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非耽]古剑同辉

　　老人看着自己的老伴吃过药后不再吐血，神色安宁地靠着那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孩子，听着秋雨击打着窗棂，想着那个带给自己无限希望的年轻官员，一时间泪流满面。

　　在众人的期待中，未到一刻的时间，展昭就将挎着药箱的郎中带到了这间屋子。

　　被请来的郎中不敢怠慢，立即脱了蓑衣为老大娘诊起脉来。

　　此时展昭浑身都已经湿透，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发丝粘在微微发白的脸上，神色已是疲惫不堪，单手扶着门框。

　　“大人，你去换身衣服吧，回头要生病的。”司云寻来一条干净的手巾递给展昭。

　　“无妨，这边安顿下来再说。”展昭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才感觉到有点发冷。

　　“按说史大娘病体虚弱，突然大量呕血，本是凶险之兆，如今看来却没有性命之危了。”郎中诊完脉，回头问道：“不知此前服过什么药物？”

　　众人看向展昭，展昭开口说道：“之前为了应急，喂了一颗用于治疗内伤的药丸。”

　　“吐血之症是内腑出血，血不归经所至，若是服了收敛止血的药丸也能解一时之急，只是不知道那颗药丸用了哪几味药材，可否让我一看？”郎中面带欣喜。

　　展昭略一点头，转身出门去取，却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被就在门边的桑林生扶了一把。

　　“大人，你。。。”桑林生神情中有些担忧。

　　“我没事，”展昭没多作停留，往自己的屋里赶去。

　　桑林生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便跟了出去。

　　还没等桑林生跟上，展昭已经取了那药方出了房门，抬眼见桑林生跟来，有点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大人，你还是换了衣服休息一下吧，我把这方子拿过去也就是了。”桑林生也是好心地劝道。

　　“哦，那行。”展昭笑了笑，道：“你先把这药方拿给郎中，我换了衣服就来。”

　　“是。”桑林生点点头，接了药方过来，想多说句什么，却见展昭已经进了屋子换衣服去了。

　　不过说话的功夫，桑林生便将那张药方递在郎中的手里，那郎中仔细观看了一番，不禁面露喜色，说道：“大娘的病有救了，若按这个方子的量减半配合人参和当归这些固本培源的补药，细细调理两月，连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叹，说道：“唉，只是这里面的几味药就算花钱，都未必能买到。”

　　听了前半段话，史老伯欣喜不已，可是听到最后只能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药我还有二十几颗，若是需要就留下便是了。”恰巧郎中说话的时候，展昭已经换了身衣服回转，那药也在换衣服的时候随手放下，并不在身上。

　　“另外需要什么药材，先生说出来，我这里若是有，便一并留下。”说罢，便命桑林生领了郎中去取。

　　郎中未多言便随着桑林生去了，心里却想着这药那么金贵，那大人一点都不犹豫就送了人，啧啧，这世上还真是有好官的啊，也就不自觉地问出了声：“那位大人是哪儿的大人？”

　　“他是去渭州赴任的护军将军展大人。”桑林生答道。

　　“哦，真是个好人啊。”郎中心里又回想着来的时候被人带着飞檐走壁的感觉，不由就开口问道：“军爷，你会飞么？”

　　桑林生被这么一问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展大人一刻的功夫就赶了回来，于是说道：“轻功岂是人人都能会的。”

　　不说桑林生带着郎中去取药材，却说这边那史老伯一听展昭要送救命的药材，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人，您就是菩萨转世啊！”

　　展昭急忙去扶老人，说道：“老伯折杀展某了，你们好好活着，你们的儿子才能安心在沙场杀敌啊，展昭只是替他尽一份孝心罢了。”见那老伯一时竟不肯起身，展昭便又开解道：“那些随身带的药材不过是行路在外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眼见就到渭州了，我们带着也是累赘了，老伯可不要这样。”

　　之后，那郎中取回了些药材给史老头交代了一番如何用药，便要告辞了。

　　“桑林生，你去送送先生，”展昭到此时才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大人，今夜我可否留下照顾大娘？”史元一脸歉疚地说道：“怎么说也是我说话不当心，刺激了大娘，大娘才突然严重起来。”

