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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一直到快8点了,我们跟曹莹莹一家告别,还是那个堂哥套着马车送我们。此情此景,就差在马车上唱歌了,不过我们没那么矫情。神棍和准大舅哥在前面聊的很嗨皮,男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一顿酒的事情,喝对路了什么都好谈。
这村镇公路隔着老远就一个路灯,倒也不会连路都看不清,我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女生都只是喝了一碗果酒,脸红扑扑的。
回到镇上客栈,一帮人先感谢了堂哥,看着他调头远去,我们才往店里进去。今天可是玩开心了,又是爬山又是骑马的,还去菜地里鼓捣了一会。这会身为一个乡下人的我就不懂这几个城里人的乐趣,可能也是我心态的原因。
进了店里,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老板在柜台看我们进来了,开心的露出笑脸说:“你们终于回来了啊,东西都在院子里给你们准备好了,我去冰箱给你们拿肉去。”
我们一下愣住了,神棍喝大了,上去就招呼着说好好好。本来我们吃的刚刚好,既然都没拒绝,我们也只能无奈的转到后院去准备烧烤。
院子里给我们准备了一个脸盆形状脸盆大小的炉子,我们在户外烧烤的时候提供的倒是类似于卖羊肉串一样的长条烤炉。老板拿来了食材,还给我们拿来了一箱大理啤酒风花雪月。好在东西并不多,老板准备的食材就够我们宿舍平时随便吃的那一点量。
我还是点上炭火负责做菜,今天反正都挺开心,每个人都脸红红的开了一瓶啤酒。这一箱12瓶,其实也不够我们喝的,乐欢她们几个挺能喝的,这啤酒味道还挺淡。
等我烤食物的间隙她们在一旁的葡萄架那玩抽鬼牌,这还是我带她们玩的,都觉得这比斗地主刺激。火车上就一直在玩来着,人多就两副牌,抽掉两张小王一张大王照样能玩。
徐雪芳和沈妙鸿拿着酒一左一右的在我身边坐下,开始审问我。
女流氓大姐头沈妙鸿拿起瓶子喝了一口首先发话:“身为同学,看你这样我们也不忍心。不过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还是老套的劝你看开点。”
我嗤笑一声,这也太老套了。
徐雪芳还是就这么看着我,见我回头看着她,拿起手里的啤酒瓶和我碰了一下。我也拿起来喝了一口接着烤串,鼻孔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是,为什么啊。”
徐雪芳大义凛然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放心吧班长,我们女生全体无条件支持你的,我们宿舍已经删了易涵的所有联系方式。”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脏又揪了一下,是真切的感受到一个不寻常的跳动,特难受。我的电话被拉黑,□□和微信都被删了好友,唯一留下的也就是发过的信息和□□空间的留言了。现在回忆起这些事,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只是有点无奈,感慨,还有遗憾(易涵)。我逃避了这件事近6年,直到某一天我突然发现不那么难受了,已经可以正常的去直面它。
那天其实她们都商量好的来宽慰我,那边玩牌的也一直都在关注着我这边。大妙她俩无功而返后,我被车轮战灌了一通酒,本来就喝多了的神棍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喝醉了,吐的稀里哗啦的,我除了肚子胀以外就没有醉。
据后来徐雪芳说,我喝到一半不说话,一直在流眼泪,这是她们这帮姑娘头一次看到我这样。关键时刻护短各种暴脾气,现在失恋了反而是默默的流泪,顾欣欣说还以为我喝多了会发酒疯,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不过现实就是如此,既已发生,又是个无解的问题,那只能就这么算了。能做的我都做了,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就会死心。
在曹莹莹家玩了两天终于是要回家了,她家里要忙,我们也只是在那吃了一顿饭而已。第二天我们就自己在附近随便逛逛,见识了一下这个男人婆从小长大的环境。回程的时候为了不走冤枉路,还是选择原路返回,虽然麻烦,但这样保险。
我们在昆明分了道,神棍要坐回河北的车,虾饺直接去机场飞广州。我和大妙还有乐欢坐飞机到上海,其余的去坐火车各自回家。这也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以前光看电视电影感受了,这次趁着手里还有点钱就奢侈一把。飞机餐我还觉得挺好吃的,那俩姑娘都没吃给我了,我一个人吃了三份饭,她们就吃了点小面包。
