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非耽]古剑同辉

　　窈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展昭回到书案前，看着自己下午在石阁里写下的几个应敌的对策，上面居然还有一句“托白兄赴延州请兵”，忽然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如果这次他们没有去而复返，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挺过这个关口，还有没有绝对的自信取得这场守城之战的胜利？——这还真不好说。

　　展昭觉得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想喝口热水缓一缓，便伸手去拿书案角上的茶壶，倒出来才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起来前次月华来的夜里为了凉茶还和自己闹了个别扭，已经放在嘴边的杯子就放下了，便唤了司云过来换了热水。

　　司云应声提来一壶热茶放在了书案边上，笑嘻嘻地说道：“就说还是要夫人才能管住将军您，要平时将军能想起来叫人换热水么？”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油嘴滑舌的了？我这也没事了，你赶快回营里休息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展昭笑了笑，接过热茶喝了下去，到底舒服了些，却发现司云立在一边欲言又止，有些忐忑的样子，便问道：“你是想问我这次你有没有机会出战，是不是？”

　　司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渭州以后一直在想要是能上战场就好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被留下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上阵杀敌。”

　　“要是真得上了战场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你就不怕你新婚的妻子。。。”说到这里，展昭顿住了，没有接着说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问出这句话，真是好没意思。

　　“若真得回不去了，她也不会怪我的吧。” 司云低语道，接着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虽然眼角在烛火的映照下依稀看得到泪光，他还是笑着说道：“还真是羡慕将军和夫人啊！”

　　“行了，也不和你闲话家常了，”展昭拍了拍司云的肩膀，看到纸上写下的“情报”二字，立即转了话题，问道：“我倒想问问你的轻功怎么样？眼下正有一件要紧的事要派人去办。”

　　一听展昭这样问道，司云想定是要给自己派任务了，不由心中一喜，答道：“在京城当侍卫的时候练过的，总比一般人要轻快些。”想了想又补充道：“虽不能跟江湖上的高手比，但比老桑他们强点，我没当侍卫之前在家就练过的。”

　　展昭听着有些好笑，这分明是怕自己把任务交给别人，起身理了理衣服，对司云说道：“我们一起去营所，去看看桑林生他们，这件事你一个人办不了！”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转回里屋寻了那件新棉袍换上，这才同司云一起去了营所。

　　初冬的夜果然是冷的，出了门身上穿得暖倒不觉得怎样，风吹着脸颊竟如同针扎一般，这样的感觉在江南，哪怕是汴京就算是三九寒天都没有。可就偏有不怕冷的人：营所前的空地上大家围坐着，有个人半个膀子都光着，退下的半边衣服掖在裤带里，虎虎生威地舞着大刀和另一个执枪的人对打着，可以看出，两个人都在拼尽全力，不像是比试倒像是发泄。周边围着看的连声叫好，中间点燃的柴火噼啪作响，每个人口中呼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

　　展昭立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想起了石化成的那柄关公刀，不禁有些怅然。

　　场中比试的人似乎达到了忘我的境界，下手也没了轻重，眼见大刀就要砍在执枪之人的肩上，众人都是一声惊呼，几个反应快的人想起身去拦，却也来不及了。不少人反射性的闭了眼睛，却没有听到伤者的惨叫，因为就在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展昭飞身跃入了刀影，牢牢钳住了挥刀人的右手腕，使得大刀没有在下落半分，执枪之人作势后退了几步，吓得跌坐在地，被众人扶起。

　　“胡闹！”展昭说不清此时的火气从何而来，手下用力，那个持刀的人有些受不住，□□了一声，展昭才放了手。

　　众人很少见到展将军发火，一时之间没了声音，都站起身来，垂首而立。

　　“你们这是比武么？在这个时候比狠斗勇有什么益处？”展昭是看着执刀人问的，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这是在发泄！”

　　展昭随手把那个兵士搭在一边的外衣扔了过去，刚好落在那人的肩膀上，语气缓和了一下：“把衣服穿好！马上有场硬仗要打，可不要先冻病了！”

　　那人把衣服穿戴好，又理了理，低声嘟囔道，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不甘：“这场仗还轮得上我们留在城里的这些人吗？”

　　“就是，真是羡慕他们能上前线的啊！呆在这里真没意思。”人群中有人随声符合着。

　　这些话就算这些兵士不说出来，展昭也能从每个人的表情上读懂，更何况看到这样带着明显不满情绪的“比武”。

　　“我知道你们很想上战场，这份勇气是很值得嘉奖的，但是你们现在的情绪和表现实在令人失望！”