　　展昭也没精神在理会了，摆了摆手，疲惫地说道：“嗯，想留下就留下吧，其他人都去休息吧，明天戊时启程，别误了。”

　　不知睡了多久，展昭隐约觉得有人在门唤自己，费力地睁开酸涩的眼睛，阳光已经透了进来，天已经亮了。便撑着床头要起身，却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闭了眼睛，心道，真是不比当年了啊，淋了场雨就发热了。

　　“大人，你没事吧？”门外是司云有些焦急的声音。

　　“没事。”展昭应了一句，估计司云已经来了一阵了。

　　展大人终于应声了，司云这才长出了口气，说道：“下面已经把早饭备好了。”

　　“你们先吃吧，我就来。”展昭起身整理好了衣服，又觉得身上发懒，却也必须打叠起精神，毕竟还要赶路。

　　吃饭的时候，司云见展昭似乎食欲不佳，不由担心地问道：“大人，莫不是这饭菜不合口味？”

　　史元大咧咧地笑道：“司云，大人在家吃惯夫人做的饭，自然对你做的没有兴趣。”

　　“那里的话，”展昭闻言只是一笑，接过话来：“不过是才起身没什么胃口。”

　　“大人，我看你气色不好，莫不是昨夜淋了雨着凉了。”桑林生关切地问道。

　　“大概有点吧，”展昭倒也没怎么否认，因为他觉得他要是说没事，大家看在眼里反而更担心了，之后又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大碍，叫兄弟们吃了早饭收拾收拾就启程吧。”

　　司云看着展昭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还是鼓了鼓勇气劝道：“大人，要不您歇上一天，我们再走，又不急在这一时。”

　　展昭笑了笑，说道：“真的无碍，你们抓紧时间准备吧。”说完也就上楼了。

　　“老桑，你看呢？”司云有点不放心，便询问桑林生。

　　“应该没事吧！”桑林生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放心了，”史元依旧一副肯定的态度，说道：“能有什么事？大人武功那么高，哪有那么容易生病的，偶尔伤风吃碗饭的功夫也就好了。”

　　展昭进了屋，用手抵了隐隐作疼的上腹，方才吃不下什么东西倒不是因为受寒发烧，而是昨夜一番忙碌，连那个拿到屋里的馒头都没来得及吃，胃有些抗议地疼了起来，这会儿只好找出药丸服下，心里还为自己辩解，不是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啊，实在是事发突然，总要急危救困的嘛。自己不休息也不是逞强啊，可是如果史老爹知道自己折腾了一夜生了病，不是心里更过意不去了么，所以还是早点离开吧。

　　客栈门口，桑林生他们在收拾装载随行的东西，展昭牵了马出来，才又想起一件事，便准备往里面走，只见史老伯抱了包袱就出来了。

　　“真是对不住，正打算去取的。”展昭接过包袱，笑道：“这份心意展某一定带到，老丈和大娘保重，回头我若见了史保兄弟叫他有机会回来看你们。”

　　史老伯又要跪拜，展昭急忙拉住，手中却被塞进了一块不大的布，展开一看不禁愣住，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史保”二字和两个清晰的手印，是有些发褐的红色，那颜色分明是刚刚凝结的血的颜色。

　　“老伯，您这是。。。。。”展昭动容地问道。

　　“大人，老汉我不识几个字，这是我写给你的欠条，日后您若见了我们的儿子，就说这是他老爹和老娘写给你的欠条，让他替我们偿还你的恩德，保儿从小就听话，他一定会替我们报恩的。”史老伯拉着展昭的手，老泪纵横：“若是，若是他。。。回不来了，大人就把这块布和棉衣烧给他吧！”

　　在场的人无不唏嘘不已，大家都突然感到自己去边关是多么悲壮自豪的一件事。

　　“展某收下，”展昭将布揣进怀中，双手扶住老人颤抖的身体，说道：“你们自己多加保重，日后必有骨肉相聚之时。”

　　雨后的阳光，明媚温暖，带着世间所有的希望照在史老伯的身上，照在漫漫荒草上，照在伸向远方的官道上，照在渐离渐远的身影上。

　　史老伯口中默念道：“老天有眼，好人必有好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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