头顶的小屏幕翻下来放着电影,还给配了耳线,可惜引擎声有点大。
4个多小时后到了上海浦东机场,大妙先坐大巴回家了。我和乐欢还去客运大巴站买到湖州和嘉兴的票,又是两个多小时我终于回到了湖州。
在车站我找了个地方先坐了一会,回家是不想回了,只能先去小姨家对付两天。换洗衣物什么的准备一下,我打算去上海的港口打工赚学费。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想在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翻译工作,专业方面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起码先把生活费赚出来,学费的话可以先想办法凑点钱,实在不行的话就管小姨先借点。准备了四天,我剪短了头发,拿着行李和仅有的3700块钱,踏上了去上海打工的路。
和所有初来打工的人一样,我差不多是两眼一抹黑的。人生地不熟,加上没什么社交能力,我都对这趟行程感到迷茫。别的想不出来,目前来看,只有先赚钱养活自己。
刚去的时候我是租的那种活动板房,带空调的20一天,不过晚上6点到早上6点才能开。附近有洗澡的公共浴室,白天我就出去,晚上天黑了回来。好在我不招蚊子咬,就是附近有点吵,睡不好觉。起先还是只能做搬运工,没想着直接大尾巴狼一样上去别人公司推荐自己,这边外贸的一些服装搬起来还算轻松。
我在那边做了三天搬运工,白天又热又闷,晚上又没怎么睡好。吃的倒是还可以,自费的在附近小餐馆吃个盖浇饭或者炒菜什么的。我一般都吃凉面,这个快,而且便宜又不烫。开饭店的是一对老夫妻,60左右,人挺好的,饭菜也很好吃。
第四天我晚上8点钟收工,想着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天天冷水洗澡实在是放松不了。看了半天的手机地图,我向着一个温泉洗浴中心走去。一般来说夏天澡堂子都不会营业的,但这个看介绍好像还有蒸桑拿什么的,我想去试试。
没想到刚进去没10分钟,碰上扫黄的,结果我就顺带的被一起带走了。我这刚交完钱从储物间换完衣服,大体的看了看里面的环境,找了个桑拿房进去,就被民警同志冲进来给叫出去了。
我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什么事情都没做,没什么好紧张的。一帮人裹着浴袍在那排队站好,因为我们在桑拿房,所以没什么可调查的,只是简单的登记询问了。我就在想着今天这80块钱可算是白给了,搞不好还得被带回去影响我明天上班。我换好衣服出去,全程就一张无所谓脸,眼睛还半眯的,那是有点困了。走过来都半个多小时了,这会这么一来,都九点多了,平时差不多都快准备睡觉了。
一个警察穿着短袖衬衫过来,看了看手里登记的资料,然后看看我们。
“盐致卿,还是个大学生,额。”他看了看登记的资料,然后看了看我们这一排人,直到看到了我,“我说怎么名字眼熟呢,原来是你小子。”一边说着还一边笑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啊,为什么他会认识我。
警察同志又跟我们说:“你们可以先走了,这边可以去前台退款。抱歉本次行动对你们造成的不便,也谢谢各位配合我们的工作。”他说完朝我们敬了一个礼,转身去忙别的去了。
我们这几个人看没事了,就去更衣室换衣服,离开的时候不忘在前台退钱。
慢慢的还是往住处去,这么一来我感觉自己更累了。回去还是冷水冲了一下,回屋等头发晾干点就准备睡觉。这屋里是自己买的行军床,床面太软就放不了竹席,所以我就没放。只是买了个竹制凉枕这么躺着,我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小薄毯子,和衣物装了一个拎包。
短发的好处就是毛巾一擦就干了大半,要是神棍那种板寸的,一擦直接干了。
正躺在床上看着顶棚等睡着呢,手机响,随手拿过来一划:“喂。”
“你在上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又看了一眼屏幕,是大妙,就回道:“啊,怎么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哥说今天出警碰上你了,你在上海打工么。”
“你哥?出警?你哥是警察啊。”我这会又想到刚才的警察跟我说的话,瞬间想到了。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她还是这么直接了当的问。
“没什么,我这边挺好的,不过好在没像新闻里那种被戴着手铐带上警车。”我半开玩笑的说着。
“那行吧,你工作我就不去打扰你了,有空了跟我说一下。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好的,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我有点感慨,没想到她哥哥还是个一线的人民警察,在学校那会看着可不像。