　　“难道将军就不想上前线去建功立业么？”有人不甘心地问道。

　　“我们职责是什么？是保护大宋的江山和百姓，葛将军他们上前线是为了阻挡西夏贼蛮的进犯，我们留下守城一样是为了将进犯的夏贼挡在城门之外，保护渭州百姓。什么是“功业”？阻止外族贼蛮的侵略，保得大宋国泰民安、四海永靖便是我们每个大宋将士的功业。更何况。。。”展昭说到这里停下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剩下的千余人不但是渭州，而且是中原的最后一道屏障，我们的责任比任何人都重，打仗就是要时刻做好最坏的打算和最好的准备。”展昭没有说葛怀敏可能遭遇的情况，只是强调了守城的责任之重。

　　见众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展昭拍了拍那个舞刀兵士的肩，却是对在场所有人笑道：“你们知道你们现在的任务是什么么？”

　　大家都抬起头，在跳动的火光里看到了展将军自信的笑容：“你们的任务就是相信我，听从命令。今天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开始备战有你们忙的。”

　　众人带着对天明后“备战”的期待各自散去，展昭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有几留下灭篝火的人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这火该不该灭。

　　“这火灭了吧，你们快去休息！”展昭转身就要走。

　　司云一直站在离展昭不远的地方，见人散去，展昭也要走，不由心里发急，便跟来问道：“将军，你不是说。。。”

　　展昭笑道：“你还是耐不住性子，我刚才说的话都白说了么？”

　　“我不是。。。我。。。是怕你忘了。”司云有些尴尬地说道。

　　“怎么会忘，我是故意试试你的耐心，”展昭说这句话的时候反而没有笑，叹了一口气：“他一会儿就来了，刚才散的时候我和他说过了，我们去校场那里等他。”

　　司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展昭有些担心的神色。

　　还没走到校场，桑林生就赶了过来，三个人也就再没有向前走。

　　“将军，什么事？”

　　“我要交给你们一个重要的任务，”三个人的神色在这一瞬都凝重了起来：“你和司云带上三四个有轻功或是脚程好，心思细的弟兄，明天一早出发，跟上葛将军的队伍。”

　　“将军是让我们探查前线的消息？”桑林生立即明白了什么，司云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展昭点了点头，又交代道：“你们的任务是最快速度地把葛将军那边的战况和夏军的动向送回来，给我们赢得守城准备的时间，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能冲动！”

　　“属下明白。”两人齐声答道。

　　“我要强调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能冲动，你们的任务只是把情报带回来。”展昭再一次地强调道：“要耐得住性子！”

　　这回两人没有出声，只是点头，表示明白。

　　“希望你能带回来好消息！”展昭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校场，似乎在期待着那场比武。

　　“将军，要不我们今晚就出发。”司云有些迫不及待。

　　展昭收回了目光，看着司云，说道：“我还真不放心让你去。”

　　“司云知道错了，一定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这次任务由桑林生负责，你要听他的吩咐。”展昭不得不再次交待道：“你们是去探听战况，明天一早吃了饭再出发，也赶得上，葛将军的大军再快也要三日才能赶到定川寨，你们赶在战事发生前到达就可以了，保存体力往回赶。”

　　“明白。”

　　“你们去再挑三四个人，可以相互照应，确保完成这项任务，明天早饭前告诉我名单。”展昭郑重地说道。

　　“是。”两个人再也不多问一句，他们此时所应该做得就是听从展昭的吩咐，完成这项可能影响到守城之战胜利与否的任务。

　　待展昭从营房转回，发现隔壁房间的灯已经亮了，里面叮叮当当，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拆房子。展昭心下疑惑，便推门而入，有些疑惑地看着白玉堂在做“木工活”，不由问道：“白兄，你这是？”

　　“你且忙你的去，别添乱！”白玉堂摆了摆手，又摆弄起木活来，一边还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是什么好东西了。”

　　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出于关心地问道：“你吃过了么？”

　　“你白爷爷什么时候会饿着肚子给你这只猫卖力？行了，你快走，别打扰我的灵感！”

　　虽然展昭很好奇，但是想了想，反正迟早他会拿过来和自己显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于是就关了门回了自己屋。

　　回到自己的屋，竟是一屋子的药味，丁月华坐在那里拿个小扇子熬药。

　　展昭顿时觉得有些无力，出声问道：“你这是。。。”

　　“厨房离这里那么远，药端过来晾了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了这个小炉子。”丁月华理所当然地说道，丝毫不理展昭的情绪。

　　“随你吧！”展昭摇了摇头，坐回书案旁看着丁月华忙碌的背影，不觉得笑了，半晌，才收了心神思量起了正事。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