挂在肖战的胸前，晃来晃去。

　　王一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肖战一手撸着安哥拉兔雪白的长毛，那只毛球坐在他腿上，伸出两只前爪扒拉肖战的领口，活像个色中饿鬼，在主人身上猛蹭。

　　王一博的目光落在那兔子的两只前爪上。

　　明明那么白一只兔子，偏偏那两只爪子黑得像刚从煤堆里拔出来。
　　而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则是其主人的手。
　　眼下肖战穿着西装看不出，但昨晚他洗完澡的时候，王一博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大朱说得没错，他们组长确实手黑。

　　肖战正大眼瞪小眼地揉搓着自己的兔子，看见王一博进来：“回来啦？”

　　王一博走近，探身看了一眼：“组长的精神体？”

　　肖战：“嗯。”

　　王一博：“这UGG是你给它剃的？”
　　这毛球大概前不久才剃毛，前爪黑色的那一截正好被留出了双雪地靴。

　　“不然它自己长的吗？”肖战抓着毛球的爪子，“不好看？”

　　王一博在那话里听出了威胁，笑：“特别可爱。尤其像组长。”

　　肖战：“……”
　　怎么回事，实习生也能在办公的时候公开嘲讽上司了吗？

　　“它不是一直都黑的。”肖战按捺着脾气试图挽尊。
　　王一博：“当然。我相信组长也不是一直都黑的。”

　　肖战：“你出去。”
　　王一博：“不行，要上班了。”

　　他似乎对毛球很有兴趣，伸出手来。

　　肖战连忙说：“你别靠太近，它会害……”

　　王一博在毛球背上深深地摸了一把。

　　毛球抖了抖毛，拉长了四肢，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

　　肖战愕然：“你……”

　　王一博再摸了一把：“组长，不要溺爱自己的精神体，我看它挺喜欢我的。”
　　说完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了电脑。

　　肖战撸毛的动作停住了。
　　他倏地回头看向窗台上的竹篮。
　　还是之前的那个，王一博碰过之后，他还没来得及换。

　　肖战回过头来，掐着毛球的耳朵往后撸，做嘴型：你怎么回事啊——

　　毛球咂吧咂吧嘴，两只黑乎乎的前爪拉下自己的长耳朵，遮住了小眼睛，不是很想理他。

　　王一博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是案件相关的卷宗，已经停在这一页很久了。

　　他抬起手，在肖战看不见的地方，摸住自己的耳垂。

　　烫死了。操。

　　临下班，肖战和王一博整理出了一份具备迷惑和篡改记忆相关能力的精神体名单，正在进行全市范围内的数据筛查，技侦那边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让肖战看邮箱。

　　肖战立刻放下手上的事，点开了未读邮件。

　　“王一博，现在，给你半个小时吃饭。”肖战一边敲打键盘在部门通讯群里下达命令，一边说，“今天加班，半小时后单位门口集合。”
　　王一博已经站起来掏出了饭卡：“有加班费吗？”
　　“有餐补。”肖战也拿出钥匙和饭卡，“别吃太饱，不然一会儿跑不动，抽你。”

　　“嫌疑人，张洪涛，男，二十四岁，本地人，非特殊人种，在一家汽修店工作，月基本工资三千。曾两次因盗窃入狱，去年十月刚从里面出来，每次盗窃金额不大，是惯犯。”何允坐在副驾驶，端着平板划动屏幕。

　　技侦总算在一天之内给出了明确的嫌疑人匹配结果，资料发到肖战手上的同时，后者就把外勤报告打了上去，并且很贴心地给大家留出了扒顿晚饭的时间。半小时后，两个向导两个哨兵同时出发。

　　何允看着调查报告：“一个月前，张洪涛搬出了之前寄居了四年的朋友家，自己独自在外租了房子，以他的工资水平，不可能住得起这样的条件。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有额外的收入渠道。”

　　“住得比我还贵，这背后的雇主可够大方的。”江乔坐在车后座，酸意十足地说。

　　“人在不劳而获的情况下容易失去对金钱价值的判断，做出不符合自己本身消费水平的决定。所以乔乔，你该感谢这个有理智的自己。”肖战从侧边超了一辆轿车，卡着超速的临界点在车流中飞驰，“地址再报一遍。”

　　何允再念了一遍张洪涛的居住地址。

　　“他的住址距离他上班的汽修店很近。”肖战瞥了一眼表盘上的时间，“这个点大多数汽修店还没下班，我把你们俩在那附近放下，把人盯住了。我和王一博在他家等。”
　　王一博及时提问：“为什么不直接在店里抓人？”

　　肖战：“允子，你说。”

　　何允回过头来，解释道：“在公共场合抓人十有八九会被拍，上新闻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引起舆论恐慌。”

　　王一博点头：“明白了。”

　　肖战把车在距离汽修店两百米的地方停下：“下车。”

　　何允和江乔下去了。

　　肖战踩油门掉头，直奔嫌疑人居住的小区而去。

　　张洪涛住在二楼，二人在楼下确认了是哪一户，上楼的时候，王一博小声问：“我们要在他家里等吗？”
　　肖战说：“有时候可以，但现在这种情况不可以。”
　　王一博想了想：“因为他是惯偷？”
　　肖战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我们可以直接撬锁进去守株待兔，但像张这样的人，在开门的时候很可能就会发现门被撬过，打草惊蛇。”

　　肖战在门前停下，掏出反视镜盖在猫眼上，确认视线之内是空着的，然后敲了两遍门，都没有回音。

　　确实不在家。

　　肖战勾了一下手，示意王一博跟他上一层等人。
　　与此同时，他放出了精神体。毛球圆滚滚地落地，跳着窜上了窗台，眨眼就不见了。

　　王一博问：“它去做什么？”

　　“厨房的窗户没关紧，让它先进去守着。”肖战说。

　　这时候，江乔的信息发过来——
　　“预计十分钟。”

　　“在来的路上了。等一等吧。”肖战靠在楼梯扶手上，见王一博靠在另一边的墙上，衣服后面已经蹭了一片的墙灰，“脏不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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