一个来月算是多少赚了点钱,差不多90块钱一天,间断的干活,间断的休息。只不过这种临时叫来抗包的很容易就被人替换掉,仗着身板不错我还算是有点工作量的。顺着各个码头的消息,算是和一家外贸公司的人接上了头。
起先并不是那么顺利的直接就要你去翻译什么的,只是有次去人家办公室搬一箱东西,办公室的一个大叔看着一张单子犯难。这是张英文的留言条,我也是好心瞄了一眼,把那几行字给大叔翻译过来告诉了他。
这个大叔是管仓库的,那天大家都休息,就他来加班。其实也就是为了给我开门拿东西,一来二去的也都算熟悉,偶尔还聊几句。大叔是退休来做仓管的,平时有个小姑娘和他一起上班,专门管英文什么的。他倒是能看懂一些,不过只限自己公司产品的名称。
有次那个小姑娘不舒服请假,他在码头找到了我,我就这么拿着他给的100块钱去帮他做了一天仓管。我这个人虽然不是很合群,但人家对我客气我也会加倍对人家客气,这样一来在暑假期间,在他们公司的仓库算是混了个脸熟。
2013年9月大四开学,我先回了趟湖州。小姨开车载我去的学校,我晒黑了,看起来又黑又瘦,满身大汗还带光泽那种。我表妹都嫉妒说她都没开车送学校的待遇,我小姨怼她说:“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你开学我们夫妻俩都送你了,现在到你嘴里就变味道了。”
办好事情,我小姨说是要跟我到宿舍看看。我说都是大老爷们,大夏天的男生宿舍指不定有多少穿着裤衩在晃荡的。
我小姨又怼我说:“你阿姨我活人死人都开过刀,你跟我说这个?”我无语了。
进宿舍,他们几个都到了,看我身后跟着个中年妇女,不管是不是我妈,全体起立打招呼:“阿姨好。”
门口的神棍还微微鞠躬,真是无语了。
我的位置上笔记本还盖着布,东西都整理的很整齐。之前我喝醉被架出去之前,我记得我弄的很乱,后来虾饺说是阿诚昨天收拾的。猩猩和阿诚当然也知道了这事,不过他们一直都没问我。一整个暑假,从云南回来后我电话就除了大妙的那一通,有点不习惯没人发信息,没人打电话的日子,不过还是这么过来了。
我小姨说:“各位同学好,我是盐致卿的小姨妈。”
“小姨妈好,嘿嘿。”神棍又谄媚的问好。
“最近阿卿心情不好,就麻烦你们这一个宿舍的朋友多照顾啊。”我小姨说的是我和家里闹翻的事情,他们听成了我失恋的事情。
“放心吧阿姨,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兄弟。”猩猩一本正经的表态。
“应该的应该的,咱不分彼此,小姨妈你就放心吧。”
我小姨四处看了看,回头又对我说:“好了,我也差不多回去了。你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没钱跟小姨说。”
“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小姨把我按在椅子上,出去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
“你还好吧。”这是阿诚。
我头也没回的挥挥手,把凉席拿下来,烧了点热水擦了擦,放阳台上晒着。他们四个就这么安静的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谁也没再问。
大四没什么事情做,我基本上都一直往上海跑。保研的事情我拒绝了,说实话那时候还回来念完大学已经算不错了,我一度不想回来。
记得当时虎哥和办公室的老师是一脸的震惊,我从来没在老师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老师,我想问一下,保研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拒绝。”这是当时我的原话。
办公室的同学老师当时都是目瞪狗呆的,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我起身鞠躬谢谢老师,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下走出了办公室。毕竟没有正式申请,只是自己系里的几个老师初步推荐我们。
开学后的课我都没怎么上,加上本来也没什么课了。我让虾饺用DV把课帮我录下来,我每个周六早上会回学校来,然后晚上会赶车回去。后来这货自己也不上心,我只能拜托给了朱枫,她风雨无阻的每天都会到。
丁楠来找过我几次,好像也没提易涵的事情,只是例行叙旧一样的吃了顿饭。
大老板那边的工作我也推了,一时间都没心情做了,她说了句好就没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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